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林淺啊，你到底是不是我們陳家的人？不就二十萬嗎？你小姑子可是要去英國讀研的，將來光宗耀祖，你這個當嫂子的出點錢怎么了？”
“媽，這不是二十塊，是二十萬啊！我剛還了房貸，哪有這么多現(xiàn)金？”
“沒有就去借！你那些狐朋狗友不是挺多的嗎？實在不行就把你的首飾賣了！我告訴你，這錢你要是不出，就是存心想氣死我！”
電話那頭傳來婆婆趙桂芬尖銳的咆哮聲，緊接著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和“哎喲哎喲”的心口疼。林淺握著手機，站在深秋的寒風里，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她看了一眼旁邊蹲在地上抽煙、一言不發(fā)的丈夫陳默，心里一陣絕望。
這就是她的婚姻，一場被道德綁架的無期徒刑。
周五的家庭聚餐，向來是林淺的噩夢。
餐桌上擺滿了大魚大肉，都是林淺下班后火急火燎去菜市場買回來做的。可當她端上最后一道湯時，發(fā)現(xiàn)大家都已經(jīng)動筷子了，根本沒人等她。
婆婆趙桂芬坐在主位，手里拿著一張全英文的紙，笑得臉上的褶子都開了花：“哎呀，還得是我家佳佳爭氣，英國那什么大學的錄取通知書都下來了。這可是咱們老陳家祖墳冒青煙的大喜事！”
小姑子陳佳佳正對著鏡子補口紅，漫不經(jīng)心地說：“媽，那是曼徹斯特的預(yù)科，跟你說了也不懂。反正就是英國，高大上著呢。”
“對對對，英國！”趙桂芬一拍大腿，眼神瞬間像鷹一樣鎖定了剛剛坐下的林淺，“林淺啊，佳佳這學費和保證金，得先交二十萬。你做策劃賺錢多，又是當嫂子的，長嫂如母，這錢你必須出。”
林淺剛拿起筷子，手一抖，差點沒夾住菜。
“媽，二十萬不是小數(shù)目。”林淺深吸一口氣，試圖講道理，“陳默上個月剛換了車貸，家里流動資金不到兩萬。公司最近效益不好，我的獎金也砍了一半。這錢，我真拿不出來。”
“沒錢？”趙桂芬的臉色瞬間變了，筷子狠狠拍在桌上，“你那個包不是兩萬多嗎？平時買化妝品不是挺大方嗎？怎么給自家人花錢就哭窮？是不是防著我們陳家呢？”
林淺的那個包是公司發(fā)的年終獎，背了三年都沒舍得換。她看向丈夫陳默，希望他能幫著說句話。
陳默推了推眼鏡，低著頭扒飯，含糊不清地說：“老婆，你看媽都這么大歲數(shù)了，別讓她生氣。佳佳是咱親妹，她以后出息了肯定報答你。你就想想辦法，啊？”
“想辦法？我想什么辦法？”林淺的聲音帶上了哭腔，“我去搶銀行嗎？”
陳佳佳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地說：“嫂子，你要是不想出就直說，別在這演苦肉計。我哥怎么就娶了你這么個小家子氣的女人，連自家人都不幫，真是白眼狼。”
“你……”林淺剛想反駁，趙桂芬突然捂著胸口，身子往后一仰，倒在沙發(fā)上大喊起來：“哎喲！我不活了！兒媳婦要逼死婆婆了！我的心口啊，疼死我了！”
陳默嚇得碗都摔了，沖過去扶住趙桂芬：“媽！媽你別嚇我！林淺，你看看你把媽氣成什么樣了！不就二十萬嗎？你能不能別這么自私！”
一片混亂中，林淺看著那個在沙發(fā)上打滾撒潑的老人，看著那個指著鼻子罵她自私的丈夫，還有那個一臉幸災(zāi)樂禍的小姑子。
她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力。
“好。”林淺閉上眼睛，眼淚滑落下來，“我出。三天，我給你們湊齊。”
二十萬，對于一個普通的中產(chǎn)家庭來說，是一座沉重的大山。
林淺不敢告訴自己的父母。爸媽身體不好，要是知道她在婆家被逼成這樣，肯定會氣出病來。
她先去了公司財務(wù)部，厚著臉皮預(yù)支了三個月的工資。財務(wù)大姐看著她憔悴的臉色，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嘆了口氣，批了五萬。
還差十五萬。
林淺坐在車里，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第一次覺得自己活得如此失敗。工作七年，表面光鮮，其實背著沉重的房貸，手里根本存不下多少錢。
她咬牙刷爆了兩張信用卡，套現(xiàn)了五萬。
