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爸，您這些年到底存了多少錢？"
兒媳王麗盯著我，眼神里帶著逼問。
"就8萬，你媽看病都花光了。"我低著頭，不敢看他們。
兒子李明臉色一變："爸，您別騙我們，您的退休金這么高，不可能只有8萬..."
"真的只有8萬。"我重復(fù)了一遍，手心都是汗。
兩天后，我坐在律師事務(wù)所的椅子上，手里死死攥著那疊銀行交易記錄。
上面清清楚楚寫著：310萬，48小時內(nèi)全部轉(zhuǎn)走。
我看著律師，聲音在發(fā)抖："我要告我兒子。"
01
我叫林國強，今年62歲，三個月前剛從盛華集團退休。
在那里干了35年，從普通職員一路做到部門主管。退休金每月8300塊，這些年省吃儉用，存下138萬。加上妻子五年前車禍去世后，肇事方賠償?shù)?80萬，我的銀行賬戶里一共有318萬。
妻子叫陳秀芬，五年前那個冬天，她去菜市場買菜的路上被一輛闖紅燈的貨車撞了。送到醫(yī)院搶救了三天三夜，還是沒能救回來。
肇事司機是個物流公司的員工，當時疲勞駕駛。公司和司機本來只愿意賠60萬，說什么我妻子也有責(zé)任，走路看手機。我氣得差點動手，但一個老頭子能怎么辦？
后來是秀芬的閨蜜方雨晴幫了我。她是律師，免費幫我打官司，整整一年，跑了幾十次法院。最終法官判對方全責(zé)，賠償180萬。
我給了方雨晴50萬，36萬律師費，14萬感謝費。她推辭了好幾次，我說："你幫我多爭取了120萬，這錢你必須收。"
這318萬，是我和秀芬大半輩子的積蓄，是我的養(yǎng)老錢，是我的救命錢。
我心里早就規(guī)劃好了：100萬存定期養(yǎng)老，100萬留著看病，剩下118萬將來給兒子李明。這個分配我覺得很合理，夠我養(yǎng)老，也夠給兒子留一筆。
但我暫時不想告訴他具體數(shù)字。
倒不是怕他惦記，主要是三個月前發(fā)生的那件事，讓我心里有了疙瘩。
那天李明突然來找我，進門就說："爸，我需要50萬。"
我當時正在看電視，聽到這話愣了："50萬？干什么用？"
"投資項目，朋友介紹的，穩(wěn)賺不賠。"他說得含糊其辭，眼神躲閃。
我追問："什么項目？"
"爸您別管了，反正就是個好機會，您借我50萬，明年還您60萬。"
我心里咯噔一下。李明從小到大，每次要錢都說得清清楚楚。這次這么含糊，肯定有問題。
"我沒那么多錢。"我拒絕了。
李明臉色一下子變了："爸，您退休金這么高，存款肯定不少，就50萬而已！"
"我真沒有，你媽看病花了不少。"
"看病能花多少？您騙誰呢！"他一把推開茶幾上的杯子，杯子掉在地上摔碎了，"您就是不想幫我！"
說完他摔門就走，一個月沒聯(lián)系我。
那之后，我老同事周師傅跟我說："老林啊，你兒子那個媳婦，我見過一次，眼睛里都是算計。你可得留個心眼。"
周師傅的兒子也是被兒媳挑唆，最后鬧得父子反目。他這么說，我心里更不踏實了。
所以這318萬，我決定先不說。等李明態(tài)度好了，我再慢慢給他。
02
上個周六上午，我正在家里收拾屋子，門鈴?fù)蝗豁懥恕?/p>
打開門，李明和王麗站在門口，手里還提著水果和牛奶。
這是三個月來，他們第一次來看我。
"爸！"李明喊得特別親熱，"我們來看您了！"
王麗笑得眼睛都彎了："爸，您最近身體怎么樣？我們買了您最愛吃的提子。"
我有些意外，但心里還是暖的："快進來，快進來。"
他們進門后，王麗就開始忙活，擦桌子、洗水果、泡茶。李明也幫我捶背，噓寒問暖。
"爸，上次是我不對，我跟您道歉。"李明突然說，"我最近想明白了，您的錢您自己留著養(yǎng)老，我不該跟您要。"
王麗也接話："是啊爸，我們年輕，自己能賺錢。您辛苦一輩子，該好好享受了。"
我鼻子一酸，覺得兒子終于懂事了。
中午我做了一桌菜，三個人坐下來吃飯。氣氛很好,李明還給我夾菜。
吃到一半，王麗突然放下筷子，看著我："爸，有件事我想問問您。"
"什么事？"
"您這些年存款有多少？"她笑著說，"我們心里也好有個數(shù)，萬一您有個急病什么的，我們也知道怎么辦。"
我的手停在半空，夾著的菜差點掉下來。
李明也接話："是啊爸，您一個人住，我們也擔(dān)心。您要是突然生病，我們連您有多少錢都不知道，怎么給您取錢看病？"
我盯著他們看了幾秒，心里突然明白了——他們還是惦記錢。
這頓飯，這些關(guān)心，都是鋪墊。
一個念頭突然冒出來：我想試試他們。如果我沒錢，他們還會這么孝順嗎？
"就8萬。"我看著他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
空氣瞬間凝固了。
王麗端著碗的手僵住了，臉上的笑容像被凍住一樣。
李明筷子掉在桌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什么？"
"8萬。"我重復(fù)，"就存了8萬。"
王麗的笑容徹底沒了："爸您開玩笑吧？您退休金一個月8千多，這五年下來，怎么可能只有8萬？"
"你媽看病花了不少，喪事也花了錢，就剩8萬了。"我繼續(xù)撒謊，心里像在滴血。
李明臉色變得很難看，他盯著我："爸，您說實話，到底有多少？"
"真的只有8萬。"我從錢包里掏出銀行卡，放在桌上，"不信你們?nèi)ゲ椤?
