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老婆,辛苦了。”產房外,丈夫陳致遠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遙遠。
剛經歷分娩的林秋麗虛弱地笑了笑,她不知道,這個擁抱她的男人,心里正盤算著一個足以顛覆她一生的秘密。
她更不會知道,在同一個醫院的另一個角落,那個同樣剛剛成為母親的保姆,也將在二十四小時后,做出一個同樣瘋狂的決定。
當命運的齒輪瘋狂轉動兩次之后,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二零一三年六月十五日,一個悶熱的夏日。
對于三十二歲的林秋麗來說,這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作為陳氏集團的豪門少奶奶,結婚五年,她終于迎來了自己期盼已久的孩子。
私立醫院頂層的VIP產房里,冷氣開得很足,但林秋麗的額頭上依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隨著一聲響亮的啼哭,一個健康的女嬰降生了。
“恭喜您,陳太太,是個千金,六斤八兩。”護士把清洗干凈的嬰兒抱到她面前。
林秋麗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撫摸著女兒皺巴巴的小臉。
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變得完整。
她給女兒取名陳雨琪,小名琪琪。
護士指著孩子的耳朵,笑著說:“您看,孩子左耳后有顆很特別的小紅痣,像顆小朱砂,很好辨認呢。”
林秋麗湊過去,果然看到了一顆米粒大小、色澤鮮艷的紅痣。她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母愛,這是她的女兒,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獨一無二。
此刻,同一家醫院的普通病房里,二十五歲的趙美玲也剛剛經歷了一場筋疲力盡的分娩。
她也生下了一個女兒。與林秋麗不同,她未婚先孕,孩子的父親是誰,她對所有人都守口如瓶。
她的女兒叫趙曉雨,眉心有一顆顏色很淺的小痣,不仔細看幾乎發現不了。
兩個剛出生的嬰兒,除了這兩處細微的胎記,長相竟有七八分相似,都是白凈的皮膚,烏溜溜的大眼睛,像兩個精致的瓷娃娃。
林秋麗的丈夫,陳致遠,在產房外待了不到十分鐘,說了幾句不咸不淡的慰問話,就借口公司有事離開了。
可林秋麗不知道,他并沒有去公司,而是拐進了樓下的普通病房。
“美玲,你受苦了。”陳致遠握住趙美玲的手,眼神里滿是心疼和愛意。
“致遠哥,你看,這是我們的女兒。”趙美玲抱著孩子,臉上是幸福的笑容。
沒錯,趙美玲肚子里的孩子,正是陳致遠的。他們已經暗中相戀了兩年。
陳致遠娶林秋麗,不過是家族聯姻的需要。在他心里,那個溫柔順從、對他百依百順的保姆趙美玲,才是他的真愛。
陳致遠看著襁褓中趙美玲的女兒,又想了想樓上林秋麗的女兒,一個大膽而瘋狂的計劃,在他心中迅速成形。
他要讓他的真愛生的女兒,名正言順地成為陳家的大小姐,享受最好的一切。
而那個他并不愛的女人生的孩子,就跟著她真正的母親,過平凡的生活。在他看來,這是一種“糾正”,是一種對他扭曲愛情的“完美”交代。
當晚,林秋麗因為產后虛弱,加上一整天的激動,早早地就服用了醫生開的安眠藥,沉沉睡去。
她不知道,在她熟睡的黑夜里,一場足以改變兩個孩子一生的陰謀,正在悄然上演。
凌晨兩點,醫院的走廊寂靜無聲,只有護士站透出一點微弱的光。偶爾,從某個病房里會傳來幾聲新生兒微弱的啼哭,像小貓的嗚咽。
陳致遠的心跳得像打鼓。
他穿著一身深色衣服,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嬰兒室的門口。
他早就打聽清楚了,這個時間段是護士交接班的空隙,而且,最關鍵的是,嬰兒室門口的監控探頭,昨天下午剛剛壞了,正在等待維修。
天賜良機。
他推開門,一股淡淡的奶香味撲面而來。
一排嬰兒床整齊地排列著,每個床頭都掛著寫有母親名字和編號的牌子。他輕車熟路地找到了林秋麗和趙美玲的女兒。
兩個小家伙都睡得很沉,粉嫩的小臉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安詳。
陳致遠俯下身,看著趙美玲的女兒趙曉雨,內心涌起一陣狂熱的父愛。
