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收拾了孫華山、解決了高森之后,紅林三哥在千禧年前后的長春,那絕對是如日中天,穩穩坐上了一把大哥的頭把交椅。
可老話講得好,“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想繼續拔高地位、往上攀爬,就得不斷攪動風云,整點大動靜出來。
今兒個,咱就嘮嘮 2000 年那會兒,趙三兒是怎么帶人掀了長春滾石夜總會的。我估摸著,東北的老鐵們,十有八九都去那玩過 —— 當年長春最火的幾個夜總會,滾石、千人,那可都是響當當的名號。
這場轟動一時的百人大戰,牽扯出了不少狠角色:范家屯的彭淼、榆樹的徐大偉、李強…… 一個個名號都帶著江湖氣。具體是怎么回事?別急,咱泡杯熱茶,慢慢道來。
時間一晃,就到了 2000 年的年中。這時候,長春的老江湖們心里都門兒清:賢哥已經走了三年多,這座城市的街頭巷尾,關于他的傳說,正一點點被時光沖淡。
還有東哥,也快走到末路了 —— 那會兒正是六月,再過三個月,到了九月,東哥的大限也就到了。
至于三哥,早就不怎么去探望東哥了。說白了,人情世故這東西,做到份上就夠了,沒必要再過多糾纏。
咱的故事,還得從趙三兒身邊的一個兄弟說起 —— 魏來遠,道上的人都叫他 “汽車廠小遠”。這小子,要說真刀真槍去干仗、去擺事兒,那純屬白扯,壓根不是那塊料。
可他為啥能穩穩跟著趙三兒?自有過人之處。雖說不是趙三兒的直系心腹,但也是核心圈子里的人。只因三哥就愛帶小遠出門 —— 這小子別的不行,裝門面、揚名頭的本事,那可是一絕!
偏偏就在這天晚上,魏來遠出事了。
這時候的趙三兒,早已今非昔比。2000 年的長春,他名下的產業遍地開花:夜上海、圣地亞閣兩大夜總會,名車實業風生水起,再加上桑岳村拱手送上的不少好買賣,那真是日進斗金,財源滾滾。
自從高森的事兒了結后,趙三兒和桑岳村就成了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桑岳村的實力雄厚,時不時就給三哥遞個 “俏活”—— 修路的工程、環保的項目,或是去外地承包個安裝路燈的活兒,都是些不費力氣還能賺大錢的好差事。
三哥對手底下的兄弟,那更是舍得。跟著自己混的,個個都得吃香喝辣。就說王志吧,自從解決高森時看上了豐田 4500,三哥二話不說就給他買了一輛。
趙三兒自己,也早就不坐那輛凱迪拉克了,換成了嶄新的虎頭奔 S600,派頭十足。底下的黃強、黃亮這些骨干兄弟,配的車清一色都是六十萬往上的豪車,出門在外,要的就是這份排面。
而且三哥買車,和賢哥的路子截然不同。小賢的車,大多是沒牌照、沒手續的黑車,兄弟們只管開著就行;趙三兒卻截然相反,給兄弟置辦的全是手續齊全的新車、好車 —— 跟著三哥混,就得風風光光!
趙三兒常對手下的兄弟說:“跟著三哥,保你們吃香的喝辣的,不僅吃得好、住得好,出門還有面子,真遇上事兒了,大哥給你們兜底!”
這話一出,哪個老弟不樂意跟著他混?就說左紅武,都開上了三哥之前的那輛凱迪拉克 —— 一百六七十萬的豪車,威風凜凜。三哥出門,黃強給他開著虎頭奔,那派頭,簡直無人能及!
這天晚上,桃源路的局子里聚滿了人。有大哥納悶:“趙三兒都這么大的名氣了,咋還離不開桃源路呢?”
嘿,這你們就不懂了 ——桃源路是他的根!
南關區自打長春有江湖以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它地處長春正中心,誰要是舍棄了南關,那就是丟了根本。
別看趙三兒的大買賣遍布綠園、朝陽、寬城,可南關區的地盤和生意,絕不可能讓給別人。
這時候的趙三兒,論經濟實力,早已是賢哥的兩倍還多,小賢根本沒法比;論人脈資源,黑白兩道通吃,勢力大得嚇人。
隨著趙三哥的名氣越來越響,長春道上沒人敢惹他。大伙兒都心知肚明:惹誰都別惹趙紅林!他和小賢、梁旭東都不一樣 —— 這人壞得很,心眼子多,專愛琢磨人。要是惹了他,往后別想過安生日子,他能把你玩得死死的。跟他作對?那不是傻嗎?
晚上六點多,桃源路的局子里熱鬧非凡。趙三兒、左紅武、黃強、黃亮、吳立新、黨立…… 這幫核心兄弟全聚在這兒。
眾人圍在趙三兒的辦公室里喝茶嗑瓜子,正閑得無聊,魏來遠湊了過來,滿臉堆笑:“三哥,晚上也沒啥事兒,咱找家夜總會耍耍唄?聽說滾石挺火的,里邊的演藝老有意思了!”
趙三兒瞥了他一眼,笑著擺手:“算了吧,最近你嫂子看得緊,我這腰也不太舒服,就不去了。你們誰想去,就自己過去。”
三哥這話一出口,黃強、左紅武自然也不敢去。至于王志,沒人敢隨便叫他 —— 那小子就是個瘋子,平時也不怎么來局子里。趙三兒早就讓他去夜上海盯著了:“在那兒幫姐夫看好場子,要是有人鬧事,你出面擺平。”
王志常年不跟在趙三兒身邊,三哥真正的心腹骨干,就屬黃強、左紅武幾個。吳立新管著圣地亞閣,劉奎燕、大義打理名車實業,都是各管一攤,獨當一面。
唯獨魏來遠,沒啥具體活兒干。這小子有點飄,三哥心里也清楚:他沒啥真本事,就是裝腔作勢的能耐大。
魏來遠瞅了一圈,兄弟們都不去,還勸他:“你就跟三哥在這兒待著唄,出去瞎玩啥?”