剩下十萬，她不得不打開微信通訊錄，開始一個個聯(lián)系以前的朋友和同事。
“王姐，那個……能不能借我點錢？家里急用。”
“哎呀林淺，不巧啊，我剛給孩子報了夏令營。”
“李總，最近手頭寬裕嗎？”
“怎么？林主管也缺錢？是不是買房了？”
“不是，是……家里有點事。”
借錢的過程，就像是把自己的尊嚴剝光了放在地上踩。有的朋友委婉拒絕，有的直接不回消息，還有的勸她：“你那個小姑子游手好閑，天天在朋友圈曬下午茶，留學能讀出什么書？你這是肉包子打狗。”
林淺只能苦笑著維護：“畢竟是一家人，孩子想上進是好事。萬一真讀出來了呢？”
只有最好的閨蜜蘇蘇，二話不說轉(zhuǎn)了兩萬過來，還罵道：“林淺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你那個婆家就是個無底洞！這錢我借你，但你記住了，這是最后一次！”
東拼西湊，受盡冷眼，到了第三天下午，林淺終于湊齊了二十萬。
看著那張專門辦的銀行卡，林淺長舒了一口氣，卻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晚上回到家，她累得連鞋都不想換，直接癱倒在床上。
陳默正在打游戲，見她回來，頭也不抬地問：“錢湊齊了嗎？媽剛才又打電話催了，說簽證中心不等人，明天必須交錢。”
林淺看著這個同床共枕了四年的男人，心底泛起一陣徹骨的寒意。
“湊齊了。”她聲音沙啞，“陳默，你就不能問問我累不累嗎？你就不能問問我是怎么湊到這筆錢的嗎？”
陳默這才放下手機，走過來給她捏了捏肩膀，敷衍地說：“老婆辛苦了，老婆最棒了。等你發(fā)了獎金咱們就還上，啊。那個，卡呢？”
林淺從包里掏出卡，遞給他。陳默眼睛一亮，抓過卡就想往外走。
“等等。”林淺按住他的手，“這里面是我借遍了朋友湊的二十萬，也是我對這個家最后的底線。陳默，希望佳佳真的能爭氣。”
陳默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放心吧老婆，佳佳這次是認真的。我去給媽送去，順便買點好吃的，咱們晚上慶祝一下。”
看著陳默興沖沖離去的背影，林淺苦笑。
只要陳佳佳出國了，家里就能清凈幾年。這二十萬，就當是買個清凈吧。
為了給家里人一個驚喜，也為了緩解這幾天緊張的氣氛，林淺特意提早了一個小時下班。
她去海鮮市場買了陳佳佳最愛吃的波士頓龍蝦和帝王蟹，手里提著沉甸甸的袋子，雖然肉疼，但想著既然錢都出了，就把面子做足，讓婆婆和小姑子也能念她一點好。
到了家門口，林淺沒有按門鈴，而是輕手輕腳地掏出鑰匙，慢慢轉(zhuǎn)動鎖孔。
“咔噠”一聲，門開了。
屋里并沒有想象中為了學費發(fā)愁的焦慮，反而傳出一陣刺耳的歡笑聲，電視綜藝的聲音開得很大，夾雜著瓜子殼落地的聲音。
林淺換鞋的動作停住了。
透過玄關(guān)的鏤空屏風，她能隱約看到客廳里的景象。
婆婆的大嗓門首先響起，帶著一股子得意的勁兒：“哎呀，還是我家佳佳聰明，弄個假通知書就能騙那傻女人掏錢。我就說她是個軟柿子，一捏就出水。”
林淺的手猛地一抖，手里的海鮮袋子差點掉下去。假通知書？
緊接著，是陳默的聲音，帶著一絲討好和猥瑣：“媽，小聲點，萬一她回來了聽見怎么辦？”
“怕什么？”陳佳佳尖銳刻薄的聲音響起來，一邊磕著瓜子一邊說，“她那個腦子，被咱們拿捏得死死的。只要稍微演演戲，裝個可憐，她就乖乖掏錢了。哎喲，這20萬到手，我那輛Mini Cooper的首付就夠了，剩下的錢還能去三亞玩一圈。嫂子的錢不花白不花，傻缺！”
聽到這幾句話，林淺站在玄關(guān)的陰影里，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她忍著劇烈的顫抖，沒有沖進去，而是死死咬住嘴唇，透過屏風的縫隙看去。
客廳里的一幕，讓她覺得自己像個跳梁小丑。
看到這一幕，林淺只覺得五雷轟頂，手中的海鮮袋子“啪”地一聲掉在地上（幸好有地毯聲音不大），整個人徹底震驚了！
只見茶幾上根本沒有什么留學資料，也沒有雅思書，而是攤開著一本豪華汽車的宣傳冊，上面用紅筆圈著一輛紅色的Mini Cooper。
更讓林淺瞳孔地震的是，陳佳佳此刻正毫無形象地趴在陳默的背上，手里拿著手機，屏幕投屏在電視上。
電視屏幕上，不是什么大學官網(wǎng)，而是一張孕檢B超單！
