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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林大國際視覺設計展上,展品堆得琳瑯滿目,我卻被一本“叛逆小書”勾得挪不開腳。這設計堪稱極簡主義的幽默暴擊:書名就一個字——“扯”,手一掀封面,好家伙,“扯皮”倆字撲面而來,再翻內頁,密密麻麻全是“我們都在笑著”,活像一句精準吐槽,瞬間戳中我藏在心底的隱秘笑點。
站在展品前細想,這人生與世界,果然大半光陰都耗在了“扯皮”里。小到鄰里間為一寸地界的爭執,朋友間為一句無心之言的揣測,職場上為些許利益的推諉;大到國際舞臺上的唇槍舌劍,聯合國會議里關于制裁的拉鋸,那些看似鄭重其事的博弈與糾纏,說到底,不都是一場場“扯”與“扯皮”?到最后回望,很多事都成了不值一提的“笑話”,難怪內頁要反復印上“我們都在笑著”——笑著接納這世間的荒誕,或許本就是一種生存智慧。
觀展歸來翻資訊,一段文字讓我忍俊不禁,竟與這展品的意趣不謀而合。明朝有位大臣,為避李自成亂局遁入深山,曾立誓復仇,壯志凌云。誰料世事流轉,他竟活到144歲無疾而終。臨終前回望一生,當年的錚錚誓言早已在歲月里褪色,于是在墓志銘上赫然刻下:“扯淡,再不來了”。
就這六個字,沒有哭哭啼啼的遺憾,沒有追悔莫及的糾結,滿是勘破世事的通透,通透得像塊擦得锃亮的玻璃。雄心壯志也好,恩怨情仇也罷,在百年光陰面前,全是“扯淡”。比起展品里“扯皮”的溫和吐槽,這句墓志銘簡直是“擺爛界”的天花板,把人生的無奈和釋然熬成了一句接地氣的俏皮話,讀著讀著就笑出了聲,笑完又覺得莫名解壓。原來古人早就把日子看明白了:那些揪著不放的執念、繞來繞去的糾葛,在漫長的生命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我突然覺得,這才是頂級的視覺設計——不用花里胡哨的構圖,不用五顏六色的顏料,就用幾句大白話,直接戳破了世間的各種裝模作樣。“扯皮”到最后,不就是“扯淡”嗎?既然早晚都要笑著翻篇,倒不如活得敞亮些。以后再碰到讓人糟心的事兒,就默念這句“扯淡,再不來了”,把那些沒用的糾纏一腳踢開,守住自己的小自在,多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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