“啥意思啊?你們都不去,我自己去!正好前陣子認識了倆丫頭,我把她們叫上,一塊兒樂呵樂呵!”
一聽有丫頭,黃亮的眼珠子瞬間亮了:“遠哥,你還認識丫頭呢?”
“那可不,這些日子我認識好幾個,都是二十六七歲的大學生,賊帶勁!陪我玩那叫一個貼心。”
“遠哥,帶上我唄!咱倆一塊兒去!”
“行!亮子,跟我走!”
三哥也沒攔著,擺擺手:“你們去玩吧,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玩得盡興點。”
魏來遠當即掏出電話,撥了過去,語氣那叫一個得意:“喂,婷婷,我是你遠哥!把你的小姐妹都叫上,咱去新開的滾石耍一圈!這兩天你不是老想找我嗎?就這么定了,上滾石!放心,消費全算我的,遠哥有的是錢!一會兒我去接你們,好嘞!”
掛了電話,魏來遠意氣風發:“走,黃亮!咱倆去接她們!那邊三個丫頭,加上咱倆,正好五個人!”
“遠哥,你真行!天天都能聯系到丫頭,走走走!他們不去拉倒,咱倆去瀟灑!”
說話間,魏來遠和黃亮走出局子,上了車。小遠沒能配上豪車 —— 畢竟不是三哥的嫡系,只是后來投奔的兄弟,能開上一輛捷達,已經算不錯了。
要知道,1999 年的捷達,提車就得十六七萬,落地二十來萬,在那會兒,有輛車就已經相當厲害了。
魏來遠開著捷達,拉著黃亮,直奔桂林路接那三個丫頭。倆小子坐在前排,后排擠著三個姑娘。
那會兒正是夏天,姑娘們都穿著短裙,露出白皙的大長腿。黃亮看得心癢,時不時就伸手摸一把,丫頭們也不反抗 —— 她們就樂意跟社會人混,不僅瀟灑,還有面子,花錢也大手大腳。只可惜,咱沒那個命,體會不到這種快活日子。
從桂林路接上丫頭,捷達一路開到滾石。當年的滾石,就在人民廣場邊上,名號響當當。
車停在門口,保安打量著他倆,壓根不認識魏來遠和黃亮。也是,小遠從沒幫三哥干過什么轟動的大事,沒什么拿得出手的戰績,不過是三哥身邊一個跑腿的小弟,算哪門子的大哥?跟賢哥手下的那幫兄弟比,差得遠呢!
兩人下了車,大搖大擺地走到門口,朝保安一擺手,那叫一個神氣:“給咱定個臺子!三個女的,倆男的,找個大點的卡包,位置得好!”
“好嘞!山子,快過來!領客人進去!沒看見來貴客了嗎?”
跟著山子往里走,眾人瞬間被滾石的排場震住了 ——太豪華了!
碩大的音箱、炫酷的燈光,臺上的 DJ 放著勁爆的曲子,氣氛嗨到了極點。單論裝修,比金海灘還要上檔次!
畢竟滾石是 1998 年之后才開的,到了 2000 年,正是最火爆的時候。
往里一走,好家伙,人多得擠不動!滾石最火的時候,一晚上能來一千多人,舞池里全是搖頭晃腦的男男女女。這買賣的火爆程度,連千人夜總會都比不上,在長春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舞池里氛圍熱烈,丫頭們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男男女女摟摟抱抱,跳舞調情,好不快活。
魏來遠和黃亮看得心花怒放,領著三個丫頭,找了個離舞臺不遠的大卡包坐下,位置絕佳。
啤酒、果盤、洋酒點了一大堆,這一通消費下來,得花四五千塊錢。可遠哥根本不在乎 —— 跟著三哥混,還能差這點錢?三哥待兄弟們,就跟養大爺似的,從不虧待。
魏來遠大手一揮,跟幾個丫頭說道:“我也不多介紹了,這是我兄弟黃亮。咱先在這兒玩會兒,喝喝酒、蹦蹦迪,出出汗,瀟灑瀟灑!等會兒哥再帶你們換個地方吃宵夜,晚上就別回宿舍了,咱出去住!”
三個丫頭對視一眼,笑得花枝亂顫:“行,遠哥!咱既然出來了,就沒打算回去,跟你們在一起玩,開心!”
這幫丫頭,一個比一個開放。啤酒、洋酒擺上桌,果盤端上來,幾個人從晚上七點半,一直玩到快十點。
酒喝得差不多了,鬧事的引子,也就在這時候埋下了。
當年的滾石有個規矩:一般到晚上十點半或者十一點,全場的燈就會關掉,臺上的領舞開始表演,客人們可以在舞池里盡情搖擺,沒人會管。
當晚十點左右,魏來遠已經喝得醉醺醺的。三個丫頭也放得開,把外套全脫了,穿著小短裙,露著小蠻腰和后背,性感得不行。
其中一個丫頭拽了拽魏來遠的胳膊,嬌聲說道:“遠哥,咱去跳會兒舞唄?蹦蹦迪,甩甩頭,多帶勁啊!”
魏來遠眼睛一亮,哈哈大笑:“我去!你們仨比我想象中還開放!走!亮子,一塊兒去跳舞!”
黃亮連忙擺手:“我不去了,遠哥!我不會跳,你跟丫頭們先玩,等晚上解乏的時候我再上場。這跳舞,我真不擅長!”
“你這小子!一會兒你看看遠哥的舞姿!跟你說,我從小就是舞廳里的王者!等我上去,絕對把他們都征服了!連臺上的領舞,都比不上我!我那霹靂舞,一展示出來,絕對驚艷全場!”
