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聲明資料
故事情節有一定藝術加工，如有雷同，純屬巧合。本文僅供娛樂閱讀，請理性看待。
丈母娘六十大壽的視頻里，那棟我斥資三百八十萬買下的江南別墅，燈火通明，觥籌交錯。
視頻是小舅子發在家族群里的，配文寫著："媽媽生日快樂，咱們一家人終于團圓了！"
我，林越舟，這棟別墅唯一的出資人，此刻卻坐在公司會議室里，對著手機屏幕，一遍遍翻看三天前的群消息。
"周六家宴，地點就定在新房子，咱們好好聚聚。"
我把聊天記錄從頭翻到尾，通知了岳父岳母，通知了小舅子兩口子，甚至通知了小舅子的丈母娘。
唯獨沒有我。
我關掉視頻，撥通了一個電話，聲音平靜得像結了冰的湖面："老周，那套別墅，限期三天，房子我要收回。"
01
林越舟，今年三十六歲，江城一家建材公司的老板。
說起來，他這輩子最大的轉折點，就是娶了蘇婉晴。
蘇婉晴是江城本地人，家里條件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但也是城里有房有車的體面人家。父親蘇建國在機關單位干了一輩子，退休前好歹也是個科長；母親錢桂芳年輕時在供銷社上班，后來內退，就在家養老。
蘇家還有個小兒子，叫蘇婉明，比蘇婉晴小六歲，從小被捧在手心里長大，三十歲的人了，還整天游手好閑，啃老啃得理直氣壯。
而林越舟呢？
他是從大山里走出來的窮小子。
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供他讀完大學，已經是砸鍋賣鐵。畢業那年，父親得了重病，他一邊打工一邊給父親治病，硬生生背了二十多萬的債。
他和蘇婉晴是在工地上認識的。
那時候蘇婉晴剛大學畢業，在一家設計院實習，跟著師傅去工地量尺寸。林越舟是工地的材料員，灰頭土臉的，每天扛著鋼筋水泥跑來跑去。
誰也沒想到，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竟然看對眼了。
"婉晴，你是不是瘋了？"
這是錢桂芳知道女兒在和林越舟談戀愛時說的第一句話。
"媽，您還沒見過他呢，他人真的很好……"
"好什么好？一個工地上扛水泥的，他能給你什么？你看看隔壁老王家的兒子，公務員，有房有車，人家多少次托人來說媒，你看都不看一眼！"
蘇婉晴咬著嘴唇不說話。
蘇建國坐在沙發上，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婉晴，爸就問你一句話，他家什么條件？"
"他……他家在農村，父母都是農民。"
"還有呢？"
蘇婉晴低下頭："他爸生病，他現在還欠著二十多萬的外債。"
"啪！"
蘇建國一巴掌拍在茶幾上，茶杯都跳了起來。
"蘇婉晴，你給我聽清楚了！我蘇建國的女兒，就是嫁給一條狗，也不能嫁給一個窮光蛋！你要是敢跟那個姓林的在一起，就別認我這個爹！"
那一年，蘇婉晴二十三歲，林越舟二十五歲。
兩個人頂著蘇家的壓力，偷偷摸摸地談了三年戀愛。
這三年里，蘇家用盡了各種辦法拆散他們。
錢桂芳給蘇婉晴介紹了不下二十個相親對象，有公務員，有醫生，有做生意的老板。蘇婉晴一個都沒見，錢桂芳就天天在家里哭天抹淚，罵女兒不孝順，罵林越舟是"窮鬼"、"癩蛤蟆"。
蘇建國更狠，直接放話："你要是敢嫁給那個窮小子，一分錢嫁妝都別想要，以后也別進我蘇家的門！"
可蘇婉晴鐵了心要跟林越舟。
"越舟，他們不同意，我們就私奔！"
那是一個下著大雨的夜晚，蘇婉晴渾身濕透地站在林越舟租的那間十幾平米的出租屋門口，手里拎著一個行李箱。
林越舟愣住了："婉晴，你……"
"他們逼我去相親，我不去！越舟，我誰都不嫁，我就要嫁給你！"
那一刻，林越舟紅了眼眶。
他抱住渾身濕透的蘇婉晴，聲音沙啞得像砂紙："婉晴，我現在什么都沒有，我欠著一屁股債，我甚至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還清……"
"我不在乎。"
