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古籍《列子·周穆王》有云：“覺有八征，夢有六候。神游者，其夢虛；氣盛者，其夢實。”在道家經典《云笈七簽》中亦有記載：“天人交感，必有征兆；末法之中，真機難尋。”
在這個紛繁復雜的末法時代，人們往往被欲望迷了眼，不僅分不清白天黑夜，更分不清夢境與現實。大多數人的夢，不過是日有所思的雜亂投射，是身體疲憊的無聲吶喊。
然而，在這滾滾紅塵中，總有極少數“根骨”清奇之人，會在某個特定的時刻，得到來自更高維度的“提點”。這種夢，不是亂夢，而是“天機”的泄露。它往往預示著命運的巨大轉折，或者是某種特殊使命的降臨。
若是你在夢中見到了這三種特殊的景象，切記，那是仙家在給你“遞話”。這時候，守口如瓶便是守住了福氣，一旦說破，天機盡泄，不僅福報全無，甚至可能招來無妄之災。
今天要講的，就是關于一個普通人老陳，如何在不知不覺中踏入這扇“玄門”，并面對那三次足以改變命運的夢境考驗的故事。
01
老陳名叫陳道生，今年四十九歲，是個在古玩城里修補舊書畫的手藝人。他為人木訥，不善言辭，守著一間名為“靜心齋”的小鋪子，日子過得清貧而安穩。
在外人眼里，陳道生就是個沒出息的老實人。老婆嫌他賺不到大錢，幾年前帶著孩子回了娘家，常年不怎么回來。陳道生也不惱，每天除了修書，就是喝茶、發呆，有時候對著一張破損的古畫能坐上一整天。
其實，陳道生心里有個秘密。從小到大，他的直覺準得嚇人。村里誰家要有紅白喜事，他總能提前兩三天感覺到心慌或者眼皮跳。但他謹記爺爺的教誨：“話多不靈，水滿則溢”，所以從未對外人顯露過半分。
這半年來，陳道生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
那種感覺，就像是蒙在天靈蓋上的一層紗被慢慢揭開了。他修補古畫時，常常能感覺到畫紙上殘留的情緒，有時是悲傷，有時是狂喜。
事情的轉折，發生在這個月初一的晚上。
那天，陳道生修補完一幅明代的《寒江獨釣圖》，已是深夜。他感到一陣從未有過的困意襲來，連洗漱都顧不上，倒頭便睡。
剛一閉眼，他就發現自己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中。這霧氣不冷，反而透著一股暖洋洋的檀香味。
他順著香味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座高聳入云的青銅門。門上沒有鎖，只有兩個巨大的獸首銜環。
陳道生正猶豫要不要推門，那大門竟然“吱呀”一聲，自己開了。
一個身穿灰色長袍、看不清面容的高大人影，從門里走了出來。那人影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陳道生，然后緩緩抬起手，遞給他一樣東西。
那是一枚不知什么材質做成的令牌，通體烏黑，上面刻著兩個陳道生不認識的古篆字，隱隱泛著金光。
陳道生下意識地伸出雙手去接。
就在指尖觸碰到令牌的一剎那，一股巨大的熱流順著手臂直沖心脈。他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耳邊傳來一聲洪鐘大呂般的震喝：
“接令！”
陳道生渾身一震，猛地從夢中驚醒。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發現自己渾身已被汗水濕透，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一樣。他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雖然手里空空如也，但那種沉甸甸的觸感和掌心的灼熱，卻真實得讓人心驚肉跳。
更神奇的是，他發現自己原本因為常年伏案工作而僵硬的頸椎和腰椎，此刻竟然松快無比，仿佛年輕了十歲。
02
第二天一早，陳道生像往常一樣開了店門，但整個人卻顯得有些恍惚。
那夢里的“接令”二字，一直在他腦海里回蕩。他雖然不懂其中的深意，但也隱約感覺到，這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夢。
就在他心神不寧的時候，店里來了一位稀客。
來人是個收廢品的老頭，大家都叫他“瘋爺”。這瘋爺平時瘋瘋癲癲，滿嘴胡話，在古玩城里到處撿破爛。但陳道生從不嫌棄他，每次瘋爺路過，都會請他進屋喝杯熱茶。
