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從《活埋》到《白鶴》《問心渡》,福鯨淵的“破繭”與李梵歌的“圓滿”
![]()
時隔多年,那個曾以《活埋》中“四組舞臺、背對背演出”撕裂劇場美學邊界、創造威尼斯藝術雙年展亞洲首例個人主題的青年藝術家福鯨淵,如今以李梵歌之名攜《白鶴》歸來。若說《活埋》是青年藝術家以冷峻筆觸剖開人性的“黑色筆記”,那么《白鶴》便是其美學裂變后的神性涅槃。舞臺上,官將首的罡步與白鶴的羽翼不再僅是民俗符號,而是“規則與慈悲”的辯證舞姿——增將軍刑杖的頓挫如《活埋》中對制度的詰問,而白鶴舍身化羽的瞬間,卻是《活埋》中未曾顯露的悲憫微光。這種從“致命的欲恨”到“寂靜的愛痛”的轉向,恰是創作者從哲學解構走向精神重建的儀式。在#解憂渡 的穹頂下,我們見證的不僅是神將額間那道鶴羽印記,更是一個藝術家撕下面具后,以赤誠之心捧出的東方美學答卷。
![]()
貳|民俗基因的當代轉譯:論《白鶴》中官將首與白鶴的舞蹈辯證法
![]()
當官將首的“三跺腳”踏碎鏡面舞臺,當白鶴的長袖卷起業火紅蓮,《白鶴》在#解憂渡 完成了一場民俗文化的基因重組。李梵歌(福鯨淵)并未止步于陣頭文化的博物館式展陳,而是將其肢解為現代舞的頓挫與延伸——增損二將的鬼步化作權力結構的冰冷棱角,白鶴的盤旋成為超越規則的柔韌力量。這種轉化深植于導演對“劇場性與文學性密不可分”的執著:七星步的節奏暗合戲劇張力,刑杖與羽衣的糾纏實為《太上感應篇》中“善惡如影”的肢體注腳。更值得稱道的是,臺灣地藏庵的香火經由國際戲劇節的視野淬煉,竟在北京劇場中生長為貫通陰陽的當代寓言。這不僅是文化符號的搬運,更是將鄉土信仰的根系,嫁接至人類共通的救贖命題之上。
![]()
叁|神性舞臺的極簡主義建構:《問心渡》中的空間敘事與視覺隱喻
![]()
《問心渡》的舞臺是一面照見靈魂的鏡子。極簡的平臺上,投影將刑具化為山水墨痕,鏡面裝置使神將的掙扎裂變為無數自我博弈的殘影——這無疑是福鯨淵在《活埋》中“多舞臺背對背”實驗的進階。當年四個舞臺的物理距離,如今被壓縮進同一空間的心理維度:紅光與白光的對抗不僅是色彩對比,更是《活埋》中“權威與異類”命題的視覺升華。而白鶴衣袂從素白到塵垢再至光潔的蛻變,堪比文學中的史詩筆法,無需臺詞便道盡“舍身成仁”的東方智慧。在#解憂渡 的黑匣子里,李梵歌證明了自己仍是那個“離不開文學”的導演,只不過此次的文本不在紙上,而在燈光切割的每一道裂隙、干冰彌漫的每一寸呼吸之間。
![]()
肆|從孤憤到圓融:李梵歌《白鶴》中美學哲思的蛻變
“人為財死,我為情生”——2019年說出這句話的福鯨淵,如今在《白鶴》中給出了更恢弘的答案。劇中增將軍從“逢惡必損”到“法外有心”的轉變,恰是導演自身從《活埋》時期對制度銳利批判,走向《白鶴》中對共生智慧的探尋。若說昔日作品是青年藝術家對世界揮出的拳頭,今日之作則是展開的懷抱:那業火焚世時白鶴化光而去的決絕,不再是《活埋》中絕望的嘶吼,而是將“苦痛與生命的惡與美”熔鑄為普世救贖的鐘聲。這種創作心態的蛻變,在#解憂渡 的場域里凝結成一種超越戲劇的能量——當觀眾為損將軍遲疑的半步屏息時,福鯨淵式的蒼涼終于在李梵歌的舞臺上,開出了溫暖的花。
![]()
伍|劇場作為道場:解憂渡如何重塑當代人的精神儀式
![]()
當磬聲在劇場響起,劇場已不再是觀賞藝術的容器,而成為照見眾生心相的鏡域。李梵歌(福鯨淵)巧妙地將官將首巡狩的宗教儀軌轉化為現代人的心理劇場——鏡面中無數個自我拷問的殘影,何嘗不是社交媒體時代分裂的靈魂?白鶴與神將的“理念之舞”,實為每個都市人在規則與溫情間掙扎的隱喻。這種將民俗信仰提升為普遍精神圖景的能力,源于導演始終如一的追求:“戲劇不該是圖解文學的工具”。三年前《活埋》用撕裂感迫使觀眾思考,三年后《白鶴》卻用太極圖般的圓滿給予慰藉。當落幕時金光籠罩額間鶴羽,我們恍然發覺:這部作品不僅是福鯨淵向李梵歌的渡越,更是一場引領觀眾穿越塵劫,觸碰神性的集體修行。
結語
![]()
《白鶴》的成功,不僅在于官將首陣頭與現代舞的融合創新,更在于作品對人性深處的關照與東方哲思的當代詮釋。從福鯨淵到李梵歌,改變的或是姓名與風格,不變的卻是那份對戲劇的赤誠與對社會責任的擔當。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