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亡國之君,被俘后活了15年,在敵人的都城長安不僅吃得好喝得好,最后甚至還大著膽子找皇帝討官當
難怪隋文帝楊堅在聽說這事兒之后,直接怒斥他四個字。這四個字,可以說是對南朝陳后主陳叔寶,最精準、也最無情的蓋棺論定。
亡國之君,無恥人生的荒唐續集
公元589年,南朝陳朝宣布覆亡。彼時陳叔寶37歲,正是人生壯年。他被俘虜后,先是被送到了隋朝的都城長安。這個亡國之君并沒有像想象中的那樣痛不欲生,反而在隋文帝的寬厚對待下,開啟了他人生的“享樂2.0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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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文帝楊堅封他為長城縣公,并且賜予了宅邸。陳叔寶就此過上了醉生夢死的日子。史書記載,他被俘后迷上了長安的美酒和驢肉,每天能消耗掉一石上等美酒。
一石大約是60公斤,能喝到這種程度,足以讓監視他的官員都覺得他“無下限”,不好意思將他的丑態上報給隋文帝。
可這還沒完,這位亡國之君連醉生夢死都覺得無聊。他竟然通過監視的官員向隋文帝上奏稱,自己“整日喝酒吃肉,無所事事”,想要討個官當當,替陛下分憂。這種毫無亡國之痛、甚至對著滅國仇人拍馬屁的姿態,氣得楊堅當場罵出了那句經典的“全無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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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叔寶在這份“無心肝”的加持下,硬是在被俘后多活了整整15年。直到隋仁壽四年(604年)的12月16日,他才在洛陽城病死,享年52歲。而戲劇性的是,他比打敗他的隋文帝楊堅,還晚死了四個月。
一代雄主楊堅,在處置這個荒唐昏君的喪事時,給他上了一個謚號:“煬”。這個字的意思是“沉迷酒色、違反道德、虐待民眾、背逆天理”。可歷史最大的諷刺就在于,給他上謚號的晉王楊廣(即隋煬帝),在自己身后,也得了同樣的“煬”字謚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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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血色開局”到“三閣夜總會”
陳叔寶的人生,可以說是從一個血色開局走向了荒唐收場。在公元582年陳宣帝陳頊病逝之時,太子陳叔寶正伏在父親的靈柩前大哭,卻沒想到,他的二弟始興王陳叔陵,早就暗懷異志。
陳叔陵命侍臣去取劍,趁著陳叔寶哭靈不備,抽出暗藏的銼藥刀,猛地砍向陳叔寶的脖頸。陳叔寶的頸部當即被砍中受傷,血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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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虧他身邊的柳皇后與乳母吳氏眼疾手快,從后面拉住了陳叔陵的手臂。隨后,他的四弟長沙王陳叔堅也迅速趕來,才將謀逆的陳叔陵制服,救下了陳叔寶。
在陳叔陵被殺,陳叔寶驚險登基后,他因傷未能親政,政務全都委托給了太后和長沙王陳叔堅處理。但在養傷期間,他并沒有勵精圖治,而是迷戀上了貴妃張麗華
這位從歌姬出身的寵妃,不僅“發長七尺,油光可鑒”,而且善解人意,讓陳后主即便是脖子上有傷,也依舊在她那兒溫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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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愈之后,他嫌棄陳朝開國以來內廷的簡樸陳設,覺得這不夠資格作為他藏嬌的金屋。于是他下令大興土木,在臨光殿前面修建了臨春、結綺、望仙三閣。這三座閣樓高聳數十丈袤延數十間,窮奢極欲,窗牖欄檻都是用沉檀木做的,用金玉珠翠裝飾。
陳叔寶自己住在臨春閣張貴妃住在結綺閣龔、孔二貴嬪住在望仙閣。這三閣之間有復道連接,方便他隨時在寵妃之間游玩,儼然一個高空中的“夜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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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邊聚集了江總、姚察等三十余人的東宮文人群體,日夜飲酒作樂、賦詩唱和。他親自創作的艷詩,如《玉樹后庭花》,也被譜成曲,在宮中廣為傳唱。
大軍壓境仍夜宴
就在陳叔寶沉迷于這“玉樹后庭花”的靡靡之音時,北方的隋文帝楊堅正在對陳朝虎視眈眈。隋開皇八年(588年),隋文帝下詔歷數陳后主二十款大罪,并修建了戰艦。他命晉王楊廣秦王楊俊清河公楊素為行軍元帥,率領五十一萬大軍分道直取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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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隋軍“旌旗舟楫,橫亙數千里”的巨大陣勢,陳叔寶卻表現出驚人的傲慢與麻木。他深居高閣,繼續奏樂侑酒,賦詩不輟
然而,這并不是因為陳朝窮到沒法打仗。在大軍壓境之際,忠臣任忠仍向上奏,直言“今國家足食足兵,宜固守臺城”。建康城內當時尚有十萬兵馬。陳后主在慌亂之中,也曾下詔集結軍隊,以驃騎將軍蕭摩訶、護軍將軍樊毅、中領軍魯廣達并為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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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陳后主最大的問題,是昏于用人怯于決斷。中書舍人傅縡、老臣章華因直言進諫,都被陳后主斬殺。猛將蕭摩訶多次請戰,想趁隋軍立足未穩發起突擊,都被陳后主和佞臣施文慶所拒。
禎明三年(589年)正月,隋軍渡過長江,韓擒虎攻占采石,賀若弼攻占京口、姑孰,直逼建康。陳叔寶這才慌了手腳,卻擺出了“一字長蛇陣”。這個陣法南北連亙二十余里,首尾不能相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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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若弼揮軍徑取孔范,陳軍大潰,死者五千人蕭摩訶心懷憤懣,擁兵不戰,最終被俘。當隋軍入城時,陳后主驚慌失措,帶著張貴妃孔貴嬪等十余人,跑到后堂的景陽殿,一頭扎進了宮中的一口枯井中。
隋軍士兵在井中發現他們,隨后在建康城內,將張麗華施文慶等奸佞梟首于市,陳朝就此覆亡。
但陳叔寶的故事,如果只停留在“無恥”和“荒唐”上,那就太簡單了。這個亡國之君,在文化史上卻有著非常特殊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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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然失政,卻并非一個令人憎惡的暴君。史載他“性寬,不好殘酷”。在他治下的江南,他采取了“避擾百姓、向上征取”的稅政傾向。
他將征稅重點放在了經濟能力更強的商賈和擁有特權的士族之上,刻意回避對普通農民的重稅壓力。這使得陳國在滅亡前夕,并未爆發大規模的民亂。
更重要的是,陳叔寶的七年帝王生涯,是南朝文化最極致、最定型的階段。他與江總等人聯句成詩的“三閣制度”,完成了南朝“宮體小詞”的極致化塑造。
他用詩詞代替詔書,用畫閣代替軍營,以一種文人式的、柔性的方式,完成了南朝文化的“風格封裝”。他雖失去了江山,卻守住了南朝文化的命脈,成了文明的“擺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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