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二娶了鄰村人家的女兒為妻,他的寡母常年臥病,一切家務(wù)全靠妻子操勞。
妻子剛滿十八歲,長得非常漂亮。王小二便管束很嚴(yán),生怕有人勾搭,妻子連回家的機(jī)會也沒有。為此娘家人很生氣。
一年秋收剛過,娘家村子演戲敬神,岳母便托人帶話,想接女兒回家看戲。
王小二的母親滿口答應(yīng),妻子這才梳妝打扮,高高興興地回娘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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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王小二心里卻不樂意,沒過兩天他便去催妻子回家,但岳父岳母堅(jiān)持讓自己女兒再住兩天。
沒過半天,他又來到岳父家中,說母親勞累舊病復(fù)發(fā),要妻子趕快回家。
妻子貪圖看戲,便說:“就讓我再待一夜。婆婆縱然有病,半夜也沒有啥活干,等戲演完,明天一大早我就回家,絕不耽誤。”
他沒有辦法,憤憤地回到家中,心中罵道:“全不念夫妻情誼,只圖自己一個人在那高興,哼!走著瞧吧。”
吃過晚飯,他又悄悄來到岳父村中,遠(yuǎn)遠(yuǎn)看見妻子和她的姐妹,坐在她們家那間矮房上看戲,妻子指手畫腳,縱情談笑,顯得非常高興。
他的心里更覺不痛快,二話不說偷偷摸到矮房下面。
這時戲也進(jìn)入了高潮,鑼鼓齊鳴,妻子看得十分入神,不覺把一只腳垂了下來。
他心里一樂,趁機(jī)扒下一只繡鞋,揣入懷中,揚(yáng)長而去。
回家關(guān)門而臥,準(zhǔn)備第二天一早,妻子回家,借機(jī)將她好好戲弄一番。
再說妻子丟鞋不久,腳上冰涼,用手一摸已沒了鞋,懷疑是村里浪蕩青年所為,既慚愧又后悔,心想親戚都在,說出去定受人嘲笑,便不等戲終場,回到房內(nèi),找根布條纏上腳便要回家。
她的父母很奇怪,問為什么突然回家,她只是閉口不言,父母只好讓人牽驢,送她回家。
到家后,婆婆還沒有睡,開門見是兒媳,驚訝的問:“不是說好明天回家嗎?怎么三更半夜回來,你父母不生氣嗎?”
她忙說:“聽說母親又病了,所以急忙趕回來。”伺候婆婆睡下,便走回自己房內(nèi)。
怕丈夫察覺,沒敢點(diǎn)燈。丈夫心里明白,陰陽怪氣的問:“誰呀?”
“我。”
“哼!你還回家!我以為你早就跟著唱戲的跑了呢。”
她知道丈夫生氣,便不再言語,只想等他睡了,再找雙鞋換。
“怎么不點(diǎn)燈?”丈夫又陰沉沉的問。
“摸黑也能睡覺,不用點(diǎn)了。”
“我替你點(diǎn)。”丈夫咣的跳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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蠟燭一亮,妻子趕忙藏腳。
他早已看見了,便破口大罵:“鞋呢?”
妻子無話可說,低眉順耳的站著。
“鞋在你的腳下,怎么能不見了呢?你干了什么勾當(dāng)?像你這種女人,我還能要嗎?”又說,“明天等我弄清楚,一定要把你休掉!”說著便自顧自開心的睡去了。
妻子無法入睡,越想越怕,怎么好再見人呢?便趁丈夫睡著,懸梁自盡了。
丈夫正在沉睡中,忽聽有響動,急忙起身,見妻子上吊,大驚失色,急忙放下妻子,用手一摸,氣息全無。
他既怕又悔,痛不欲生,轉(zhuǎn)眼一想自己還有生病的老娘,不能輕生,就想妻子半夜回家,肯定無人知道,便悄悄的把妻子背出家門,扔到附近寺廟的井里。
第二天一早,他匆匆趕到岳父家中,要接妻子,岳父母說:“不是昨晚就送回去了嗎?”