話音剛落,魏來遠就拽著三個丫頭,直奔舞池。眼看快到十點了,不少客人已經在舞池里扭動起來。
魏來遠擠進舞池,瞅了瞅,皺著眉頭嘟囔:“這舞池里人太多了,根本施展不開!不行,咱得去舞臺上跳!要跳,就得跳得所有人都看見!”
丫頭們有些猶豫:“遠哥,這樣行嗎?萬一被人攆下來,多丟人啊!咱就在這兒跳吧,別上去了。”
“那能行嗎?跟著遠哥出來玩,不上舞臺跳,有啥意思?走!跟我上去!上面燈光好、音樂好、氛圍好,哪兒都好!都跟我來!”
魏來遠不由分說,拉著三個丫頭就往舞臺邊上走。此時臺上的主持人和領舞正跳得興起,慢搖的曲子嗨翻全場。
“我先上去,然后拉你們上來!”
魏來遠說著,一個箭步竄上舞臺,跟著音樂的節奏就扭動起來。他一把扒拉過旁邊的領舞丫頭,嬉皮笑臉地說道:“來來來,咱倆一塊兒跳!比比誰厲害!”
扭腰、擺頭、晃屁股,魏來遠的舞姿,別說,還真有兩下子。霹靂舞的動作一展示,還挺像那么回事兒。
臺下的三個丫頭看得拍手叫好:“我去!遠哥太牛了!跟專業的一樣!”
魏來遠在臺上跳得忘乎所以,搖頭晃腦,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主持人和領舞回頭瞅見他,頓時皺起了眉頭。主持人快步走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哥們,哥們!”
魏來遠瞇著眼睛,斜睨著主持人:“叫我呢?咋的了?什么意思?”
“哥們,你要是想跳舞,就下去在舞池里跳,別在舞臺上折騰!臺下這么多客人等著看演藝呢!再說了,現在還沒到自由跳舞的時間,這舞臺也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啥意思?我樂意在哪兒跳,就在哪兒跳!你管得著嗎?我問問你,你是干啥的?” 魏來遠梗著脖子,一臉不屑。
“哥們,我這是好心勸你!一會兒保安要是過來,可就不是好言相勸了!你趕緊下去吧,在舞池里怎么跳都行,沒人管你!”
“我偏不下去!我今天就擱這兒跳了!咋的?你還能把我咋地?吹牛呢!你知道我是誰不?”
主持人懶得跟他廢話,轉身就走 —— 干夜場這行,什么樣的社會人沒見過?犯不著跟他在這兒吵吵。
主持人走到后臺,喊來內保和經理:“山子!你過來一下!”
山子連忙跑過來:“咋的了?”
“舞臺上有個客人,非要上去跳舞,怎么勸都不聽,還跟我耍橫!你去跟奎哥說一聲,看看咋處理 —— 是把他攆下去,還是怎么著?再這么鬧下去,演藝都沒法進行了!”
“行!我這就去找奎哥!”
山子轉身就往吧臺跑。那會兒的滾石,來玩的都是年輕人,最大的也超不過三十歲。姑娘們個個漂亮,小伙子們個個精神,都樂意來這兒尋歡作樂。
山子跑到吧臺,喊道:“奎哥!”
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抬起頭:“山子,咋的了?”
“奎哥,舞臺上有個客人,光著膀子,搖頭晃腦地瞎跳,我們勸他下來,他死活不聽!你去瞅瞅吧!”
“哦?勸了還不下來?他是誰啊?”
“不認識,領了好幾個丫頭過來的。”
“不認識是吧?走!跟我過去看看!叫幾個保安,跟我一塊兒去!”
說罷,經理大奎領著七八個保安,氣勢洶洶地來到舞臺下。他指著臺上的魏來遠,扯著嗓子喊道:“哎!哎!”
小遠正跳得興起,壓根沒當回事。大奎見狀,又喊了一嗓子:“哎!哥們!說你呢!”
魏來遠這才回頭,瞇著醉眼問道:“喊我呢?”
“哥們!你趕緊下來!別在舞臺上瞎蹦跶了!剛才主持人都跟你說了,你咋不聽呢?下來!來人,把他拽下來!”
兩個保安應聲上前,伸手就去扯魏來遠的胳膊。魏來遠當場就急了,使勁掙扎:“你們拽我干啥?我在這兒跳舞咋了?我消費了!我樂意在哪兒跳,就在哪兒跳!聽見沒?你們滾石算個啥?還敢管我?”
“哥們,社會人我見得多了,就沒見過你這么能裝的!想裝牛逼,就出去找個厲害的場子裝去,別在我這兒嘚瑟!” 大奎冷笑一聲。
“咱這兒就是個夜總會,男男女女都在這兒尋開心,就你跑上臺來搗亂!別在這兒裝了,趕緊下來!有事兒咱出去說,別在這兒丟人現眼!真要動手,對你倆沒啥好處!下來!”
一聽這話,魏來遠的牛脾氣上來了:“吹牛呢!你知道我是誰不?”
“我不管你是誰!你到底下不下來?”
“我就不下去!你能咋地?”
大奎見狀,臉色一沉:“這小子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把他揪下來!給我拽下來!”
一聲令下,七八個保安一擁而上。魏來遠再橫,也架不住人多啊!幾個保安薅著他的衣領、抓著他的頭發、扯著他的褲腰帶,硬生生把他從舞臺上拽了下來。
臺下幾百號人,上千雙眼睛都瞅著這一幕 —— 這臉可丟大了!
魏來遠站穩腳跟,氣得臉紅脖子粗,指著大奎罵道:“別碰我!聽見沒?你們敢動我?知道我是誰不?”
大奎瞥了他一眼,不屑地說道:“我管你是誰!想走就趕緊走,再不走,我可就不客氣了!”
話音剛落,七八個保安就把他和黃亮圍了起來。三個丫頭嚇得不敢出聲,捂著嘴躲在一邊:“哎呀媽呀!這可咋整啊?”
