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1日,馬科斯在菲律賓總統府馬拉卡南宮,接過了中國新任駐菲律賓大使井泉遞上的國書。
按照菲律賓媒體后來流出的細節,馬科斯總統不僅全程笑容滿面,會見時間比原定計劃長了不少,雙方談話的氣氛被描述為“異常友好與熱烈”。
可以說,馬科斯對這位剛剛抵達馬尼拉不久的中國新大使,展現出了可謂“前所未有的熱情”。
馬科斯轉變如此之快,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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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過去這兩年,中菲關系就像坐上了過山車,起起伏伏,時不時還來個急轉彎。圍繞著南海的仁愛礁、黃巖島這些地方,兩國的海警船、漁船沒少“打交道”,外交口水仗也打過幾輪。
空氣中總有點緊繃的感覺。
可就在這個當口,中國的新大使走馬上任了。
這位新大使井泉,可不是外交場上的新兵,資深外交官,此前擔任過外交部政策規劃司司長,長期處理周邊外交和戰略規劃,是個典型的“戰略派”實務干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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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在這個時間點,派出這樣一位精通宏觀策略與政策制定的官員坐鎮馬尼拉,本身就是希望穩住南海方向,與菲律賓進行更深層次的戰略溝通,而不僅僅是就事論事地處理海上摩擦。
那么,馬科斯總統這股子幾乎要溢出屏幕的熱情,到底所為何來?是真的想徹底扭轉雙邊關系的航向嗎?結合眼下菲律賓國內外的實際情況看,事情恐怕沒那么簡單。
馬科斯總統的熱情,當然不是無緣無故的。
菲律賓經濟在疫情后復蘇的勁頭不錯,但全球經濟大環境波動,高利率、高通脹的陰影還在徘徊。菲律賓要搞基建、保民生、促就業,錢袋子永遠是個現實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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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從2025年夏天開始,菲律賓就鬧出一大波防洪工程腐敗丑聞,結果好多防洪工程是豆腐渣,有的甚至壓根沒開工,成了“幽靈工程”。
老百姓氣炸了,上街示威,一周接一周地游行,馬尼拉街頭動不動就擠滿幾十萬人,喊口號要查貪腐。
這丑聞鬧得多大?菲律賓財政部一算,損失超過1185億比索,約合人民幣148億元。
馬科斯自己7月還爆料,說近1萬項工程有問題,總金額高達5450億比索,占菲律賓GDP的2%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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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數字,夠買多少艘船了?腐敗案里,牽扯的人也不少。
9月,有個叫迪斯卡亞的“防洪之王”被拘留;馬科斯的表弟、眾議院議長羅穆亞爾德斯,也因卷入丑聞在9月17日辭職。
到了11月,前眾議院撥款委員會主席扎爾迪更猛,發視頻實名指控馬科斯是腐敗“核心”,還說馬科斯因沒分到好處而生氣,逼著送錢。
扎爾迪甚至曬出證據,比如27個裝滿現金的行李箱照片,細節豐富得像小說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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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科斯趕緊抓人滅火,11月下令逮捕扎爾迪,12月又追查迪斯卡亞等人。
但民調顯示,老百姓不買賬。
如今,馬科斯支持率跌到21%,新低紀錄。
所以,他需要挽回對自己不利的局勢。
而中國,作為菲律賓最大的貿易伙伴和重要的潛在投資來源,這根經濟紐帶,對馬科斯政府來說分量極重。
之前因為南海問題鬧得兇,多少影響了一些經貿合作的氣氛和具體項目的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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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科斯希望借新任大使到任這個“重啟關系”的禮儀性契機,傳遞一個緩和信號,為后續更務實的經濟合作對話鋪路。
其次,南海的“水溫”或許到了一個需要調整的時刻。
過去一段時間,菲律賓在南海問題上姿態較強,但這種高強度對峙,對菲律賓自身也是一種消耗,并且帶來了不可預測的風險。
馬科斯政府內部,可能也在重新評估這種策略的長期成本和收益。他對中國新大使的熱情,可以被看作是釋放一個“愿意談”的姿態。
這個姿態既是做給中國看,可能也是做給國內某些聲音和國際社會看,展示其政府是“靈活、務實、負責任”的,并非一味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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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最直接的原因,就是特朗普政府對華友好。
日前,美國特朗普政府年底前發布了新國家安全戰略,對南海和菲律賓的態度冷冰冰。
文件里,南海只被“順帶”提及,說是貿易要道,但對菲美關系就一筆帶過,重點轉向日本、韓國那邊。還暗示不想和中國軍事沖突,要戰略收縮。
畢竟,馬科斯以前可能在南海問題上指望美國撐腰,現在靠山可能要溜了。他再對華強硬,就得獨自面對壓力,那不找死嗎?
再者,大國的棋局里,小國永遠在尋找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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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科斯政府上臺后,在外交上明顯向美國靠攏,軍事合作大幅深化。但這不意味著菲律賓想完全“選邊站”,徹底倒向一方而與另一方撕破臉。
相反,越是與某一方綁得緊,它可能越需要與另一方保持一條起碼的溝通渠道,甚至是某種程度的合作關系,以此來增加自己在大國博弈中的回旋余量和議價能力。
對中國新大使的熱情接待,正是維護這條關鍵溝通渠道的必要禮儀,甚至是一種“平衡術”的公開演示。
他希望中方能“理解”甚至“默許”菲律賓這種在大國間尋求多元外交空間的做法,不要因為菲美軍事合作的升溫,就對菲律賓采取全面施壓或徹底冷淡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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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馬科斯的熱情,是包含著經濟訴求、風險管控需求以及戰略平衡的算計,并達成與中國的關系進行緩和。
即在不過度損害菲律賓與盟友關系的前提下,能夠與中國實現關系的“可控緩和”與“務實合作”,尤其是在經濟和發展領域。
說得直白點,就是“海上可以吵,但生意最好照做,投資最好別停”。
對于中國而言,樂見并歡迎馬科斯總統展現出的友好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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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泉大使的到任,本身就是中國重視對菲關系、愿意溝通的信號。中方會抓住這個氛圍改善的機會,積極推動各層級、各領域的對話重新熱絡起來。
經濟合作、人文交流這些對雙方都有利的領域,可能會成為率先回暖的“先鋒”。
但在最核心、也最敏感的南海問題上,中國的立場恐怕有著清晰的邊界和堅定的原則。
一直以來,中國的原則都是,對話溝通的大門永遠敞開,我們愿意一起探討管控分歧、維護穩定的具體辦法,包括完善海警熱線溝通機制,避免誤判。
但是,對于仁愛礁那艘坐灘的舊軍艦,中國要求菲方履行承諾、盡快拖走的立場不會改變。對于黃巖島及其附近海域,中國的管控也不會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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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中方也會密切關注馬科斯政府接下來的實際動作。
熱情接待大使是一次很好的“破冰”演出,但真正的考驗在于后續菲律賓在南海問題上的實際行為,以及如何處理與域外大國的軍事合作。
如果一面對中國示好,一面又繼續在爭議海域采取可能導致升級的行動,或者引入更多、更具對抗性的外部軍事力量,那么中方的熱情也必然會相應降溫。
外交是雙向的,信任的建立需要一連串一致的信號和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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