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觀察 | 一會下雨，一會天晴：德國外長下周重啟訪華？

兜兜轉轉，德國外長瓦德富爾又要來中國了？

之所以說“又”，是因為他10月就要訪華，行程定在北京和廣州，卻在出發前兩天突然叫停。

剎車之急，在德國外交史上罕見，也難怪輿論嘩然。

如今，一個多月過后，知情人士透露，瓦德富爾將于下周動身。正好呼應其上周在柏林預告的“年底前訪華”。

中德外交的新劇情，又要開場。

拉扯

瓦德富爾今年62歲，出生于北海沿岸，律師出身。

自5月上任以來，他先后訪問日本、印尼和印度等國，自稱要以“安全、國家利益和經濟”為外交主軸。

本來，10月下旬的北京之行，是默茨政府部長級官員的中國首秀，為后續更高層互動鋪路。

誰料，臨門一腳突然喊停，被視為德國對華政策的一次“情緒宣泄”。

近幾個月，瓦德富爾多次在公開場合無端指責中國，還妄議臺灣問題。據稱，他原想在北京攤開一串清單，包括貿易限制、烏克蘭危機、供應鏈問題等。

但一國外長的出訪，豈能說變就變？消息一出，批評撲面而來。

德國學者批他“錯失機會”——越是緊張時期，越應當面溝通。

企業界毫不客氣。德企威樂（Wilo）高管直言，瓦德富爾“判斷失衡”，只會徒增對抗，損害德國出口。

輿論則更直白：這是默茨政府的“外交事故”——德國經濟已連續多年低迷，默茨正想重振旗鼓，偏偏瓦德富爾“反向操作”，把本就艱難的復蘇之路踩得更泥濘。

當然，也有保守人士為他“找臺階”稱，“柏林不能跟著北京的節奏走”。

一陣騷動過后，默茨政府內部的對華分歧暴露無遺：一派強調務實合作、市場優先，反對動不動就“脫鉤”“去風險”；另一派則信奉“價值觀外交”，擔憂對華合作可能帶來所謂戰略依賴和安全隱患。

兩股力量拉扯不休，使得德國對華政策出現不同音色。

更微妙的是，大西洋對岸風聲不斷。美國不斷強化“去風險”敘事，歐盟內部意見紛雜。德國外長臨陣止步，很難說與跨大西洋協調毫無關系。

回調

不過，過去一個多月，風向悄悄回調。

11月3日，瓦德富爾與王毅外長通話。德方用詞罕見“順眼”：“非常良好且富有建設性”“德方高度重視對華關系”“愿繼續保持交流對話”。

11月16日，德國財長率先訪華，參加中德高級別金融對話，成為默茨政府中首位訪華部長。

11月23日，南非G20峰會期間，中德總理會談。默茨表示計劃明年年初訪華。

似乎是水到渠成，11月25日，瓦德富爾親自出面，在柏林表示計劃在年底前訪華，還補充道“有信心行程會重新安排”。

12月2日，知情人士放出消息稱，瓦德富爾將于8日至9日訪問中國，為默茨明年訪華鋪路。

到目前為止，中德官方雖尚未正式確認行程，但中德關系的一些現實是明擺著的。

今年1月至8月，中國超越美國，重新成為德國最大貿易伙伴。德國的汽車、機床、化工、光伏及環保設備，在中國市場一直保持競爭力。中國不僅是德國出口的“大買家”，更是產業合作與技術投資的重要平臺。

盲目“去風險”，最后受傷的還是德國自己。

不過，瓦德富爾個人的對華態度仍有變數。他可能仍擋不住“道德說教”的沖動。

并行

回看過去幾十年，中德關系歷經風雨，卻始終向前。經驗并不復雜，相互尊重、求同存異、合作共贏。

這次，瓦德富爾籌備中的訪問，既是他個人的外交答卷，也是德國對華路線的再校準。

隨著高層互動增加，德國的外交調門似乎從“情緒化”向“理性＋務實”回攏。但默茨政府仍面臨來自國內、歐洲和美國的壓力。

更尖銳的問題已擺在眼前：如今的德國，是否擁有一套“清晰、協調”的對華戰略？

上屆三黨聯合政府因對華路線爭吵不休；這一屆由聯盟黨與社民黨共同執政，內部同樣暗流涌動。

但不管政治怎么爭，經濟不會說謊。德國離不開中國市場，中國也看重德國的技術與產業鏈價值。分歧或許難免，合作才是主線。

未來一段時間，德國對華政策大概率仍將保持“多音部并行”：價值觀的呼喊、產業安全的算計、溝通不能中斷的現實需求，以及歐盟可能收緊貿易政策的風聲……

但正如德國社民黨人士所說，越是全球緊張時期，越需要與中國保持直接對話。“我們需要重新思考德國的對華戰略。”

這話，不只說給柏林聽，也說給整個歐洲聽。

（編輯郵箱：ylq@jfdaily.com)

原標題：《快觀察 | 一會下雨，一會天晴：德國外長下周重啟訪華？》

欄目主編：楊立群

文字編輯：楊立群

本文作者：解放日報 安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