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挺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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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早晨,天空透出淡淡的藍。荷花頂著烈日綻放,露珠躺在葉子上,肚皮滾圓。朝霞揮舞著畫筆,肆意涂染,螢火蟲在夜里發光。
奶茶店冰杯叮當的瞬間,夏天開始具象化,銅錢大的光斑在柏油路上跳動。曬得發燙的柏油路,螞蟻在搬運著落在地上的彩虹糖,那是云朵曬化時滴落的甜漿。
騎車穿過林蔭道,風把發梢吹成自由的形狀,又把衣服鼓成一個風帆。
樹影在水泥地寫狂草,光越烈,墨越淡。蟬鳴此起彼伏,像一場無人指揮的交響樂。而我只是路過,卻要聽上一整個夏天。
午后的美夢被窗外的蟬鳴吵醒,微風吹過,花瓣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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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黃昏,像被拉長的慢鏡頭。天空是橘子味的,風是薄荷綠的。云朵咬了一口月亮,甜了整個夜晚。
盛夏的雨,總是來得突然又短暫。像某個沒說出口的念頭,濕漉漉地蒸發在熱氣里。
生活有時像一場暴雨,但那些花依舊一而再再二三開放,那些樹依舊在生長。
陽臺上的太陽花又開了兩三朵,仍是執拗地開在最熱烈的夏天里。墨綠色的葉子簇擁著紫紅色重瓣的花朵,是那樣的耀眼。起初我還以為它們在冬天枯萎了不再醒來,沒曾想它們沉寂許久只為與最燦爛的夏天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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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花也開在記憶里。小時候家家戶戶院子里用紅磚壘砌的花圃里常見的就是太陽花、美人蕉、秋海棠、月季花、地雷花、五角星花、牽牛花......室內一般會養著萬年青,講究的會栽上文竹,風雅一點的會養上一兩盆蘭花。
精巧一點的花盆,常常放在雙人沙發中間的茶幾上,一來向客人展示主人的生活情趣,二來增添居室的溫馨。父母會和客人坐在沙發上聊天,孩子們不知疲倦地躥來躥去,廚房里的水龍頭故意沒有關上,滴答著,一滴又一滴,澆在白瓷臉盆里。
臉盆里往往躺著幾個西紅柿,要不就是一個橢圓形長著黑條紋的綠皮馬蘭瓜。
晚風從陽臺上溜進來,帶來幾縷清涼,還夾雜著茉莉的芬芳。光著腳丫踩在地板上,咬一口冰鎮西瓜最甜的尖兒,白日里的兵荒馬亂,就這么被原諒了。
日子像褪色的膠片,而我們,是唯一顯影的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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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從不是暴君,它允許我們在裂縫中種花,允許傷口生成河流,允許所有未寄出的信件,終將抵達某片應許之地。
我一直相信,我們是自己最盛大的夏天。
盛夏的意義,也許就是草木繼續野蠻生長,前方依舊山高水長。
生命是一萬次的旺盛葳蕤、奔放熱烈,慢慢來,我們何須慌張。
攝影劉挺梅(路開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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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挺梅,居江西贛州,贛州市章貢區作家協會會員。喜歡閱讀和寫作,用文字記錄點滴生活,用內心感知身邊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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