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網絡上鋪天蓋地的“崇洋媚外、回國撈金”的罵名,她沒怎么解釋,不僅零片酬出演關注空巢老人的電影,更是將拍戲所得全部捐出,晚年更是主動住進了養老院。
看著這位老人的背影,人們不禁要問:為何非要自討苦吃?在名利場里,名譽到底值幾斤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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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希娟剛回國那會兒,質疑聲像潮水一樣涌來。有人信誓旦旦:“在美國混不下去了才回來,肯定是撈金的。”
還有人斷言:“一把年紀了,不安享晚年,非要出來蹭熱度。”
這些話傳到她耳朵里,沒見她生氣,也沒見她發律師函,只是默默搬回了深圳的老房子,第二天一早就扎進了《大雪冬至》的劇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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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是什么能賺大錢的商業IP,是一部關注空巢老人的小成本文藝片,既沒流量明星,也沒宣發預算。
她進組提的第一件事,不是談片酬,而是給片方提了個必須接受的條件:零片酬出演,不但不拿錢,她甚至還搞起了“倒貼”。
在拍另一部關注孤寡老人的電影《空巢》時,只要劇本好,錢的事兒她提都不提,轉頭就把拍戲攢下的錢全捐給了關愛自閉癥兒童的慈善機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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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讓人沒想到的是,在生活待遇上,她更是把自己從“神壇”上拽了下來,84歲去拍《椰林深處的女人》,劇組看著這位滿頭白發的老前輩,怎么也得安排個豪華套房。
祝希娟手一擺,讓人換成了最普通的標間,理由簡單得讓人啞口無言:“住大了心里不踏實。”
哪有來“撈金”的人,會把自己安頓在養老院里,住標間,還倒貼錢?這要是算撈金,那這買賣做得也太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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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如果了解祝希娟的過去,就知道她這股“倔”勁兒不是一天兩天了。
1960年,大導演謝晉為《紅色娘子軍》找女主角,跑遍了各大高校。
直到在上戲的排練廳,他看見祝希娟正跟男同學爭表演細節,那雙眼睛里全是倔強的火氣——“這就是吳瓊花!”謝晉當場拍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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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演好這個角色,還是大三學生的她跟著劇組去了海南熱帶雨林,跟老百姓同吃同住。
嫌自己長得太秀氣?她“咔嚓”一剪子剪掉了留了五年的心愛長辮。
嫌皮膚不夠黑?她頂著赤道的毒日頭暴曬,硬是把一身白皮曬得黝黑脫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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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動作沒軍味?她跟男兵一樣出操打綁腿。
這才有了那雙讓六億觀眾過目不忘的“火眼金睛”。
這股“倔”勁兒,根本沒讓她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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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45歲的祝希娟已經是上海青年話劇團的臺柱子了,日子過得滋潤舒坦。
可她偏要辭職,舉家南遷去支援剛起步的深圳特區。
當時的深圳哪有什么現代化的影子?電視臺周圍全是荒地,蘆葦比人還高,大家都開玩笑說“風吹草低見水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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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希娟不管那些閑言碎語,這位昔日的影后徹底變了樣,活脫脫成了個“包工頭”。
她帶著80多個同事擠在悶熱的鐵皮棚里,睡的是簡陋行軍床,頓頓啃泡面,還得整夜跟蚊子“作戰”!就是在這片泥地里,她帶著隊伍跑出了“深圳速度”。
電視臺從籌建到開播只用了三個月,在她掌舵的那幾年,深圳電視藝術中心拿下的“飛天獎”數不勝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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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60歲的祝希娟做出了更讓人費解的決定:定居美國洛杉磯。
一時間,“崇洋媚外”、“國內賺錢國外花”的罵名又來了。
人們想象中,祝希娟是去美國享清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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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實呢?65歲,她從零開始學英語、考駕照。
她掏出養老積蓄,拉著丈夫成立了“瓊花藝術影視公司”,不是為了做生意,而是想拍出一部關于修建太平洋鐵路的華工血淚史,想讓世界看到海外華人的真實奮斗。
為了拍反映華人移民真實生存狀況的《百老匯100號》,她帶著團隊鉆進紐約最臟亂的貧民窟,去暗無天日的地下室采訪非法移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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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拍得太真實,甚至還遭遇了一些好面子的華人社團抵制。
祝希娟根本不在乎,主流院線不讓放,她就去社區小劇場搞免費放映。
她就是要告訴國內那些被《北京人在紐約》迷暈了頭、做著淘金夢的年輕人:看清楚了,這才是真實的美國底層,別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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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哪是什么“定居享樂”,分明是換了個陣地繼續“戰斗”。
有人問她會不會入美國籍,她搖頭:“我的根在中國。”
2008年汶川大地震那天,遠在大洋彼岸片場拍戲的祝希娟哭得像個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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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連著幾天幾夜沒合眼,牽頭組織當地華人辦起了義演。
這場跨越萬里的愛心募捐,最后籌到了20多萬美元,她一分沒留,全數寄回了災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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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問她,這輩子圖什么?
祝希娟很認真地說,她最看重的就是“人民藝術家”這六個字背后的那份“信任”。
1962年的百花獎,那是真正的一票一票投出來的,近12萬觀眾手寫的選票把她推上了領獎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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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僅是榮譽,更是債。
為了還這份“人情債”,她演了一輩子。
回國后,她開辦了“表演藝術傳承工作坊”,零學費向年輕演員傳授自己畢生所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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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自己幾十年的表演經驗總結為“希娟訓練法”,毫無保留地傳承下去。
更令人敬佩的是,她將自己的著作《倔強一生》版稅全部捐出設立獎學金;義賣自己的書法作品“瓊花依舊”,換來的3萬8千元,為貴州山區的孩子們買了一臺流動放映機。
看著大山里的孩子第一次看到露天電影時那種亮晶晶的眼神,你就知道,這筆“債”,她還得很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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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2016年到現在,她沒參加過一次綜藝,沒接過一個廣告,拍的全是《浴血廣昌》這類主旋律電影。
2022年,84歲的她拍《椰林深處的女人》,特意要求去海南取景。
有次拍戲她摔了一跤,膝蓋腫得像饅頭,導演讓她歇著,她第二天拄著拐就來了:“不能因為我耽誤整個劇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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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希娟用一生證明,藝術家的名字不寫在八卦頭條里,而寫在為人民服務的每一寸光陰中。
這種“銀發價值”的崛起,正逐漸撕掉老年人“被照顧者”的標簽,成為社會的精神資產。
面對這樣的老藝術家,除了鼓掌,我們是否更該反思對他人的評價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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