王麗"啪"地一聲放下碗，碗邊磕在桌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音："我去倒杯水。"
她起身走進廚房，我聽到里面?zhèn)鱽硭|西的聲音。
李明坐在那里，一句話都不說了，臉色鐵青。
那頓飯，再也沒人說話。菜涼了,誰也沒動筷子。
下午兩點，他們匆匆離開。走的時候，王麗連再見都沒說。
我站在窗口，看著他們的車開走，心里五味雜陳。
我想知道答案，卻又害怕知道答案。
03
第二天一早，七點鐘，門鈴又響了。
我打開門，李明站在門口，手里拿著一個文件袋。
"爸，我昨晚想了一夜。"他說，臉色有些憔悴，"您年紀大了，我應(yīng)該給您做個財產(chǎn)規(guī)劃。"
他走進來，從文件袋里抽出幾張紙："這是委托協(xié)議，萬一您突發(fā)疾病，我能第一時間動用您的錢給您治病。"
我接過來一看，密密麻麻的字。
"還有這個授權(quán)書，銀行那邊需要，不然到時候取不出錢。"他又拿出一張表格。
我皺眉："我才62，身體好著呢，用得著這么著急嗎？"
"爸！"李明突然提高聲音，把我嚇了一跳，"我這是為您好！您看周師傅家，老爺子突然腦梗，錢都取不出來，差點耽誤治病！"
他說得很急，一邊說一邊在屋里走來走去。
"您就簽個字，走個手續(xù)，對您沒壞處。萬一真有個急事，我也能幫上忙。"
我心里不舒服。這協(xié)議來得太突然了，昨天才說完只有8萬，今天就要我簽協(xié)議？
但我又想，也許他真的是擔(dān)心我。畢竟是親兒子，不至于害我吧？
"那...我看看。"我拿起協(xié)議，一頁一頁地翻。
"爸您別看了，都是法律術(shù)語，您也看不懂。"李明一把抓過協(xié)議，"您就信我一次，簽個字就行。"
他把筆塞到我手里。
我拿著筆，手有些抖。
"爸，您還不信我嗎？"李明看著我，眼神里有委屈。
我想起他小時候，生病了我抱著他跑醫(yī)院。想起他上大學(xué)，我和秀芬省吃儉用供他念書。
他是我兒子，我怎么能不信他？
我簽了字。
簽完后，李明立刻把文件收起來："爸您先休息，我去銀行辦個手續(xù)，很快就回來。"
他拿著文件就走了，走得特別急。
門關(guān)上后，我坐在沙發(fā)上,越想越不對勁。
下午三點，我翻出那份協(xié)議的復(fù)印件——李明走的時候給我留了一份。
我戴上老花鏡,一個字一個字地看。
第三條寫著：甲方(林國強)授權(quán)乙方(李明)全權(quán)處理名下所有銀行賬戶。
第五條：授權(quán)期限為協(xié)議簽署日起三年內(nèi)有效，期間甲方不可撤銷。
我的手開始抖。
這不是看病取錢的授權(quán)，這是把我所有的錢都交給他！
而且三年內(nèi)不能撤銷！
我立刻拿起手機打給李明，沒人接。
一遍、兩遍、三遍，都是忙音。
我給王麗打，也不接。
我慌了。
晚上十點，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腦子里全是那份協(xié)議。
凌晨兩點，我再也躺不住了。
我開車趕到24小時自助銀行，手都在抖。
插卡、輸密碼。
屏幕上跳出一行字：密碼錯誤。
我又輸了一遍，還是錯誤。
第三次，依然錯誤。
卡被鎖了。
我的心跳得快要炸開。
我沖到銀行柜臺，保安攔住我："先生，現(xiàn)在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
"我要查賬！我的卡被人動了！"我?guī)缀跏呛俺鰜淼摹?/p>
"您明天早上九點再來。"保安說。
我在銀行門口站到天亮。
04
早上九點整，銀行開門的第一秒，我就沖了進去。
"我要查賬！立刻！"我沖到柜臺前。
工作人員被我嚇了一跳："先生您別著急，您先提供身份證。"
我把身份證拍在柜臺上。
"您的卡密碼被修改了，需要本人持身份證重置。"工作人員說。
"不是我改的！是我兒子！"
