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后宮之中,曾有一位女子,出身卑微、命運多舛,卻最終權(quán)傾朝野、垂簾聽政。
她不是天生尊貴的公主貴胄,而是一個被丈夫“賣掉”的民間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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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子,便是大名鼎鼎的劉娥。
而更令人錯愕的是,當(dāng)她已貴為皇后時,面對那個曾經(jīng)把她賣掉的男人,她竟輕描淡寫地說出一句:“封個三品官吧。”
是心如止水的原諒,還是步步為營的謀算?這個曾經(jīng)一紙身契被賣的女子如何一步步走到一個國家的最高位?
一紙賣身契
益州華陽,是川蜀之地有名的富庶之地,也是傳說中佳人輩出的地方。
但對劉娥來說,卻只剩下日復(fù)一日的奔波和苦難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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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生的那年,家中喜憂參半。
喜的是生下了一個眉眼如畫、膚若凝脂的女嬰,憂的則是她父親劉通抱病在床,沒能等到她滿月便撒手人寰。
這個家庭的支柱就此倒塌,只剩下一個襁褓中的女嬰和疲憊至極的母親苦苦支撐。
而命運又何曾有過仁慈?不出三月,她母親也因重病而亡,留下的唯一血脈,便被親戚送去了姥姥家寄養(yǎng)。
可年邁的姥姥并不喜歡這個“拖油瓶”,嘴上說是收養(yǎng),實則是當(dāng)成一口飯的負(fù)擔(dān)。
劉娥年紀(jì)尚小,卻早早學(xué)會了察言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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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時便幫著劈柴挑水,稍大一點,就在姥姥的安排下學(xué)跳舞唱曲,被送進(jìn)茶樓酒肆賺取銅錢貼補家用。
那年,劉娥才十來歲,便已是小鎮(zhèn)上有些名氣的“童伎”,她身量還小,身段卻柔美,嗓音清亮,一首《陽關(guān)三疊》唱得曲客落淚,也唱得老掌柜笑逐顏開。
可誰能想到,臺上衣袂飄飄的她,不過是個還未懂事的孩子,只因出身無依,被迫學(xué)會了低眉順眼地討生活。
劉娥的命運在十三歲那年迎來了轉(zhuǎn)折,不是好的那種,而是從一重苦跌入了另一重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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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嫁了人,一個比她年長數(shù)歲的銀匠,名叫龔美。
據(jù)說這人雖手藝普通,但性情老實,劉娥在那樣的背景下,也算得上是嫁得“體面”。
婚后夫妻二人相攜生活,雖貧窮,但也算安穩(wěn)。
十五歲那年,劉娥隨丈夫一道,踏上前往京師汴梁的旅途。
都城繁華傳聞早已在他們耳邊盤旋許久,這一次,他們懷著重整旗鼓、東山再起的心思,打算搏一搏。
可哪里知道,京師的繁華只屬于那些根基深厚的權(quán)貴,而像他們這樣的“外來人”,注定只是城市角落中的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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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匠行當(dāng)在汴梁根深蒂固,龔美手藝平平,根本擠不進(jìn)本地幫派的圈子。
劉娥的賣藝也失去了市場,在這紙醉金迷的城市,技藝、背景、門路一樣都不能少,她再怎么能歌善舞,也不過是個“下九流”的女子。
很快,幾年的積蓄被消耗一空,龔美終于撐不下去了。
他望著劉娥略顯消瘦的身影,沉默許久,才幽幽吐出一句話:
“你若是進(jìn)得韓王府,興許還有一線生機。”
那是劉娥第一次聽見他明確地說出“賣”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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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劉娥不過十五歲,年紀(jì)輕、容貌俏麗,還有一手上佳的舞藝,在當(dāng)時的京城,是頗值錢的“妾候補”。
而那時的韓王趙恒,正值青春年少,十六歲年紀(jì),剛剛開府,自然對美色頗為貪戀。
有媒人張耆撮合,加上龔美的“默許”,劉娥就這樣被包裝起來,送進(jìn)了王府。
劉娥一進(jìn)王府,便被趙恒看中。
少年韓王對她一見鐘情,也算不上夸張。
整個府邸的女子都在妒意中目睹了一個“外來的賣藝女”如何在趙恒心中,穩(wěn)穩(wěn)占據(jù)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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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宮十三載
