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女星湛蓉命案

上世紀90年代，臺灣省有一流浪漢，名叫“曹阿明”，他自認犯下8起命案，每次被警局提審時，總要求警察給他買2包檳榔、1瓶蔘茸酒，回監獄前，還要帶4份雞腿飯。

曹阿明說，這是為了報答同住的獄友，因為這些獄友被探監時，家人都會給他們帶些食物，等他們回到獄中，就會分給曹阿明吃。而曹阿明無父無母，是一個流浪漢，沒人來看他，只能從警察這里拿點吃的帶回去分享。

曹阿明這種行為持續了8年，如果警察不滿足他的條件，曹阿明就不會開口說案件細節，臺灣警察無奈，只能滿足他。

在曹阿明承認的案件中，有一起令臺灣演藝圈震驚的案件，那就是“湛蓉被害案”。

湛蓉原名“周美妃”，年幼時父母離異，湛蓉便和母親一起生活。母親后來嫁到了美國，湛蓉也跟著去美國念書。

一次偶然的機會，星探在街邊發現了回臺灣的湛蓉，覺得她長相甜美，身材比例也不錯，便邀請其進入演藝圈拍戲。

年輕的湛蓉被星探描述的美好前程所吸引，簽約了一家經紀公司，拍攝了多部影視劇，如《江湖再見》《媽媽帶我嫁》等。

1991年播出的《京城四少》，湛蓉在里面飾演一位青樓女子，短短幾分鐘的出場，便讓人記住了這個靈動的少女，湛蓉的知名度更上一層樓，更多的影視劇邀約向她遞來。

1993年，湛蓉得到了《雨中的彩虹》女二角色，這對湛蓉來說是一個絕佳的機會。湛蓉兢兢業業，將劇中角色仔細研讀，開拍時，每天都準時到達拍攝地。

1993年7月1日這天，湛蓉一大早就有戲份要拍，臨近開拍時，副導演到處找人，向來準時的湛蓉居然遲到了，還遲到了1個多小時。不管是化妝師、造型師，或者是其他工作人員，都沒有見到湛蓉。

導演一邊讓統籌重新安排行程，一邊讓人去湛蓉家找她。當時的湛蓉既沒有大哥大，家里也沒有電話，平時都是靠面對面約，或者是托人約見。

劇組的兩位工作人員來到湛蓉位于臺灣內湖區康寧路的家，還沒走到湛蓉家大門，就看見消防員和警察圍在樓下。

湛蓉住在這棟小樓的6層，劇組的工作人員抬頭就看見6樓冒出滾滾濃煙，而現場的警察一直在詢問周圍的居民，有沒有認識6樓住戶的。

工作人員連忙上前表示，他們認識住在6樓的湛蓉。

警方帶著兩人到一輛車前，掀開白布讓他們辨認，兩人確定這具女尸就是湛蓉。

警方和他們了解湛蓉的一些情況，詢問她最近有沒有輕生的念頭，或者是碰到什么困難。

原來，在今早6點多時，居民聞到了燒焦的味道，跑出來一看，6樓居然發生了火災，他們急忙打電話給消防，又報警。

警察最初來到現場時，火勢非常大，火焰已經燒到了樓房外墻，消防員用了20多分鐘才將大火撲滅。

警察詢問附近的居民“6樓有人住嗎？”一些人回答說沒人住，一些人又說有人住，但不常看到主人回來。

消防員在現場勘察了一遍發現，起火的地方只有6樓，但他們并沒有聽見呼救聲，喊話也沒人回應。

于是，警方便認為6樓的住戶沒有在里面，這只是一起普通的火災，他們疏散了居民，等大火撲滅后，便先回了警局。

誰曾想，還沒坐下，就接到了消防的電話，說是他們破窗進入房內打掃現場時，在掉落的天花板下發現一具女尸。

女尸僅有一條內衣掛在脖子上，身上布滿了燒焦的報紙和衣服，臉部和私密部位被徹底燒毀，其他部位還算完好。

警察馬上趕回現場，由于火勢過大，加上消防水槍的力度，案發現場濕淋淋的，沒有留下太多有價值的線索。警察僅在女尸身上提取了一些殘留的體液，后將其送到法醫處，以做更進一步的調查。

