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林家的三套房子,一百二十萬存款,全歸小磊。"
岳父林建國坐在主座上宣布。
我攥緊拳頭。八年的付出,換來一輛破車和幾件舊家具。
"爸,憑什么?"妻子林萍的聲音在顫抖。
岳父別過臉去,不再說話。
我深吸一口氣,拉著林萍站起身:"走,我們不要了。"
就在我轉身邁出第一步時,小舅子林磊突然"砰"的一聲跪在我面前。
"姐夫,別走……"
他哭著說,"媽查出白血病晚期,移植費要100萬。"
我的腳步,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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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那是去年十月二十三號,岳父六十歲生日。
我和林萍提前一周就開始張羅。訂酒席、買禮物、布置客廳,前前后后花了三萬多。我還特意請了兩天假,陪著林萍去商場給老爺子挑了一塊玉佩,八千八。
"爸會喜歡的。"林萍拿著包裝盒,臉上帶著笑。
我看著她,心里有些心疼。這些年為了這個家,她吃的苦太多了。
生日宴那天,我們請了兩桌親戚。七大姑八大姨來了一屋子,熱熱鬧鬧的。小舅子林磊從海州市趕回來,進門時空著手,身上還穿著那件洗得發白的T恤。
"小磊回來了!"岳母迎上去,眼睛都紅了。
林磊比我小十歲,今年三十。長得挺精神,就是眼神有些躲閃。他沖我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就鉆進里屋跟岳父說話去了。
我在廚房幫忙端菜,聽見里屋傳來壓低的說話聲。
"……就這么辦,別讓你姐知道……"
"可是爸,這樣太……"
"聽我的!"
我端著盤子走過去,兩人立刻閉了嘴。岳父從里屋出來,臉色有些不自然。林磊跟在后面,眼圈發紅。
飯局進行到一半,菜過五味酒過三巡。岳父突然放下筷子,敲了敲酒杯。
"都別吃了,我有話要說。"
客廳里瞬間安靜下來。林萍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些疑惑。
"我今天六十了。"岳父站起身,聲音很平靜,"趁著大家都在,我把家產分一分。"
我心里"咯噔"一下。林萍也放下了筷子。
"濱江花園的兩套房子,都給小磊。"岳父看都不看我們,"東郊那套別墅,也給小磊。還有我和他媽這些年攢的一百二十萬,全部給小磊。"
客廳里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看向我和林萍。
我感覺血液在往頭上涌。八年,整整八年,我像牛馬一樣為這個家操勞,到頭來連一塊磚都分不到?
"爸,那我們呢?"林萍的聲音在發抖。
"你們啊……"岳父頓了頓,"門口那輛老帕車給你們,還有客房的那些家具,你們搬走吧。"
一輛開了十年的破車,幾件破家具。這就是我們八年付出的回報。
"爸,這不公平!"林萍"騰"地站起來,眼淚已經在眼眶里打轉。
岳父冷冷地看著她:"我的東西我做主,不服就別要。"
"憑什么?這些年我們做了多少,您心里沒數嗎?"林萍的聲音已經帶了哭腔。
"那是你們應該做的。"岳父把臉一沉,"誰讓你嫁了我女兒?難道還想我給你們養老不成?"
