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前文……
(溫情提示,為了順利讀懂本文,請提前翻閱以上幾篇舊文)
祖桑之所以進江防單位,是因為搞江防的都特有錢。
一個不到20歲的青年,就有這樣吧的想法,不得了啊,
試想,我們不到20歲的時候,在干嘛?
讀書在還在準備高考,不讀書要么在打著零工,要么蹬著瑜伽褲預備役,也就是精神小妹。
就算讀書的,也面臨兩個問題:
考得好,進入大學;考得不好,繼續讀“高四”。
能像狗哥那樣,剛上大一,就已經玩命蹬癱大四學姐的,已經是鳳毛麟角的T0羨慕級。
這時候我們的主人公祖桑,日語已經說的跟我的北京話一樣地道,連吃鍋包肉打嗝都是“媽媽的味道”。
之所以,日語說得如此地道,不是因為哈爾濱不走馬路,只鉆“地道”,
而是因為那時候的他,已經受了十幾年的奴化教育,
況且他小小年紀就非常清楚,什么樣的工作對自己有利,
祖桑一直有意識的加強日語學習,最后,才能如愿的進入江防單位任翻譯官。
試問,我們每個人面臨那個時代背景,會選擇在偽滿洲國當翻譯官嗎?
其實,祖桑當時也可以有一些不同的人生選擇,
譬如,北上去“慈父”那邊參加組織,再被派回來跟日本人打游擊,熬到抗戰勝利。
站在上帝視角,這確實是一條路子,而且是一條不錯的路;
還是站在上帝視角不動,這也得需要祖桑祖墳冒濃煙,因為沒那么好熬。
另外一條路,是離開東北,進關討生活,如同當初的我和老王,以及無數像我和老王一樣,懷揣仨瓜倆棗去北上廣深碰碰運氣的東北普通家庭孩子一樣。
但運氣不會光顧每個人,不是所有人都會像老王一樣,在北京娶妻生子落地生根,買輛日本產的卡迪拉克。
也很可能像我一樣,一無所有,獨自一人,等待未來的某一天進盒長眠。
或許我和老王吧……算是東北孩子出來討生活的AB面,
不過,我非常希望其他“流浪”的東北孩子,都能過上老王那樣完美的人生。
當時,偽滿洲國的絕大多數人對于生活的想法,無非就是混日子,
大家根本不在乎城頭上掛著的是藍大大帥、紅大人,還是什么黃龍旗,也不管金鑾殿上坐著的是大鼻子、小鼻子,還是什么沒鼻子,
沒有什么能比有口干凈的棒子面吃重要,那時候的人,一輩子想著最多最重要的,無非就是吃飯和活著。
不像現在,大家無論是生活還是工作,消費還是納稅,都滿懷實現四個現代化的理想和目標,而且全力以赴為之奮斗終生
祖桑跟身邊的絕大多數人不同,他非常聰明,能說會道,而且日語早就過了N1,
老天爺如此賞飯吃的口條,在那個環境下,他肯定選擇去給日本人打工。
祖桑的價值觀,比較樸素和具象,就是實打實的生存主義者。
這就不得不提《潛伏》里的金句大師吳敬中吳站長說的那句話:
我信仰什么,我信仰生活,誰能給我好處,我就跟誰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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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環境下,能給祖桑帶來好處的,就是小鼻子,也就是日本人。
所以,祖桑義無反顧的去江防單位工作。
從現在的價值觀角度,我們認為祖桑是徹頭徹尾的漢奸,
但在祖桑的價值觀和當時的大環境里,估計他死活都不認為自己是漢奸。
現在,咱們要是指著他的鼻子說,你這個老雞脖頭子,以前就是偽滿洲國的狗腿子,日本鬼子的翻譯官,給日本侵略者當漢奸。
祖桑都得瞇著眼看天,最后愛答不理的來一句:我只是階段性勝利者的幫兇和軍師罷了。
在他的價值觀里,對于誰是正義之師從不關注,他只考慮“誰能贏,我就幫誰”。
而且,那時候的偽滿洲國,所有行業都處于灰色地帶,只要是賺錢的行當,必有日本人的身影。
換句話說,在偽滿洲國,只要想賺錢,就避免不了跟日本人做交易或者給他們干活,
以這個為漢奸標準的,那幾乎所有偽滿洲國的勞動力都得被定義為漢奸。
祖桑有個同學就不給日本人干活,更不買日本人的賬,
上學時候老師教日語,他壓根不學,而且還在下邊各種搗亂,像極了我們中學時候班里的“壞學生”,
后來加入東北抗聯,再后來參加“慈父”那邊的隊伍,抗戰勝利的時候,跟著“慈父”的隊伍打回來的,但沒堅持到最后,在勝利前那一刻犧牲了。
在歷史的洪流中,個人如同一滴小水珠,就看自己想要什么或者如何選擇。
這種選擇,更多是涉及每個人的性格,
有人就喜歡為“勝利者”添磚加瓦,有人就“享受”絕境逢生,
譬如,我這人的性格,要我的命可以,讓我“低頭”太難了,
像我這種閑云野雞,既當不了漢奸,也當不了“夾克組”,只適合好吃懶做,享受人生,安心等待哪天順利進盒。