黃亮也喝得迷迷糊糊的,見狀連忙擠了過來,梗著脖子喊道:“干啥呢?這是咋了,遠哥?你們想干啥?這是我遠哥!”
魏來遠瞅了瞅黃亮,底氣更足了,指著大奎說道:“亮子!他們跟我裝呢!跟我裝,能行嗎?”
黃亮往前一步,瞪著大奎喊道:“這是我遠哥!你們別動他!再裝,我就揍你們!聽見沒?來你們場子玩,是給你們面子,是捧你們的場!別給臉不要臉!”
大奎打量著他倆,冷笑一聲:“老弟,這么著吧!你倆今兒個別玩了,去吧臺把賬結了,以后滾石不歡迎你們這種人!聽見沒?”
“長春的社會混混我見得多了,什么樣的沒見過?別在我這兒裝大尾巴狼!再嘚瑟,真要動手,可別怪我不客氣!趕緊滾!以后別來了!”
魏來遠梗著脖子喊道:“嘿!你還敢威脅我?你知道我大哥是誰不?”
“你大哥是誰啊?” 大奎不屑地反問。
“我大哥是趙紅林!南關區的趙紅林!聽沒聽過?紅林三哥!趙三兒!”
黃亮也在一旁幫腔:“對!我大哥是趙三兒趙紅林!趙三哥!聽沒聽過?你他媽還敢打我們?”
“不好意思啊哥們,我還真沒聽過!別跟我提什么社會人,不好使!趕緊滾!滾石不歡迎你們!來人,把他倆推出去!”
一聲令下,七八個保安上前就推搡魏來遠和黃亮。小遠雖說打仗不行,但畢竟是三哥身邊的人,有點脾氣,沒被幾個保安嚇住。
推搡之間,魏來遠抬手就給了一個保安一拳,直接把人打倒在地。那保安捂著臉,疼得嗷嗷叫:“哎呀我去!奎哥!他打我!”
大奎一看,當場就火了:“反了他了!揍他!給我揍他!”
一聽要動手,魏來遠嘴上喊得兇:“我急眼了啊!今天你們誰也別想跑!”
可嘴上再橫,也架不住對方人多啊!好虎架不住群狼,雙拳難敵四手,這話可不是白說的。
剩下的六個保安一擁而上,拳頭、飛腳噼里啪啦地往魏來遠和黃亮身上招呼,逮哪兒打哪兒。
魏來遠還想還手,可沒堅持一分鐘,就和黃亮一起被打倒在地,疼得半天爬不起來。
兩人趴在地上,捂著腦袋,疼得齜牙咧嘴。魏來遠氣急敗壞地喊道:“行!你們滾石真牛逼!不認識我三哥是吧?行!你們給我等著!都別走!”
大奎冷笑一聲:“不走?滾石就是我們的地盤,我們憑啥走?我就在這兒等著你!你還能咋地?你再敢過來,信不信我還揍你?”
當時魏來遠和黃亮挨打的時候,舞廳里的男男女女都瞅著熱鬧。二十出頭的小丫頭,三十來歲的小伙子,圍了一圈又一圈。
小丫頭還嬌滴滴地跟身邊的男伴撒嬌:“老公,要是有人打我,你會管我嗎?”
“那必須的!誰敢跟你裝,我上去就收拾他!”
舞廳里的音樂早就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魏來遠和黃亮身上。兩人的腦袋被打破了,鮮血直流。魏來遠光膀子趴在地上,折騰了半天才爬起來,捂著腦袋問黃亮:“亮子,你沒事吧?”
黃亮暈頭轉向的,掙扎著站起來:“遠哥…… 我懵了…… 他們太不講究了…… 兩個人打你,四個人打我…… 你瞅瞅,給我打得滿頭包…… 這可咋整啊,遠哥?”
魏來遠咬著牙說道:“咱倆走!先出去!給三哥打電話!讓三哥來收拾他們!再待在這兒,還得吃虧!走!”
三個丫頭嚇得臉色發白,也顧不上別的了,連忙跟著他倆往外走。魏來遠一邊走,一邊惡狠狠地說道:“等著吧!我大哥來了,有你們好瞧的!”
大奎抱臂站在原地,臉上滿是不屑,壓根沒把這倆人放在眼里:“咋的?你們還能翻天不成?真當我怕你們?實話告訴你們,在我這夜場,像你們這樣的小混混,我見得多了!要是來一個怕一個,我這廠子早關門大吉了!”
他冷哼一聲,揮手驅趕:“滾!還能咋地?”
魏來遠和黃亮帶著三個丫頭,灰頭土臉、狼狽不堪地從正門逃了出去。舞廳里的男男女女見狀,個個看得津津有味,指指點點:“打得真解氣!看這倆熊樣,腦袋都開瓢了!”
此時已是晚上十點多,滾石門口還守著一群半大孩子。兜里沒幾個錢,又饞這迪廳的熱鬧,就專等這個點 —— 等里面燈光全暗、音樂炸響,保安顧此失彼的時候,趁亂溜進去。
此刻,十幾個半大孩子正攥著手表,眼巴巴地盯著門口,小聲嘀咕:“再等二十分鐘!準能進去!大伙兒都準備好!”
突然瞅見魏來遠和黃亮捂著頭,滿臉是血地沖出來,這幫孩子嚇得一激靈,紛紛往后縮:“我去!離遠點!離遠點!這是咋了?打架了?”
魏來遠腦袋嗡嗡作響,臉上的血糊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他咬牙罵道:“黃亮!給三哥打電話!媽的!敢把老子打成這樣!這事兒沒完!”
他顫抖著手摸出手機,狠狠按下號碼:“喂!三哥!我讓人揍了!”
電話那頭的趙三兒,正瞇著眼打牌,聞言一愣:“小遠?咋的了?不是讓你們去滾石玩嗎?玩得不痛快?”
