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四九城的夜,總裹著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勁兒。霓虹在灰墻老磚上淌著,把胡同里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既有酒館茶樓的暖光,也藏著江湖紛爭的冷意。加代剛把張靜送回家,揣著兜里的大哥大,站在樓底下抽了支煙,想起李正光的麥當娜歌廳開業有些日子了,自己這當哥的還沒去過,當即就撥了個號碼。
“正光啊,忙呢?”
電話那頭的李正光,聲音里帶著股子爽朗:“代哥?不忙不忙,剛安排完晚上的演出。咋了這是?”
“你那麥當娜歌廳開業這么久,哥也沒去捧過場。今晚我領幾個大哥過去溜達溜達,咱哥幾個喝點酒,嘮嘮嗑?!?/p>
李正光一聽,立馬樂了:“哥呀,你能來那太歡迎了!我這就安排,不行我今天直接清場,咱哥幾個好好聚聚!”
“別整那沒用的?!奔哟χ鴶[手,“都是自己家兄弟,你該正常營業就營業,咱就找個地方坐下來喝點,不用興師動眾的?!?/p>
“那行,代哥!我在歌廳門口等你!”
掛了電話,加代又分別打給了杜仔、肖娜,還有丁健、馬三、王瑞幾個兄弟。半個多小時后,三輛車陸續開到了朝陽區的麥當娜歌廳門口。李正光早帶著高澤建、鄭相浩、崔始德等一眾兄弟在門口候著了,見加代的車到了,立馬迎了上來,臉上笑開了花:“代哥,仔哥,娜哥,你們可來了!”
“正光,越來越精神了。”加代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掃過歌廳門頭,紅底金字的“麥當娜歌廳”幾個字在燈光下挺扎眼。
“托代哥的福,生意還行。”李正光領著眾人往里走,直接把他們帶到了離舞臺最近的位置,也是歌廳里最好的卡座,“代哥,你們先坐,我早就安排好酒和果盤了,馬上就上?!?/p>
幾人剛坐下,王瑞就從包里掏出一沓錢,挨個給過來伺候的服務生發小費,一人500塊,服務生們笑得合不攏嘴,忙前忙后地更勤快了。沒過多久,啤酒、洋酒、水果、干果就擺了滿滿一桌子,瓶瓶罐罐的在燈光下泛著光。
舞臺上的燈光突然亮了起來,一個穿著花襯衫的男歌手拿著話筒走了上來,既是歌手也是主持人。他先鞠了個躬,笑著說道:“歡迎各位老板今晚光臨麥當娜歌廳,接下來一首《朋友》,送給在座的每一位朋友!”
音樂響起,男歌手的嗓音還算渾厚,唱得有模有樣。杜仔端著酒杯抿了一口,轉頭對身邊的哈僧說:“咱頭一次來正光的場子,必須得捧捧場。哈僧,過去打個小費。”
哈僧一愣:“哥,給多少?”
“給5000唄,別小氣?!?/p>
李正光趕緊攔著:“仔哥,別別別,都是自己家的地方,不用給小費!”
“正光,你別攔著?!倍抛袛[了擺手,“這不是給你的,是給歌手的,該捧場就得捧場?!?/p>
哈僧聽了,從包里抽出5000塊錢,直接往舞臺上扔了過去。主持人眼疾手快,趕緊把錢撿起來揣進兜里,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謝謝大哥的小費!謝謝仔哥、肖娜大哥、代哥的光臨!祝幾位大哥今晚玩得開心,喝得盡興!”
他把桌上的幾位大哥挨個謝了一遍,唱完歌就鞠躬下去了。緊接著,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走上了舞臺,歲數不大,也就二十出頭,長得眉清目秀,手里抱著吉他,看著挺文靜的。
“大家好,我叫露露?!迸⒌穆曇糗涇浀模敖酉聛恚野岩皇住杜笥褎e哭》獻給在座的幾位大哥,祝仔哥、娜哥、代哥、僧哥,今晚玩得愉快。”
吉他聲響起,露露的歌聲緩緩流出:“朋友別哭,我依然是你心靈的歸宿;朋友別哭,要相信自己的路……”她的嗓音干凈又有穿透力,帶著股淡淡的深情,把臺下的幾人都唱得入了神。
杜仔聽得眼睛都紅了,端著酒杯的手都有些發顫,喃喃地說:“他媽唱得太好了……我想起潘葛了,不行,我都要哭了?!?/p>
加代拍了拍他的肩膀:“仔哥,控制控制,別提那些不開心的事了?!?/p>
“不是代弟,我這是有感而發。”杜仔抹了把眼睛,對哈僧說,“抓緊再打小費!”
