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
望向窗外是黑的，
看向屏幕，也是黑的。
有人拼被窩不？
你暖左邊，我暖右邊，
中間的空隙，便留給北風罷。
翻開衣柜一瞧，
去年稱心的，今年竟不合身了。
許是衣服縮了水，
又許是我闊了些，
橫豎是穿不下了。
被窩像個固執的舊友，
夜里竭力留你，清晨卻又無情。
這冷熱交替的糾纏，
大抵便是生活的真相了。
被窩里剛攢些熱氣，
翻個身便散盡了。
人生的安穩，
原來也經不起輾轉。
窗外的風是分兩路的，
一路拍打著窗，一路撕扯著墻。
我縮在屋中央，
竟也分得些寒意了。
母親寄來的秋褲，
終究是穿上了。
年輕時鄙夷的溫暖，
如今卻要緊緊抓住。
人間的傲骨，
大抵都是這般消磨的。
那貓兒蜷在暖氣旁，
睨著我瑟瑟的模樣。
它定是想著：
“兩足的獸類，
竟不如我這一身皮毛。”
有人要拼件大衣么？
你穿周一三五，
我穿二四六。
若問周日歸誰，
且讓它掛在柜中，
也歇息一日罷。
北風在窗外嘶吼著，
說要與我理論。
我關緊窗子不予理會，
這世間的許多道理，
本就不必非要聽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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