“痛快個屁!三哥!我跟黃亮讓人摁著揍了一頓!” 魏來遠的聲音帶著哭腔,又氣又委屈。
“讓人揍了?因為啥?” 趙三兒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
“我倆尋思上舞臺跳會兒舞,那破經理不讓,上來就給我薅下來了!”
“你沒提我?”
“提了!咋沒提!我說我是紅林三哥的兄弟!他問哪個三哥,我說南關趙紅林!黃亮也幫著說了!”
“然后呢?” 趙三兒的語氣里,已經透著濃濃的火氣。
“然后…… 然后那狗娘養的,竟然說趙紅林是個狗嘚!說完就招呼十多個保安,把我倆圍起來一頓打!三哥,我腦袋都被打出血了!那經理叫大奎,太他媽不是東西了!”
“他說我是個狗嘚?”
這句話,像是一根導火索,瞬間點燃了趙三兒的怒火!他 “啪” 地把手里的牌摔在桌上,騰地一下站起來,聲音又冷又硬:“你倆別挪窩!是不是還在滾石門口?”
“挪不了了,哥!我倆都被打懵了!黃亮現在癱在臺階上起不來了!他還拿水澆腦袋,生怕血糊住眼睛!”
“等著!我馬上到!不就是個滾石嗎?我倒要看看,是誰這么大的膽子!”
掛了魏來遠的電話,趙三兒反手又撥了一個,語氣急促:“喂!立新!”
“三哥!咋的了?” 吳立新的聲音透著疑惑。
“你現在在哪兒?”
“我在圣地亞閣呢,三哥!出啥事兒了?”
“別問那么多!把圣地亞閣的兄弟全給我集合起來!通知下去,所有老弟,立刻往滾石趕!到那兒集合,等我!”
“三哥!這是要……”
“少廢話!滾石的人不認識我趙紅林,還把小遠揍了!我今天非得去討個說法!你跟黨立在一起呢吧?”
“在一起呢,三哥!”
“那就趕緊!一會兒見面再說!”
“好嘞!三哥!馬上到!”
掛了電話,趙三兒氣得直罵娘,一邊撥號一邊低吼:“敢不認識我?今兒個就讓你知道,趙三兒這三個字,是咋寫的!喂!焦杰!”
“三哥!” 焦杰的聲音帶著一股子沖勁兒。
“是不是在寬城?”
“在呢,哥!咋的了?”
“手底下有多少兄弟?”
“二三十個,哥!”
“全給我叫來!直奔滾石迪廳!到那兒等我!”
“三哥!我這就去!兄弟們要不要帶家伙?”
“你小子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還用問?三哥要的就是排面!就是這個面子!趕緊的!晚了有你好看!”
“明白!三哥!馬上到!”
自打上次跟著趙三兒收拾了孫華山,焦杰就徹底服了這位大哥,但凡趙三兒有事,他絕對沖在最前頭!
趙三兒又沖著屋里喊:“紅武!左紅武!”
左紅武連忙跑過來:“三哥!咋的了?”
“去!把你前段時間收的那幫兄弟全集合起來!尤其是體工隊那幫練拳擊、散打小子!你不是說收了二十來個嗎?全叫上!”
“收了二十來個,哥!咋的了這是?”
“別問!往滾石去!魏來遠讓人揍了!這口氣我咽不下!再給王志、黃強、大義、劉奎燕挨個打電話!傳我的命令,讓他們立刻帶兄弟往滾石集結!一個都不能少!”
這一刻的趙三兒,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需要收斂鋒芒的小角色了。如今的他,要的就是排面,要的就是囂張!走到哪兒,都得是老子天下第一的派頭!
趙三兒一聲令下,長春道上的兄弟們一呼百應!這邊湊十個八個,那邊聚七八個,眨眼間就集結了上百號人。從打電話到人馬聚齊,連半個鐘頭都沒用上!一百二十多號人,浩浩蕩蕩地往滾石趕 —— 這陣仗,在當年的長春,絕對是轟動一時!
再說魏來遠和黃亮,倆人正蔫頭耷腦地蹲在滾石門口,三個丫頭手忙腳亂地用礦泉水幫他們擦血,倆人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狼狽至極。
沒過多久,滾石門口就響起了汽車引擎聲。三輛、兩輛…… 車一輛接一輛地停在門口,有打車來的,有開私家車來的,聲勢浩大。
車門一開,呼啦啦下來一群漢子,個個光著膀子,身上紋龍畫虎,剃著锃亮的光頭。手里夾著卷起來的報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里面裹著西瓜刀!
他們叼著煙,往滾石門口一站,嗓門洪亮:“等三哥!都給我精神點!”
一波接一波的人趕來,沒用十分鐘,門口就聚了三十多號兄弟。
那些等著混場的男男女女,看得目瞪口呆,竊竊私語:“這是干啥的?這陣仗也太嚇人了!”
“別吱聲!全是社會人!惹不起!”
一見這陣仗,原本還嘰嘰喳喳的人群,瞬間鴉雀無聲,連大氣都不敢喘。幾個小姑娘更是嚇得臉色發白,心里直嘀咕:“我的天!這是誰啊?能一下子叫來這么多人?”
這才來了三十個,好戲還在后頭!
突然,一陣低沉的引擎聲由遠及近,一輛黑色的虎頭奔 S600 呼嘯而來,車還沒上牌,囂張至極!后面緊跟著一輛凱迪拉克,四輛豐田 4500 緊隨其后,再往后,三菱帕杰羅、尼桑藍鳥…… 足足十幾臺車,浩浩蕩蕩地駛來,每臺車上,都下來至少四五個人!
十幾臺車齊刷刷地停在滾石門口,排得整整齊齊,車燈全亮著,雙閃不停閃爍,場面震撼到了極點!