蘇婉晴抬起頭，眼淚混著雨水往下淌："林越舟，我信你。"
就憑這三個字，林越舟這輩子都忘不了。
02
兩個人是偷偷領的證。
領證那天，林越舟口袋里只有三千塊錢。他用八百塊給蘇婉晴買了一枚銀戒指，又花了兩百塊請她吃了一頓火鍋。
剩下的兩千塊，他舍不得花，全存著準備還債。
蘇婉晴什么都沒說，接過那枚銀戒指，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越舟，等以后你有錢了，再給我換一枚金的。"
"好。"林越舟攥著她的手，"我會的。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
婚禮是沒有的。
蘇家知道女兒偷偷領了證，氣得蘇建國心臟病發作進了醫院。
錢桂芳更是跑到林越舟的出租屋門口，指著他的鼻子罵了整整一個下午。
"你這個窮鬼！你這個騙子！你毀了我女兒一輩子！"
"媽，您別這樣……"蘇婉晴想拉住母親。
"你給我閉嘴！你這個不孝女！從今天起，你不是我女兒，我錢桂芳沒有你這個女兒！"
蘇婉晴站在門口，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卻一步都沒有退。
她說："媽，不管您認不認我，我都是您女兒。可我這輩子，就認定他了。"
錢桂芳氣得渾身發抖，最后撂下一句話："好，好，好！你等著！等你后悔的那一天，別來求我！"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那一夜，蘇婉晴在出租屋里哭了很久。
林越舟抱著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能說什么呢？
是他讓婉晴和家里鬧翻的，是他讓婉晴受了這么多委屈，是他這個一窮二白的窮小子，連給媳婦一場像樣的婚禮都辦不起。
"婉晴，對不起……"
"你別說對不起。"蘇婉晴抹了抹眼淚，"越舟，我不后悔。我從來都不后悔。"
她靠在林越舟懷里，聲音輕輕的："他們不認咱們，咱們就自己過。總有一天，他們會后悔的。"
那一刻，林越舟暗暗發誓——他一定要出人頭地，一定要讓蘇婉晴風風光光地站在蘇家人面前。
他要讓那些曾經看不起他的人，全都后悔。
03
日子過得很苦。
剛結婚那幾年，林越舟和蘇婉晴擠在那間十幾平米的出租屋里，每個月房租八百，加上水電費、生活費，兩個人省吃儉用，一個月也就剩不下幾百塊錢。
蘇婉晴在設計院轉了正，工資不高，每個月到手四千多。林越舟還在工地上干活，工資倒是比她高一些，但他幾乎全都用來還債了。
有一年冬天，江城下了場大雪，天冷得能凍死人。
出租屋的暖氣壞了，房東一直不來修。林越舟去工地干活，蘇婉晴一個人裹著被子在家里畫圖紙，手凍得都握不住筆。
那天晚上，林越舟回來，看見蘇婉晴凍得嘴唇發紫，心疼得不行。
他跑出去買了一個電暖器回來，插上電，屋子里才慢慢暖和起來。
"越舟，這電暖器多少錢？"
"不貴，一百多。"
蘇婉晴皺起眉頭："咱們這個月的生活費……"
"沒事，我明天多加幾個班就掙回來了。"
林越舟笑著把她的手捂在自己掌心里，"婉晴，苦日子不會一直過下去的。你等著，等我把債還清了，我就帶你去買房子，買大房子。"
蘇婉晴鼻子一酸，靠在他肩膀上。
"越舟，其實我不在乎住多大的房子。只要跟你在一起，住出租屋我也高興。"
那時候，兩個人相依為命，日子雖然苦，心里卻是甜的。
他們以為，只要兩個人齊心協力，什么難關都能過去。
可他們不知道，有些人，永遠不會真心接受你。
蘇家的態度，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
結婚頭兩年，逢年過節，蘇婉晴都會帶著林越舟去蘇家看望父母。每一次，錢桂芳都是一副冷臉，愛答不理的樣子。蘇建國更過分，直接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連面都不露。
林越舟每次去都會帶禮物，煙酒水果，能買最好的就買最好的。
