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72歲的方耀祖在公交車上被年輕人推搡，"擋路的老東西"的辱罵聲引來無數圍觀。
老人沒有爭辯，只是默默擦掉衣服上的腳印。
下車前，他回頭看了年輕人一眼，輕聲說：
"你想知道我孫子是做什么的嗎？"那一刻，沒人知道，一場風暴即將來臨......
01
早晨七點半，17路公交車緩緩駛進濱河路站臺。
方耀祖提著一大袋廢紙板，費力地挪上車。他今年72歲，背已經駝得厲害，每走一步都要停頓一下。手里的編織袋鼓鼓囊囊，裝滿了從垃圾桶里翻出來的紙箱。
"嘀——"刷卡的聲音響起，老人慢慢往車廂里走。
"讓讓，讓讓！"
身后突然傳來不耐煩的喊聲。方耀祖回頭，看見一個穿著黑色沖鋒衣的年輕人正用力往上擠。那人大概二十六七歲，戴著棒球帽，脖子上掛著一臺專業(yè)相機。
"快點??！擋什么路！"年輕人語氣很沖。
方耀祖趕緊側身，想給他讓路。可車廂本就擁擠，他手里還提著大袋子，一時沒挪開。
"我說你這老頭子，耳朵聾了是不是？"
年輕人直接伸手推了老人一把。
方耀祖踉蹌了幾步，手里的袋子掉在地上，紙板散落一地。他想彎腰去撿，膝蓋卻疼得厲害，只能慢慢蹲下去。
"哎喲，撿破爛的也配坐公交？"年輕人不屑地笑了，"還擋著道，耽誤別人時間。"
車上的乘客紛紛側目。一個中年婦女看不下去了："小伙子，你說話怎么這么難聽？老人家行動慢很正常。"
"正常？"年輕人冷笑，"那就回家躺著啊，出來丟什么人？"
他掏出手機，打開拍攝功能對準方耀祖："我可是有50萬粉絲的自媒體博主，今天讓大家看看這些倚老賣老的人是什么德行。"
"你這孩子怎么說話的！"一個老大爺氣得拍座椅扶手，"人家老人招你惹你了？"
"招我惹我了？他擋我路了??！"年輕人振振有詞，"我趕時間去拍素材，他磨磨蹭蹭的，不就是故意的嗎？"
方耀祖把紙板一張張撿起來，塞回袋子里。他的手指關節(jié)粗大變形，明顯是常年勞作留下的痕跡。
"小伙子，對不住，是我動作慢了。"老人低聲說。
"喲，還知道道歉？"年輕人得意洋洋，"早這樣不就行了？記住了啊，以后別再擋道。"
車廂里一片沉默。有人想幫老人說話，卻被年輕人那副囂張的樣子嚇住了。手機鏡頭還對著眾人，沒人想惹麻煩。
方耀祖提著袋子，慢慢走到車廂后部。他找了個角落站著，低著頭，不再看任何人。
年輕人心滿意足地收起手機，找了個座位坐下，開始編輯剛才拍的視頻。他的手指在屏幕上飛快滑動，給視頻加上夸張的標題："公交車遇到倚老賣老？老人擋道不讓被懟！"
三分鐘后，視頻發(fā)布。
"叮叮叮——"手機提示音不斷響起。點贊數開始瘋漲。
評論區(qū)很快熱鬧起來：
"主播干得漂亮！這些老人就是仗著年紀大欺負人。"
"現在的老人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坐個公交都能碰到碰瓷的，真晦氣。"
年輕人看著這些評論，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他叫韓致遠，做自媒體兩年了，粉絲一直不溫不火。最近他發(fā)現，拍這種"對抗老人"的視頻特別容易火。
只要剪輯得當，給視頻加點煽動性的文案，流量立馬就來了。
他瞥了一眼站在車廂角落的方耀祖，眼神里滿是輕蔑。在韓致遠看來，這些老人就是社會的負擔。撿破爛的更是毫無尊嚴可言。
公交車在紅綠燈路口停下。
方耀祖看了看窗外，這是他經常下車的站點。他提起袋子，準備下車。
經過韓致遠身邊時，他停頓了一下。
"小伙子。"老人輕聲說。
"干嘛？"韓致遠抬頭，語氣不善。
方耀祖看著他，眼神里有種說不清的情緒："你想知道我孫子是做什么的嗎？"
"你孫子？"韓致遠愣了一下，隨即大笑，"你孫子能做什么？跟你一樣撿破爛？"
車上有人跟著笑出聲。
方耀祖沒有回答，只是搖了搖頭，慢慢下了車。