"那也需要您本人重置密碼后才能查詢。"
我重置了密碼，手指都在顫抖。
輸入新密碼，點擊查詢余額。
屏幕上跳出一個數(shù)字：82,347元。
我眼前一黑，差點摔倒。
"先生！先生您沒事吧！"工作人員趕緊扶住我。
82,347元。
310萬，不見了。
"我要調(diào)取交易記錄！所有的！"我的聲音在發(fā)抖。
打印機吱吱響了半天，吐出兩頁紙。
我拿起來，上面的每一個字都像刀子一樣扎進我心里。
第一筆：11月18日下午5點21分，轉(zhuǎn)出80萬，收款人：李明，備注：生活費。
第二筆：11月19日凌晨0點38分，轉(zhuǎn)出150萬，收款人：李明，備注：贍養(yǎng)費。
第三筆：11月19日晚上10點52分，轉(zhuǎn)出80萬，收款人：李明，備注：醫(yī)療費。
我簽協(xié)議是11月18日上午10點。
五個小時后，他就轉(zhuǎn)走了第一筆。
十四個小時后,第二筆。
三十六個小時后，第三筆。
48小時，310萬，一分不剩。
我癱坐在椅子上。
工作人員小心翼翼地問："林先生，這些轉(zhuǎn)賬...您知情嗎？"
我抬起頭，眼眶通紅："我被我兒子騙了。"
我沖出銀行，開車直奔李明家。
路上闖了兩個紅燈，我完全不在乎了。
到了他家樓下，我沖上五樓，用盡全身力氣砸門。
"開門！李明！開門！"
門打開了,王麗睡眼惺忪地站在門口："爸，您這是..."
"錢呢！我的錢呢！"我沖進去，一把揪住李明的衣領(lǐng)。
李明被我從床上拽起來，他穿著睡衣，眼神閃爍："什么錢？"
"310萬！我賬戶里的310萬！"我吼出來，嗓子都啞了。
王麗打了個哈欠，慢悠悠地說："爸，您不是說只有8萬嗎？怎么又變成310萬了？"
"您這是故意騙我們吧？"李明推開我，"您到底有多少錢？"
我渾身發(fā)抖："那是我的錢！你們憑什么轉(zhuǎn)走！"
王麗走到客廳，點了根煙，吐出一口煙霧："憑協(xié)議啊，您昨天親手簽的。"
"我是讓你給我看病用的！不是讓你轉(zhuǎn)走所有的錢！"我的聲音都變了調(diào)。
李明冷笑："爸，您別裝了。您不是只有8萬嗎？那我們就給您留了8萬。"
"多出來的錢，您從哪來的？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們？"王麗步步緊逼，煙灰掉在地上。
我說不出話。他們竟然反過來質(zhì)問我，好像是我做錯了。
"錢我們拿了。"李明坐在沙發(fā)上，點上煙，"正好還債。"
"還債？！"我瞪大眼睛，"什么債？"
王麗吐了口煙："李明欠了東江投資公司80萬高利貸，利滾利現(xiàn)在要還90萬了。人家說了，不還要砍手的。"
"剩下的230萬，我們買了套房。"她彈了彈煙灰，"首付150萬，裝修80萬，正好。"
"您一個老頭，要那么多錢干什么？"她看著我，眼神里全是不屑，"不如給兒子，至少有用。"
我整個人都在抖："那是我的養(yǎng)老錢！我的救命錢！"
李明扭頭就往臥室走："您現(xiàn)在不是還有8萬嗎？省著點花，夠了。"
"您要是覺得不夠，我們每個月給您500塊生活費。"王麗也跟著往臥室走。
"你們...你們..."我指著他們，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砰"，臥室門關(guān)上了。
我站在客廳里，腿都軟了，扶著墻才沒倒下。
電視還開著,播放著晨間新聞。茶幾上擺著他們吃剩的零食。
這是我兒子的家，但此刻我像個陌生人。
05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棟樓的。
回到家，我坐在沙發(fā)上,盯著天花板,一動不動。
下午三點，我的手機響了。
是周師傅打來的："老林，怎么了？聽說你今天在銀行大吵大鬧？"
"老周..."我開口,眼淚就下來了。
"出什么事了？"