可錢桂芳看都不看一眼，等他們走后，就把那些東西全扔進垃圾桶。
有一次，蘇婉晴看見了，當場就和母親吵了起來。
"媽，您就這么恨他嗎？他哪里對不起您了？"
"他就不該出現！"錢桂芳尖聲道，"他就不該勾引你！你看看你現在過的什么日子？住出租屋，穿地攤貨，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你當初要是聽我的話，嫁給張家那小子，你現在能這樣？"
"我過得很好！"
"好什么好？"錢桂芳冷笑，"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蘇建國從房間里走出來，看著女婿，眼神像看一個笑話。
"行了，別吵了。既然她自己選的路，就讓她自己走。等哪天過不下去了，再回來求我。"
林越舟站在一旁，一句話都沒說。
他能說什么呢？
人家說的是事實。他現在確實窮，確實讓婉晴跟著他吃苦。在丈人丈母娘眼里，他就是一個不爭氣的窮女婿，他沒有資格反駁。
回家的路上，蘇婉晴拉著他的手，難過地說："越舟，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我沒事。"
林越舟反手握住她的手，聲音低沉："婉晴，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另眼相看的。"
04
命運的轉折，出現在婚后第四年。
那一年，林越舟還清了所有的債務，手里還存下了十萬塊錢。
他沒有繼續在工地干活，而是拿這十萬塊錢做啟動資金，注冊了一家小小的建材公司。
說是公司，其實就他一個人。
他自己跑業務，自己拉客戶，自己送貨，自己收款。有時候忙起來，連飯都顧不上吃，一天跑七八個工地是常有的事。
蘇婉晴心疼他，每天給他準備飯盒，讓他帶在身上。
"越舟，再忙也要吃飯。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知道了。"林越舟笑著接過飯盒，親了親她的額頭，"老婆，等我把公司做大了，就雇人幫忙，到時候就不用這么辛苦了。"
那時候，蘇婉晴已經懷孕了。
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她還挺著大肚子去上班，直到臨產前一個月才請假回家休息。
林越舟想讓她辭職在家養胎，她不肯。
"咱們現在正是用錢的時候，公司剛起步，哪兒都需要錢。我再上幾個月班，多掙點奶粉錢。"
就是這樣一個女人，跟他從一無所有走到今天。
林越舟心里清楚，如果沒有蘇婉晴，就沒有現在的他。
他玩了命地干活，玩了命地談業務。
蒼天不負有心人。
公司成立第二年，他就接到了一個大單子。一個房地產開發商看中了他的勤快和實在，把一整個樓盤的建材供應都交給了他。
這一單，他凈賺了三十多萬。
從那以后，生意越做越好，公司規模也越來越大。
到了今天，江城林氏建材已經是業內小有名氣的企業，年營業額過億，員工三百多人。
林越舟從一個窮得叮當響的工地材料員，變成了身家數千萬的老板。
那些曾經看不起他的人，現在見了他都得點頭哈腰地叫一聲"林總"。
而蘇家那邊，態度也在悄悄發生著變化。
第一個變化是錢桂芳。
以前她看見林越舟就橫眉冷對，現在不一樣了。每次女婿上門，她都是笑臉相迎，又是倒茶又是切水果，殷勤得讓人不習慣。
"越舟啊，來來來，快坐。這是你最愛喝的龍井，我特意留給你的。"
林越舟受寵若驚："媽，您太客氣了。"
"客氣什么，你是我女婿，是自家人！"
蘇建國也不再擺臭臉了。
以前林越舟來，他連房門都不出。現在，每次林越舟來，他都主動走出來，拍著女婿的肩膀說："越舟啊，這幾年辛苦你了，你是個能干的小伙子，我早就看好你。"
林越舟心里苦笑。
早就看好？
當年您可是當著全家人的面，說寧愿女兒嫁給一條狗，也不嫁給我這個窮光蛋的。
不過他什么都沒說。
既然丈人丈母娘愿意認他了，那就是好事。
他也想讓婉晴能和娘家和解，一家人和和美美的。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05
