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個男人在溫室的燈光下,小心翼翼地將一具尸體埋進泥土,然后種上一棵蘋果樹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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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妻子在屋內擦拭著地板,眼神與他短暫交匯,隨即又心照不宣地移開——這就是樸贊郁新片——《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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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講述中年男人下崗后求職屢屢碰壁,面對家庭和生活的壓力,他打算物理暴力清除這些同崗位競爭者的電影,目前大陸未上映。(大概率也不會上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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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容也是絕對的王炸級,李秉憲、孫藝珍主演,還有李星民、廉惠蘭、樸熙順等參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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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電影的主角柳萬洙,他在造紙廠干了25年,是家里的頂梁柱,擁有一個看似完美的四口之家和一座帶溫室的房子。可工廠被美方收購,他成了第一批被清洗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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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失業更磨人的,是失業者的時間。
整整一年,柳萬洙穿著西裝假裝上班,他不敢告訴家人,只能每天假裝上班,偷偷去參加求職會,更新簡歷,參加互助會,但一個46歲的前造紙廠課長,在年輕的HR眼里,已經是一張過時的廢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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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紙包不住火。
當催款單寄到家里,妻子美莉終于發現丈夫失業一年的真相。
那場晚飯戲,平靜之下是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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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冷靜地提議送走寵物、停掉女兒的大提琴課、賣掉房子……每說出一項,就像從柳萬洙身上剝下一層“體面”的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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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來看房的買家,那個兒子同學的父親,不僅對他的房子指手畫腳,還用曖昧的眼神打量他的妻子,甚至一屁股坐在他們的婚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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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房子不只是房子,是他作為丈夫和父親,最后一塊遮羞布。
于是,他放下所有尊嚴去求原領導,卻只換來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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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妻子一句無奈的氣話“把他們都干掉算了”,讓悲劇的齒輪開始轉動。
這句氣話,在一個已經走投無路的男人心里,落地生了根。
反正都要跪,不如讓別人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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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邏輯簡單得可怕:如果沒有了那些比我更強的競爭者,工作是不是就能回到我手上?生活是不是就能回到原來的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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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最讓人不寒而栗的地方,不在于殺戮本身,而在于這個過程是如此地具有一種“邏輯性”。柳萬洙不是一個天生的惡魔,他只是一個被系統逼瘋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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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刊登假招聘廣告,給競爭者打分,然后有條不紊地“清除”他們。
導演在這里的處理非常巧妙,第一個目標老具,同樣被裁員的可憐人。柳萬洙在窺探他生活時,發現他的妻子正在偷情,映射出他對自身婚姻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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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目標小高,死得干脆利落。但處理尸體的過程,將電影的恐怖推向高潮。在那個曾經種滿鮮花的溫室里,柳萬洙開始分尸。而這一切,被在樓頂抽煙的兒子盡收眼底。沒有尖叫,沒有質問,只有少年沉默的凝視和隨后遞來的鐵鍬,家庭在此刻達成了某種恐怖的共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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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目標崔經理,他目睹了對方的腐敗與奢靡,這讓他的殺人動機從單純的求生,混雜了強烈的階級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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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三個“競爭者”被埋在了自家的溫室里,上面種上了象征“平安”的蘋果樹。
警方沒有找上門,他也如愿得到了那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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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每個人都是柳萬洙的“鏡象”,殺死了他們,就等于殺死了某一部分的自己,或者說,殺死了自己未來可能變成的、更悲慘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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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尾的處理堪稱神來之筆。
尸體被埋在了溫室的泥土下,上面種了蘋果樹,妻子不再提賣房,一家人守著這個血腥的秘密,繼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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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終得到了那份工作,但工廠里空無一人,只有冰冷的機器與他為伴。這是一個絕妙的諷刺:他清除了所有“人”的競爭,最終卻要面對一個不再需要“人”的世界。
他贏了,但也輸得徹徹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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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結來說,《無可奈何》不是一部簡單的犯罪驚悚片,我們與柳萬洙的距離,或許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遙遠,任何人都會成為萬洙,任何人也都有自己的無可奈何。
別等到火燒眉毛的那一天,才真正認清屬于自己的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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