這話說得太絕了。親戚們都低下頭,不敢吭聲。只有三姨媽小聲嘀咕了一句:"這也太偏心了……"
我攥著拳頭,指甲嵌進肉里都不覺得疼。林萍哭著跑回房間,"砰"的一聲關上門。
岳母坐在角落里,眼淚一滴一滴往下掉,但她一句話都不敢說。林磊站在岳父身后,臉色煞白,雙手緊緊握著。
我深吸一口氣,站起身。
"好,我們不要了。"我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連我自己都覺得可怕。
我轉身往外走。背后傳來岳父的冷笑聲:"不要拉倒,省得我還得操心。"
02
我把林萍從房間里拉出來,她哭得眼睛都腫了。
"我們走。"我說。
"可是爸……"
"他已經不把你當女兒了。"我打斷她,"走吧。"
開車回家的路上,林萍一直在哭。我握著方向盤,腦子里不斷閃過這八年的畫面。
六年前的冬天,岳父突發腦梗。那天晚上十一點,我在外地出差,接到林萍的電話時她已經哭得說不出話。
"老公,爸……爸他……"
我立刻訂了最早的高鐵票,凌晨四點就趕到了醫院。岳父躺在急救室里,生死未卜。
"醫生說需要馬上手術,可是……可是要二十多萬……"林萍拉著我的手,整個人都在發抖。
我們那時候剛買了房,手里沒什么積蓄。但我二話沒說,把房子抵押了,又找朋友借了十萬,湊夠了手術費。
手術進行了九個小時。我在手術室門口守了一夜,林萍靠在我肩上睡著了好幾次,又哭醒了好幾次。
手術成功了。但岳父半身不遂,需要人日夜照料。
我和林萍商量,她辭掉了云翔科技公司主管的工作,專心在家照顧老爺子。那可是她奮斗了五年才坐上的位置,月薪兩萬五。
"沒事,家里有我呢。"我說。
那一個月,我每天下班就往醫院跑。給岳父擦身子、喂飯、按摩。他脾氣不好,經常沖我發火,說我手重了、飯菜不對味。我從來不頂嘴,笑著哄他。
林磊呢?他在海州說工作忙,一個月只來了兩次,每次待不到半小時就走。連醫藥費都沒出過一分錢。
岳父出院后,我們把他接到家里住。林萍每天給他做飯、洗衣服、陪他康復訓練。整整三年,她沒睡過一個囫圇覺。
四年前,岳母查出膽結石,需要手術。又是我們掏錢,又是我們照顧。那次手術加住院,花了十五萬。
"姑爺,這些年真是辛苦你們了。"鄰居王嬸經常這么說。
我只是笑笑:"應該的。"
每年過節,我們給老兩口的孝敬從不間斷。春節一萬,中秋五千,重陽節三千。我自己的父母都沒這個待遇。
可到頭來,我們連一套房子都分不到。
林萍靠在我肩上,哭得渾身發抖:"老公,我對不起你……"
"別說傻話。"我摟著她,"咱們自己努力,總能過好日子。"
但我心里清楚,這輩子我都忘不了今天這個恥辱。
03
接下來的幾天,林萍一直沒緩過勁來。她不吃不喝,整天躺在床上發呆。
"媽給我打電話了。"她突然說。
"說什么?"
"讓我回去吃飯。"林萍看著天花板,"我沒答應。"
我嘆了口氣。雖然心里恨岳父,但畢竟是林萍的親爹,總不能真的斷絕關系。
"要不……我陪你回去一趟?"我說,"把話說清楚。"
林萍搖搖頭:"不想見他。"
可越是這樣,我心里越不踏實。岳父那天的表現太反常了。一個當了三十年教師的老頭,怎么會突然變得這么絕情?
我開始回想這三個月發生的事。
八月初,林磊突然回了家。那天我剛好去給岳父母送東西,碰到他從里屋出來。
"姐夫。"他沖我點頭,眼神躲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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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時候回來的?"我問。
"昨天。"他低著頭,"有點事要處理。"
然后他就匆匆走了。我進屋時,發現岳父在書房里,臉色很難看。
從那之后,林磊幾乎每周都回來。每次都是直奔書房,和岳父密談。我問過林萍,她說不知道。
還有一次,我去給岳母送藥。經過書房時,聽見里面傳來爭吵聲。
"就按這個辦,別告訴你姐!"這是岳父的聲音。
"可是爸,這樣太對不起姐姐了……"林磊的聲音帶著哭腔。
"顧不了那么多了!"岳父很堅決。
我當時以為他們在談生意,沒太在意。現在想起來,肯定和分家產有關。
最奇怪的是岳母。
這三個月,她瘦了一大圈。臉色蠟黃,走路都沒什么力氣。我問過她好幾次,她總說是秋天容易犯困。
上周我去他們家時,在衛生間發現了一大堆補血口服液的空瓶。足足有二十幾瓶。
"媽,您是不是貧血?"我問。
岳母愣了一下:"沒……沒事,上了年紀都這樣。"
她說話時眼神飄忽,明顯在撒謊。
還有一次,我無意中看到岳父書房抽屜里有一沓醫院的繳費單。我想拿起來看,岳父突然進來了。
"找什么呢?"他把抽屜"啪"地關上。
"沒……沒什么。"我心里咯噔一下。
所有的異常都指向一個結論:這個家藏著秘密。一個我和林萍都不知道的秘密。
"林萍,我覺得這事沒那么簡單。"我說。
"什么意思?"