真正的麻煩，是從蘇婉明開始的。
蘇婉明，蘇家的小兒子，蘇婉晴的弟弟。
這個人，怎么說呢？
用一個詞形容就是——爛泥扶不上墻。
從小被蘇建國和錢桂芳寵著，要什么給什么，舍不得打舍不得罵。
結果呢？
高中沒讀完就輟學了，說是要去"創業"。創什么業呢？開網吧，開奶茶店，開燒烤攤。干一樣賠一樣，賠光了就回家跟父母要錢，要完了繼續賠。
三十歲的人了，一事無成，還整天在家啃老。
前兩年，蘇婉明談了個女朋友，叫陳雪琳。
陳雪琳倒是個厲害角色。
她家條件也不好，但是人心眼多，一眼就看中了蘇婉明這個"冤大頭"。雖然蘇婉明自己沒什么本事，但架不住人家有個有錢的姐夫啊。
兩個人認識不到三個月，陳雪琳就懷孕了。
蘇家人一聽，慌了。
未婚先孕，這要傳出去，面子往哪兒擱？
趕緊的，催著兩人結婚。
可陳雪琳家獅子大開口，要彩禮三十八萬八，還要在江城買一套婚房，寫女方的名字。
蘇建國兩口子哪有這么多錢？
他們的退休金一個月加起來才一萬出頭，前些年又被蘇婉明折騰走了不少，手頭根本沒有多少積蓄。
怎么辦？
找女婿借。
那天，錢桂芳給林越舟打了個電話，開口就是："越舟啊，婉明要結婚了，你這個做姐夫的，是不是該表示表示？"
林越舟愣了一下："媽，您說的表示是……"
"也不用太多，彩禮錢加上婚房首付，你先拿五十萬出來。"
五十萬？
林越舟當時就沉默了。
不是他拿不出這錢，是他覺得不對勁。
"媽，這事我得和婉晴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都是一家人，你小舅子結婚，你出點錢不是應該的嗎？"
錢桂芳的語氣很理所當然，"再說了，你現在又不差這點錢。"
當天晚上，林越舟把這事告訴了蘇婉晴。
蘇婉晴聽完，臉色就沉了下來。
"越舟，你什么意思？你不想出？"
"我不是不想出，我就是覺得……"
"覺得什么？"蘇婉晴打斷他，"他是我親弟弟，現在要結婚，我們幫一把怎么了？"
林越舟張了張嘴，最終什么都沒說。
那五十萬，他出了。
彩禮給了三十八萬八，剩下的十多萬，湊上蘇建國兩口子的一點積蓄，付了婚房的首付。
房產證上寫的是陳雪琳的名字。
林越舟看著那本房產證，心里五味雜陳。
他能說什么呢？
婉晴開口了，他還能拒絕？
那是她親弟弟，她想幫，他能不讓嗎？
他只能安慰自己：就當是幫襯一下小舅子，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06
可是這一幫襯，就沒完沒了了。
蘇婉明結婚以后，不但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
他根本不去上班，整天在家打游戲、刷視頻。陳雪琳也不管他，兩口子就靠著父母的退休金和林越舟的接濟過日子。
孩子出生以后，開銷更大了。
奶粉錢、尿布錢、早教班的錢……蘇婉明一分錢不出，全指著姐姐姐夫。
林越舟有時候真的很無語。
一個大男人，三十出頭的人了，一不工作二不賺錢，就知道伸手要錢，他臉不紅心不跳的。
可每次林越舟想說點什么，蘇婉晴就開始說好話：
"越舟，他年紀還小，還不懂事……"
"越舟，他以前是被我爸媽慣壞了，等過兩年就好了……"
"越舟，好歹是我親弟弟，你就多擔待一點……"
年紀還小？三十出頭的人了，還叫小？
過兩年就好了？這都過了多少個"兩年"了？
林越舟心里憋著一肚子火，但是看著蘇婉晴，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算了。
誰讓他愛這個女人呢？
她的弟弟，就當是他的弟弟。幫一把就幫一把吧。
可是他沒想到，這才是噩夢的開始。
去年年初，錢桂芳突然提出了一個要求。
"越舟啊，你看我和你爸年紀大了，現在住的那個老小區，又破又舊，爬樓梯都費勁。你看能不能幫我們換套房子？不用太大，有個電梯就行。"
林越舟想了想："媽，行，我抽空幫您看看。"
"還有啊，"錢桂芳話鋒一轉，"婉明現在住的那個房子也小了，孩子上學也不方便。要不，你一起幫他換一套？"
