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在夢里，沒有人會死去。
但只是一場刮獎活動，卻讓我的朋友永遠消失。
我被困住了。
只會朝我微笑的居民，有權給人判刑的主教，
還有那句命令——“不要醒來”，
都印證這夢境背后另有人操控一切。
而我的反擊，要從他部下的左膀右臂入手。
01）
發現可以控制自己的夢境，是在我第一次有記憶入夢后五分鐘。
最近做夢的時間越來越長，意識游離下，我甚至可以清晰判斷自己是否在夢中。
好不容易可以意識清醒地做夢，我能不能讓夢境美妙一些，比如說幻想自己有5000萬怎么樣？
看見夢境中賬戶上確實擁有那樣多數額的財產，我開始信服“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我開始在夢境里嘗試體驗各種存在于幻想中的事。
買空店鋪的商品，發給路人；
以自己的名義創辦公司，然后虧得血本無歸。
我享受著揮霍一切的生活。
但我很快對財產“數值膨脹”的生活感到無味。
街邊的情侶走過眼前，我不禁想起一年前因車禍去世的女友林瑗。
要是可以見到她就好了。
第二次意識清醒的墜入夢境之前，我這樣許愿。
親眼看見她向我打招呼后，我對著那張熟悉的面孔，開始感恩起奇怪的夢。
我顫抖上前，擁抱她的身體。
我帶她走進我“買下”的房屋，她似乎并不驚嘆，
“我一直相信你會這樣優秀的，喬哲。”
大概只有她會真的相信這是我憑自己的努力買下的，因為誰都看得出那棟屋子價值不凡。
我很想擁上去訴說失去她之后的痛苦經歷，但腦袋卻一片混沌。
該死，大概是太激動了。
我抑制住那番惡心感，平復自己的情緒。
下一次入夢再完成這個愿望吧。
第三次入夢，我特意計劃好一切。
我要有花不完的錢，
我要見到林瑗，
我要帶著她去旅游。
我們曾經約好每年一次的旅行，她出事之后也沒能履約。
現實里今生都難以同去的地方，干脆就在夢里到達。
我本是這樣想的。
直到，
我觸碰到城市邊境無形的墻以及阻攔之外的混沌景色。
夢，終究是太局限了。
下一次入夢，我還是想想更容易的愿望吧。
可是，這場夢似乎比之前都要久得多。
哪怕增強回到現實的意識，我也遲遲沒有醒來。
“喬哲，你說的旅行，究竟是去哪里？”
林瑗陪在我身旁，難免好奇地發問。
我發現她的體質變好了許多，哪怕我們一小時步履不停，也沒有要求休息。
“下次再告訴你吧，瑗瑗，下次。”
我集中全身精力想要掙脫夢境，耳邊卻響起奇怪的聲音，
哭聲、機械運轉的電流聲，以及有些熟悉的嘆息聲。
“不，不要醒來。”
幾乎是同一時刻，我的眼前一片漆黑，倒在地上。
02）
睜開雙眼，我看見一旁驚慌地望著自己的林瑗。
“喬哲，你還好嗎？你這是怎么了？天啊，我從沒見過這樣的狀況，我……”
林瑗似乎被嚇到了，絮絮叨叨表露著自己的不知所措。
我不自覺想安慰她，卻看見她的表情兀然歡快起來，嘴角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拉扯向上，變成一個有些詭異的笑容。
“哎，我不該說那些，你身體好些了該開心才是。“
像是被這樣奇怪的表情變化提醒，我意識到自己并不是身處夢境。
可是，不是夢境的話，一切為什么會按我的想法顯現？
林瑗為什么能在我面前？
“林瑗，我，我們現在在哪里？”
“唔，在你家。”
“不，我是說，這個……世界，是什么地方？“
林瑗一副困惑的表情，想了好一會才回答我，
“禮拜的日子，大主教會同大家說，這里是可以不存在邪惡和悲傷的地方，是所有人的天堂。也許這里就是天堂吧。大概只有天堂，我才能再次見到你。“
她說的話很奇怪，但我馬上想到世人通常提及的天堂。
人死之后去的地方。
林瑗確實已經辭別人世，但我還好好活在世上啊。
我試圖想起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之前的所為，記憶卻是一片模糊。
奇怪，我似乎缺失了近一年的記憶。
我只記得林瑗出了車禍，然后……什么也想不起來。
但那個聲音，在我的腦海里回放，暗示著我絕對有人在背后搞鬼。
即便揣測不出那個家伙的陰謀，我也不能坐以待斃。
難免苦惱地回到家門口，從沒見過面的鄰居笑著朝我打招呼。
“嗨，朋友，今晚能不能賞臉來我家吃飯？我一不小心備多了火鍋食材，萬一吃不完就要浪費了。“
他穿著樸素的格子襯衫，看上去很和善。
我猛然意識到，自己還沒見到任何親戚和朋友。
難道是無法出城的緣故嗎？
這個世界的種種反常之處總讓我想起魔術師的表演，外表無缺的設計下暗藏玄機。
“明天，我們去街上走走吧。“
我給林瑗發送消息，希望她可以給我答疑解惑。
這個世界有太多奇怪之處，但也許我返回現實世界的方法就藏在其中。
說不定可以從鄰居趙誠那里入手，得到一些信息。
