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中牟縣有個崗頭村,村東有個大高崗,村民稱它為曹公臺。高約十余丈,滿崗的小樹,滿臺的綠草,崗頂之上一座建筑奇秀古雅的小亭,扯拉出東南西北條條蚰蜒小路。
村里有個曹老二,忠厚老實,以農為本,卻能識文斷字,據說還有上通神仙,下通陰鬼的本領。
曹老二生下來不久,母親就上吊身亡,他說不清自己是怎么長大的。他只知道曹操是他的先輩,饑了就上曹公臺上要吃要喝,無不靈驗。鄉鄰們知道老二的這門能耐后,誰家有婚喪嫁娶之事,向他借個桌,使個小東小西,他有求必應,滿足鄉親們的意愿。自打他結婚娶妻之后,百事交集,忙不過來。有求他到曹公臺借東西的事,他就告訴方法,慢慢不用曹老二出面去借,人們也會借出東西來了。有貪心的人知道辦法后,借金、銀酒具,有借無還,這樣以來再就不靈驗了。
曹老二有兩個兒子,大的叫大孩,小的叫二小,他帶著這兩個兒子,種莊稼,過著自食其力的生活。有一天,曹老二把兩個兒子叫到跟前,說:“你母親早年去世,如今我歸天的日子也到了。我死后,你們安排我的后事千萬不要請外人,你們都是十五六歲的人了,安葬我時要用一塊門板,讓我平躺上邊。夜里,你們把我抬到曹公臺前,抬著我繞臺轉圈,什么時候繩斷了,就在斷繩處,挖一長坑。埋好后不要回頭,徑直回家。守孝要滿一百天,無論什么樣的大事,都不要管。”過了不久,曹老二果然得了急病死去。
大孩和二小婉言謝絕鄉鄰們的幫助,當晚,天交二更時,兄弟倆就抬著父親的尸體來到曹公臺跟前。繞著臺深一腳淺一腳地轉了一圈又一圈,天快亮時繩才磨斷,兄弟倆急忙挖坑掩埋父親尸體,沒敢哭上一聲爹,就急忙往回跑。到家后正巧雞叫五更。
為防外人到家,打亂父親臨終安排,他們索性頭門插上閂,落了鎖,靜心守起孝來。兄弟倆在家中閉門守孝,坐吃山空,更何況曹家儲糧又少,沒到一個月,糧食就不寬裕了。一日兩餐改為一餐,六十天沒到,已把面吃了個凈光。
大孩告訴弟弟說:“二小,面沒有了,糧食也只有一斗玉米,靠這斗玉米要頂四十天,不能煮了吃,那樣太費,咱只有吃生的了。”
“中,這樣正好能省下些柴草,守孝期滿,擔到縣里換上幾個錢,好好吃飽一頓。”二小附和哥哥的話,有氣無力地說著。
到了第九十九天的晚上,兄弟倆把省下的幾粒玉米籽吃了,把院中省下的柴草捆成四捆,兄弟倆手拿扁擔等到月上中天,二小高興地問問哥哥說:“過了子時就是百天了,咱們走吧?”
大孩放下手中的扁擔,對弟弟說:“到百日和過百日不一樣啊,咱們就再堅持一天再進縣賣柴草吧?”二小不情愿地說:"那好吧……。”
倆人坐了一會兒,二小象想到了什么,急忙說:“唉,哥哥,咱趁天黑趕進縣城,趁夜出手,換些吃的, 顧住命要緊。我這肚子早已前肚皮粘上后肚皮了。”
大孩同弟弟一樣,再堅持一天, 明晚能動不能動還真是問題。
就答應了弟弟,兄弟倆趁著月色,擔上柴草,向縣城走去。因肚子里沒了本,三更天才摸到縣城的西門外。兄弟倆見城門緊閉,輪番叫了會兒城門,始終沒人搭腔。只好把柴草捆靠在城門上,相互依靠著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城隍爺領眾隨從鬼叛官吏,繞誠巡游,到了西門城樓,卻見城門外金光閃爍,急率眾飄落城門外,只見四捆柴草中,兩個少年擁靠一起,正鼾然大睡,一條碩大的金龍盤臥柴草之外,瞪起雙眼,一臉怒氣。
城隍立即趕到縣衙,直進縣令住房,托夢縣令說:“真龍天子駕臨中牟縣城,快去接駕。”
縣令猛醒,卻不見了城隍,知道有貴人進城,不敢怠慢,隨叫貼身軍士,在城里尋找異人。見賣柴的兄弟倆,不由分說,帶進縣衙審問。兄弟倆如實說了。縣令看到賣柴的倆個小孩身穿重孝,又是附近聞名的通天曹老二的兒子,就即喚隨從侍者上些飯菜,款待大孩和二小兄弟。
兄弟倆吃飽了飯,正要辭別縣令去賣柴草,縣令卻客氣地說:“草本縣買了。”說著掏出一錠銀子遞給了二兄弟。然后說:“你父親生前就會上通神仙,下通鬼吏,歸后又有秘言傳后,必有玄妙之術,今日百天,二公子守孝期到,其在天之靈定會滿意的。現在我就二公子到曹公墳前憑吊亡靈,你過了今日也該把孝卸了啊!”
兄弟倆相視無話,只好聽從縣令的吩咐了。
眾人來到曹公臺前,尋到曹老二的墳墓,縣令命擺上祭品,焚紙燒香,祭祀通天曹老二。
回到縣衙,縣令急忙命人帶上工具,返回曹老二的墓地,一聲令下:“挖!”
轉眼間,墓池挖開,只見門板一扇,卻無曹老二的尸骨,眾人大驚。縣令又命把墓地擴大。一會兒就有人喊道:“這有一個洞!”
縣令看了,命:“洞到哪里,挖到哪里,非看看這能通天的曹老二為何種怪物。”
眾人隨著洞,一直挖到官渡河畔,發現曹老二的尸體,幾乎全變為龍身,僅剩下一雙腳留在土中。
從此以后,曹公臺周圍村上的人,常聽到曹公臺內部有喊殺聲、馬叫聲,月余方息。
不久,便傳來魏元帝被司馬炎逼下皇位,曹氏家族,從此便一蹶
不振,再沒有稱王的人出現了。
據說,中牟縣北曹公臺遠近現的沙礓石,形狀多為將士橫刀立馬拼殺之狀,姿態不一,兵器不一,但,斷折面都有血筋。還有說,曹老二是曹操與當地民女通奸所生的,難怪曹老二只知有母,不知其父了。
講述人:張國強,男,生于1956年7月,大專文化程度,中牟縣青年路辦事處民主街村人。退休干部。
采錄人:胡云峰,男,生于1959年11月28日。退休干部,主任編輯職稱,曾任中牟人民廣播電臺臺長、總編輯。
講述時間:2025年4月
附 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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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原載于中原農民出版社1993年4月出版的《官渡的傳說》一書,由張國強搜集整理,這次編纂民間文學大系,鄭州傳說卷時,特意訪問了張國強老師,他又對這個故事進行了講述,作為鄭州市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保護項目《官渡的傳說》的代表性傳承人,又將此故事進行了整理,放在了自媒體和自己的公眾號內。(胡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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