“好孩子,爸爸讓你過上最好的生活。”他喃喃自語。然后,他又看向林秋麗的女兒陳雨琪,眼神變得冰冷而復雜,“你的母親不該是我妻子,跟著你該跟的人去吧。”
他的雙手在顫抖。這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一種扭曲的、即將大功告成的興奮。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林秋麗的女兒,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了早就準備好的東西——一小管遮瑕粉底和一支特殊記號筆。
他用指尖蘸了一點粉底,極其仔細地、一層一層地涂抹在孩子左耳后那顆鮮艷的紅痣上。那顆痣很快就消失不見,和周圍的皮膚融為一體。
做完這一切,他又抱起趙美玲的女兒,用那支筆,在她左耳后相同的位置,輕輕點上了一顆顏色、大小都差不多的“假”紅痣。
這種化妝品是他托人從國外買的,防水防汗,不仔細用特殊藥水擦拭,根本看不出來。
一個完美的調換。
他將趙曉雨(現在是“陳雨琪”了)放進林秋麗的嬰兒床,又將真正的陳雨琪抱起來,快步走向樓下的普通病房。
趙美玲早已在等他,看到他懷里的孩子,眼神激動。
“成了。”陳致遠把孩子遞給她,“從今以后,她就是趙曉雨。樓上那個,才是陳家大小姐,陳雨琪。”
趙美玲抱著懷里的孩子,看著陳致遠,淚光閃爍:“致遠哥,謝謝你。”
陳致遠回到自己的車里,沒有立刻離開。
他拿出一個筆記本,在上面鄭重地寫下一行字:“二零一三年六月十五日夜,我給了我的摯愛,給了我的女兒,一個更好的人生。我糾正了命運犯下的錯誤。”
他回頭看了一眼醫院大樓,林秋麗的病房窗口漆黑一片。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愧疚,但很快就被一種掌控一切的勝利感所取代。他覺得自己像個英雄,一個為了愛情和血脈,不惜一切的英雄。
第二天清晨,林秋麗在一陣嬰兒的啼哭聲中醒來。陽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照進來,空氣中都是新生兒身上特有的奶香。
護士把“女兒”抱到她身邊喂奶。林秋麗抱著懷里的小家伙,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她下意識地去檢查女兒左耳后的那顆紅痣。痣還在,紅艷艷的,很清晰。
可她總覺得,位置好像……比昨天偏了一點點?而且,顏色似乎也沒有昨天那么鮮活了。
她又仔細端詳女兒的臉,忽然發現,孩子眉心處,似乎有一顆顏色極淺極淺的痣。昨天太累了,難道是自己沒注意到?
“是不是我太敏感了?”她喃喃自語。
陳致遠正好提著早餐走進來,聽到她的嘀咕,立刻堆起一臉“體貼”的笑容。“怎么了,秋麗?是不是沒睡好?”
“致遠,你看看女兒,我是不是眼花了?我總覺得她跟昨天有點不一樣。”林秋麗把孩子抱給他看。
陳致遠的心猛地一緊,但臉上不動聲色。
他裝模作樣地看了看,笑道:“哪有什么不一樣?孩子一天一個樣,很正常。你剛生完孩子,激素水平不穩定,容易胡思亂想。醫生不都說了嘛,孩子很健康,別太敏感了。”
查房的醫生也笑著附和,說產后情緒波動導致感知敏感是很常見的現象,讓她放寬心。
被丈夫和醫生這么一說,林秋麗也覺得自己可能是多心了。
也許,真的是自己太緊張了吧。她低頭親了親“女兒”的額頭,把那點小小的疑慮壓了下去。
與此同時,樓下的普通病房里,趙美玲也發現了不對勁。
她抱著懷里這個被換過來的女嬰(真正的陳雨琪),一夜沒睡。
這個孩子比她的女兒要稍微鬧騰一點。清晨喂奶的時候,她習慣性地想去摸摸自己女兒眉心的那顆淺痣,卻什么也沒摸到。
她的心“咯噔”一下。
她慌忙去看孩子的耳朵,陳致遠告訴過她,林秋麗的女兒耳后有顆紅痣。
果然,在孩子左耳后,她也發現了一顆紅痣。可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這顆痣的位置,和自己女兒身上那顆“假痣”不太一樣。
她心中升起一個可怕的念頭。她悄悄找了點清水,用棉簽蘸著,輕輕擦拭那顆紅痣。
一下,兩下……那顆紅痣紋絲不動,依舊鮮艷地印在皮膚上。
這不是畫上去的!這是一顆天生的胎記!
趙美玲的腦子“嗡”的一聲,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間凝固了。
她昨天親眼看著陳致遠在自己女兒耳后點上假痣,那個位置她記得清清楚楚。可現在,懷里這個孩子耳后的,是真痣!