說到這個,又得提一句“太陽國”的老中青三個太陽組合,他們就是奉行吃軟不吃硬,國際上無論誰給的軟飯,我們統統都吃,
想讓我們跪著吃?沒戲,我們就得站著吃,還得必須軟飯硬吃。
軟飯硬吃,這是我們需一輩子努力學習的技能。
祖桑對于自己漢奸這個身份,翻譯官的職業,總體來說還是非常滿意的,
因為江防單位非常有錢,一個月的收入60多塊“老綿羊”票子。
“老綿羊”票子,是偽滿洲中央銀行發行的貨幣,
在當時是非常堅挺的,跟日元的匯率是1.5:1,簡單說,1日元兌換1.5偽滿洲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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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桑這種開了掛的小腦袋瓜,可不是為了每月發的那點薪水,
他從進入江防單位的第一天開始,腦袋里就琢磨兩個字:撈錢。
想想他一門心思撈錢也是正常的,如果不讓撈錢,他當哪門子漢奸呢。
祖桑當漢奸為的是早日財富自由,可不是去技術扶貧的,更不是為了為什么“大東亞共榮”做貢獻。
其實,日本鬼子對什么“大東亞共榮”也沒啥興趣,說到底,無論你搞什么“共榮”,都得讓下面人能賺到錢。
口號歸口號,數錢歸數錢。兩者互不影響,彼此不耽誤。
當祖桑剛上班的時候,在江防單位的這個職場新環境,馬上就想搞到錢,還是挺困難的。
畢竟,只是個新入職的小翻譯,既沒權力,也沒背景,面上的搞錢途徑都跟他無緣。
當時的偽滿洲國挺有錢的,比關內的經濟好不少,像祖桑每個月固定的薪水是60多塊錢的“老綿羊票子”,
這大概是個什么概念呢,像在北平跟他同工同級別的翻譯,頂多能賺到他薪水的三分之一,也是20塊錢的“老綿羊票子”。
不光是在東北土生土長的中國人,包括從日本和南面小島嶼過來的外來者,都是看中了偽滿洲國這塊熱土。
經濟好,就意味著工作崗位多,薪水也高,容易攢錢,更有機會發偏財。
尤其一個地區經濟快速上行的時候,各方面的制度都比較混亂,
一混亂就容易摸魚,一摸魚,滿手就是腥味,沒準還帶片魚鱗什么的,回家洗洗手,那就是一鍋鮮魚湯,
這偏財橫財的機會也就更容易來了。
偽滿洲國當時有點經濟特區的錯覺,各行各業蓬勃發展,賺的多,花的多,也能攢得多。
當然,想發財,靠打工那在任何一個時代都不太可能,
既然都放下身段去當漢奸,那絕對更不可能是踏踏實實上下班打卡,上午摸魚,下午犯困,到點賺工資的打工人。
想發財的第一點,就是不能太實在,
當年翻譯官如果太實在,不是被派到華北被姜文綁起來塞地窖里,就是在太行山被李云龍的土質手榴彈腦袋砸個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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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桑多聰明,不是我這種傻實在的人,他一上班就發現當時偽滿洲國有一個共同現象:
雖然明面上的一把手全是中國人,但實際上的一把手必須都是日本人。
譬如,什么這個部長那個部長都是中國人,這些都是白拿工資不用來打卡上班的“牌位”,
實際上,說話算數的都是日本人擔當的副部長。
這也正常,偽滿洲國的人都知道,雖然表面上這里的皇帝是中國人,但日本人才是偽滿洲國的太上皇。
像祖桑上班這個江防單位,一把手是司令,由中國人擔任,
平時像個“行走的牌位”一樣,出來晃晃,跟大家道聲辛苦,打個招呼,
遇到問題時候,“牌位”就不見了,出來說一不二是個日本顧問。
這個日本顧問名字很有意思,叫內田,懂的都懂啊,不做詳細解釋,更不伸舌頭展現技術給大家示范。
祖桑的思路非常清晰,可以對司令皮笑肉不笑,但對這個內田,得玩命拍馬屁。
普通的拍馬屁不難,難的是如何跨國跨語種拍馬屁,關鍵還得越級,尤其是越好幾級去拍馬屁。
因為,文化背景不同,馬屁拍起來難度更大,
就像雖然我也是考過雅思兩次的人,讓我現在馬上去美利堅的首都大巴黎,拍特大爺和馬哥的馬屁,
絕對得拍的磕磕巴巴,彪里彪氣的,聊個年齡都得一會41,一會29(虛歲),
他倆還得邊絞盡腦汁琢磨,邊費勁查字典,弄不好得讓助手準備兩本百試百靈的《怎樣查字典》。
“Old Te, you are handsome day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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