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看完《下一個臺風》的首映,我整個人像被臺風眼狠狠刮過——不是因為震撼,是憋悶。475萬票房,豆瓣7.1,可我滿腦子只剩一句話:這片子到底在替誰說話?
開場五分鐘我就察覺不對。張子楓飾演的林沫沫,一個城里來的大學生,臺風天跑到孤島寫生,手機沒信號,還偏要穿白裙子在廢墟里晃悠。鏡頭掃過張偉麗演的失語女孩阿汐,她蹲在礁石后面啃生魚,眼神像要把人撕碎。這倆人相遇的瞬間,我聞到的不是救贖,是編劇強行擰在一起的塑料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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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導演想講性侵,可電影里真正的受害者永遠活在別人的臺詞里。阿汐被侵犯的段落用黑屏代替,只剩她事后瘋狂擦身體的動作。這種“留白”不是克制,是偷懶——它把最痛的傷口蓋起來,卻讓觀眾自己腦補血淋淋的細節。更離譜的是姚晨演的婦聯干部陳淑楠,突然在第三幕掏出一份“島上性侵地圖”,指著紅點說:“這里、這里、還有這里。”我左邊的大姐直接笑出聲:“合著這島是犯罪主題度假村?”
張偉麗確實演得好,尤其那場她和張子楓在暴雨里扭打的戲。沒有臺詞,全靠肌肉記憶——她像頭被逼到絕境的豹子,每個關節都在說“別碰我”。可這份真實反而揭了電影的短:當真正的受害者無法開口,一個失語女孩就成了導演手里的安全牌。她可以憤怒,可以沉默,唯獨不需要解釋自己為什么憤怒。這種“完美受害者”設定,說白了就是把復雜人性削成樣板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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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房慘到我心疼影院。預售1.2萬那天,我親眼見售票員把這片子排進午夜場,結果散場時四個觀眾,三個在刷手機。最諷刺的是片尾字幕:鳴謝某海鮮市場、某漁船大隊——現實里這些場所正是性侵高危區,電影里卻成了溫情背景板。李玉把鏡頭對準底層,卻用濾鏡把苦難磨成了柔光寫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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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場時聽見兩個女生爭論:“至少它讓大家開始聊性侵了吧?”“可如果聊的全是錯的,不如閉嘴。”我突然懂了這片子的別扭——它像臺風天強行撐開的傘,既擋不住雨,還容易被風刮跑。475萬票房不是失敗,是觀眾用腳投票:我們不需要另一部把苦難當景觀的電影,我們要的是能讓受害者開口的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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