“我根本就沒見人!”他虛張聲勢地大叫道。
正巧,昨夜送妻子的人有事外出,岳父母以為是那人作了案,便告到官府。
本縣胡縣令一向聰敏善察,便立刻派人拘傳送妻子回家的男人,但男人矢口否認(rèn),又舉出妻子與婆婆的對話。
胡縣令便令人傳來婆婆,當(dāng)堂對質(zhì),婆婆如實(shí)說了。
胡縣令便嚴(yán)訊小二,他只好講出妻子自殺及扔到井中的事。
縣令便給他戴上刑具,押到寺廟井中,去尋找尸體。
一個水性好的人當(dāng)即下井,打撈上來一看,眾人都瞠目結(jié)舌,根本不是什么紅妝女人,而是一個頭破血流的光頭和尚。
這是怎么回事?
原來妻子被扔到井里,正巧落在高壩上,沒有被水淹沒,脖子上沒有繩索,受冷后竟又活了起來,便大聲呼救。
有個和尚五更起來,去井邊汲水,準(zhǔn)備灌園中青菜。
忽聽井里有人喊叫,以為有人失足落井,便立刻拿來一根繩子放了下去。
可是由于他的力氣有限,幾次都沒有拉上來。
正好有個少年走了過來,見一個和尚彎腰用力往上拉什么。
走上前一看便明白了一切,說:“師傅你連一點(diǎn)仁義之心也沒有,哪有見人落水在岸上旁觀的修行善士!你長于淘井,我把你放下去,就可以救上那婦人,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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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正想這樣,可剛才沒人。”于是和尚讓少年拉住繩子,自己順著繩子下了井里,把繩子拴在婦人的腰上,喊道:“往上拉!”
拉上婦人,少年一看,見她雖然衣衫浸濕,但容貌卻異常美麗,邪念頓生。
“小娘子,請把繩子給我,你到高處去休息吧,我來拉上師傅。‘少年四處一看,再無別人,便舉起井邊一個巨大的石塊,用力砸下進(jìn)去,又拿起石塊連續(xù)扔下,一直到井底寂然無聲才罷休。
然后他突然拉住婦人的衣服,說:“快走,不可久留。”
婦人見他砸死和尚,知其絕非好人,心中十分害怕,便想跑。
那少年卻用力挾持不放,生拉硬拽,拖到一里以外的一間土房。
少年說道:“和尚和我說話,露出邪惡之心,因此我才殺了他。現(xiàn)在我就送你回家。但你的衣服已全濕了,恐怕太冷,你不如好好收拾一下,待衣服稍干便走。”
少年說完便走到門外。婦人因?yàn)槿頋裢福涞弥贝蚨哙拢銓㈤T插牢,脫下自己的衣服,逐件擰干。
正在這時,少年破窗而入,強(qiáng)力將婦人奸污。然后說:“是準(zhǔn)備回家,還是去別的地方?”
“回家。”婦人含著淚說。
“回家斷斷不可。和尚為救你而死,免不了一場官司,那時我一口咬定你是同謀,你也難免受刑。更何況我送你回去,難道你丈夫會輕饒你?!”
婦人害怕丈夫,便說:“那如何是好?”少年說:“我家在新樂縣,我在這里替人干活,明天想回去。如果你能跟我,我就以你為妻。”
婦人左思右想,實(shí)在無路可走,只好同意,便又說:“我的一只鞋繡在井中,沒有鞋便無法上路,你去替我找雙繡鞋。”
第二天,少年出外找鞋,但沒有找到,正往回走,忽然看見路邊有一雙繡鞋,跳上前去,拿起一看,大小正合適,以為是別人無意失落的,急急忙忙帶回房中交給婦人。
婦人一看大吃一驚:“我的鞋怎么到了你的手中?”少年正要說,忽然門被踢開,只見衙役沖上前來,用鐵鏈將他鎖上說:“殺人兇犯果真在這里!”
公堂之上,少年強(qiáng)作鎮(zhèn)定,責(zé)問:“我犯什么罪了,有什么證據(jù)?”胡縣令將全部案情一說,少年嚇得無話可說,只得俯首認(rèn)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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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在打撈和尚之后,又撈出一只繡鞋。縣令馬上想到女人肯定未死,而無鞋便難以遠(yuǎn)行。和他在一起的肯定是附近的單身男人,而那單身男人無論如何是不敢向人去要繡鞋。
于是縣令便讓她的丈夫回家取來另一只繡鞋,交給捕役,讓他們隨便放在路邊,藏在遠(yuǎn)處觀察。
誰若拾去,便尾隨而行,一定會找到那婦人,找到婦人,那和尚的死因便很容易弄明白的。
捕役照縣令吩咐辦事,果然擒獲真兇。
最后少年被處死刑,丈夫因誣害別人,被判徒刑,婦人另行改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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