哈僧剛要掏錢,加代攔住了他:“仔哥,別給了,我來吧。小瑞,去,給扔1萬塊錢?!?/p>
王瑞立馬從包里拽出1萬塊錢,走到舞臺邊,輕輕放在了露露面前的臺子上。露露唱完最后一句,看到那1萬塊錢,明顯愣了一下,眼神里滿是驚訝,隨即對著加代他們深深鞠了一躬:“謝謝代哥的打賞。接下來,再給大家唱一首《花心》?!?/p>
《花心》的節奏輕快了不少,露露唱得也更放松了。唱完之后,她直接抱著吉他從舞臺上下來了,走到加代他們的卡座前,端起桌上的一杯啤酒,先敬了杜仔:“仔哥,我敬你一杯,謝謝你的捧場?!?/p>
杜仔笑了笑,跟她碰了一杯,一口干了。露露又依次敬了肖娜、哈僧,最后走到加代面前,微微低著頭:“代哥,謝謝你的打賞,我敬你一杯?!?/p>
“唱得不錯,再接再厲?!奔哟似鹁票隽艘幌?,抿了一口。
露露敬完酒,也沒走,就在旁邊找了個位置坐下,陪著幾人一起喝酒聊天。她嘴很甜,說話也得體,把幾人哄得挺開心。那天晚上,加代他們喝得格外盡興,酒一瓶接一瓶地開,話也越聊越多。加代喝得都有些上頭了,平時很少喝酒的李正光,今天也陪著喝了不少,高澤建更是喝得站都有些不穩了。
一直喝到后半夜一點多,杜仔看了看表,說道:“行了,喝得差不多了,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走不動道了?!?/p>
加代端起最后一杯酒,對著李正光說:“正光啊,今天晚上喝得太他媽高興了。就到這兒吧,最后一杯,喝完咱們就撤?!?/p>
眾人一起舉杯,“干杯”一聲,全都一口干了。
起身要走的時候,加代讓丁健去吧臺結了賬,還額外扔了2萬塊錢。李正光死活不要:“代哥,你這就見外了,在我這兒喝酒,哪能讓你花錢!”
“正光,你別跟我撕吧。”加代板起臉,“這錢你必須收著,不收就是不給我面子。”
李正光一看加代動了真格,也不敢再推辭了,只好收下:“那行,代哥,我聽你的?!?/p>
加代他們一行人出了歌廳,各自上車回了家。李正光、高澤建、鄭相浩幾人沒急著進去,就在歌廳門口抽著煙嘮嗑,歌廳里的客人也差不多走光了,馬上就要下班了。
沒過多久,露露換了一身休閑裝,背著個小包從歌廳里出來了,走到李正光面前,輕聲說:“光哥,我下班了,準備回去了?!?/p>
“老妹,回去吧,路上小心點?!崩钫怆S口說道。
露露站在原地沒動,猶豫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說:“光哥,我……我有點事想跟你說?!?/p>
“啥事?你說吧?!?/p>
“光哥,我家里有點急事,手頭的錢不夠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借我點錢?”露露的聲音越來越小,頭也低了下去。
李正光愣了一下:“今天晚上你沒少掙啊,代哥給你的1萬塊小費,除了店里扣的,你自己也能得七千八千的,這還不夠?”
“哥,今天確實沒少掙,但家里的事需要不少錢,這點錢真不夠。”露露的聲音帶著點委屈。
“那你打算借多少?”
“光哥,你再借我8000塊錢,應該就夠了。”
李正光沒多想,對著高澤建說:“澤建,去吧臺給露露拿8000塊錢。”
露露在李正光這兒已經干了四五個月了,老家也是哈爾濱的,跟李正光是老鄉。這幾個月下來,她干活勤快,為人也實在,跟李正光他們處得都不錯,所以李正光借她錢也特別放心。
高澤建很快就拿了8000塊錢過來,遞給了露露。露露接過錢,連連道謝:“謝謝光哥,謝謝光哥,我過段時間就把錢還你。”
“不急,你先忙家里的事。”李正光擺了擺手,“趕緊回去吧,注意安全。”
露露又說了幾句謝謝,才轉身打車走了。
接下來的三天,露露都正常來上班,唱完歌就按時下班,跟平時沒什么兩樣??傻搅说谖逄?,都快到她演出的時間了,人還沒來,李正光心里就有點著急了,給她打了兩三個電話,都沒人接。
歌廳晚上七點開場,七點半就該露露上場了,她這遲遲不來,只能讓主持人和舞蹈演員先上去救場,總不能讓演出斷了。李正光在歌廳里來回踱步,心里琢磨著,露露平時挺守時的,今天這是出什么事了?