"你媽最近身體不好,你注意到了嗎?"
林萍愣了一下:"我也發現了……媽這幾個月瘦了好多。"
"我懷疑她可能病了。"我說,"而且可能不是小病。"
林萍"騰"地坐起來:"那怎么辦?"
"我們去問清楚。"我握著她的手,"不管怎樣,總要弄明白。"
04
第二天一早,我們就去了岳父家。
門是林磊開的。他看到我們,臉色一白:"姐,姐夫……"
"我爸呢?"林萍直接往里走。
岳父坐在客廳里,看到我們進來,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你們來干什么?"
"爸,我想問您一件事。"林萍站在他面前,"您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我說過了,我的東西我做主。"岳父別過臉去。
"可您連一個理由都不給我嗎?"林萍的眼淚掉下來,"這些年我做錯了什么?"
"沒做錯。"岳父站起身,"但我就是要把東西給你弟弟,你管不著。"
我忍不住了:"爸,您這是在逼我們跟您斷絕關系!"
"斷就斷!"岳父突然大吼,"我養你們這么大,還不能做主了?"
"林建國,你說的是人話嗎?"我也火了,"這些年我們為這個家做了多少,你心里沒數?"
"那是你們應該做的!"岳父指著我,"誰讓你娶了我女兒?誰逼你照顧我了?"
"你——"我氣得說不出話。
林萍"撲通"一聲跪在岳父面前:"爸,您告訴我為什么,求您了……"
"起來!"岳父把頭轉向一邊,"別在這里給我裝可憐。"
岳母坐在沙發上,抱著頭哭。林磊站在角落里,臉色煞白,雙手緊緊握著。
"行。"我拉起林萍,"既然您不把我們當親人,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走就走!"岳父背對著我們,"以后別來了!"
林萍哭得渾身發抖:"好,從今天起,我們恩斷義絕!"
這句話說完,岳母突然哭出聲來。但岳父依然一動不動,像一根木頭樁子。
我拉著林萍往外走。走到門口時,我回頭看了一眼。
岳母癱坐在沙發上,用雙手捂著臉,肩膀劇烈地抖動。岳父背對著我們,但我看見他的拳頭攥得很緊。
林磊突然沖過來,擋在門口。
"姐,姐夫,等等!"他的聲音在顫抖,"你們……你們別走……"
"讓開。"我冷冷地說。
"不,我……"林磊張了張嘴,看向岳父。
岳父猛地轉過身:"林磊,你給我閉嘴!"
05
就在這一瞬間,林磊突然"砰"的一聲跪在我們面前。
這一跪,把所有人都震住了。
"姐夫,求你別走!"林磊趴在地上,聲音里帶著哭腔,"媽查出白血病晚期,移植費要100萬!"
這句話像一道驚雷,在客廳里炸開。
我整個人都僵住了。林萍也愣在原地,像被定住了一樣。
"什么?"林萍的聲音在發抖,"你說什么?"
岳父猛地沖過來,一把揪住林磊的衣領:"我不是讓你別說嗎?"
