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聞天去世3年后,中央通知開追悼會,胡耀邦致電陳云:參不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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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8月初,杭州午后悶熱。西湖邊的一處簡樸招待所內,陳云剛放下扇子,電話鈴聲把午后的安靜擊碎。 聽筒那端,胡耀邦的聲音直接而簡短:“中央準備為張聞天同志開追悼會,參加不參加?”陳云握著電話機,語速不快卻堅定:“一定參加。” 他又補了一句,請把日期往后挪幾天,等自己回京。電話掛斷,屋里重新安靜,只有電扇吱呀作響。 這一通電話,讓塵封三年的記憶浮出水面。1976年7月1日,張聞天在無錫湯巷45號因心臟驟停離世,消息當時極少人知。 江蘇方面火速上報,北京回話七個字:“不開追悼會。”骨灰盒就地存放,儀式極其低調,連花圈上的名字也只是“張普”。 為何會如此冷清?要回答這個問題,需要把時間向前再撥十年。上世紀六十年代初,張聞天被“閑置”,整日坐在上海小樓的書桌前翻資料。 他對妻子劉英說過一句話,“大的工作干不了,就做小的。”隨后便自請到經濟研究所當特約研究員,調查價格、研究農業,稿紙堆滿房間。 1969年兩口子被安排到肇慶,遠離政治中心。窗外榕樹蔥蘢,屋里卻沉默。張聞天視力下降,但仍把書頁貼得很近。 1974年,他幾度寫信給中央,希望在雙眼失明前看一看北京。毛澤東批示:“到北京住恐不合適,可另換地方。”于是,同意遷居無錫。 無錫的冬天濕冷。一次謝醫護的便飯上,紅燒肘子被端上桌。劉英擔心他的高血壓,欲阻止;韓培信夾起一塊放進老人的碗里,輕聲說,讓他嘗一口吧。 那塊肥瘦相間的肉他只咬了一口,卻記了很久。之后病情反復,周恩來逝世的消息又讓他徹夜難眠。體力在消耗,精神卻始終緊繃。 4月,他讓劉英寫下一句話:“二人的存款,死后交給黨。”幾筆簽名,墨跡未干,紙張被折好放進抽屜,像最后一道手續。 7月1日凌晨,他還用收音機聽新聞,談到新式輪椅的時候眼里有光。不到一小時,心臟驟停,醫生趕到時,脈搏已經摸不到。 劉英失聲痛哭。省里和中央都清楚他的分量,卻也清楚當時的政治空氣。低調處理成為唯一選項,遺體告別只有寥寥幾人。 轉機在1978年底出現。十一屆三中全會提出實事求是,許多歷史問題被重新檢視。劉英把信寫到北京,希望給丈夫一個公正評價。 陳云批示“完全應該”,文件在國務院、中央書記處幾輪傳閱,最終敲定為張聞天平反并舉行追悼會。 1979年8月25日,人民大會堂燈光肅穆。陳云主持儀式,鄧小平致悼詞,評價張聞天“革命的一生,忠誠的一生”。會場不少老同志眼眶潮濕。 同一天,《人民日報》全文刊登了張聞天的遺作《無產階級專政下的政治和經濟》,那是他在無錫百余次修改的心血,終于有了讀者。 追悼會結束后,陳云又提筆為回憶錄寫下“懷念張聞天同志”七個字。筆鋒不花哨,字里卻透著沉穩,這大概是老戰友能給的最好紀念。 人們常問,三年的等待意味著什么。或許意味著一個時代對另一位堅定求真者的遲到答謝;也意味著在復雜風浪里,理性的回歸終究會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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