趙三兒從打頭的虎頭奔里鉆出來,沒穿外套,就一件黑色襯衫,挺著微微發福的肚子,臉上架著一副墨鏡,手里夾著一根粗粗的雪茄。
有人問了,趙三兒不是不會抽煙嗎?
嗨!要的就是這個派頭!哪怕抽得直咳嗽,也得夾著!這叫大哥風范!
他叼著雪茄,壓根不用自己開車門。黃強小跑著過來,畢恭畢敬地拉開車門:“三哥,慢點!”
趙三兒抬腿下車,筆挺的西褲,锃亮的黑皮鞋,活脫脫一副港片里大哥的模樣。他往虎頭奔旁邊一站,身后的兄弟們立刻圍了上來 —— 吳立新、黨立、黃強、左紅武、大義、王志、劉奎燕…… 核心人馬,一個不落!
這幫跟著趙三兒的兄弟,如今也個個出息了。雖說各自手下的人不算多,但哪個手里沒有十個八個兄弟?哪個沒有七八個小弟?這么一湊,又是上百號人!
滾石門口瞬間被黑壓壓的人群擠滿,上百號人齊聲高喊:“大哥!大哥!大哥!”
那聲音,震耳欲聾,氣勢如虹!
原本守在門口等著混場的男男女女,嚇得魂飛魄散,紛紛往后退:“快走!快走!別在這兒待著!萬一挨揍就虧大了!”
推摩托車的、扛自行車的、走路的,全都慌慌張張地往邊上躲,生怕被這場面殃及。
先前趕到的三十多個兄弟,連忙擠到跟前,恭敬地喊道:“三哥!三哥!”
趙三兒掃了他們一眼,沉聲問道:“是焦杰讓你們來的?”
“對!三哥!杰哥讓我們來的!來之前交代了,一切都聽三哥的!”
趙三兒微微點頭,不再多言,轉身又撥了個電話:“小遠!你在哪兒?”
“三哥!我就在滾石門口!”
“我在外面!你出來!”
“好嘞!三哥!我這就出去!”
掛了電話,魏來遠、黃亮帶著三個丫頭,跌跌撞撞地從舞廳里跑了出來。三個丫頭一瞅門口這陣仗,直接嚇懵了,站在原地,連大氣都不敢喘。
魏來遠卻瞬間來了精神,腰桿子都挺直了,激動地喊:“還是我三哥厲害!這陣仗!沒誰了!”
黃亮也跟著附和:“三哥!你可算來了!”
趙三兒瞅著倆人鼻青臉腫的模樣,又氣又好笑:“瞅瞅你們倆這熊樣!被打成這樣,真給我丟人!三哥的人,啥時候這么窩囊過?”
“三哥!你是不知道啊!” 魏來遠委屈地訴苦,“剛才屋里老多保安了!把我和黃亮摁在地上打!我倆根本還不了手!想爬都爬不起來!”
“行了!三哥來了!今兒個就替你們倆出頭!” 趙三兒大手一揮,沖著身后的兄弟們喊道,“大伙兒都聽好了!”
上百號人齊聲應道:“聽著呢!三哥!”
“一會兒進滾石,沒有我的話,誰都不許吱聲!聽見沒?進去之后,挨桌坐!記住了,一張桌子坐倆人!都給我踩著椅子,坐到靠背上!”
“記住了!三哥!” 眾人齊聲高喊。
吩咐完畢,趙三兒率先邁步,往滾石里走。身后上百號兄弟,黑壓壓地跟在后面,那氣勢,簡直是黑云壓城!
這一刻,趙三兒才算真切地體會到,什么叫大哥的滋味!這種一呼百應的感覺,不是誰都能享受到的!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從正門往里走,門口的保安嚇得腿都軟了,哪里還敢攔?一個個趕緊往兩邊躲,大氣都不敢喘。
趙三兒一進門,身后的兄弟立刻跟了進來。他抬手一揮,沉聲下令:“大伙兒自己找位置坐!”
舞廳里的音樂還在響,什么《no no no》,全是當年最火的迪曲,節奏感十足。
趙三兒的兄弟們立刻行動起來,挨桌挨桌地坐滿。左紅武扯著嗓子喊:“都往里進!自己找地方坐!每張桌子都給我占滿了!”
一聲令下,兄弟們呼啦一下往里沖。那些原本在卡座里談情說愛、喝酒嗑瓜子的小年輕,哪見過這陣仗?一個個嚇得魂飛魄散。
這幫漢子沖過去,厲聲喝道:“起來!靠邊站!”
說著,手里的報紙 “啪” 地一抖,明晃晃的西瓜刀直接亮了出來。
小年輕們嚇得臉都白了,結結巴巴地求饒:“大哥!大哥!咋的了這是?”
“少廢話!起來!聽見沒?”
小年輕們哪敢反抗?連忙屁滾尿流地站起來,往邊上躲。
這幫漢子二話不說,踩著椅子就坐到了靠背上,一張桌子倆人,手里拎著刀,有的還把刀扛在肩膀上,嘴里叼著煙,斜著眼睛看人,個個光著膀子,滿身紋身 —— 這才叫真正的社會人!這排面,簡直絕了!
兄弟們呼啦一下涌進來,眨眼間就把一樓占得滿滿當當。原本在舞廳里玩得正嗨的男男女女,嚇得尖叫連連,抱頭鼠竄,爭先恐后地往外跑!沒幾個人敢留下來看熱鬧!
二樓和里面的卡座里,還有些人沒跑,但也嚇得縮在原地,一動不敢動。哪怕兄弟們沒沖過去,他們也嚇得魂不附體,一個個伸長脖子往樓下瞅,心里直打鼓:“我的天!這是誰啊?這么大的來頭!帶這么多人來,是要干啥啊?”
兄弟們把場子徹底霸占,大奎這才反應過來,嚇得臉都綠了。他硬著頭皮湊過來,點頭哈腰地說道:“大哥!大哥!我是滾石的經理,我叫大奎!”
