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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6年,陳賡將軍帶著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年,走進了中南海西花廳。
剛見到少年,周總理就愣住了,眼神也久久停留在他臉上,像是在回憶,又像是在辨認。
就在這時,陳賡突然笑著問了一句:“你們說,他像誰?”
這一問,戳中了周總理和鄧穎超的心弦,短短一瞬,鄧穎超眼眶泛紅,周總理也不再淡定。
那么,這個少年是誰?又為什么會讓共和國的總理和第一夫人如此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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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埔校友
1924年,黃埔軍校,身穿灰藍色軍裝的一批青年正站在操場上,揮汗如雨地訓練著。
他們中有農家子弟,也有師范學生,他們來此只有一個目的,投身革命,報效國家。
在這群青年中,一個中等身材、目光堅毅的青年格外引人注目。
他名叫彭干臣,1899年出生在安徽英山,雖出生于中農之家,卻早早讀書識字,后來考入安徽省立第一師范學校,并在那里接觸了《新青年》等進步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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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帶頭組織學潮,反抗軍閥黑暗統治,后來成為黃埔軍校第一期學員中的佼佼者。
與彭干臣一同期入學的,還有一位日后名震四方的猛將陳賡。
兩人分在同一個連隊,陳賡任連長,彭干臣任黨代表,從一開始,兩人性格便迥然不同。
陳賡豪爽直率,軍中訓練雷厲風行;而彭干臣則沉穩細膩,善于觀察和分析。
但正是這種差異,讓他們迅速在對方身上看見了缺少的部分,也由此結下了深厚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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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導他們的,是時任政治部主任的周總理,當年不過二十余歲的他在黃埔軍校已是一位卓有威望的青年領袖。
在接觸到彭干臣之后,周總理第一眼便注意到了這個沉默寡言卻思路清晰的青年。
多次談話之后,周總理對陳賡說:“彭干臣是個能干之臣,剛柔并濟,是干大事的人。”
這番評價日后也被一場戰火所驗證。
1925年,東征軍自廣州出發,討伐盤踞在廣東一帶的陳炯明殘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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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干臣隨部隊出征,與陳賡同屬一隊,接受周總理直接指揮,他們的任務是夜襲敵軍重鎮五華縣城。
戰場上,彭干臣率敢死隊沖鋒在前,不慎被敵人一槍擊中左手小指,鮮血噴涌而出,然而他只是低頭瞥了一眼,隨即掄起手中的步槍繼續沖鋒。
戰后,彭干臣被送往后方包扎,周總理趕來探望,看到他傷勢,眼眶頓時泛紅。
彭干臣只是笑了笑,說:“革命誠非易,斷指何足惜,留得頭顱在,可為黨效力。”
可以說,那時,陳賡、彭干臣、周總理他們三人在黃埔的交情,不僅僅是戰友之間的攜手同行,更是理想信仰上的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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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姓埋名為革命
到了1926年,此時的上海,表面車水馬龍,實則風聲鶴唳。
而剛剛從蘇聯東方大學歸來的彭干臣,帶著新的軍事理論與信念,投入到即將掀起的北伐戰火之中。
彼時,葉挺獨立團正在征戰湘鄂,部隊士氣如虹,彭干臣被調往前線,擔任作戰參謀。
戰爭中,他憑借精湛的戰略眼光和過人的膽識,很快贏得“鐵軍中的鐵將”之譽。
然而,還未等北伐戰爭走向尾聲,局勢驟然反轉。
1927年3月,蔣介石發動“四一二政變”,大肆屠殺共產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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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間,血流成河,昔日戰友死傷無數,風云突變中,彭干臣緊急接到周總理的命令:即刻潛赴上海,籌備工人武裝起義。
從此,彭干臣由明轉暗,換上中山裝,改名“黃春山”,住進英山老鄉李次山的府上。
白天,他在律師事務所的掩護下做“副理”,晚上則在弄堂深處秘密開會,籌劃武裝斗爭。
正是在李家的書房里,他認識了那個日后與他并肩作戰的女人,江鮮云。
江鮮云是李次山的義女,也是烈士遺孤,她舉止安靜,卻藏著一顆熱烈而倔強的心。
二人在1928年,舉辦了簡單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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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的彭干臣,依舊身影匆匆,他向江鮮云透露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并請求她協助一項絕密的任務,籌辦中央軍政干部訓練班。
她沒有驚訝,也沒有推辭,只是默默接過那筆活動經費與一份名單,從此成為了訓練班“黃太太”的一員。
江鮮云的任務看似簡單,實則萬分兇險,她需每日打扮成闊太太模樣,手提大包小包進出商鋪,其實所采購的都是訓練班學員的衣物與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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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日子,周總理與李立三、項英等人也頻頻出現,他們以“采蜜人”的身份出入蜂蜜公司。
而鄧穎超,也常來串門,與江鮮云一見如故,常在樓下與她邊看孩子邊閑聊。
直到1930年,一封叛徒的密信揭穿了蜂蜜公司的身份,中央急令:撤退!