林越舟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媽，這……"
"怎么了？婉明是你小舅子，你幫他一下怎么了？"
"媽，我……"
林越舟的聲音有點冷。
錢桂芳愣了一下，隨即臉色就變了："你什么意思？瞧不起我們家是不是？當初你一窮二白的時候，婉晴不嫌棄你，跟你吃了那么多苦。現在你發達了，你就翻臉不認人了？"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蘇婉晴這時候走了過來，臉色也不好看。
"越舟，我媽說得對，婉明是我弟弟，你幫他一下怎么了？又不是讓你白給，以后他有錢了，會還你的。"
還？怎么還？
那五十萬，到現在一分錢沒還。
每個月補貼的那些錢，更是從來沒提過"還"這個字。
林越舟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里的火氣："好，我幫。"
07
這一幫，就幫出了一套別墅。
林越舟原本是想在江城給岳父岳母買一套普通的電梯房，一百來萬就夠了。
可錢桂芳不干。
"越舟啊，你看你現在也是當老板的人了，住的也是大別墅。你讓我們住那種小房子，你好意思嗎？"
"媽，那房子不小了，一百二十平呢……"
"一百二十平？你們家那套別墅多大？三百多平吧？你讓我們住一百二十平的？"
林越舟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他回家和蘇婉晴商量，蘇婉晴卻說："越舟，要不就給他們買套大一點的？反正咱們也不差這點錢。"
"婉晴，不是錢的問題……"
"那是什么問題？"
蘇婉晴看著他，眼眶有點紅，"越舟，我爸媽年紀大了，還能活幾年？我想讓他們晚年過得舒服一點，不行嗎？"
林越舟又一次沉默了。
最后，他在江城郊區的一個高檔小區，買了一套三百八十萬的別墅。
四室兩廳，帶花園帶車庫，環境優美，配套齊全。
房產證上寫的是蘇建國和錢桂芳的名字。
過戶那天，錢桂芳笑得合不攏嘴："越舟啊，還是你有本事，有你這個女婿，是我們蘇家的福氣！"
蘇建國也難得露出了笑臉："越舟，以后這就是咱們的家，你什么時候想來住都行。"
蘇婉晴挽著林越舟的胳膊，臉上也是笑意盈盈："越舟，謝謝你。"
那一刻，林越舟心里其實是高興的。
他覺得這些年的付出沒有白費，丈人丈母娘終于認可他了。婉晴也開心，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多好。
可他萬萬沒想到，這套別墅，會成為他最大的恥辱。
08
事情發生在上個周末。
那天是丈母娘六十大壽。
按理說，這種大日子，女婿肯定是要到場的。可林越舟那天正好有一個重要的商務會議，脫不開身。
他提前給蘇婉晴打了電話："婉晴，媽的生日，我可能趕不回去了，公司有個重要會議，你幫我帶個禮物。"
"好。"蘇婉晴在電話那頭說，"你忙你的，我會跟他們解釋的。"
林越舟又給錢桂芳發了一條微信，祝她生日快樂，說自己公司有急事，實在趕不回去，改天再登門給她補過。
錢桂芳秒回："沒事沒事，你忙你的，身體要緊。"
林越舟還以為一切都好好的。
直到晚上八點多，他開完會，打開手機，看到了家族群里的那條視頻。
視頻是蘇婉明發的。
畫面里，燈火通明的別墅客廳，長長的餐桌上擺滿了菜肴。蘇建國和錢桂芳坐在主位，蘇婉明兩口子坐在一邊，蘇婉晴坐在另一邊。
還有一個陌生的中年婦女，林越舟不認識。
"媽，生日快樂！"
"外婆，生日快樂！"
幾歲大的小外孫奶聲奶氣地說著祝福，惹得一屋子人哈哈大笑。
蘇婉明舉起酒杯："來來來，大家一起敬媽一杯！祝媽身體健康，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眾人紛紛舉杯。
蘇婉晴也舉著酒杯，笑著說："媽，祝您生日快樂。"
畫面很溫馨，一家人其樂融融。
可林越舟看著那畫面，心里卻像被刀絞一樣。
那個陌生的中年婦女是誰？后來他打聽到，是陳雪琳的媽媽。