趙三兒夾著雪茄,眼皮都沒抬,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老板呢?我找你老板!”
“我老板沒在這兒,大哥!有啥事兒,你跟我說就行!我能做主!” 大奎的聲音都在發抖。
“跟你說?我跟你有啥好說的?” 趙三兒冷哼一聲,揚聲道,“小遠!黃亮!過來!”
倆人連忙跑過來,異口同聲地喊:“三哥!”
趙三兒指著大奎,沉聲問道:“看清楚了!是不是他打的你們?”
魏來遠咬牙切齒地瞪著大奎:“三哥!就是他!就是這狗娘養的!”
“好!” 趙三兒點點頭,沖大奎勾勾手指,“你!過來!”
大奎嚇得腿肚子轉筋,磨磨蹭蹭地走過去,哭喪著臉:“大哥!大哥!誤會!都是誤會!”
“誤會?” 趙三兒冷笑一聲,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兄弟跟你提我了,說長春紅林三哥!你不認識?你不知道?我問問你!說話!”
他的手指幾乎戳到大奎的腦門上,眼神兇狠,語氣冰冷刺骨。
“我是趙三!我就是趙紅林!現在,你知道了嗎?”
大奎嚇得渾身發抖,連忙點頭如搗蒜:“知道了!知道了!哥!我知道了!”
“大點聲!沒聽見!” 趙三兒厲聲喝道。
“知道了!知道了!哥!” 大奎扯著嗓子喊,眼淚都快嚇出來了。
“黃強!” 趙三兒喊了一聲。
黃強上前一步,接過趙三兒手里的雪茄,盯著大奎,沉聲問道:“你叫大奎,是吧?”
“是!是!大哥!我叫大奎!”
趙三兒抬手,“啪” 的一個大嘴巴子扇在大奎臉上,打得他原地轉了個圈。大奎捂著臉,卻連屁都不敢放一個,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大哥!我錯了!老弟給你賠罪了!我真不知道是您的兄弟!是我不懂規矩!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
“不跟你一般見識?” 趙三兒冷笑一聲,“你把我兄弟打成這熊樣,一句不跟你一般見識,就完事兒了?紅武!”
左紅武立刻上前:“大哥!”
“帶兄弟們上!屋里的保安,一個都別放過!全給我打服了!打立正了!”
“好嘞!三哥!”
左紅武一揮手,身后二十多個老弟立刻沖了上去。這幫小子,全是長春體工隊的,練拳擊的、練散打的,一個個體格健壯,身手利落,手里還都拎著片刀!
滾石里的保安,加起來有十四五號人,個個也是人高馬大。可這會兒,經理大奎都被打跪下了,他們手里又沒家伙,哪還敢反抗?一個個乖乖地站成一排,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喘。
左紅武一聲令下:“揍他!給我往死里揍!”
兄弟們立刻沖上去,拳打腳踢,毫不留情!
這幫跟著趙三兒的兄弟,如今早就不差錢了。他們心里清楚,三哥現在黑白兩道通吃,手眼通天!跟著三哥干,不僅有面子,還能立功!三哥對他們更是沒話說,房子、車子,說買就買!
不得不說,趙三兒這大哥,當得是真到位!對兄弟們舍得花錢,舍得給好處,大伙兒才愿意死心塌地地跟著他!換個摳門的主兒,誰愿意替你賣命?
眨眼間,十幾個保安就被打得鼻青臉腫,躺在地上嗷嗷直叫,一個個捂著肩膀、捂著胸口、捂著腦袋,疼得滿地打滾,嘴里不停求饒:“三哥!我錯了!饒了我吧!”
趙三兒瞥了一眼地上哀嚎的保安,冷冷地說道:“今兒個,我不打你。咱倆的事兒,沒完!聽見沒?你們滾石不是有規矩嗎?不讓客人上舞臺跳舞?我今兒個就偏要跳!我倒要看看,誰敢把我攆下來!”
他說著,沖王志喊了一聲:“麥克風!”
王志立刻會意,轉身就往主持人那邊走。主持人嚇得臉都白了,連忙把麥克風雙手奉上。王志接過麥克風,遞到趙三兒手里,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姐夫!”
趙三兒接過麥克風,舉起來,對著全場厲聲喝道:“滾石的所有人聽著!不管你們是來玩的,還是服務員,還是經理!聽好了!我叫趙紅林!長春的一把大哥!不認識我?那是你們的罪過!你們不是說,舞臺上不讓跳舞嗎?我今兒個就站在這兒跳!我倒要看看,誰敢把我攆下去!”
話音落,趙三兒邁開四方步,一步一步地走上舞臺。他往舞臺中央一站,厲聲喝道:“放音樂!給我放最嗨的曲!”
DJ 哪敢怠慢?連忙把音樂調到最大。
趙三兒皺著眉頭喊:“聲音太大了!調小點兒!”
DJ 手忙腳亂地調小音量。
趙三兒又喊:“太小了!聽不見!調大!”
他就這么故意找茬,罵罵咧咧的。DJ 嚇得手都抖了,音量調大調小,怎么都不對,卻連個屁都不敢放。
折騰了半天,音樂總算調到了趙三兒滿意的音量。他站在舞臺中央,拿著麥克風,厲聲喝道:“那個經理!大奎!給我過來!跪下!”
左紅武立刻沖過去,一把薅住大奎的頭發,硬生生把他拖到舞臺跟前。趙三兒站在舞臺上,大奎跪在舞臺下,倆人正好面對面。
趙三兒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厲聲喝道:“你們滾石不是不讓上舞臺跳舞嗎?來!給我跪下!”
左紅武抬腳就踹在大奎腿彎上,大奎 “撲通” 一聲,結結實實地跪在了地上。
可這事,真的就這么簡單嗎?