劉娥進(jìn)府的頭幾年,是趙恒最放縱的時光,也是她最沉靜的時光。
她在趙恒面前,靠美貌獲得寵愛,靠聰慧贏得歡心。
但朝堂之上波云詭譎,風(fēng)聲傳入深宮,再濃烈的情意,也得在權(quán)力面前讓步。
趙恒不是長子,他之上有幾位兄長,個個或瘋癲、或早夭、或無德,宋太宗雖然對這個三子頗有幾分賞識,卻也不希望他被美色所惑,耽誤將來大事。
朝令一下,趙恒不得不將她“遣散”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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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一次遣散,既不是趕出宮門,也不是流落民間,而是送去了他最信任的幕僚張耆家中。
從此,劉娥被幽于張府的深閨,名為放逐,實則藏愛。
趙恒隔三岔五便以“商議公事”為由探訪張府,張耆早已識趣,干脆搬離了正院,把整座小樓留給了劉娥。
這樣一藏,便是十三年。
世人眼中,劉娥不過是被趙恒遺棄的舊寵,只有極少數(shù)人知道,這十三年,她不是在等待,而是在沉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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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娥自小在蜀地街巷間長大,讀書識字不是尋常女子能享有的待遇。
但她心思玲瓏,年少時沿街賣藝,在說唱曲文中早已熟悉“詩書禮樂”四個字的分量。
到了張府,她像是突然打開了一個新的世界,那些她從未真正接觸過的經(jīng)典,在她的咀嚼下竟慢慢變成了她思維的一部分。
諸子百家、詩經(jīng)楚辭,朝廷政制、兵法權(quán)謀,她幾乎來者不拒。
十三年中,趙恒幾次升遷,從韓王到親王,再一步步逼近太子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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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政局動蕩,劉娥雖身在深閨,卻也不曾松懈,那個少年終有一日會踏上帝位,而她自己,也必須要做好隨時被召回的準(zhǔn)備。
趙恒在政爭中浮沉,朝堂之上爾虞我詐,唯有這張府中一隅,仍存著他最初的少年柔情。
而那個曾令他為之沉迷的女子,也早已從風(fēng)情萬種的“寵妾”變成了一個深諳禮制、通達(dá)政務(wù)的“謀臣”。
997年,趙恒登基,成為大宋第三位皇帝。
新皇登基百廢待興,劉娥的名字,在朝堂之上卻再一次被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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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封她為后,也沒有讓她出席任何儀式,而是低調(diào)地,在某個清晨將她迎入了皇宮的偏殿。
那一日,宮人們皆在傳:“陛下又寵了一個老妾。”
可很快,傳言煙消云散。因為那位無品級的“妾”,卻能隨意出入內(nèi)宮,在文書中批注奏折,與趙恒夜談國策。
她雖然沒有后位,卻坐擁皇恩,比任何一位品級再高的嬪妃都更受重視。
劉娥很清楚自己的處境,她年已二十八,宮中佳麗如云,稍有驕縱,就會被群起而攻。
于是她始終不露鋒芒,只是每日勤于內(nèi)事管理,恭敬地拜訪皇后與嬪妃,哪怕對方言語譏諷,她也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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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宮那些慣于斗寵爭恩的女子,也不得不承認(rèn),這個“無名氏”有著不同于她們的氣度和才識。
而趙恒,更是日漸離不開她。
育子為王母
皇宮深處,華服錦帛堆疊如山,但對一個女人來說,最值千金的,是膝下的“骨血”。
劉娥入宮多年,寵冠六宮,卻遲遲未能誕下子嗣。
這在后宮,是致命的缺陷。
在大宋朝綱之下,皇子即是帝位延續(xù)的保障,是皇后寶座的敲門磚。
趙恒也急,前朝政務(wù)焦頭爛額,后宮皇嗣卻如沙漠枯井,一滴未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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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皇后雖為正位,五次懷胎,卻皆夭折而終。
后宮妃嬪眾多,卻因劉娥的“無聲掌控”,鮮有人能近御榻。
劉娥表面云淡風(fēng)輕,心里卻清楚,若再無皇嗣,她的盛寵早晚會被懷疑、被動搖。
她是聰明人,懂得命運不容強求,卻更明白,真正的權(quán)力,從不留給心軟的人。
于是,她做出了一個驚人卻又隱秘的決定,為趙恒“造”一個皇子。
這個計謀不新,但從她手中施展,便顯得滴水不漏。
她精心挑選了一位宮女,名喚李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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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女年輕貌美、性子溫順,最重要的是,她愚鈍到不足以窺破棋局的全貌。
