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黃克誠大將遭遇了人生的重大轉折,自此他脫離軍隊、陷入沉寂,雖然1965年短暫復出過,但風波來臨又失去自由,算起來有18年時間他都不如意。
1977年,中央領導們在反復討論后,決定讓黃克誠復出,出于愧疚,總政保衛部部長史進前代表組織登門拜訪,詢問黃老有什么要求,能滿足的盡量會滿足。
史進前本以為黃克誠會抱怨、會提出補償、會要高級別職務...但黃克誠只說了一句:讓叢樹品做我的秘書吧。
這話讓史進前有些驚訝,連連拒絕說除了他以外,別的人都可以。但黃克誠態度很堅決:我誰都不要,就只要他。上級知道后,最終還是答應了他的要求。
這個叢樹品是誰?為何組織派去的人會如此排斥?黃克誠跟他之間又有什么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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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這些問題,可以先看看黃克誠在廬山之后的遭遇。
自從1959年被扣上“軍事俱樂部”的帽子后,黃克誠每天就生活在自家小院中,讀書看報是他為數不多的娛樂生活,想要出門還需得到批準。
直到1961年受邀出席國慶觀禮,他才有機會到外地去散散心,前往浙江游覽了一番后還深入農村考察一個月,這讓他心情好轉不少。
然而,1962年4月,經常來看望他的王世英突然告知一個不好的消息,情況有變,以后可能無法再登門拜訪了,讓黃克誠做好思想準備。
這年年初召開的七千人大會,彭老總再次被批,導致問題持續發酵,連帶著黃克誠也受到影響,王世英不好言明,提醒了一下后就嘆氣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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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黃克誠家的管理員被調走,換成了一個30多歲的陌生男子,此人就是叢樹品。
在來到這個新崗位前,上級曾專門找叢樹品談話,言語中都在暗示黃克誠“犯了錯”,需要扎個“釘子”在其身邊監視。
所以在叢樹品心里,這個素未謀面的黃克誠是“壞人”,首次踏進黃家院子時他眼里也是帶著仇視的。不過,黃克誠絲毫沒有在意,就像一個老朋友般熱情謙和。
后來叢樹品一直在觀察著黃克誠,時間一長心里就產生了疑惑,這真的是“壞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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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樹品看到,黃克誠每天都在整理院子、散步,沒有別的異常舉動,就是下雨天時,黃克誠會拿個臉盆放在院里接水。
叢樹品好奇這是做什么,黃克誠回答要根據降雨量來推算一下農民的收成。即便身處困境,仍心系群眾,“壞人”能有這種精神?
有時黃克誠獲準到院外走走,他也是去找周邊的農民詢問生活狀況,交流一下提高莊稼產量的方法,有這樣的情懷,人能“壞”到哪里去呢?
久而久之,叢樹品認為黃克誠根本不存在所謂的“問題”,先前自己的觀念是錯誤的,也就沒有向專案組提供過任何“材料”,為此還遭受過批評。
不過大家也知道黃克誠的骨頭硬,看管只是個形式,并非想通過此舉獲取什么“證據”,所以也沒調人來接替叢樹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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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5年9月,中組部部長安子文打電話給黃克誠,讓他馬上到中組部一趟。黃克誠已經9年沒工作了,突然接到組織的電話,心里感覺奇怪。
與安子文見面后,對方直言讓他準備一下,毛主席和中央決定讓他去山西擔任副省長。黃克誠心里又驚又喜,雖然還是疑惑,但能有機會為組織做貢獻,他就顧不上去思考了。
通過長時間相處,黃克誠對叢樹品已經有感情,回家的路上就問叢樹品愿不愿意跟自己一起去山西。叢以家人都在北京為由拒絕了,黃克誠有些失望,不過也沒有為難他。
國慶節前夕,黃克誠在叢樹品的陪同下乘火車離京。抵達太原后,叢樹品即刻返程,臨行前黃克誠特別叮囑:小叢,你的心很正直,以后在別的工作崗位上,要保持這種品質。
這時叢樹品已明白黃克誠是一個受委屈的老前輩,話里就很尊敬:黃老放心,我一定不會給您丟臉!您也要多多保重身體。此次一別,他們很長時間都未再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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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克誠的山西副省長還沒當熟悉,一場史無前例的風波就襲來了,黃克誠馬上又被抓回北京,過了段辛酸曲折的日子。
直到1976年風波結束后,黃克誠之妻才帶著兩封信找到陳云,一封是黃克誠的申訴信,希望能復出工作,一封是妻子為黃克誠寫的求助信,希望組織能批準黃克誠回京治療眼疾。
此時風向尚不明朗,隱隱還有高壓之勢,陳云為老友體邁仍想著組織的情懷所感動,便應承道:就算再多被扣一頂‘帽子’,我也要把信交給華國鋒同志和李先念同志,你放心吧。
不久后的政治局會議,陳云果真拿出了這兩封信讓大家討論,經反復商議后,華同志拍板:立即讓黃克誠返京治病,由中央組織部安排工作。
很快,黃克誠回到北京住進301醫院治療。一段時間之后,黃克誠的眼疾得到顯著緩解,醫生叮囑他出院后要注意慢慢調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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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組織一直未提及分配崗位的事,黃克誠內心還是很擔憂的,甚至做好了重新回山西的準備。
直到1977年7月十屆三中全會后,上級告訴他就留在北京休養,不用考慮回山西了,事情才算定下。沒過幾天,黃克誠又收到通知準備出席建軍節慶祝活動。
當年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只要受邀參加五一、建軍、國慶等重要活動,就代表著中央認為沒有政治問題,很快能得到啟用。
這個信號讓黃克誠非常激動,果然在建軍節活動不久,華同志就批準黃克誠擔任中央軍委顧問,重獲正式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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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務有了變動,住所也要變更,黃克誠搬到總參招待所后,總政保衛部長史進前登門拜訪,詢問黃老在工作和生活上有什么要求,遂發生本文開頭黃克誠希望調回叢樹平的那一幕。
畢竟叢樹品是奉命去“監視”黃克誠的,這個身份說出去不太好,史進前以為黃克誠仍有怨言,便連忙拒絕。沒想到黃克誠也很執著:別人我不要,我就要叢樹品。
既然黃克誠如此堅決,叢樹品只好表態中央支持該想法,但具體要看叢樹品的個人意愿。
叢樹品自己其實也還是有幾分顧慮的,畢竟帶著“使命”去,一般人心里肯定會膈應。沒想到黃克誠直接讓妻子唐棣華去找叢樹品,還說:黃老說了,誰都不要,就要你。
聽到這句話,叢樹品頓時渾身顫抖,當他再見到黃克誠時,眼淚不自覺就流了下來。而黃克誠沒有任何埋怨,只是握著他的手說:謝謝你肯回到我身邊工作,來了就好,來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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