警方后續走訪了湛蓉的經紀人和同事，他們均表示，湛蓉性格開朗，事業蒸蒸日上，平時也沒表現出要自我了斷的念頭。

警察其實也不認為湛蓉是自焚，發現湛蓉時，她躺在床尾前的地板上，全身僅留一件內衣，臉部和私密部位被燒毀嚴重，身上還鋪滿了報紙和衣服這種可燃物，明顯是要毀尸。

法醫那邊對湛蓉做了解剖和詳細的檢查，立刻就發現了問題。

首先，湛蓉的氣管沒有炭灰，一般來說，吸入大量的濃煙，氣管會出現一層黑色炭灰，當炭灰到達一定程度時，就會阻礙呼吸。

湛蓉家的火都燒到樓房外墻了，她的氣管居然沒有一丁點炭灰，這只能說明，在發生火災前，湛蓉就已經死亡了。

雖然湛蓉的面部和私密部分被燒毀嚴重，但法醫還是盡最大努力提取到了她身上的精液，還發現了她脖子處的勒痕，以及頭部的損傷。

據最先發現湛蓉的消防員說，當時他們是破窗進入屋內的，天花板幾乎全塌了，屋里非常亂，衣服、報紙被翻得到處都是。

等他們搬開一塊天花板后，看到了一雙腳，這才發現湛蓉，將天花板全部移開后，看到湛蓉嘴巴里還塞著一塊毛巾。

結合法醫提供的證據，警方認為湛蓉是遭到了入室強奸，兇手先擊打湛蓉頭部，使她失去反抗，接著用毛巾堵住她嘴，對她實施侵犯，還掐住了她脖子，當發現湛蓉死亡后，便放火破壞案發現場，從后門的樓梯逃離。

前半部分的推測是否準確無人知曉，不過，案發現場確實被破壞嚴重，找不到太多線索。警方在后門的樓梯提取指紋，可露天樓梯灰塵多，得到的信息也不太準確。

警察和消防員在屋內尋找許久，才在一堆燒破的灰里找出一本小日歷，日期正好是7月1日這天，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在空白處，湛蓉寫了一句“今日有大劫，要小心”。

難道湛蓉早就知道兇手會來找她？

警方還在案發現場找到一本湛蓉的日記本，上面記錄著一些政商界人的電話。

警方根據日記本，逐一排查了湛蓉的人際關系，同時調出湛蓉名下的財產，發現演藝圈有一位從香港來臺灣的孫姓藝人，正開著湛蓉的甲殼蟲汽車。

孫姓藝人表示，他和湛蓉一見如故，是非常好的朋友，湛蓉見他初來臺灣出門不方便，就好心借了甲殼蟲汽車給他，7月1日那天早上，他一直待在劇組。經劇組人員確認，孫姓藝人的確沒有作案時間。

除了他之外，警方還詢問了和湛蓉關系好的造型師，以及和她有競爭關系的影片女一號，這些人均有不在場證明，排查了50多人，始終一無所獲。

走訪康寧路的警察問大樓下賣鴨肉面的老板，“你知道湛蓉嗎？”

“知道，開著一輛紅色的寶馬嘛”，老板說，湛蓉每次回來都會開一輛寶馬，他當時覺得這個小姑娘是有錢人養著的，不然哪買得起寶馬這種百萬的豪車。

老板指著交叉路口，“她車都停在那里的”。老板知道1號那天的大火，但不知道是湛蓉家著火，他說，在6月30日那天晚上9點多的時候，看見湛蓉開車出去了，大概在1日凌晨2點才回來。

老板回憶道，湛蓉那天行色匆匆，一下車就急忙往家里跑。

警察猜想，湛蓉是女明星，雖說不是家喻戶曉，但也是小有名氣，她跑回家的原因可能是不想被人看見這么晚回來，但有沒有可能是有人在家等她？

之前探查案發現場時，警方就發現了，湛蓉家的前后門都鎖住了，后門連接這棟樓后面的樓梯，但是只能從屋內推開，外面是沒辦法打開后門的。而她家的前門在案發時，鎖扣完好，沒有被撬開的痕跡。

