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大連旅順博物館再次展出了“明諭琉球國王敕”的仿制品。這道落款于明崇禎二年(公元1629年)的敕諭,雖非原件,卻承載著厚重的歷史分量。黃色紙本上,四周飾以金色云龍紋,中央蓋有“廣運之寶”朱文方印,全文以工整楷書書寫——這不是普通的文書,而是一份來自大明王朝對藩屬國琉球的正式冊封詔令。
這道敕諭的展出,不僅吸引了歷史愛好者的目光,更在中日關系持續緊張的背景下,引發公眾對琉球歷史歸屬問題的重新關注。旅順博物館原副館長韓行方指出,這份文物清晰揭示了一個基本史實:琉球曾長期是中國的藩屬國,而非日本所謂“自古以來的領土”。
從明朝洪武五年(1372年)起,琉球中山王察度主動遣使朝貢,正式接受明朝冊封,開啟了中琉之間長達五百余年的宗藩關系。在此期間,明朝共對琉球進行過15次正式冊封,每一次都意味著中國對琉球主權地位的認可與維系。而崇禎二年的這次冊封,正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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敕諭中有一句關鍵文字:“中遭鄰侮”。韓行方考證,這指的是萬歷四十年(1612年),日本薩摩藩出兵三千,突襲琉球,俘虜尚寧王并強迫其臣服。盡管如此,琉球仍堅持向明朝朝貢,并未中斷與中國的政治聯系。這種“兩屬”狀態一直持續到清朝初期。
清順治十一年(1654年),琉球國王尚質派使臣赴北京,歸還了包括這道崇禎敕諭在內的舊詔、敕書及鍍金銀印,并請求清朝重新頒賜新印。清朝延續明朝制度,繼續對琉球實施冊封。由此可見,即便在日本勢力滲透之后,琉球在法理和外交上,依然視中國為宗主國。
很多人誤以為琉球(今日本沖繩)自古屬于日本,其實不然。直到1879年,日本才強行廢除琉球王國,設立“沖繩縣”,史稱“琉球處分”。這一行為從未獲得清朝政府承認。當時,清廷多次抗議,李鴻章甚至試圖通過外交手段恢復琉球國,但因國力衰弱未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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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注意的是,二戰結束后,《開羅宣言》《波茨坦公告》等國際文件明確規定,日本主權僅限于本州、北海道、九州、四國及盟國所決定的其他小島。琉球并未被明確劃歸日本。1972年,美國將琉球“行政權”移交日本,但并未涉及主權歸屬。因此,琉球的法律地位至今仍存在爭議。
近年來,日本右翼政客如高市早苗等人頻頻鼓吹“沖繩自古屬日”,試圖抹去這段被侵略的歷史。然而,像“明諭琉球國王敕”這樣的文物,就是最有力的反駁——它用紙墨和印章,無聲地訴說著一個事實:琉球曾是中國的藩屬,日本對其的控制始于武力侵略,而非歷史傳承。
有人或許會問:幾百年前的事,今天提它有何意義?答案很簡單:歷史關乎正義,也關乎未來。
當一個國家試圖美化侵略、篡改教科書、否認殖民罪行時,保存和展示真實的歷史證據,就成了一種抵抗。旅順博物館展出這道敕諭,不只是為了懷舊,更是為了提醒世人:有些賬,不能因為時間久遠就被一筆勾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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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球人民至今保留著與中國福建、臺灣等地相似的語言、習俗與信仰。沖繩民間也一直存在要求“自決”或“復國”的聲音。這些都不是偶然。文化記憶比政治強權更持久。
一道400年前的敕諭,靜靜躺在展柜中,卻比千言萬語更有力量。它告訴我們:琉球與中國的關系,不是“干涉內政”,而是真實存在過的宗藩紐帶;日本對琉球的統治,不是“合法繼承”,而是始于侵略的強占。
在今天這個信息紛雜的時代,我們更需要像這樣的文物來錨定歷史的真實坐標。保護它們,研究它們,傳播它們,不僅是對過去的尊重,更是對未來的負責。
歷史不會自動澄清謊言,但只要有人愿意翻開那一頁泛黃的紙,真相就永遠不會被埋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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