韓致遠看著老人佝僂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嗤笑一聲："裝神弄鬼。"
他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在他的世界里，這樣的老人多得是，不值一提。
02
方耀祖住在城南的老舊小區(qū)——幸福里。
這個小區(qū)建于幾十年前，沒有電梯，沒有物業(yè)，墻皮大片大片地脫落。方耀祖住在五樓，每天上下樓都要歇好幾次。
推開家門，一股霉味撲面而來。
這是一間不到40平米的單間，家具陳舊得可怕。一張鐵架床，一個老式衣柜，一張木桌子，就是全部的家當。墻角堆著十幾個編織袋，里面裝滿了還沒來得及賣掉的廢品。
方耀祖把今天撿的紙板放好，走到桌邊坐下。桌上擺著一張照片，相框已經褪色，玻璃上蒙著一層灰。
照片里是他和一個少年。
少年大概十五六歲，穿著校服，笑得很燦爛。方耀祖摟著少年的肩膀，臉上也滿是笑容。那時候他還沒這么老，背也沒駝。
"小磊......"方耀祖喃喃自語，伸手擦了擦相框上的灰。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老方，在家嗎？"
是樓下的王嬸。
方耀祖起身開門。王嬸提著一碗粥站在門口："我煮多了，給你送點來。你這老頭子，一個人也不知道好好吃飯。"
"哎喲，王嬸，你太客氣了。"方耀祖接過碗，"我自己能做飯的。"
"能做？我看你天天就吃饅頭咸菜。"王嬸嘆了口氣，走進屋里，"老方啊，我真想不通，你孫子不是很有出息嗎？怎么也不管你？"
方耀祖笑著擺手："孩子有自己的生活，我這樣挺好。"
"挺好？"王嬸指著屋里的廢品，"你看看你這日子過的。退休金也有兩千多吧？怎么還天天撿破爛？"
"習慣了。"方耀祖的聲音很平靜，"閑著也是閑著。"
王嬸搖搖頭，也不再多說。她知道，老方這些年過得不容易。
關于方耀祖的孫子，小區(qū)里流傳著各種版本的說法。有人說孫子在國外發(fā)展，不回來了；有人說孫子不孝順，跟爺爺鬧翻了；還有人說孫子早就不在了。
但沒人敢當著方耀祖的面問。
老人總是笑著說"孩子忙"，然后就不再多談。
王嬸走后，方耀祖坐在桌邊，慢慢喝粥。他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眼神變得柔和。
"小磊啊，今天又有人問起你了。"他自言自語，"爺爺都說你過得好，你可別讓爺爺失望啊。"
說完，老人笑了笑，可眼眶卻紅了。
03
方耀祖的人生，在二十年前那個冬天徹底改變了。
那年，他55歲，從工廠退休。兒子方建華在一家建筑公司上班，兒媳婦在商場做售貨員。小孫子方磊剛上小學，聰明伶俐，人見人愛。
一家人雖然不富裕，但日子過得和和美美。
直到那個電話打來。
"喂，是方建華的家屬嗎？方建華欠我們30萬，今天必須還錢！"
30萬？
方耀祖當時就懵了。兒子怎么會欠這么多錢？
后來他才知道，方建華迷上了賭博，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債。債主天天上門要錢，兒媳婦受不了，帶著所有存款跑了。
方建華走投無路，趁著夜里偷偷離開了這座城市。
留下8歲的方磊和年邁的方耀祖。
債主不肯罷休，三天兩頭上門鬧。方耀祖沒辦法，只能賣掉了住了大半輩子的房子，還清了兒子的債務。
兩萬塊錢，換來一間40平米的老房子，和一個需要撫養(yǎng)的孫子。
方磊那時候還小，不太懂事。他每天放學回家，第一句話就是："爺爺，爸爸媽媽什么時候回來？"
方耀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能抱著孫子說："快了，快了。"
可這一等，就是十幾年。
方耀祖靠著每月2300塊的退休金，拉扯著方磊長大。孩子要上學，要吃飯，要穿衣服。退休金根本不夠。
老人開始撿廢品。
