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解讀《平凡的世界》第三部第二十一章。
孫少安破產了,不僅沒賺到錢,還欠下一屁股債,包括貸款和村民工資。
究其原因,除了取得了相當的成功后少安有些“飄”,做決策不夠慎重,更因為他太想幫那些日子過得恓惶的鄉親了。
這里絕沒有批評少安的意思。創業路上掉個坑算不了什么,只要沒有一下子摔死。
退一步說,如果他一心只求把自家小日子過好,那恐怕就不會有眼前的重大挫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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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就有一些這樣的能人,把自己的日子經營得蠻滋潤。
像跟少安一起當生產隊長的金俊武(雙水村共兩個生產隊,少安一隊,俊武二隊),當年就和少安一樣深受村支書田福堂的忌憚。現在四十八歲了,額頭眼角雖有深紋,銅鈴大眼仍光氣逼人,是村里公認的“漢子”。
他跟少安一樣,是個很有主見的人。這幾年他沒跟風做生意,認定“土地上做文章最保險”,與石圪節農技站“掛鉤”科學種地,同樣地塊收成比別人多近一倍。
如今除住宿窯洞外,其余兩孔全塞滿糧食,院里還搭了玉米棚,光景不比村中能人差。
他和精明能干的妻子李玉玲正商量雇人收秋,今年秋莊稼格外厚實,連鹼畔零散地都種了蕎麥,開花時像落了層白粉雪。
還有個金光亮,曾經的大地主家的大兒子,如今是村里“最得意的人”:地主成份愁帽剛摘,二小子參軍,大弟金光明捎回“意大利蜂”,靠一年三報賣蜂蜜,日子過得“綠格錚錚”。
金光亮最愛炫耀他的“意大利蜜蜂”,經典表現是抿著蜂蜜水陶醉道:“好東西啊!再好的飯也比不上這蜂糖。”
金俊武對此倒是挺理解:這金光亮幾十年抬不起頭,快六十歲的人了,也讓他張狂上幾天。不得不說,金俊武的預判是準確的,后來金光亮終因“得意忘形”吃了苦頭。
這是后話了,眼前能治他的是他的三弟金光輝媳婦馬來花。一見到馬來花,金光亮就沒心情炫耀蜜蜂了,倒像是被蜂蜇了一樣慌忙溜走。
原來那馬來花是雙水村有名的潑辣女人,“她在金家灣這面說話,河對面田家圪嶗的人也能聽見”。她本來就跟大哥金光亮不和,二哥金光明送兩箱蜂給大哥后,索性連二哥家也不理睬了。
沒辦法,馬來花不只會潑辣,她還有能耐,在公路邊賣茶飯收入不錯,村里女人常說丈夫“連人家馬來花的腳后跟都拾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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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村副書記金俊山,日子也過得不錯。他靠養奶牛賺了錢,自己牛羊奶水喝得紅光滿面,還給奶牛做了大紅布乳罩,惹得俊武發笑,笑他“把奶牛打扮成了個婆姨”。
這金俊山還真是有趣。回顧《平凡的世界》前兩部,金俊山作為村副書記,在強人田福堂手下著實不易,卻也著實為村里考慮,算是一個實干型干部。
你看如今田福堂占著村支書位置不管事,金俊山看到村里學校窯洞由于被當年田福堂炸山打壩震壞了,裂縫越來越大,“頭天貼紙條,第二天就裂開”,找田福堂商量無果,就來找金俊武,想讓二隊公窯暫代教室。
而金俊武雖恨田福堂“為了揚名造下的孽”,但念及娃娃安全,同意了建議。一兩天后,學校在金俊山主持下搬遷。
那座廢壩與破學校成了田福堂“恥辱的紀念碑”,俊山和俊武威望大增。
以上四家,自家日子都過得不錯。其實還有一家,應該是雙水村最有錢的,堪稱“富中之富”,但又最神秘,根本說不出口。
那就是金俊武的大哥金俊文家。他家發財致富是靠的是大兒子金富的“三只手”。
也許你還記得本書前兩部已經寫了不少金富的“光榮事跡”。更大的問題是,金俊文一家對此“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窩贓銷贓干得不亦樂乎。
除了俊文小兒子金強。金俊武好言相勸反而沒落下好。
這樣的好日子當然不能長久。某一天,金富和父母戴著手銬被塞進了警車。
很快傳來消息:金家除金強住的窯洞外,其余兩孔正被抄贓,“光票子就抄出來四五萬塊”,“比石圪節供銷社的貨物都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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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后更驚人的消息傳來:此案共逮捕十七人,含外縣人員,這是以金富為首的大盜竊團伙,賊娃子們稱他“老板”。
然后縣法院在集市公開宣判金富一家。
賺錢正常,但得有底線啊。孫少安雖然破產了,卻也比金富一家“賺大錢”光榮百倍。
對了,上面提到金俊文一家共同犯罪,偏偏小兒子金強卻沒有參與,這份清醒和抵制誘惑的能力,實在是值得點贊,下回重點介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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