縱然趙三兒是長春的一把大哥,也不能這么仗勢欺人吧?
趙三兒能猖狂到什么地步?
告訴你,人這東西,就是這樣。一路順風順水的大哥,比如賢哥、東哥、大慶,他們出道就是王者,一輩子沒受過別人的欺負,凈欺負別人了!
這種大哥,往往都有一顆憐憫之心。因為他們從沒在底層摸爬滾打過,從沒受過歧視、白眼、瞧不起和侮辱。
所以賢哥仁義,東哥講究 —— 他們打從一開始,就是站在高處的人!
可趙三兒不一樣!他是從底層爬上來的!他吃過苦,受過罪,挨過揍,被人瞧不起過!
這種人一旦翻身,就會變得格外狠辣!有句話形容他,簡直是再貼切不過了:一路走來,無人扶持,將來勢必嫉惡如仇!趙三兒,就是這樣的人!
他站在舞臺上,指著大奎的鼻子,厲聲罵道:“媽的!你們滾石不是不讓跳舞嗎?我今兒個就站在這兒跳!我看誰敢管!給我跪好了!”
左紅武和黃強哪會慣著大奎?上去又扇了幾個大嘴巴子,打得他嘴角流血,只能跪在地上,一個勁地求饒。
趙三兒拿著麥克風,跟著音樂的節奏,在舞臺上扭動起來。他嘴里哼著 “no no no”,搖頭晃腦,那模樣,要多囂張有多囂張!
就是要讓你看著!就是要讓你難受!
我叫趙三兒!我叫趙紅林!今兒個,我就是要在你的地盤上,耍我的威風!
趙三兒在舞臺上足足折騰了二十多分鐘,跳得滿頭大汗,這才停下來。他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大奎,冷冷地說道:“行了!老弟!今兒個我不為難你!聽著!給你老板打電話!告訴他,我趙三兒來了!讓他立刻滾過來見我!”
“是是是!哥!我馬上打!馬上打!” 大奎如蒙大赦,連忙從兜里摸出手機,連滾帶爬地跑到門口,哆哆嗦嗦地撥了個電話。
趙三兒依舊站在舞臺中央,底下上百號兄弟,就這么齊刷刷地看著他。舞廳里散落著客人沒吃完的果盤、沒喝完的啤酒,兄弟們也不嫌臟,拿起來就吃,就喝,嘴里叼著煙,聊著天,那叫一個愜意。
要知道,滾石這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來的!2000 年的時候,一張門票就要一百六!普通老百姓,誰舍得花這錢?
如今跟著三哥,不僅能免費進來,還能這么威風凜凜地坐著,兄弟們心里都覺得,太有面兒了!太值了!
再說大奎,他跑到門口,哆哆嗦嗦地撥通了電話,聲音帶著哭腔:“野哥!我是大奎!出事了!出大事了!”
長春滾石的老板,名叫曠野,道上的人都叫他曠三子,也算是個三哥。可跟趙三兒比起來,那簡直是天差地別!
電話那頭的曠野,語氣不耐煩:“大奎?咋的了?慌慌張張的!”
“野哥!咱廠子被人砸了!”
“被人砸了?誰這么大的膽子?” 曠野的聲音瞬間拔高。
“有個叫趙三兒的!野哥,你知道不?”
“趙三兒?” 曠野愣了一下,隨即不屑地說道,“知道!不就是南關放局的那個嗎?不是個藍馬子嗎?他咋的了?”
“他…… 他領了一百多號人,把咱廠子給圍了!全是些亡命徒,手里都拿著片刀!沖進來就把客人全攆走了!還把保安都給打趴下了!” 大奎哭喪著臉說道,“那個趙三兒,現在就在舞臺上跳舞呢!還讓我跪下!野哥,他還讓我給你打電話,叫你立刻過來!說你要是不來,這事兒沒完!”
“啥時候的事兒?” 曠野的語氣也變了,透著一絲慌亂。
“就剛剛!野哥!我現在都懵了!不知道該咋辦了!您趕緊過來吧!再晚了,咱廠子都得被他拆了!”
“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曠野掛了電話,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這會兒正在家里,媳婦剛把東西準備好,一見他這模樣,連忙問道:“咋的了?出啥事兒了?”
“別問了!把東西收起來!不玩了!我得出去一趟!趙紅林那狗娘養的,上我滾石鬧事去了!我招他惹他了?” 曠野罵罵咧咧地說道。
“那你趕緊去看看吧!跟人家好好說說!咱這買賣剛開沒多久,可不能出事兒啊!” 媳婦連忙勸道。
“我知道!我跟他無冤無仇的,他憑啥找我麻煩?” 曠野一邊罵,一邊摸出手機,又撥了個電話,語氣恭敬了不少,“林哥!我是曠三!林哥,您忙不?”
他把電話打給了鐵北的戴季林 —— 季林大哥!
戴季林的聲音透著沉穩:“不忙!三弟啊!咋的了?”
“林哥!您跟南關的趙三兒認識不?”
“趙三兒?趙紅林?認識!那老弟挺不錯的!咋的了?”
“他…… 他領了一百多號人,上我滾石鬧事去了!把我保安都給打了!還讓我經理給他跪下!林哥,我真不知道哪兒得罪他了!您能不能陪我過去一趟?幫我說說情?” 曠野的聲音帶著哀求。
戴季林沉吟片刻,說道:“行!我給紅林打個電話,問問啥情況!要是不行,我再過去!”
“林哥!別打電話了!打電話哪有您親自過去管用啊!我這就去接您!咱倆一塊兒過去!” 曠野連忙說道。
“行!那你過來接我吧!我在家等你!”
“好嘞!林哥!我馬上到!”
掛了電話,曠野立刻起身,急匆匆地往外走。
這一趟,他帶上了戴季林,還叫上了李甫玉。
三個大哥,直奔滾石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