“趙誠，你住在這里很久嗎？你有沒有去城外旅游過？”
面前的男人搖搖頭，
“我一般不會在工作之外出門。我下班后會在院子里澆花。”
“不過朋友，我看你搬來不久。如果說有需要的話，可以來我們超市買點日用品。就在敬神街。”
敬神街？
我注意到這個詞眼。
“你信教嗎？“
我想到林瑗提起的大主教。
“唔，可不能開這樣的玩笑。我們都受神明的庇佑，當然也要遵從律法，堅定信仰。“
趙誠的表情很是虔誠，讓人感到不明覺厲。
“如果有人冒犯了神明，會有什么后果呢？”
他的臉上慢慢褪去笑意，
“肯定很嚴重吧，聽說會被抹殺。算了，我們不要說這些。”
也許是我太沉不住氣了，他不再給我問下去的機會。
他滔滔不絕講起超市里的趣聞，笑話一個接一個地從嘴里蹦出，和方才沉靜的模樣大相徑庭。
我一面陪著笑，一面暗地思考，那些被抹殺的人真的是消失嗎？
有沒有可能是關進不見天日的監獄，或是返回了現實世界？
03）
第二日，在林瑗的引導下，我很容易就找到了敬神街。
明明是和現實世界對應的相同街道，卻起了別有意味的名字。
也許是周末的緣故，我見到的每個人，臉上都有笑意。
我一眼看見鄰居工作的超市。
里面的顧客不多，因為對面就是一家大型商超。
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我駐足在門口，望著矗立超市的街道，總算明白奇怪的感覺從何而來。
那家大型商超在現實世界是家醫院。
“林瑗，這里不是醫院嗎？”
“這里一直都是超市啊。已經幾十年了。”
“那幾十年前呢？”
林瑗不知道，我便問起門口的保安大爺。
“醫院？醫院是什么？”
大爺望上去慈眉善目，疑惑也并不是裝模做樣。
林瑗拽了拽我的袖子，在耳邊說，
“我們是不會受傷的，喬哲。這里是天堂，沒有傷痛和死亡。”
沒有傷痛和死亡？
林瑗看見我暈倒后驚恐萬分的模樣是因為這個嗎？
這樣說的話。
我沖進超市，在貨架上拆封了一把刀。
然后果斷刺向了自己。
刀刃像是透過云霧一樣輕盈地穿過了我的身體，直直捅向手臂下的水果。
汁液濺了我一身。
我望著手里的銳器，若有所思。
“林瑗，這里有警察局嗎？”
04）
“這里。”
她把我帶去了市里唯一一家警局。
我佇足在建筑外四處觀察，看見墻上印著信奉神明的標語，不時還有神職人員進進出出。
我本想去咨詢這個世界的奇異現象，但我注意到一位行色匆匆的牧師快步走出警局，身后緊跟著兩個警察。
真是奇怪的搭配。
他們看上去有重要任務，我立馬拉上林瑗跟緊他的腳步。
“喬哲，你要去哪？“
“去看看他們做什么。“
“他們肯定是去執法的，沒什么好看的。“
執法？
說起來，一個沒有邪惡和悲傷的地方，人們會犯下怎樣的罪名？
我下定決心要追上去。
這個世界并不需要車輛，城市實在太小了，我的跟蹤也方便不少。
突然間，一陣惡心的感覺像是高速行駛的車輛般撞上了我。
我忍著作祟的惡心感抬頭觀察前方，已經到了一個公園的大門口。
孩子們在里面玩著各種娛樂設施，笑聲不停傳到我的耳邊。
只是繼續往里探了幾步，我的胸口便悶得發慌。
雙耳止不住地耳鳴，四肢像是被鈍物重擊一樣疼痛。
怎么回事？
我克服天旋地轉般的眩暈，想靠林瑗支撐一下身體。
我朝后轉過身，頭一次看見她露出驚恐萬分的神情。
臉色和嘴唇都毫無血色，一口氣喘不上來的模樣。
“我們快回去吧。”
她不容置疑地拽住我往外逃。
我還想盡力往里一探究竟，可雙腿不自覺發軟，暈在地上。
從上午休息到傍晚，我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
我越發對那個反常的公園懷有疑問。
一個我和林瑗都會畏懼的地方，而這個世界的神職人員和警方卻可以自如進出，
里面一定暗藏玄機。
可，為什么那些孩子和大人也沒事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惆悵地躺在床上。
像是被窺視心理活動般，有人按響門鈴。
趙誠。
他向我解釋說，自己今天拿到許多超市特價處理的蔬菜，不知道我需不需要。
我看著他手上提著的一捆蔬菜，想起今天在超市貨架上看到的大捆綠葉，勉強說服自己他只是真的禮貌。
可能是看我過于沉悶，他率先開口說，他想招我進超市當售貨員。
“售貨員？“
我并不認為他們超市的營業狀況需要更多的人手。
“主要是招攬客人，發發傳單什么的。你今天看到了，我們的超市沒有什么人來。”
老實說，他如果真的想招攬客人，就應該搬去更熱鬧的街區。
而不是好心選擇我這個沒有半點經驗的家伙。
但，或許在鬧市工作，我可以得到更多有關這個世界的信息。
我思索一番，同意下來。
我當然不會知道，這是有人早早安排好，等待我跳入陷阱的邀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