"我兒子，把我的錢全轉(zhuǎn)走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多少？"
"310萬。"
"什么！"周師傅驚呼，"你報警了嗎？"
"不是偷，是我簽了協(xié)議，他用協(xié)議轉(zhuǎn)走的。"
"那也不行啊！你去找律師！"
掛了電話，我打開手機，搜索"律師事務(wù)所"。
第二天上午，我坐在盛華律師事務(wù)所里。
律師姓陳，四十多歲，戴著金絲邊眼鏡。
他看完我?guī)サ牟牧希碱^緊皺："林先生，您這個案子，可以起訴。"
"有多大勝算？"
"協(xié)議存在欺詐性質(zhì)，而且您兒子轉(zhuǎn)賬時明顯是惡意的。"陳律師說，"勝算很大。"
他頓了頓："但您要想清楚，這是您兒子。"
我沉默了很久。
"林先生，我見過很多類似的案子。"陳律師說，"父母一旦把錢交出去，基本要不回來。很多老人選擇忍氣吞聲，因為怕丟人，怕鄰居議論。"
"但我想告訴您，這不丟人。保護自己的合法財產(chǎn)，天經(jīng)地義。"
我抬起頭："陳律師，我想再給他一次機會。"
"您的意思是？"
"我去找他，讓他把錢還回來，我當什么都沒發(fā)生。"
陳律師點點頭："可以試試。"
當天下午，我又去了李明家。
這次我沒有砸門，輕輕按了門鈴。
王麗開的門,手里拿著個名牌包，是新買的，吊牌還掛著。
"爸，您還來？"她語氣很不耐煩。
"我想跟李明談?wù)劇?
"他不在。"
"我等他。"
王麗撇撇嘴，讓開了門。
我走進去，在客廳等了兩個小時。
晚上七點，李明回來了。
看到我，他愣了一下，然后坐在我對面。
"爸，您還有事？"
我看著他，這是我養(yǎng)大的兒子，他的眼睛像他媽，鼻子像我。
"把錢還回來，我當什么都沒發(fā)生。"我盡量讓聲音平靜。
李明點上煙："還不了。"
"為什么？"
"錢已經(jīng)花了。"他吐出一口煙，"高利貸還了，房子首付交了，合同都簽了。"
"那是我的命！"我的聲音控制不住地發(fā)抖，"那310萬是我的養(yǎng)老錢，是我的救命錢！"
"您命長著呢。"王麗從臥室走出來，刷著手機，頭都不抬，"8萬夠您花好幾年了。"
"我要是生病了呢？"
"生病了我們給您出醫(yī)藥費。"李明說。
"你們拿什么出？"我問，"你們連高利貸都還不起！"
"那是之前。"王麗終于抬起頭，"現(xiàn)在有房子了，可以抵押貸款。"
我明白了，他們根本沒打算還我錢。
我站起來，看著李明："你后悔嗎？"
李明低著頭，沒說話。
我轉(zhuǎn)身往門口走。
"爸。"李明突然叫住我。
我停下腳步。
"您真的只有8萬嗎？"他問。
我回過頭，看著他的眼睛："你覺得呢？"
李明愣住了。
我走出門，關(guān)門的那一刻，我聽到王麗的聲音："我就說他肯定不止8萬！"
電梯里，我給陳律師發(fā)了條信息："陳律師，我決定起訴。"
48小時，我做出了人生中最艱難的決定。
開庭那天，法庭里坐滿了人。
陳律師幫我整理好了所有材料：協(xié)議、交易記錄、銀行監(jiān)控。
李明也請了律師，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律師，穿著職業(yè)套裝。
法官敲響法槌："現(xiàn)在開庭。"
陳律師首先發(fā)言,詳細陳述了案情經(jīng)過。
李明的律師反駁："我方認為，林國強先生明知自己有318萬存款，卻對兒子聲稱只有8萬，存在欺騙行為。"
"李明先生是在父親欺騙的情況下，才采取了相應(yīng)措施。"
法庭上一片嘩然。
我握緊拳頭，指節(jié)發(fā)白。
"而且..."李明的律師頓了頓，從文件袋里抽出一個牛皮紙袋，"我方有新證據(jù)。"
她從紙袋里拿出一疊照片，遞給法官。
我看到照片上的內(nèi)容，臉色瞬間變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