每天天不亮就出門，在垃圾桶里翻找紙板、塑料瓶。一天下來，能賣十幾塊錢。這些錢攢起來，給孫子買文具，買書。
方磊很懂事，從不亂花錢。他學習特別刻苦，每次考試都是全校前幾名。老師說，這孩子將來一定有出息。
方耀祖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孫子身上。
為了讓方磊讀好學校，他省吃儉用，連生病都舍不得去醫(yī)院。有一次胃疼得厲害，他忍了三天，實在扛不住了才去診所拿了點藥。
方磊哭著說："爺爺，我不讀書了，我去打工養(yǎng)你。"
方耀祖摸著孫子的頭："傻孩子，你好好讀書就是對爺爺最好的。"
那些年，祖孫倆相依為命。方耀祖把方磊當成了全部，方磊也把爺爺當成了天。
可是，命運總愛捉弄人。
04
韓致遠的視頻在網上瘋傳。
短短一天時間，播放量突破了50萬。評論區(qū)里，罵聲一片。
"這種老人就該好好教訓！"
"支持博主，不能慣著這些倚老賣老的人。"
"現在的老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韓致遠看著不斷上漲的數據，心里樂開了花。他迅速剪輯了第二個視頻，標題更加夸張："公交車老人碰瓷全過程曝光！"
這個視頻里，他特意把方耀祖撿紙板的動作放慢，配上文字："故意擋道，想騙取同情。"
又是一波流量。
韓致遠的粉絲從50萬漲到了58萬。后臺的廣告邀約也多了起來，有品牌方想跟他合作。
"這才是流量密碼啊。"韓致遠得意地想。
他決定繼續(xù)跟拍這個老人。這種"對抗老人"的系列內容，肯定能讓他的賬號更火。
第二天早上，韓致遠特意提前守在17路公交站臺。
果然，7點20分，方耀祖又出現了。
老人還是提著那個編織袋，里面裝滿了廢品。他步履蹣跚地走上車，刷卡，找位置。
韓致遠立刻打開手機，開始拍攝。
"老鄉(xiāng)們看看，昨天那個老人又來了。"他對著鏡頭說，"我倒要看看，他今天又要鬧什么幺蛾子。"
車上的乘客認出了韓致遠。有人小聲議論："這不是昨天那個博主嗎？"
"就是他，專門拍這種視頻。"
"這樣不好吧，人家老人也沒做什么。"
"噓，別說話，小心被拍進去。"
韓致遠走到方耀祖身邊，故意站得很近。他舉著手機，對著老人拍個不停。
"大爺，今天又出來碰瓷??？"他陰陽怪氣地說。
方耀祖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怎么不說話？心虛了？"韓致遠繼續(xù)挑釁，"你這種老人啊，就是社會的負擔。"
車上有人看不下去了："小伙子，你別太過分了。"
"我過分？"韓致遠冷笑，"我這是在揭露真相！你們不知道，這些老人有多會裝。"
他把鏡頭對準方耀祖的編織袋："看看，撿破爛的。肯定是裝可憐博同情，然后騙錢。"
"你別胡說八道！"一個老大爺氣得站起來，"人家靠勞動吃飯，礙你什么事了？"
"礙我事了！"韓致遠提高音量，"他擋了我的路，耽誤了我的時間，就是礙我事了！"
爭吵聲越來越大。
方耀祖低著頭，緊緊抓著編織袋的袋口。他的手指因為用力而發(fā)白，整個人都在微微發(fā)抖。
他想說點什么，可喉嚨像被什么堵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韓致遠看到老人的反應，更加得意了。他湊近鏡頭，壓低聲音說："看到沒有？他不敢說話了，心虛了。"
就在這時，方耀祖突然抬起頭。
他的眼睛紅紅的，眼眶里含著淚水。
"小伙子......"老人的聲音沙啞，"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韓致遠愣了一下，隨即恢復了那副囂張的樣子："為什么？因為你擋了我的路啊。"
"我只是想坐個車，去辦點事。"方耀祖的聲音很輕，"我沒有想碰瓷，也沒有想騙任何人。"
"那你撿破爛干什么？"韓致遠逼問，"退休金不夠花？還是想多賺點錢？"
方耀祖沉默了。
他看著韓致遠，眼神里滿是悲哀。