今天，瘋爺沒背那個臟兮兮的蛇皮袋，而是換了一身洗得發白的舊中山裝，腰桿挺得筆直，眼神也不再渾濁，反而透著一股子精光。
“陳掌柜，昨晚睡得可好？”瘋爺一進門，就笑瞇瞇地問道。
陳道生一愣，正要客套兩句，卻見瘋爺徑直走到他的書案前，伸出枯瘦的手指，在他掌心輕輕一點。
“燙手嗎？”瘋爺壓低聲音問道。
陳道生心里“咯噔”一下，臉色瞬間變了。他掌心的灼熱感，除了自己，絕無外人知曉。
“瘋爺，您……”
“噓——”瘋爺豎起食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天機不可泄露。有些事，你自己知道就行，千萬別往外禿嚕。”
陳道生趕緊把瘋爺請進內室，恭恭敬敬地倒了杯好茶。
瘋爺喝了一口茶，嘆道：“末法時代，人心浮躁，能得仙家青眼的人不多了。你昨晚夢到的，是第一種情況，叫‘仙家授印’。那是上頭看你心地純良，守得住清貧，特意給你發個‘通行證’。”
“通行證？通往哪里的？”陳道生小心翼翼地問。
“通往‘明白人’的路。”瘋爺放下茶杯，“接了這塊令，你就不是凡人了。以后你會看到很多別人看不到的東西，遇到很多常理沒法解釋的事。這是機緣，也是考驗。”
瘋爺盯著陳道生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記住，這只是第一關。接下來的日子，你會經歷脫胎換骨的痛苦。只有熬過去，這塊令才真正屬于你。”
臨走前，瘋爺又恢復了那副瘋瘋癲癲的模樣，哼著小曲兒走了，只留下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肚子餓了就吃，身上臟了就洗，別嫌棄，都是好東西。”
03
瘋爺的話，很快就應驗了。
接下來的半個月，陳道生過得生不如死。他開始莫名其妙地上吐下瀉，吃什么吐什么，連喝口水都覺得胃里翻江倒海。
去醫院檢查，醫生說是急性腸胃炎，開了藥掛了水，卻一點用都沒有。他的身體迅速消瘦下去，眼窩深陷，臉色蠟黃，看著就像得了什么重病。
周圍的鄰居都議論紛紛，說陳道生這是遭了報應，或者是中了邪。甚至連他老婆聽說了，也只是打了個電話回來，不冷不熱地問了兩句，讓他自己保重。
陳道生躺在床上，感覺五臟六腑都在燃燒。但他心里卻并不慌亂，反而有一種奇怪的清醒。他想起了瘋爺那句“身上臟了就洗”。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換骨”？
到了第十五天的晚上，陳道生已經虛弱得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了。迷迷糊糊中，他又入夢了。
這一次，沒有白霧，也沒有青銅門。
他夢見自己跪在一條黑色的河邊，河水腥臭無比，翻滾著黑色的浪花。一個聲音在他耳邊說道：“喝下去。”
陳道生看著那令人作嘔的黑水，本能地想要抗拒。但那個聲音威嚴而不可違抗，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咬了咬牙，捧起一捧黑水，猛地灌了下去。
“哇——”
現實中，陳道生猛地坐起身，對著床邊的臉盆大口大口地嘔吐起來。
這一次，他吐出來的不再是食物殘渣，而是一團團漆黑如墨的粘稠液體，腥臭撲鼻，里面甚至還夾雜著一些像頭發絲一樣的怪東西。
吐完這最后一口，陳道生整個人虛脫地倒在床上。
神奇的是，那種折磨了他半個月的惡心感和灼燒感，在這一瞬間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涼的氣流，從丹田升起，緩緩流遍全身。
他試著下床走了兩步，發現身體輕盈得不可思議。走到鏡子前，他驚訝地發現，自己原本渾濁的眼白變得清澈見底，皮膚上的老年斑也淡了許多，整個人像是脫了一層皮，煥然一新。
這就是夢中得到的第二種提點——“洗髓除穢”。
夢中飲臟水、食穢物，或者是嘔吐、排泄，在常人看來是噩夢，但在修行人眼里，這叫“消業”。是仙家在幫你清理身體里積攢了幾十年的毒素和業障，為了讓你能承載接下來的“大道”。
04
經歷了“授印”和“換骨”，陳道生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的感官變得異常敏銳。走在街上，他能聞到每個人身上不同的氣味——善良的人身上是暖暖的草木香，貪婪的人身上是刺鼻的銅臭味，而生病的人身上則是一股淡淡的腐朽氣。
他的修復手藝也突飛猛進。那些殘破的古畫，在他手里仿佛有了生命，他只需輕輕一摸，就能知道畫紙哪里受了潮，哪里缺了墨，甚至能感知到作畫人當時的心境。