這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陳致遠把兩個孩子都做了手腳!他把林秋麗女兒的真痣蓋住,又在自己女兒耳后畫了假痣,然后進行了調換。
他對自己,根本沒有完全坦誠!他只是在利用自己,去完成他那個自私的計劃!
這時,陳致遠又來探望她了。兩人四目相對,趙美玲從他那閃躲的、帶著一絲心虛的目光中,徹底讀懂了一切。
這個男人,為了他所謂的“愛情”,可以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親生骨肉當成籌碼,送到別人身邊。
那么有一天,他是不是也可以為了別的什么,同樣毫不猶豫地犧牲掉自己?
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趙美玲的心底升起。
那個晚上,趙美玲徹夜未眠。
她抱著懷里這個不屬于自己的孩子,淚水無聲地滑落。
她愛陳致遠,甚至愿意為了他未婚生子,背負所有的流言蜚語。
可這一刻,她清醒地意識到,這個男人,不值得。他的愛是自私的,是建立在掌控和算計之上的。
他可以為了讓他“心愛的女兒”過上好日子,就犧牲掉林秋麗的女兒。他自以為是的安排,根本沒有問過她這個做母親的,愿不愿意讓自己的親骨肉離開身邊。
不,她不愿意。
她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兒在別人身邊長大,叫別人“媽媽”。她不能接受陳致遠這種自作主張的、把她們母女當成棋子的所謂“安排”。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趙美玲的心中生根發芽。
你不是換了嗎?好,我再給你換回去!
深夜三點,醫院里萬籟俱寂。趙美玲聽著走廊上巡夜護士的腳步聲遠去,她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定。
她將懷里的陳雨琪(耳后有真紅痣)用襁褓裹好,然后躡手躡腳地溜出了病房。
VIP病區在樓上,管理更嚴格,但這個時間點,除了值班護士,幾乎沒有人走動。
她貼著墻壁的陰影,成功地潛入了林秋麗那間豪華的單人產房。
林秋麗睡得很沉,呼吸均勻,對外界的一切毫無察覺。
她的床邊,那個屬于趙美玲的女兒趙曉雨(眉心有淺痣,耳后有假紅痣),也正安靜地睡著。
趙美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快速地、卻又無比輕柔地完成了調換——把真正的陳雨琪輕輕放回了她母親林秋麗的身邊,然后將自己的親生女兒趙曉雨,緊緊地抱在了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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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自己女兒的那一刻,趙美玲懸著的心終于落了地。她能聞到女兒身上熟悉的氣息,能感覺到女兒溫熱的體溫。這才是她的孩子!
她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做了一件更大膽的事。
她從口袋里掏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小瓶卸妝水和棉簽,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地擦掉了女兒趙曉雨耳后那顆畫上去的假紅痣。
做完這一切,她又拿出了那支和陳致遠同款的特殊化妝筆,蘸了一點,輕輕地、覆蓋在了剛被換回來的陳雨琪耳后那顆真正的紅痣上。
她要制造一個“假痣”的假象。這樣一來,就算林秋麗以后再起疑心,去檢查那顆痣,也會因為上面這層覆蓋物,而誤以為這就是一顆畫上去的假痣,從而打消所有懷疑。
她要讓陳致遠和林秋麗,都以為自己養的是趙美玲的女兒。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已經撥亂反正。
“對不起,孩子。”她抱著自己的女兒,在黑暗中低聲說,“但我不能讓任何人,把你從我身邊奪走。”
淚水再次滑落,滴在女兒嬌嫩的臉上。
她愛陳致遠,但母性,在這一刻戰勝了愛情。她必須保護好自己的孩子,這是她作為一個母親,唯一的、也是最堅定的信念。
出院后不久,趙美玲就以“老家有事”為由,向陳家遞交了辭呈。林秋麗還覺得有些惋惜,給了她一個大紅包。陳致遠則不動聲色地“批準”了。
從此,趙美玲帶著女兒趙曉雨,從陳家那座豪華的別墅里徹底消失了。
接下來的十年,日子過得風平浪靜,仿佛什么都未曾發生過。
林秋麗把所有的愛都傾注在了女兒陳雨琪身上。
她以為自己養的是趙美玲的女兒,心中帶著一絲微妙的、對丈夫背叛的報復快感,她要用最好的資源,把這個“別人”的孩子,培養成最優秀的淑女,讓陳致遠看看,他所謂的“真愛”的血脈,最終還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