一直等到晚上十點多,露露才打了個車匆匆趕了過來。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李正光一眼就看出不對勁了,她眼睛紅腫,臉上還帶著點淤青,哭的跟淚人似的,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往歌廳里走。
李正光、高澤建、鄭相浩幾人趕緊迎了上去。露露一看見他們,眼淚流得更兇了,哽咽著說:“光哥,對不起,今天晚上我出事了,沒能按時來上班。前兩天借你的8000塊錢,我這次帶來了,還給你?!?/p>
說著,她從包里掏出8000塊錢,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老妹,你這是出啥事了?怎么還哭了?臉上的傷是怎么回事?”李正光皺著眉問道。
“我……我沒事。”露露搖了搖頭,“光哥,我不能在這兒干了,也不想在北京待著了。”
高澤建在旁邊急了:“你到底出啥事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你跟哥說,哥幫你出頭!你在這兒干了這么長時間,咱們處得跟兄妹似的,有啥事你別憋著!”
“哥,我不好意思說出口,我不想給你們添麻煩。”露露說著,轉身就要走。
鄭相浩一把拉住了她:“老妹,你這是拿我們當外人?。课覀兌及涯惝斢H妹妹看,有啥事你就說,天塌下來有哥幾個頂著!”
李正光也說道:“妹子,你要是把我們當哥,就把事兒說出來。這8000塊錢你不用急著還,要是真有人欺負你,你覺得哥還行,能信任哥,你就說出來;要是覺得哥啥也不是,辦不了事,你不想說,哥也不為難你,你自己考慮吧?!?/p>
露露聽了李正光的話,眼淚掉得更兇了,抽噎著說:“光哥,我一直都拿你當親大哥?!?/p>
“那行,你說吧。”
露露穩定了一下情緒,才把事情的經過慢慢說了出來。原來,露露處了個對象叫裴剛,倆人處了八九個月了??膳釀偸莻€游手好閑的主,一天到晚啥也不干,全靠露露掙錢養著。前幾天,裴剛跟露露說他媽病了要住院,需要一大筆錢,跟她借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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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露問他要多少,裴剛說要9萬。露露這幾年攢的錢也不夠9萬,所以那天晚上才找李正光借了8000塊錢,湊夠了9萬給了裴剛。可錢給出去之后,裴剛就跟人間蒸發了似的,好幾天都聯系不上。
后來露露好不容易打通了裴剛的電話,跟他說實在不行先還8000塊錢,她好還給李正光??膳釀偩驼f沒錢,還說以后再說。露露問他在哪兒,裴剛說在白麗酒店,露露就自己打車去了酒店。
結果到了裴剛說的房間,一推門進去,里面有好幾個男男女女,裴剛正跟一個女的摟摟抱抱,關系明顯不正常。露露當時就急了,跟裴剛吵了起來,裴剛二話不說就動手打了她,扇了好幾個嘴巴子,還踹了她好幾腳。
露露說到這兒,哭得更傷心了。高澤建在旁邊聽著,忍不住“嘿嘿”樂了一聲:“老妹,你這是讓人給騙了啊?!?/p>
“你他媽笑啥?”李正光瞪了他一眼,“人家在這兒說正事呢,滾一邊去!”
高澤建趕緊捂住嘴,訕訕地說:“不好意思,哥,我沒控制住?!彼綍r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李正光。
李正光又看向露露:“老妹,你繼續說,還有啥情況?”
“沒有了,就是這樣。”露露擦了擦眼淚,“我現在只想把錢要回來,然后離開北京。”
李正光嘆了口氣,他這人最講究情義,更何況露露還是他的老鄉,在他這兒干了這么久,怎么能看著她受委屈?!袄厦茫銊e說了。既然你拿我當哥,哥就不能看著你讓人這么欺負。這錢,哥幫你要回來;這氣,哥幫你出。你看行不行?”
“光哥,我怕給你們惹麻煩?!甭堵队行┆q豫。
“啥麻煩不麻煩的,在四九城,還沒幾個哥收拾不了的人。”李正光拍了拍胸脯,“你把裴剛的電話給我,他還叫啥名?”