也就是說，蘇婉明的丈母娘都被請來了。
而他，這套別墅的出資人，蘇家的大女婿，卻連一個通知都沒收到。
林越舟往上翻了翻群聊記錄。
周三的時候，蘇婉明在群里發了一條消息："周六媽生日，咱們在新房子辦家宴，都來啊。"
錢桂芳回復："好好好，我讓你姐帶點菜過來。"
蘇婉晴回復："好的，我買。"
陳雪琳回復："我讓我媽也來。"
唯獨沒有人@他。
整個群聊里，從頭到尾，沒有人提到他的名字，沒有人問他來不來，沒有人通知他。
就好像，他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一樣。
林越舟把聊天記錄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然后，他撥通了蘇婉晴的電話。
"婉晴，媽生日的家宴，你們怎么沒通知我？"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蘇婉晴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心虛："越舟，你不是說公司有會嗎？我想著你也來不了，就沒跟你說……"
"我是來不了，可你們也沒問過我啊。"
"越舟，你什么意思？你在怪我？"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為什么你們請了你弟妹的媽媽，卻不通知我？那是我買的房子。"
電話那頭，蘇婉晴的聲音一下子高了起來：
"林越舟！你是不是太小心眼了？就因為沒通知你參加一頓飯，你就要來翻舊賬？你買的房子怎么了？那是我爸媽的家，他們想請誰來是他們的自由！"
"啪"的一聲，電話被掛斷了。
林越舟握著手機，愣了好久。
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
他出錢、他出力、他把自己當成蘇家的一份子。可在蘇家人眼里，他算什么？
一個提款機嗎？
需要的時候就用，不需要的時候就忘？
他低頭看著那條視頻，看著燈火通明的客廳，看著歡聲笑語的一家人。
那里面，沒有他的位置。
會議室里一片寂靜。
林越舟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腦海里浮現出十年前的情景。
那時候，他窮得叮當響，被岳父指著鼻子罵"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是婉晴，頂著全家的壓力嫁給了他，在他最落魄的時候說："林越舟，我信你。"
他信了。
他拼了十年，換來的卻是什么？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同一時刻，那棟燈火通明的別墅里，蘇建國放下酒杯，滿臉紅光地說："婉明啊，你姐夫那邊，以后就別讓他摻和咱們家的事了。"
"爸，您什么意思？"蘇婉晴愣住了。
"什么意思？"錢桂芳冷笑一聲，"這房子現在是我們的了，跟他有什么關系？一個上門女婿，還真把自己當蘇家人了？"
蘇婉晴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蘇婉明打開門，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門口，身后跟著兩個穿制服的人。
"請問，蘇建國先生在嗎？我是恒信房產的代理人。關于這套別墅，有一份《附條件贈與協議》需要跟您確認一下。"
蘇建國的臉色瞬間變了："什么協議？"
那男人面無表情地說："林越舟先生委托我們通知您，這套房產的贈與條件您已經違反。根據協議，您需要在三天之內搬離。否則……"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
"我們將啟動法律程序，強制收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