良久，他輕聲說："我撿破爛，是有我的原因。"
"什么原因？說來聽聽啊。"韓致遠嘲笑道。
方耀祖搖搖頭，沒有再說話。他提起袋子，慢慢走向車門。
這一站不是他的目的地，但他想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下車前，他回頭看了韓致遠一眼。
那個眼神，韓致遠至今記得。
不是憤怒，不是怨恨，而是一種深深的悲哀。像是在看一個迷失的孩子，又像是在看曾經的自己。
05
韓致遠把這次的視頻也發(fā)到了網上。
這一次，效果更好。視頻發(fā)布兩小時，播放量就破了百萬。
粉絲數蹭蹭地漲，從58萬漲到了65萬。
廣告商紛紛找上門，韓致遠接了好幾個推廣。光是這兩天，他就賺了兩萬多塊錢。
他覺得自己找到了財富密碼。
接下來的幾天，韓致遠每天都守在17路公交站臺，等著方耀祖出現。
他拍下老人撿廢品的畫面，拍下老人艱難上樓的畫面，拍下老人在垃圾桶邊翻找的畫面。
每一個視頻，他都配上煽動性的文案：
"老人不要臉，垃圾桶里翻吃的！"
"退休金不夠花？還是貪心想多賺？"
"撿破爛老人的真面目！"
這些視頻在網上瘋傳。評論區(qū)里，罵聲一片。
有人罵方耀祖"不要臉"，有人罵他"給老年人丟臉"，還有人罵他"活該受窮"。
更有甚者，開始人肉方耀祖。
有人查到了老人住在哪個小區(qū)，貼出了具體地址。
很快，小區(qū)門口開始出現舉著手機拍攝的人。
"快看，就是那個老頭！"
"哎喲，住的房子也太破了吧。"
"肯定是裝窮騙同情的。"
方耀祖不敢出門了。
他躲在家里,透過窗簾的縫隙往外看。樓下圍著十幾個人，都舉著手機。
王嬸敲門送飯，氣得直罵："這些人太過分了！老方，我們報警吧。"
"算了。"方耀祖擺擺手，"都是些孩子，不懂事。"
"不懂事？"王嬸急了，"他們都快把你逼死了！你還說不懂事？"
方耀祖苦笑："我欠他們的......"
"你欠什么了？"王嬸不解，"你撿破爛礙他們什么事了？"
方耀祖沒有回答。他走到桌邊，拿起那張照片，看了很久。
"小磊啊，爺爺是不是做錯了什么？"他喃喃自語，"為什么會這樣......"
那天夜里，方耀祖做了一個決定。
他打開衣柜，從里面翻出一個鐵盒子。盒子銹跡斑斑，上面落了厚厚一層灰。
打開盒子，里面整整齊齊地碼著一沓鈔票。
方耀祖一張張數過去。
8000塊。
這是他這些年撿廢品攢下的所有積蓄。本來，他想多攢一點，但現在看來，沒必要了。
他把錢裝進口袋，換上那件最干凈的衣服。
第二天一早，方耀祖出門了。
樓下圍觀的人看到他，立刻舉起手機。
"來了來了！老頭出來了！"
"快拍快拍！"
方耀祖低著頭，穿過人群。
有人故意伸腿絆他，他差點摔倒。
有人大聲嘲笑："裝什么可憐？以為我們會同情你？"
方耀祖什么都沒說，只是默默往前走。
他去了銀行，取出了存折里僅有的8000塊錢。
然后，他去了花店。
"老板，我想訂一束百合。"
"幾朵？"
"12朵。"
"好的，什么時候要？"
"明天。"方耀祖頓了頓，"對了，能幫我寫張卡片嗎？"
"當然可以，您說。"
方耀祖想了想："送給小磊，爺爺永遠愛你。"
花店老板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閃過一絲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
離開花店，方耀祖又去了裁縫鋪。
"師傅，我想做套西裝。"
裁縫打量著他："老先生，您這年紀了，做西裝干什么？"
"給我孫子的。"方耀祖拿出一張紙,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尺寸，"就按這個尺寸做。"
裁縫看著那些數字，猶豫了一下："老先生，這尺寸......是小孩子的吧？"
"嗯。"方耀祖點點頭，"15歲的孩子。"
"15歲？"裁縫更疑惑了，"那您孫子現在......"
