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一層會客、餐廳區域和朋友一起外出劃船
繪畫創作中的狀態改造后的空間地下一層為工作室職住一體的空間形態
作品《新來者,信使》系列
墻面上掛著《在陽光下隨風飄蕩》系列作品
以父親為靈感創作的《長壽壺》系列香港個展《石榴》
朱家角水鄉自然的生態狀態左:和朋友一起打八段錦;右:在面包窯烤面包
90后山西女孩趙玉,
租房獨居已近10年,
去年,她從上海市區搬到郊區朱家角,
租下了一個350平的毛坯房改造。
趙玉是藝術家,
她把地下改成工作室,地上三層是家,
生活、工作全在一棟屋子里解決。
盡量保留房子原本的格局和白墻,
把近100件作品慢慢搬入,
形成獨特的氛圍。

今年已經35歲的她,
一人一貓,生活得愜意、自在,
不為年齡、婚戀焦慮。
周邊便是古鎮水鄉,
平日創作、劃船、打太極,
一個人生活得豐富多彩。

8月底,一條來到朱家角跟隨她
體驗了一天她的獨居生活。
“這樣的狀態讓我能在創作和生活中保持自由度,
和自己相處,真實地生活,
女性獨居不再是因為孤單或無奈,
而是作為一種自我價值的確認。”
自 述:趙 玉
編 輯:秦 楚
責編:陳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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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年35歲,從畢業后工作、去法國巴黎學習藝術,又回到上海,獨居差不多有10年了。
現在我和我的貓“愛因斯坦”,住在一起。住在市區的時候,人就像永動機一樣,是被推著走的,上海的口罩期是一個契機,讓我思考是不是應該暫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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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到朱家角,空間更大了,350平。它本來是一個毛坯,原始空間結構感清晰,挑高讓室內光線非常充足,另一側對著大片的綠樹,很舒心。2022年底,我租下這里,“住”跟工作室放在一起,改造盡可能地低成本。
這個毛坯房本身就是一個空的容器,盡量保留它原本的格局以及簡單的白墻,自己創作的東西慢慢加入到這個空間,就形成了一個獨特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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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有一層,上面有三層。地下比較野生一點,可以揮灑顏料,噴漆,綜合材料、雕塑能夠在地下完成。
地上幾層,通體是木地板,比較溫馨。一樓主要是餐廳和廚房,朋友來了可以坐在一起聊聊天,以及做一些案頭工作。二樓也會有一些小的作品呈現,三樓可以滿足日常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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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工作和生活是切割的,工作在工作室,生活在住所,但現在它們是重疊的。“職住一體”最大的感受就是我在這邊喝茶,可能走個兩米就到了要創作的地方,可以快速地進入到工作的狀態。
空間的氛圍,隨著我的居住、使用以及作品的氣息慢慢呈現出來。
我大部分學業的時間基本上都是在國外,但是無論是在國外呆多久,對于故鄉故土,會在創作中很明顯地體現出來的。

走廊通道里這件作品是“新來者信使系列”,它像是從墻壁里生長出來的,有一種像巖壁畫一樣的狀態。我是山西人,在山西有很多古跡壁畫,我希望用一種雕塑結合壁畫的形式呈現。

客廳墻上掛的是《海洋戰袍》,像古希臘、古羅馬時期的戰袍造型,象征著遠行,一種不斷地前進的狀態。我工作臺前面,另外一件《在陽光下隨風飄蕩-石榴園》,來源于我每次走到上海的里弄,晾衣桿伸出來,衣服掛在上面,你會想象說它被陽光暴曬以及風吹起的那種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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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時期的趙玉
我小時候家里人其實都很忙,獨處的時間、空間挺多的,大人會給我買一些簡筆畫,后來去參加超市舉辦的畫畫比賽,稀里糊涂得獎了,500塊錢的代金券。
那個時候10歲,就想說以后是不是可以一直畫畫,后來去央美進修,再到巴黎美術學院學習。但是我爸一直覺得畫畫作為興趣愛好就可以了,他總覺得藝術家要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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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黎學習時期
最早被家里安排著,我還跟著我表姐去售樓公司“學習”,每天穿著白襯衫、工裝裙,口干舌燥地講解沙盤、帶客戶去工地看房。我爸以為我會就此放棄,但后面我自己跟朋友借了一些錢,去上海學法語,再到巴黎美院學習,就很堅定要做這行。

我書架上兩個金色的壺的作品,是古希臘的陶罐器型和中藥壺的一個嫁接,做這個也是跟我爸有關。其實我和我爸是互相關心的,只是有時候他不懂我的想法,我也不理解他的思維。
我父母每年會來上海一個月左右看我,有一次我下樓就聞到一股非常濃烈的中藥的味道,我發現他在院子里面煮中藥,一方面會覺得很心疼他,一方面中藥味很強烈地勾起家庭的記憶,好像我和父親之間的關系,在中藥的味道里面溶解了,甚至有一種療愈。我還做了一些陶瓷碎片的小物件,碎片上面其實是中藥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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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在香港做了個展叫《石榴》,靈感是來自于我姥爺,我小時候基本上是姥姥姥爺帶大的,他們當時有個院子種了石榴樹和無花果樹。每次我過去,我姥爺的媽媽都會叫我去到她的廂房,她有一個嫁妝箱,她會把那個打開,拿出她保存好的最大的石榴給我。
在巴黎留學的時候,我一看到石榴和無花果,就會想起童年那個場景。我的作品里,也常有石榴的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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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朱家角的住所;右:法國巴黎期間住的閣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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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年間我租過挺多房子。在巴黎學習的時候住在一個二十幾平的閣樓,其實是奧斯曼建筑時期的保姆間,只能放一張床和一個很小的書桌。
我在上海的梧桐區也曾短暫地住過,但是它是亭子間,我當時住在夾層——二樓半。快遞小哥來送快遞,他就喊,“二樓半的快遞”,你會覺得說你好像是這里的居民,其實也不是這里的居民。

人和空間的相處,關系是需要時間的,你需要適應它,一個空間就像戶外的雜草一樣,它都是有生命力的。
朱家角古鎮這里本身是水鄉,都是自然的狀態,人和狗的比例差不多是1:1,大家都很松弛,穿得很隨意。搬到這里后,騎一個小電驢或者騎個自行車就可以去買菜,很有煙火氣,接地氣。

創作以外,現在我還喜歡跟朋友出去劃船,去附近的面包窯學烘培,偶爾還去打一下八段錦,也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社交。放松下來后,我開始嘗試“用生活去校準創作,而不是被創作綁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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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辦法想象我每天朝九晚五,幾十年如一日地做同一件工作,我也沒有這個能力。現在很多時候,試著讓自己去做一些減法,會更加地聚焦于自己在做的事情,更加專注地去完成一些創作。

獨居10年,我可以自主決定空間的氛圍與秩序,它給了我一種和自己長時間對話的機會,讓創作與生活彼此滋養。更自由地安排生活,不被外界過多的期待或傳統框架所束縛,不必證明給別人看,而是和自己相處,真實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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