劉娥親自安排她“侍寢”,甚至事先命人準(zhǔn)備好香熏藥茶,助她順利“得寵”。
數(shù)月之后,李氏有孕的消息悄然傳出,劉娥“欣喜若狂”,以“照顧”為名,將其調(diào)入自己內(nèi)殿,日夜監(jiān)護(hù)。
整個孕期,李氏不曾再見趙恒一面,她甚至被告知,陛下因政務(wù)繁忙,不宜分心兒女私情。
這場“禁錮”,以恩義之名包裹,實則牢不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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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恒唯一知曉的,是李氏有孕了,他眼中只有劉娥,一聽她要照顧“宮中孕者”,也不細(xì)問,只覺她體貼賢良、溫柔慈愛,更加傾心。
那一年,北宋的皇宮迎來一個男嬰,這便是趙禎,后來的宋仁宗。
孩子出生后第一時間被送到劉娥懷中,她親自為其凈身、取名、定養(yǎng),安排乳母與禮教先生,一步一趨,皆親力親為。
李氏呢?被安置在偏僻的別院,名為靜養(yǎng),實為幽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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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反抗,甚至都未意識到,自己腹中十月懷胎的孩子,早已成為他人手中的籌碼。
劉娥,精于算計,卻從不露痕跡。
她從不宣稱趙禎為己出,也不遮掩其來歷,只是每日帶他朝夕相伴,衣食教養(yǎng)皆由她決定。
趙恒自然高興,這孩子聰慧乖巧,與劉娥更是相親相愛,夫妻倆一同撫育,更增感情。
群臣雖心有疑慮,卻也說不出口。
朝堂之外,關(guān)于皇子趙禎的身世傳聞漸起,有人說他并非劉娥所出,也有人猜測他是李氏親生,但沒有人能坐實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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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參與其中的太監(jiān)宮女、乳母侍從,皆被劉娥調(diào)離、打發(fā)、或“封口”。
幾年之后,趙禎被正式立為太子,當(dāng)時,朝中反對之聲依然不絕于耳。
老臣們不愿立一個“來歷不清”的皇子為儲,尤其是在劉娥步步逼近皇后之位的背景下,更令他們警惕。
可趙恒鐵了心,他不僅冊立趙禎,還對劉娥的封后之事再無遲疑。
1012年,四十二歲的劉娥,終登皇后之位。
從此,母以子貴,權(quán)柄漸歸一手,子以母榮,名正言順繼統(tǒ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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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還有一個人的結(jié)局,更是見證了劉娥的手段,那就是龔美。
前夫榮封
龔美,那個曾經(jīng)窮困潦倒、將劉娥賣入韓王府的男人,在她登上后位之后,更是成了宮中諱莫如深的禁忌。
可她主動提起,趙恒問她如何處置時,她的話,卻讓人驚訝。
“當(dāng)年他賣我入府,我怨過,但若沒有那一夜的決定,妾身也不會有今日,命運如此,皆是天數(shù),只是……他如今年老貧弱,若陛下肯封個閑職,也算是安他的殘生。”
趙恒靜靜望著她,她不是一個感情用事的女人,他清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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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恒最終按劉娥的意思封龔美為三品官,隨行在武勝軍。
龔美被封官的消息傳出后,朝中嘩然。
多少人驚嘆于皇后的“仁德”,又有多少暗地里嘲諷她“忘恩負(fù)義”竟能如此裝出大度模樣。
可沒人知道,在劉娥那細(xì)密織就的棋局里,龔美,只不過是一枚早該被拾起的“棋子”。
她明白,自己的出身卑微,是眾臣眼中永遠(yuǎn)的污點。
再高的權(quán)勢,也無法改變那段“被賣”的過去。
于是,她干脆不再掩飾,而是把這段羞恥,巧妙地改造成“恩典”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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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天下人看到,她不與舊怨計較,她要文臣武將明白,她的心胸能容得下恩怨忠奸。
甚至,龔美后來還改姓劉,以“劉氏宗族”的名義被記入族譜。
外人看來,這是劉皇后“抬舉故人”,可在劉娥心里,這是“重塑身份”的最后一步。
她出身平民,無父無兄,缺少一個“族脈”,而龔美,正好可以被她“利用”成那條血脈的根。
從前的丈夫,成了如今的“兄長”,昔日的羞辱,搖身一變成了她身份的“背書”。
世人稱她仁厚,而這,其實不過是輸?shù)娜耍悔A的人重新定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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