"爸,我說不下去了……"林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姐姐要跟家里斷絕關系了……我不能……我不能看著……"
林萍"蹬蹬蹬"后退幾步,撞在墻上。她的臉刷一下失去了血色。
"媽……媽她……"她看向岳母。
岳母癱坐在沙發上,用雙手捂住臉,身體抖得像篩糠。
我的腦子"嗡嗡"作響,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白血病?晚期?100萬?
"這……這是真的嗎?"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林磊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泛黃的牛皮紙袋,手抖得厲害,紙袋幾次差點掉在地上。
那是濱海第一醫院腫瘤科的文件袋。
林萍沖過去一把搶過紙袋,手指顫抖地打開。里面是一沓診斷書和檢查報告。
最上面那張紙上,幾個大字觸目驚心:
急性髓系白血病M3型,晚期
建議盡快進行骨髓移植
保守估計費用:100萬元
林萍看著那張紙,整個人像被雷擊中一樣。她的嘴張著,發不出聲音。
診斷書從她手中滑落。我彎腰撿起,看清上面的內容時,腦子"嗡"的一聲。
診斷日期:七月二十八日。
距離現在,已經三個月了。
"媽……"林萍沖到岳母面前,抓住她的手,"這是真的嗎?媽,您說話啊!"
岳母抬起頭,眼淚止不住地流。她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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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為什么不告訴我……"林萍跪在地上,抱著岳母哭。
我站在那里,手里握著診斷書,大腦一片空白。
林磊跪在地上,哭著說:"姐夫,三個月前媽突然暈倒,送醫院一查,就……就是白血病……醫生說唯一的辦法是骨髓移植……"
他抹了把眼淚,繼續說:"我和姐都去配型了……姐配了三個位點,不符合移植條件……只有我,七個位點全合……"
"那你……"我的聲音發干。
"可是我……我在海州開餐飲店失敗了……"林磊低下頭,"欠了高利貸八十萬……債主天天上門威脅,說要傷害家人……"
他抬起頭,看著我:"爸擔心我被債主逼急了,沒法安心救媽……所以……所以才想把財產都給我,讓我還清債……"
我看向岳父。他背對著我們,肩膀在劇烈顫抖。
"所以……所以你們就瞞著我?"林萍哭著說,"你們就用這種方式對我?"
"是我!"岳父突然轉過身,眼眶通紅,"是我出的主意!"
他看著林萍,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我知道這樣對不起你……可你媽只有三個月了……我顧不了那么多……"
"三個月?"林萍整個人都軟了,"醫生說還有三個月?"
"如果不移植的話……"林磊哭著說,"媽最多還能撐三個月……"
客廳里一片死寂。
岳母抱著林萍,哭得撕心裂肺。林磊跪在地上,身體抖得像樹葉。岳父站在那里,像一座風化的雕塑。
我的手在發抖。診斷書上的那些字,像針一樣扎進我的眼睛。
急性髓系白血病M3型,晚期。唯一治療方案:骨髓移植。費用:100萬。
100萬……
這個數字,對我們來說就是天文數字。我和林萍現在連十萬都拿不出來。
岳父跪在地上,對著我和林萍磕頭:"是我錯了,我不該瞞著你們……但我真的沒辦法……"
林磊爬到我面前,死死抓住我的褲腿:"姐夫,我知道這些年對不起你們,但媽真的等不了了……醫生說最多還有三個月……求你了……"
林萍哭著看向我,眼神里滿是哀求和期待。
一百萬,這是一個天文數字。我們家現在連十萬都拿不出來。
我站在那里,看著跪在地上的三個人。岳母的生命,林磊的債務,林萍的眼淚……
所有人都在等我開口。
客廳里安靜得可怕,只有岳母的抽泣聲。林磊趴在地上,額頭抵著地面,身體抖得厲害。林萍的手緊緊抓著我的衣袖,指甲都嵌進了布料里。
岳父的頭磕在地板上,發出"咚咚"的聲音。
"姑爺……"他的聲音沙啞,"我求你……救救她媽……"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說——
這句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林磊抬起頭,眼里滿是震驚。岳父也停下了磕頭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