"他永遠15歲。"方耀祖打斷了他的話，聲音很輕，"永遠都是。"
裁縫愣住了。
他看著方耀祖通紅的眼眶，突然明白了什么，不再多問："好，我一定給您做好。"
方耀祖付了定金，轉身離開。
走在街上，他感覺身體很輕，輕得好像隨時會飄起來。
這些年，他活得太累了。
為了還兒子的債，賣掉了房子。
為了養(yǎng)大孫子，省吃儉用了十幾年。
為了守住那個秘密，咬牙承受了太多。
如今，是時候結束了。
回到家，方耀祖打開鐵盒子。
里面除了錢，還有一些東西。
一張發(fā)黃的照片，一個褪色的筆記本，一封從未寄出的信。
他拿起那封信，信封已經發(fā)黃，邊角磨損得厲害。
信是方磊寫的。
06
那天下午，韓致遠接到了一個電話。
"韓先生您好，我們是《城市聚焦》欄目組，看到您拍攝的關于老人的視頻，想邀請您來做個專訪......"
韓致遠喜出望外?！冻鞘芯劢埂房墒潜镜刈罨鸬碾娨暀谀?，能上他們的節(jié)目，意味著更大的曝光度。
"好的好的，我一定準時參加！"
掛斷電話，韓致遠興奮得跳了起來。
他立刻給幾個朋友發(fā)消息："哥們我要上電視了！"
朋友們紛紛發(fā)來祝賀。
韓致遠躺在床上，想象著自己上電視的畫面，想象著自己成為百萬大V的場景。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fā)展。
他完全沒有意識到，一場風暴正在醞釀。
第二天早上，韓致遠特意打扮了一番。他換上最新買的衣服，戴上墨鏡，準備去錄制節(jié)目。
出門前，他決定再去拍一次方耀祖。
"正好可以當素材，到時候在節(jié)目里播放。"他想。
7點鐘，韓致遠來到17路公交站臺。
今天的天氣不太好，天空陰沉沉的，像要下雨。
站臺上的人不多，大家都低著頭玩手機。
7點15分，方耀祖出現了。
但今天的方耀祖，和往日有些不同。
他沒有提廢品袋，而是穿著那件最干凈的衣服。手里拿著一個塑料袋，袋子鼓鼓的，不知道裝了什么。
韓致遠眼睛一亮，立刻打開了直播。
"家人們，今天咱們繼續(xù)跟拍這位老人。"他對著鏡頭說，"看看他今天又要搞什么花樣。"
直播間瞬間涌進來20萬人。
彈幕刷屏：
"來了來了！"
"主播加油，今天一定要好好懟他！"
"這老頭真是不要臉。"
公交車來了。
方耀祖慢慢上車，刷卡，找了個位置站著。
韓致遠緊隨其后，舉著手機對準老人。
"老鄉(xiāng)們看看，這老頭今天沒拿廢品，肯定是要改套路了。"他故意說得很大聲。
車上的乘客紛紛側目。有人認出了韓致遠，小聲議論起來。
方耀祖轉過頭，看向韓致遠。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韓致遠本以為老人會躲開，但沒想到，方耀祖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
那個眼神，讓韓致遠心里莫名一慌。
"你看什么看？"他硬著頭皮說。
方耀祖沒有回答，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車子行駛到第三站時，方耀祖按了下車鈴。
這不是他平時下車的站點。
他走到車門口,突然停下來，回頭看向韓致遠。
"小伙子。"老人的聲音很平靜，"你真的想知道我孫子是做什么的嗎？"
韓致遠愣了一下。
這句話，老人之前說過。當時他只當是老人的胡言亂語，根本沒放在心上。
"我當然想知道啊。"他嘲笑道，"你孫子能做什么？還能是大老板不成？"
直播間的觀眾也起哄：
"哈哈哈，老頭又開始吹牛了。"
"他孫子肯定也是個廢物。"
"一家子都是社會的負擔。"
方耀祖聽著這些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伸手，從塑料袋里拿出一樣東西。
那是一個泛黃的證書。
"我孫子啊......"老人的聲音開始顫抖，"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