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味道是無法洗掉的,因為它已經滲透到皮膚里面去了,就是把自己搓層皮下來,那股味道還是在那個地方”。
這也許是世界上最需要抗壓的職業入殮師,每天的工作都像是在看一部恐怖片,分離的頭顱,滴淋的血水,輕輕一拉就能脫落的毛發,干癟到只剩肌肉的枯骨,還有那些駭人聽聞的傳說……
“學院關于我們系的傳說有很多,一個特別大的池子,一個福爾馬林池,專門來存放各種各樣的遺體,然后需要上課的時候就選出來一個給我們上課,還有的說一進我們系手機信號就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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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歲女孩江涵即將成為其中的一員,之所以選擇走上這條道路,是因為她看到了一部相關的作品,便開始向往這份神圣的職業。
她不顧父母的極力反對,偷偷買了去考試的車票,現實失去了創作的濾鏡,并沒有影視劇中那樣美好,第一次走入太平間就差點讓江涵吃不消。
“每天是兩班倒,當時在太平間住了一個月,因為是上夜班的原因吧,所以說就必須住在里邊”。
深夜寂靜的太平間里躺滿了冰冷的尸體,20歲的姑娘距離死亡僅僅只有一步之遙。
硫化氫與氮勾兌的尸臭即使沒有接觸逝者也會順著毛孔鉆進身體,再刺鼻的消毒水也洗不掉那種滲入骨髓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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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環境壓抑,江涵的熱愛卻并未熄滅,她考進了長沙民政職業學院,成為了一名防腐整容的學生。
防腐整容需要成為全才,不僅要精通病理跟縫合,還要學習書法、雕塑和繪畫,確保讓每一位去天堂報道的逝者都有最體面的樣子。
正如嬰兒來到人間,需要一次喜悅的慶祝,逝者告別人間也需要一次莊重的送行。
他們生前是富翁亦或是乞丐都沒有什么不同,茫茫人海中相遇,初見既是告別,這份工作是偉大而殘酷的,有人會因為它的偉大加入,就有人會因為它的殘酷離開。
馮磊就是離開的一位,他清楚的記得那次最慘烈的現場,一位阿姨被10噸重的渣土車碾壓而過,上身整整擰了三圈,早已辨別不出人樣。
那天馮磊要對遺體進行縫合,絕對是一場煎熬,炎熱的夏季和密閉的空間都加速了尸體的腐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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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磊說:“我們處理了兩個小時后里面就已經有蛆蟲了,那個速度非常非常快,作為一個職業的入殮師來說,都接受不了那種場面”。
生命的脆弱考驗著心靈的強度,馮磊在縫合了十幾針后就雙手發抖,不得不換下一個人,繼續再縫十幾針再換一個人。
不是每個人都有足夠的勇氣面對這樣的慘狀,不久以后馮磊就果斷提出了辭職。
他經手的最后一具遺體是自己相愛多年的女友,一輛飛馳的汽車分開了即將邁入教堂的兩個人,一通沒有接到的電話,再也接不到了。
工作臺上馮磊的動作輕如繡花,要給他最愛的姑娘畫上人生中最美的妝容,而這一切原本該出現在他們的婚禮上。
馮磊說:“她對我來說好像就是一場夢,我覺得,之前我把她設為手機屏保,或者是電腦屏幕的時候,他們都會問這到底是誰啊?我說是我的女朋友,他們都不會相信”。
帶著失去的遺憾,馮磊退出了入殮師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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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人因為失去選擇成為入殮師,在北京工作的青年成成,13歲那年母親病危,當時他正在學校上課,等他匆忙的趕回家中只看到醫生對他搖頭嘆息,年幼的成成所能做到的全部就是給母親梳梳頭發,希望母親能夠盡量好看一些。
可是遺體在追悼會上幾經搬運臉部出現了擦傷和淤青,最美的媽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沒能一直美麗下去,成為了成成永遠的遺憾。
后來他聽說了入殮師這份職業,便決定加入其中,讓別人的媽媽能夠體面的離開,然而見慣了生離死別成成開始漸漸變得麻木。
成成說:“記得有一次去病房接人,然后就是有一個家屬邊哭邊走出來,他看到我特別淡定在那站著,他就問我:小伙子你怎么不哭呢?你看到這種情景你心里不難受嗎”。
面對家屬的質問,其實成成很想告訴對方,他們經歷的傷痛只有一天,而他卻要日復一日的去面對,可惜這些話是沒有傾聽對象的。
入殮師是世界上最孤獨的職業,除了那些冰冷的遺體之外,成成的生活中沒有任何朋友。
沒人愿意租給他房子,也沒人愿意和他聊天,在偌大的北京找不到第二個愿意和他并肩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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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老病死是每個人都要經歷的事情,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每秒鐘就會有兩人死去,當你讀完這句話就已經離去了八個人。
也許入殮師并非電影里那樣高尚,他們的薪水和普通人沒有區別,也有普通人的煩惱和恐懼,但他們同樣在幫助千萬個陌生的家庭替失去的親人向這個世界告別,在逝者穿過天堂之時道一聲路上珍重!
希望我們都能用平等的眼光看待這份職業,不要對他們區別對待,給予他們應有的尊重,就是在替逝者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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