“他叫裴剛,這是他的電話?!甭堵囤s緊把裴剛的電話號碼告訴了李正光。
李正光當場就撥通了裴剛的電話。這里得交代一句,李正光從哈爾濱跑路之后,對外一直用“李龍”這個名字,只有身邊關系好的兄弟知道他叫李正光。
“喂,是裴剛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對,是我,你誰啊?”
“我姓李,叫李龍?!?/p>
“李龍?沒聽過?!迸釀偛荒蜔┑卣f,“你給我打電話啥意思?沒事別耽誤我喝酒?!?/p>
“你認識露露吧?跟你處對象的那個露露?!?/p>
“哦,你說她啊?!迸釀傒p描淡寫地說,“她現在不是我對象了,我們已經分手了,她是我前女友。咋的,你是她新找的相好?”
“你他媽說話放干凈點!”李正光的語氣冷了下來,“露露是我老妹。你們倆就算分手了,你欠她的9萬塊錢也得還回來。再一個,你把她打了,這筆賬也得算?!?/p>
“欠錢?我憑啥還錢?”裴剛嗤笑一聲,“那是她自愿給我的,算是分手費。至于打她,是她自己找事,活該。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愛咋咋地?!?/p>
“行,裴剛,你有種?!崩钫庖е勒f,“你既然這么嘮嗑,那哥就親自去找你聊聊。”
“找我?你以為你是誰???在我面前裝社會人?”裴剛不屑地說,“我告訴你,別跟我嘚瑟,趕緊滾犢子!”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李正光握著電話,臉色陰沉得可怕。旁邊的高澤建早就忍不住了:“哥,別跟這小子廢話了,直接找過去收拾他!”
“別急,先問問這小子在哪兒?!崩钫廪D頭看向歌廳里,當時有一幫二十來歲的小子正在這兒喝酒,他們經常來麥當娜歌廳,跟李正光也算認識。這幫小子沒什么錢,喝酒都是湊錢,平時就溜溜達達的,不是混社會的,但對四九城的一些混混都挺了解。
李正光喊了一聲:“小鵬,你過來?!?/p>
一個留著寸頭的小子趕緊跑了過來:“光哥,咋了?”
“我問你個人,你認識裴剛嗎?”李正光問道。
“裴剛?”小鵬想了想,“光哥,你說的是不是臉上有個痦子,三十來歲,一米七五左右的那個?”
露露趕緊點頭:“對對對,就是他,臉上有個痦子?!?/p>
“認識,咋不認識。”小鵬說道,“這小子就是個混子,一天到晚在外面瞎晃悠,經常在翟大飛開的燕京酒吧待著。”
“行,我知道了?!崩钫恻c了點頭,“你們接著喝吧?!?/p>
小鵬剛要走,又轉過身來說:“光哥,是不是這小子惹你了?要是需要幫忙,你盡管開口,我跟小春他們都能去?!?/p>
“不用了,你們別摻和了?!崩钫鈹[了擺手,“你跟小春幫我去燕京酒吧踩個點,看看裴剛在不在那兒,在的話給我打個電話。”
“沒問題,光哥,我們這就去?!毙※i拉著身邊一個叫小春的小子,急匆匆地走了。
沒過十分鐘,小鵬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光哥,裴剛在呢,跟七八個小子在那兒喝酒呢,喝得還不少?!?/p>
“行,知道了。”李正光掛了電話,對高澤建、鄭相浩說:“走,咱們去燕京酒吧,會會這個裴剛。”又對露露說:“老妹,你也跟我們一起去,指認一下人。”
幾人上了車,一腳油門直奔燕京酒吧。燕京酒吧離麥當娜歌廳不遠,十幾分鐘就到了。小鵬和小春正在門口等著,見李正光來了,趕緊迎了上去:“光哥,就在里邊呢,最里邊那張桌?!?/p>
“行,辛苦你們了,你們在這兒等著就行,不用進去?!崩钫庹f道。
“光哥,要不我們跟你進去吧,幫你遞個啤酒瓶子也行?!毙※i說道。
“不用,這點事我們能搞定。”李正光擺了擺手,領著高澤建、鄭相浩、露露走進了酒吧。
酒吧里燈光昏暗,音樂嘈雜,到處都是喝酒聊天的人。李正光一眼就看到了最里邊那張桌的裴剛,他正趴在桌子上,嘴里還嚷嚷著:“再來一杯,今天晚上不醉不歸!”