“靜心齋”的名氣越來越大，很多達官貴人不遠千里找來，出重金請他修畫。
面對突如其來的名利，陳道生時刻謹記著“守口如瓶”的規矩。別人問他是不是有什么祖傳秘方，或者是遇到了什么高人，他總是憨厚一笑，說是熟能生巧。
然而，考驗總是伴隨著誘惑而來。
這天，店里來了一個大老板，姓趙。趙老板拿來一幅唐代的《佛像圖》，開價五十萬，請陳道生務必修好。
這幅畫損毀嚴重，若是以前，陳道生肯定不敢接。但現在，他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怎么修。
修畫的過程中，趙老板天天來套近乎，又是請吃飯又是送禮。酒過三巡，趙老板看似無意地問道：“陳師傅，我看您這雙眼睛不一般啊，是不是開過光？我最近生意上不太順，您能不能幫我看看，是不是哪里風水出了問題？”
陳道生心里一動。他確實看出來了，這就趙老板印堂發黑，眉宇間帶著一股煞氣，顯然是做了虧心事，招惹了不該惹的東西。
若是提點他兩句，不僅能救他一命，還能得到一筆巨額的謝禮。這筆錢，足夠他在市中心買套大房子，把老婆孩子接回來，揚眉吐氣。
話到嘴邊，陳道生突然覺得嗓子眼發緊。
他想起了那個青銅門后的身影，想起了瘋爺那雙看透世事的眼睛。
“天機不可泄露。”
如果為了錢財顯露本事，那就是拿仙家的恩賜做交易，這不僅是破戒，更是自毀根基。
陳道生深吸一口氣，把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趙老板說笑了，我就是一個修畫的匠人，哪懂什么風水。您要是生意不順，還是多從管理上找找原因吧。”陳道生淡淡地說道。
趙老板眼里的光暗了下去，有些失望，但也有些不屑：“也是，你要是真有那本事，還能窩在這個小店里？”
陳道生沒有辯解，只是默默地繼續修畫。
就在畫修好的當天晚上，趙老板因為涉嫌非法集資被警方帶走了。聽說是他身邊最信任的副手舉報的，正如陳道生所感應到的那樣，是“身邊人作祟”。
陳道生看著新聞，驚出了一身冷汗。如果當時他貪圖錢財泄露了天機，卷入這場因果，恐怕現在進去的也有他一份。
這一關，叫“守心”。
05
時間一晃過了半年，入了冬。
第一場雪落下的時候，陳道生再次見到了瘋爺。
這一次，瘋爺是在夢里出現的。
夢境異常清晰。陳道生發現自己站在一座孤峰的頂端，四周是翻涌的云海，頭頂是璀璨的星空。
瘋爺盤腿坐在懸崖邊的一塊巨石上，面前擺著一盤殘局。
“來了？”瘋爺頭也不回地說道。
“來了。”陳道生恭敬地行禮。
“這半年，你守得不錯。”瘋爺轉過身，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身子洗干凈了，心也定住了。現在，該是讓你看最后一樣東西的時候了。”
瘋爺指了指天上的星空。
陳道生抬頭望去。只見原本雜亂無章的星辰，突然開始快速移動，軌跡交錯縱橫，最后竟然匯聚成了一本巨大的、發著光的書卷。
那書卷緩緩展開，上面沒有字，只有無數流動的光影。
陳道生定睛一看，那些光影里演義的，竟然是一個人的一生！
從出生時的哇哇大哭，到少年時的意氣風發，再到中年時的蹉跎困頓……陳道生震驚地發現，這演的不正是他自己嗎？
而且，書卷還在繼續翻動，展示著未來的畫面。他看到了自己年老時的樣子，看到了自己臨終時的場景，甚至看到了……
“看到了嗎？”瘋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威嚴。
“看到了……”陳道生顫抖著回答，眼中滿是震撼與敬畏。
“這是第三種情況，也是最兇險、最關鍵的一夢。”瘋爺站起身，指著那卷天書，“前兩夢，一是給你身份，二是給你體魄。而這一夢，是給你‘知情權’。”
“知情權？”
“對。夢見這個，意味著仙家已經把你當成了自己人，愿意讓你窺探一絲命運的底牌。”瘋爺的表情變得前所未有的嚴肅，“但是，陳道生，你給我聽好了。這第三種情況，比前兩種加起來還要忌諱。前兩種若是說了，頂多是法力盡失，打回原形。但這第三種，如果你敢對任何活人透露半個字……”
瘋爺突然湊近了陳道生的臉，雙眼如同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死死盯著他。
“瘋爺，若是說了，會怎樣？”陳道生感覺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喉嚨干澀地問道。
瘋爺冷冷一笑，緩緩吐出一句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