在她的精心培養下,雨琪出落得聰慧優雅,氣質不凡。
她從小就展現出過人的藝術天賦,鋼琴彈得行云流水,芭蕾舞跳得像個小天鵝,是所有人眼中的“小公主”、“小才女”。
而陳致遠,則一直偷偷地資助著趙美玲母女,維持著這段地下情。
他看著趙曉雨一天天長大,以為這才是他陳家的血脈。
趙曉雨沒有辜負他的期望,雖然生活環境普通,卻被母親趙美玲教養得開朗活潑,尤其喜歡畫畫,小小年紀就展現出對色彩和構圖的敏感。
只是,陳致遠偶爾也會感到困惑。他每次看到自己名義上的女兒陳雨琪,都覺得不對勁。
這孩子的性格、才藝,甚至長相,都越來越像林秋麗,那種優雅和清冷的氣質,跟活潑外向的趙美玲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他只能安慰自己,也許是林秋麗的教育方式太強勢,改變了孩子的天性。
林秋麗這邊,早些年也曾對女兒耳后的那顆紅痣有過糾結。
她總覺得那顆痣看起來有點“假”,上面好像有層薄皮。但她帶女兒去醫院檢查過幾次,醫生都用儀器確認,皮膚底層確實有色素沉淀,是真痣。
醫生解釋說,有些胎記表面角質層比較特殊,看起來像有層膜,是正常現象。幾次“確認”之后,林秋麗便徹底打消了疑慮。
她不知道,那是趙美玲當年留下的“杰作”。
在她的精心培養下,雨琪出落得聰慧優雅,氣質不凡。
她從小就展現出過人的藝術天賦,鋼琴彈得行云流水,芭蕾舞跳得像個小天鵝,是所有人眼中的“小公主”、“小才女”。
十年后的某天,陳雨琪因為耳朵里進了水,有些發炎,林秋麗便帶她去醫院做專業的耳道清洗。
醫生是個很細致的中年女人,她一邊用專業的儀器操作,一邊和林秋麗聊天。
“陳太太,您女兒這顆痣真有意思。”醫生忽然說。
“怎么了?”林秋麗的心提了一下。
“沒什么,就是這痣上面好像有層很薄的角質,剛才我用藥水輕輕一擦,竟然擦掉了一層。您看,下面這顆痣的顏色更鮮亮,這才是它本來的樣子。”
醫生笑著說,“可能是孩子體質特殊,胎記上的皮膚代謝和別處不一樣。我還是第一次見。”
林秋麗湊過去看,果然,那顆紅痣變得比以前更加鮮艷奪目,像是剛剛點上去的朱砂,再也沒有了那層讓她感覺“有點假”的薄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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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她徹底放下了心中最后一絲疑慮,只當是女兒體質特殊。
而另一邊的陳致遠,心中的疑云卻越來越重。有一次周末,他陪林秋麗和“女兒”雨琪在商場逛街,迎面竟然撞見了趙美玲也帶著女兒趙曉雨在買東西。
下意識地想躲,卻已經來不及。
兩家人隔著一個中庭噴泉,遙遙相望。陳致遠不敢和趙美玲有眼神交流,他的目光,死死地鎖在了那個他認為是自己親生女兒的趙曉雨身上。
趙曉雨穿著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扎著馬尾,正開心地吃著冰淇淋。
她的眉心,那顆熟悉的淺色小痣清晰可見。陳致遠的心一熱,這就是他的女兒啊,和他心愛的女人生的女兒。可當他的目光掃向女孩的耳朵時,他的笑容僵住了。
趙曉雨的耳朵白凈小巧,耳后……什么都沒有!光潔一片!
怎么會?他記得清清楚楚,當年他親手在那里點上了一顆假痣。就算時間久了會褪色,也不可能消失得如此干凈!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安慰自己:也許是孩子長大了,胎記自己消退了。
對,一定是這樣。可這個念頭,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進了他的心里,讓他坐立不安。
壓垮陳致遠心中那座僥幸堤壩的,是二零二三年五月的一場家庭變故。
陳家的老祖宗,也就是陳雨琪的曾祖母,已經九十多歲高齡,突然查出患上了嚴重的血液疾病,急需骨髓移植。
作為陳家的第四代,十歲的陳雨琪自然也被列入了潛在的捐獻者名單。
全家人都緊急趕到醫院,進行全面的DNA檢查和血型配對。
陳致遠拿著一沓化驗單,在走廊里焦急地等待著。
他等待的,不是配型結果,而是那個即將揭曉的、被他隱藏了十年的“真相”。
他幾乎可以預見到,報告上會寫著:陳雨琪與陳家無血緣關系。到那時,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
“陳先生,您女兒的報告出來了。”一位醫生拿著報告單走了過來。
陳致遠深吸一口氣,故作鎮定地接了過來。
可當他的目光落到報告單上的那一刻,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地寫著:陳雨琪與陳家成員DNA序列高度匹配,確認為生物學親緣關系。與供體陳老夫人的配型相似度為百分之五十,符合隔代遺傳特征。
怎么可能?!