當夜,江鮮云貼著玻璃窗細細觀察動靜,而彭干臣則帶著最后一批學員,從后門悄然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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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勇犧牲
1934年,彭干臣和江鮮云身處上海,繼續為革命貢獻著。
也是這一年,彭干臣收了新的任務,前往閩浙贛邊區開展工作。
但這一次分別后,再無團聚。
抵達閩浙贛根據地后,彭干臣迅速投入工作,他先是擔任紅十軍參謀處長,后又被任命為紅十軍軍官學校校長,負責訓練基層干部。
在戰火連天的環境中,他帶領著一群尚未脫下學生裝的青年人學戰術、練體能、操兵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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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這些年輕人日后將奔赴最前線,只有讓他們早一步在訓練中“死”,才能讓他們晚一步在戰場上倒下。
與他一同奮戰的,是贛東北蘇區的重要將領方志敏。
兩人早年便有過交集,此番重逢,一個沉穩內斂,一個慷慨激昂,卻在共事中配合得天衣無縫。
1934年底,中央下達“北上抗日”的戰略部署,命方志敏、彭干臣率紅十軍團向閩浙皖邊推進,打通與中央紅軍主力會合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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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1月,紅十軍團抵達上饒、德興間的懷玉山地區時,突遭敵人重兵圍困。
部隊連續作戰數日,彈藥耗盡,后援斷絕,敵軍則在四周燃起狼煙,喊殺聲不絕于耳。
彭干臣沒有退,他知道,這一戰已無生還可能,但他也知道,只要能擊破敵軍一隅,紅軍就能有生機。
于是,他把僅剩的軍需分給前鋒營,把最后的手榴彈親手遞給敢死隊。
不幸的是,最終,只有200多人突出重圍,而彭干臣等數名戰士則壯烈犧牲,那年,彭干臣才三十六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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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志敏亦在突圍中被捕,后被秘密押往南昌,受盡酷刑,數月后,因拒不投降被敵人殺害。
兩位戰友,一個魂歸山野,一個命喪囹圄,但他們的信仰未曾動搖。
另一邊,此后很長一段時間里,江鮮云沒有丈夫音訊,她帶著兩個孩子,顛沛流離,逃往安徽、山東,曾在抗日根據地擔任婦女大隊的班長。
期間,生活之苦無以言表,有時連溫飽都難保證,孩子們也常常問起父親的去向,但她都咬牙撐了過來。
另一邊,周總理夫婦和陳賡等人一直惦記著江鮮云和孩子,一直在找他們,奈何,時局動蕩,直到1956年才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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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血脈
1956年,陳賡找到彭干臣的兒子后,將他帶去見了周總理夫婦。
少年身著一身干凈的中山裝,站在樹蔭下,神情拘謹,一雙眼睛時不時地偷偷看向四周。
陳賡回頭看了他一眼,眼中有笑,卻又藏著一點難得的鄭重:“別緊張,走,見見你爸的老朋友。”
幾步路后,鄧穎超迎了出來,一眼就看見陳賡身后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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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了一下,眼神像是被什么電擊了一樣,猛地一顫,少年在陽光下站得筆直,那輪廓,那眼神,那眉骨線條……竟與三十多年前一個熟悉的身影重疊起來。
陳賡沒有立刻介紹,而是笑著說:“小超大姐,你看看,他像誰?”
鄧穎超還沒開口,周總理也從屋內走出,聽到陳賡這話,定睛一看,頓時神色凝住。
他走近少年,仿佛在細細辨認,又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嘴里喃喃著:“他……難道是……是干臣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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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點了點頭,隨即開口:“伯伯,我叫彭偉光。”
這聲音一出,鄧穎超終于忍不住了,淚水從眼角滑落,她快步上前,一把將少年攬入懷中,聲音哽咽:
“我們找了你好久……你和你媽媽過得好嗎?終于……終于見到你了。”
周總理也眼含淚水地說:“陳賡,你這次,真是送來了最貴重的禮物。”
接下來的時間里,三人圍坐在廊下,一邊飲茶,一邊傾聽彭偉光斷斷續續地講述這三十年來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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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鮮云帶著姐弟倆在戰亂中東躲西藏,顛沛流離;后來在山東扎根工作,隱姓埋名多年,直至全國解放,才敢對孩子們提起“父親”這個早已犧牲的名字。
聽著聽著,鄧穎超的手不自覺握住了少年的手:“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們的孩子。”
周總理也點頭:“偉光,以后你到北京來,西花廳就是你的家。”
之后的日子里,周總理夫婦對彭偉光關懷備至,他們幫他聯系北京的學校,給予生活上的補助,更給予他精神上的依靠。
鄧穎超不止一次對人說:“這孩子,是干臣留給我們最寶貴的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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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江鮮云也與他們重逢,到了北京,鄧穎超特意來接她,兩個已是滿頭白發的女人在中南海重逢,一見面便緊緊相擁,許久不語。
此后,西花廳多了一位常客,江鮮云的身影在那座宅院中時常可見。
而彭偉光與姐姐彭偉生也在各自崗位上努力生活,他們牢記父親的遺志,母親的教導,鄧媽媽的叮囑。
時光流轉,英雄早已歸于塵土,但他們的精神,從未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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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干臣的血脈,已在和平年代生根發芽;他的信仰,穿越烽火,沉淀為后人心中的一盞燈火。
歷史的洪流滾滾向前,多少人被時間的浪花掩埋,但有些名字、有些精神,將永不褪色。
彭干臣,就是其中之一。
他用短暫的一生,為后人換來無盡的光明。
今天,我們為他寫下這些文字,不只是紀念一位烈士,更是傳承一種力量,那種明知前路荊棘,卻仍敢獨自踏上的勇氣與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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