李正光走過去,一把薅住裴剛的頭發,使勁往前一拽。裴剛嚇了一跳,猛地抬起頭,旁邊的幾個小子也站了起來,指著李正光喊道:“你他媽干啥呢?放開剛子!”
“跟你們沒關系,我就找裴剛。”李正光眼神一冷,“都給我老實點,不然連你們一起收拾?!?/p>
高澤建和鄭相浩從腰里掏出大卡簧,“啪”地一下打開,指著那幾個小子:“誰敢動一下試試?今天就給你們放血!”
那幾個小子一看這陣仗,嚇得立馬不敢動了。裴剛被李正光薅著頭發,酒也醒了一半,哆哆嗦嗦地說:“大哥,咱們無冤無仇,你找我干啥啊?”
“你不認識我了?剛才我給你打電話,我是李龍?!崩钫獍阉堵睹媲耙蛔В澳阏J識她吧?”
裴剛看到露露,臉色瞬間變了,隨即又強裝鎮定地說:“露露啊,咱們都分手了,你找這么多人來打我,是不是太過分了?我平時對你也不錯啊,陪你睡覺,給你洗衣服做飯,你給我點分手費不是應該的嗎?我也沒多要,就5萬塊錢?!?/p>
這話一出,李正光和高澤建他們都愣住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一個大老爺們,竟然還好意思要分手費。
“我操你媽!”李正光忍無可忍,攥緊拳頭,對著裴剛的腮幫子就是一拳。他這一拳力道十足,直接把裴剛打倒在地,嘴角的血一下子就流了出來。裴剛在地上躺了足足一分鐘,才慢慢爬了起來,捂著腮幫子,疼得直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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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別打了,我錯了,我錯了。”裴剛嚇得趕緊求饒。
高澤建上前一步,一把拽住裴剛的衣服領子,大卡簧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小逼崽子,你他媽是不是活夠了?還敢要分手費?信不信我今天就給你送走!”
“別別別,大哥,我錯了,我不該要分手費,我把錢還給你們還不行嗎?”裴剛嚇得渾身發抖,眼淚都快出來了。
就在這時,酒吧里的音樂停了,一個穿著黑色夾克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正是燕京酒吧的老板翟大飛。他看到這邊打起來了,趕緊過來說:“咋回事?。縿e在我這兒打仗啊,影響我做生意?!?/p>
李正光回頭一看,認出了翟大飛,笑著說:“飛哥,你在這兒呢?!?/p>
“哎呀,是光弟啊?!钡源箫w一看是李正光,臉上的表情立馬變了,熱情地說,“光弟,你咋來了?出啥事了?”
“飛哥,沒啥大事,這小子欺負我老妹,我過來收拾收拾他?!崩钫庵噶酥概釀?。
裴剛趕緊抓住機會,對著翟大飛喊道:“飛哥,你看他們好幾個人打我一個,你快幫幫我?。 ?/p>
翟大飛瞪了裴剛一眼,對著李正光說:“光弟,沒事,你隨便收拾他,只要別把我店里的東西打壞了就行。你忙,我先過去忙了?!闭f完,轉身就走了,根本不管裴剛的死活。
裴剛徹底懵了,他沒想到翟大飛竟然不幫他,還讓李正光隨便收拾他。“大哥,我真錯了,我把錢還給你們,我現在就還?!彼麚渫ㄒ幌鹿蛄讼聛?,對著露露連連磕頭,“露露,我對不起你,我把錢還給你,你讓他們別打我了?!?/p>
“錢呢?”李正光冷冷地問。
“在我包里,在我包里。”裴剛趕緊爬起來,從沙發上拿起一個手包,拉開拉鏈,從里面往外掏錢,“我一共借了露露9萬,花了2萬多,還剩6萬多,我先把這些還給你們,剩下的我再想辦法湊?!?/p>
高澤建嫌他磨嘰,一把搶過手包,從里面把錢全拿了出來,數了數,一共6萬8千塊?!案纾还?萬8?!?/p>
李正光點了點頭,對著裴剛說:“剩下的1萬2,我也不用你湊了。但是你打我老妹這個賬,還沒算完?!?/p>
露露在旁邊說:“光哥,他打我的時候可狠了,不光扇我嘴巴子,還用拖布桿打我后背,打了好幾道印子?!?/p>
“你他媽還真下得去手?!崩钫庋凵褚缓?,對高澤建和鄭相浩說,“澤建,相浩,把這小子的手指頭剁下來三個,讓他記住這個教訓?!?/p>
裴剛一聽,嚇得魂都沒了,連連磕頭:“大哥,我錯了,我真錯了,別剁我手指頭,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高澤建可不管這些,一把薅住裴剛的頭發,鄭相浩按住他的手,往桌子上一按。裴剛趕緊把拳頭攥緊,高澤建上去對著他的手背就是一拳,裴剛疼得“嗷”一聲叫了出來,手不由自主地松開了。高澤建舉起大卡簧,對著他的手指頭就砍了下去。
“啊——”一聲凄厲的慘叫,裴剛的兩個手指頭被砍了下來,鮮血一下子噴了出來。他疼得在地上打滾,眼淚鼻涕一起流了出來。
“行了,別砍了?!崩钫鈹[了擺手,“裴剛,我告訴你,以后再敢找露露的麻煩,我直接把你腿卸了。滾吧!”