這怎么可能?!
陳致遠的大腦一片空白。這應該是趙美玲的女兒!她怎么可能和陳家有血緣關系?
“哦,對了,陳先生,”醫生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笑著補充了一句,“您女兒的基因特征真是太優秀了,很多位點都和母親林女士那邊高度相似,遺傳表達非常完整。您和太太的基因都很好啊。”
醫生后面的話,陳致遠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他腦子里只反復回蕩著一句話:遺傳表達與母親林女士高度相似……
他拿著那張報告單,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把自己鎖了起來。他開始瘋狂地回憶十年前的那個夜晚,每一個細節,每一個動作。
他確信自己沒有出錯,他親手完成了調換!
難道是醫院當年就抱錯了?讓趙美玲也生下了一個陳家的孩子?這太荒唐了!
他從保險柜最深處,翻出了那個被他珍藏了十年的筆記本。上面那行字跡依舊清晰:“今夜,我糾正了命運的錯誤。”
可這張DNA報告,卻像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臉上。
不,他沒錯!錯的不是他!一定是哪里搞錯了!是DNA檢測出錯了?還是……還是當年發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一股強烈的、被愚弄的憤怒涌上心頭。他決定,他要親自去揭開這個謎底。
他要不動聲色地,把所有人都召集起來,當著所有人的面,把這個天大的秘密,徹底引爆!他要看看,到底是誰,在背后搞鬼!
二零二三年六月十五日,是陳雨琪和趙曉雨共同的十歲生日。
陳致遠覺得,這是攤牌的最好時機。
這些天,他被那份DNA報告折磨得幾近瘋狂。他固執地認為,是科學出了錯,他養了十年的,絕對不可能是林秋麗的女兒。
今晚,他要在家里舉辦一個盛大的生日派對。
他特意叮囑林秋麗,一定要辦得隆重。同時,他秘密地聯系了趙美玲,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讓她務必帶著趙曉雨也來參加。
趙美玲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拗不過陳致遠的堅持,答應了。
派對上,賓客云集,觥籌交錯。
林秋麗穿著一身得體的晚禮服,優雅地周旋于賓客之間。陳雨琪則像個真正的小公主,彈奏了一曲鋼琴,贏得了滿堂喝彩。
酒過三巡,陳致遠的臉上泛起了紅光,酒精讓他那顆自負的心急劇膨脹。他覺得時機到了。
他走到趙美玲身邊,一把摟住她的肩膀,帶著她穿過人群,徑直走到了正在和幾位闊太太聊天的林秋麗面前。
周圍的人都識趣地安靜下來,好奇地看著這詭異的“三人組合”。
“秋麗,”陳致遠帶著醉意,聲音大得足以讓半個客廳的人都聽到,“有件事,我瞞了你整整十年。今天,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林秋麗皺了皺眉,看著他和他懷里的趙美玲,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你喝多了。”
“我沒喝多!我清醒得很!”陳致遠得意洋洋地笑著,像一個即將揭曉驚天魔術的魔術師,“你知道嗎?我們的女兒,雨琪,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兒!”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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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美玲的女兒!”陳致遠的手指向趙美玲,“十年前,就在她們出生的那個晚上,我趁你睡著,親手把兩個孩子換了!”
他期待著看到林秋麗震驚、崩潰、歇斯底里的表情。
話音未落,他身邊的趙美玲卻突然臉色慘白如紙,身體猛地一顫,用一種驚恐到極點的聲音,失聲打斷了他:
“等……等等!你說什么?你……你換過孩子?!”
陳致遠被她的反應搞得一愣,但隨即更加得意,他以為她是太過激動。
他大笑道:“對啊!我換了!當晚我就把我們的女兒換到了你身邊,讓你的女兒來這里享福!我……”
他的話再次被一聲尖叫打斷。
“天哪!”趙美玲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整個人崩潰地尖叫起來,聲音凄厲,“你……你也換過一次?!”
“也”?
這個字,像一道閃電,瞬間劈中了在場的所有人。
客廳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林秋麗茫然地看著狀若瘋癲的趙美玲,又看了看一臉錯愕的陳致遠,下意識地問:“什么叫……‘也’?”
趙美玲再也站不住了,雙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