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數據局確定了7個數字經濟創新發展試驗區,分別是天津、雄安新區、上海、江蘇、浙江、廣東和四川,而山東、福建、安徽、重慶,這4個常年活躍在經濟榜單前列的省市,卻是集體缺席了。
爭議點在于,這4個經濟大省、產業大省,在數字經濟方面都有不俗的實力。
山東2024年的數字經濟規模占GDP比重已近50%,福建的數字經濟年均增速為12%,重慶建成了211個先進級智能工廠,安徽有著科大訊飛這樣的企業巨頭。
明明數字經濟家底厚實,為何都與國家級試驗區失之交臂?
因為這次選的不是數字經濟大省,4省市的落榜,是傳統發展模式與數字經濟新規則的碰撞,說得簡單一些,4省市的數字經濟有規模優勢,但存在結構性短板。
果真如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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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拼規模,改拼創新力。
國家數據局明確提出,試驗區要聚焦“破解制約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關鍵瓶頸”,推出的158項改革舉措,幾乎都瞄準了制度創新,而不是規模擴張。
比如,上海要打造長三角萬億級數字產業集群,核心是跨區域數據共享機制。江蘇主打“數據要素市場化價值化”,探索數據如何變成可交易的資產。浙江側重于“科技創新與產業創新深度融合”,讓技術突破真正落地產業。
這些地區的共同特點是,已經跳出了“建基站、上系統”的初級階段,轉向破解數據流通、區域協同、要素定價等深層難題。而落榜的4省市,在數據要素市場化上,缺乏全國領先的系統性成果。
山東,“工業巨無霸”的轉型慣性
山東的數字經濟底子雄厚,2024年的數字經濟規模占GDP比重超過了49%,高新技術企業數量超過3.5萬家,濟寧龍拱港的無人集卡把定位誤差,縮小到了2厘米,集裝箱作業效率提升了80%。
但這些亮眼成績,大多集中在傳統產業的數字化改造上。作為工業大省,山東的數字化一直圍繞鋼鐵、化工、港口等傳統優勢產業展開,停留在技術賦能生產的層面,缺乏對數據產權、交易規則、跨區域協同等方面的系統性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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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山東的數字經濟的特色是單點強、整體弱。比如,泰山景區的全息投影非常酷炫,但只是文旅行業的單個案例,“易運盈”平臺能幫企業出海,卻未形成全省統一的數據要素市場。也就是說,山東的數字經濟,多的是零散的技術應用案例,能復制推廣的制度樣本,還有待挖掘。
福建,高增速下,生態有短板
福建的數字經濟從2020年的2.03萬億元躍升至2024年的3.2萬億元,年均增長超12%,“獨角獸”“瞪羚”企業數量年均增長超30%。
但福建的數字經濟也是強在單點突破,弱在生態閉環。民營經濟發達讓中小企業數字化意愿強烈,但缺乏頭部企業引領的產業集群。數字產業規模不小,但數據要素市場化進程仍滯后于深圳、上海,尚未形成全國標桿性的流通規則體系。
福建的數字經濟與區域戰略結合還得強化。國家選擇試驗區時,特別看重區域代表性與引領性,廣東對接粵港澳大灣區,江蘇融入長三角,福建正依托海峽西岸經濟區定位深化數據要素創新,但尚未形成國家級戰略層面的核心錨點。
安徽,科技強省的協同困境
近年來發展迅速的安徽手握一副好牌,科大訊飛的AI技術、量子科技的先發優勢、國家數據要素綜合試驗區的頭銜,這些優勢的協同效應還有待提速。
科大訊飛的AI技術在全國領先,正逐步滲透到傳統制造業,產業協同效應初顯。蕪湖數據中心集群建設如火如荼,已建成全國首個“四算合一”統籌調度平臺,實現算力資源與本地產業需求精準對接,并探索跨區域算力調度協同機制。
作為國家數據要素綜合試驗區,安徽已發放全國第一張數據產權登記證書,首創“賽道+合伙人+場景”公共數據運營機制,數據交易所掛牌運營并開展企業數據產權登記試點,多項公共數據開發利用場景入選國家示范案例。
相較于浙江、江蘇,安徽的制度創新起步稍晚,但推進速度和創新密度已形成特色優勢,其落選顯得更加可惜了一些。
重慶,超大城市的轉型偏科了
重慶在數字化轉型方面發力,2024年的數字產業收入為近萬億元,規上工業企業的關鍵工序數控化率為63.9%,城市治理實現了“一網統管”,應急響應速度提升3倍。這些成績集中在城市治理數字化和產業數字化方面,在制度創新和區域引領方面表現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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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市域數字化轉型基礎上,重慶正跳出行政邊界,努力探索區域協同,比如與四川共建西部數據要素流通聯盟,但其服務西部的數字經濟輻射力,仍需強化。
國家選擇四川作為西部代表,看重的是其聯動西南地區的樞紐作用,重慶作為超大城市,在跨區域協同機制設計上,仍需向四川借鑒。國家試驗區的核心任務是探索數據要素市場化配置,重慶在細分領域已形成了特色實踐,但整體系統性、可復制性,仍不及四川等入選地區。
落榜不是終點,而是轉型的信號
數字經濟實力強勁的4省市落榜,不是國家不認可它們的數字經濟成就,而是傳遞了明確的信號,數字經濟發展,已經從規模擴張期進入質量提升期,未來的競爭焦點,不再是建多少基站、上多少系統,而是能不能破解制度性障礙、形成可復制的創新模式、更好服務于國家區域發展戰略。
山東得先打破傳統工業思維的束縛,不能再停留在碎片化的技術應用,要轉向系統性的制度創新,搭建起全省統一的數據要素市場。
福建的短板在產業集群,數字產業不能只靠單點突破,要往生態化方向走,同時把數據交易規則的全國影響力提上來。
安徽要繼續往深里走,讓科技和產業的融合更緊密,把制度創新的成果,真正變成能長久立足的產業競爭力。
重慶的核心方向很明確,進一步打破行政邊界的壁壘,從市域數字化徹底轉向區域協同化,建成服務整個西部的數字經濟核心樞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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