要是賣鴨肉面的老板沒有記錯，那么，殺害湛蓉的兇手，極有可能就是她的熟人。

警方按照湛蓉筆記本記錄的人員，逐一排查，還采集了他們的DNA信息，但都沒有符合案發現場的。

湛蓉案就這樣被擱淺下來了。

12月24日，警方抓捕到一起殺害小學生案件的兇手——曹阿明，在審判的時候，曹阿明對自己殺害小學生罪行供認不諱，法院判他槍決。

沒多久，曹阿明便在獄中給警局打來了電話，“我要自首”，他說，湛蓉是他奸殺的。

曹阿明說，7月1日那天早上，他原本是去湛蓉家盜竊的，誰料湛蓉已經起床了，還看到了他的臉。

曹阿明患有白內障，兩顆眼珠凸起，黑眼珠小小的，非常好辨認。在他殺害小學生的案件中，證人也是根據他的雙眼將他認出來的。

據曹阿明說，他害怕湛蓉會報警，就拿毛巾塞到她嘴里，用工具打她頭，然后掐住她脖子，還性侵了她。最后，他用報紙和衣服蓋住湛蓉，點火燒屋，想要毀尸滅跡。

基于此，警方曾一度將曹阿明定為湛蓉案的兇手，但在庭審時，曹阿明翻供了，說湛蓉不是他殺的。

檢方重新帶曹阿明做鑒定，一份報告掀起了檢方和警方的“爭斗”。

報告顯示，曹阿明的DNA確實不符，這就讓檢方產生了懷疑，既然不符合，警方為什么認定他是兇手？

此時，有知情人爆料，警方壓根沒帶曹阿明去做鑒定。

深入調查發現，曹阿明承認湛蓉案后，又主動認領了其他2宗疑案，包括電器行老板娘死亡、保齡球館案等等。

在審訊時，曹阿明對警方多次提要求，每次必須要先擺上2包檳榔，1瓶蔘茸酒，離開時一定要帶4份雞腿飯，不然他就不配合。

經過檢方后續證實，曹阿明都不是這些案件的兇手。

縱然如此，曹阿明殺害小學生的事實確鑿無疑，最終被判處死刑。

曹阿明執行死刑的時間拖了8年，在他被槍決后，獄友拿出曹阿明的遺書，里面交代了4起殺人拋尸案，地點均在內湖警察公墓，一人被分尸扔進湖里，三人被埋在廢棄公屋旁。

警方根據曹阿明說的地點，調用挖掘機挖，卻一無所獲。

這時，有人提出了質疑，曹阿明說的這些案件都是懸案，如果不是他做的，他又怎么知道案件細節呢？是不是有人出錢雇他行兇？曹阿明一直沒說真話，是否有內鬼？

檢方對湛蓉案展開了新一輪的調查，這回他們發現了一個疑點，早在警方第一次調查時，就有一個人的DNA與現場提取的符合，可為什么警方沒有逮捕這個人？

這個人叫“顏世宗”，他不算很出名，但他的家族在臺灣是赫赫有名的。

基隆顏家最早是開采金礦、煤礦的，被稱為“炭王金霸”，是臺灣早期的五大家族之一。乾隆四十年從福建安溪金田，遷到了臺灣。

1899年設立“金裕豐號”，1919年與日本人合資創辦了“臺北炭礦株式會社”，1947年7月，改名為“臺陽礦業公司”，這一年的煤產量達到130萬噸，還運到了上海、廣州。

顏家曾當選過“國民大會代表”、省政府委員”和“國大代表”。

1971年，顏家金礦停采，開始走下坡路。到了顏世宗這代，已經轉到了房地產行業，還有電器、旅行社等。

1988年，顏世宗在美投資失敗，臺灣房地產低迷，公司發生財務危機，顏世宗也成為了詐欺犯，被全臺灣通緝。

可奇怪的是，警方明明在湛蓉案發生不久就取得了顏世宗的DNA信息，為什么當時沒有逮捕他？

對此，警方解釋是不清楚顏世宗的身份。這個說法很快被檢方打臉，根據調查，警方在聯系顏世宗前，就已經通過勤務指揮電腦查詢過顏世宗的身份了，怎么會不知道呢？

檢方對顏世宗發了通知，要求他到案接受調查，可這時候的顏世宗已經跑沒影了。

1995年8月3日，臺灣媒體突然發布一則報道稱，顏世宗同意出面接受調查，但是要求警方不能一見到他就以“詐騙犯”的罪名逮捕他。

一個通緝犯居然敢開條件？臺灣警方拒絕了，結果顏世宗果然又跑了。

隨后，臺灣檢察院對內湖分局的前局長、刑事前科長、現任科長、警員、人事室和檔案室人員等人開始了調查，甚至搜查了某位警員的住所，但都沒有找到足夠的證據。

正所謂無風不起浪，且不說警隊里有沒有幫助顏世宗的內鬼，單說湛蓉案，湛蓉年僅24歲，才進演藝圈幾年。

港臺的演藝圈不像如今的內地娛樂圈明星，時不時就爆出來偷漏稅、陰陽合同，日薪208萬的新聞，他們大多數人都是領工資的。

湛蓉一個小明星，怎么會在短時間內買一套房，還買兩輛車，其中一輛還是寶馬。

警方最初就根據湛蓉的筆記本懷疑，幾十位政商人物中就有她的男友。

1997年2月17日，臺灣檢察官再次傳喚顏世宗出庭，代表正義的法庭卻遲遲沒有等來顏世宗。

這不得不讓人懷疑顏世宗與湛蓉案究竟關系有多深，他是害怕被以詐騙犯的身份逮捕，還是害怕被人知曉他與湛蓉的關系？

在湛蓉案調查中，6月30日晚上9點到1日凌晨2點，5個小時的時間里，湛蓉見了誰？她為什么會跑回家？從凌晨2點到6點這4個小時里，又是誰進了湛蓉家？兇手究竟是誰？

案件距今已有30年，湛蓉案始終沒有破獲。

曹阿明就是一個流浪漢，沒和什么有錢人交集，之所以主動認下懸案，是因為想要拖延執行槍決的時間。

而顏世宗在1995年時債務高達22億元，數家公司倒閉。顏家也因掌門人涉嫌犯罪，聲望再次受損，不少后代移民到美國和日本。

時間如梭，希望正義不會缺席，湛蓉案有被偵破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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