裴剛忍著劇痛,爬起來撿起地上的手指頭,踉踉蹌蹌地跑了。
李正光把6萬8千塊錢遞給露露:“老妹,這錢你拿著。以后別再跟這種人來往了,好好過日子?!?/p>
“謝謝光哥,謝謝澤建哥,謝謝相浩哥?!甭堵督舆^錢,感動得熱淚盈眶。
“不用謝,應該的?!崩钫庑α诵Γ皶r間不早了,我們送你回去吧?!?/p>
把露露送回家之后,李正光他們也回了歌廳。本以為這事就這么過去了,可他們萬萬沒想到,這只是個開始,一場更大的麻煩正在等著他們。
裴剛被送到醫院之后,趕緊做了手術,把手指頭接上了。躺在病床上,他越想越生氣,覺得自己太窩囊了,竟然被人砍了手指頭。他琢磨著,自己不能就這么算了,必須得報復回來。他想到了自己的一個遠房老叔,叫鄭孝峰,在朝陽區是個老炮,混社會幾十年了,有點名氣,身邊也有不少兄弟。
裴剛當即給鄭孝峰打了個電話,哭哭啼啼地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當然,他把自己要分手費、打露露的事都隱瞞了,只說自己跟露露分手了,露露找了一伙社會人把他打了,還砍了他兩個手指頭。
“老叔,你可得幫我出頭啊,他們太欺負人了!”裴剛哭著說,“我不管你要多少賠償,只要你幫我出了這口氣,賠償款我分你一半。你要是能要20萬,我就給你10萬;能要30萬,我就給你20萬?!?/p>
鄭孝峰已經五十多歲了,早就不怎么親自打仗了,平時就靠幫別人擺事訛點錢過日子。一聽有這好事,他立馬答應了:“小剛,你別著急,老叔幫你辦。對面是干啥的?叫啥名?”
“他叫李龍,在朝陽區開了個麥當娜歌廳。”裴剛說道。
“李龍?沒聽過?!编嵭⒎逭f道,“你把他的電話給我,我給他打個電話,先跟他嘮嘮?!?/p>
裴剛趕緊把李正光的電話號碼告訴了鄭孝峰。鄭孝峰掛了電話,立馬就給李正光打了過去。
“喂,是李龍嗎?”
“我是,你誰???”李正光問道。
“我姓鄭,叫鄭孝峰,在朝陽區混社會幾十年了,一提我鄭三哥,沒人不知道?!编嵭⒎迮1坪搴宓卣f。
“沒聽過?!崩钫獾卣f,“你給我打電話啥意思?”
“你把我大侄兒裴剛給打了,還砍了他兩個手指頭,這事你知道吧?”鄭孝峰的語氣沉了下來,“不管因為啥,你下手也太狠了。我告訴你,你給我拿40萬賠償款,20萬是醫藥費,20萬是誤工費,這事就算了。不然的話,我就領兄弟去你歌廳找你,把你歌廳給砸了,再把你也收拾了?!?/p>
“哈哈哈哈?!崩钫庑α似饋恚?0萬?你咋不去搶呢?賠償款我一分沒有,你要是有本事,就過來找我,我在麥當娜歌廳等著你來。”
“你他媽還挺狂!”鄭孝峰怒了,“行,你等著,我這就領兄弟過去找你!”說完,掛了電話。
李正光掛了電話,對著高澤建和鄭相浩說:“準備一下,把家伙事都拿出來,一會兒有人要來找麻煩。”
“好嘞,哥?!备邼山ⅠR去拿五連子了,臉上還帶著興奮的表情,他就喜歡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