陳佳佳指著B超單嬉皮笑臉地說：“哥，嫂子要是知道這20萬其實是給你外面的‘小家’養(yǎng)胎用的，會不會氣得吐血啊？”
陳默推了推眼鏡，臉上露出一種林淺從未見過的、令人作嘔的笑容：“哼，她是個不會下蛋的雞，結(jié)婚四年都沒動靜。咱們陳家總得留個后吧。這錢給她花也是浪費，不如拿來養(yǎng)我兒子。”
趙桂芬在一旁笑得滿臉褶子：“對對對，我的大孫子最重要。等孩子生下來，咱們就想辦法把林淺那個房子騙過來過戶給佳佳，到時候就把她掃地出門！讓她凈身出戶！”
林淺感覺天旋地轉(zhuǎn)，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
原來，這不僅僅是一場詐騙。
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吃絕戶”陰謀！
他們不僅要她的錢給小姑子買車，還要拿著她的血汗錢去養(yǎng)陳默外面的私生子，甚至還在算計她的房子！
她拼命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發(fā)出一點聲音。眼淚像決堤的洪水一樣流下來，但眼神卻從最初的震驚、絕望，逐漸變成了冰冷的仇恨。
林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個家門的。
她在樓下的花園長椅上坐了整整一個小時。深秋的風像刀子一樣割在臉上，卻比不上她心里的痛。她的指甲深深掐進肉里，掌心一片血肉模糊。
現(xiàn)在沖進去？那是潑婦罵街，除了發(fā)泄一通，什么也得不到。他們會銷毀證據(jù)，會反咬一口，甚至會聯(lián)合起來對付她。
她沒有證據(jù)。那張假通知書肯定會被收起來，B超單也會被藏好。
“林淺，你不能哭。你要冷靜。”她對著手機屏幕里那個妝容花掉的女人說，“你要讓他們付出代價。十倍，百倍的代價。”
她擦干眼淚，從包里拿出粉餅，一點點補好妝。然后深吸一口氣，提著那袋已經(jīng)不再新鮮的海鮮，像沒事人一樣重新上樓。
打開門，客廳里的歡笑聲瞬間消失，變成了尷尬的寂靜。陳默迅速關(guān)掉了電視投屏，陳佳佳把汽車宣傳冊塞進了沙發(fā)墊下面。
“老婆，你回來啦！”陳默迎上來，臉上掛著虛偽的笑，“怎么這么晚？媽都餓了。”
林淺微笑著把海鮮遞給他：“去買在這個了，給佳佳補補身子。畢竟要出國了，那邊吃不到這么好的海鮮。”
陳佳佳眼神閃爍了一下，趕緊接過話茬：“謝謝嫂子，嫂子真好。”
飯桌上，林淺表現(xiàn)得異常溫柔。她把那張存了二十萬的銀行卡放在桌上，推到婆婆面前。
“媽，錢都在這兒了。”
趙桂芬眼睛一亮，伸手就要拿。
林淺的手指按在卡上，沒有松開，歉意地說：“不過有個事兒，這卡的密碼我剛才太緊張給忘了，輸錯了三次鎖住了。明天我去銀行重置一下，后天給你們，行嗎？”
趙桂芬的臉瞬間拉了下來：“你這孩子，怎么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
陳佳佳也急了：“嫂子，你是不是不想給啊？”
“怎么會呢？”林淺笑得無懈可擊，“錢都在卡里了，還能跑了不成？明天一早我就去辦。來，佳佳，吃個大螃蟹。”
安撫住了這一家吸血鬼，林淺第二天一早就請了假。
她沒有去銀行，而是回了一趟家，翻出了陳默的身份證復(fù)印件（以前辦簽證留下的）和家里的戶口本。
她先去了房管局，查詢了房產(chǎn)狀態(tài)，確認還沒被動手腳，立刻申請了房產(chǎn)保全。
然后，她拿著身份證復(fù)印件去了陳默的公司。
“你好，我找一下市場部的陳默。”
前臺小姐有些奇怪地看著她：“陳默？他半年前就因為吃回扣被開除了啊。你不知道嗎？”
林淺的心沉到了谷底。半年前就被開除了？那他這半年來每天早出晚歸，拿著公文包出門，是在演戲？還是在干別的？
她想起昨天看到的B超單。
林淺出了公司，打車去了陳默手機定位顯示最常去的那個地點——市郊的一個老舊小區(qū)。
她戴著口罩和帽子，像個偵探一樣躲在樓道拐角。
不一會兒，她看見陳默提著一大袋補品，哼著小曲走上了三樓，敲開了一間房門。
林淺悄悄靠近，那扇門沒有關(guān)嚴，虛掩著透氣。
她透過門縫往里看。
就在林淺看清屋里景象的那一刻，她捂住嘴巴，差點尖叫出聲，徹底震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