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李訥托人帶話:書記您好,能否幫我母親尋一處安息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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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的北京,秋意漸濃時,李訥心里的春天終于來了。這一年,在毛主席生前衛士長李銀橋和妻子韓桂馨的撮合下,她和王景清走到了一起。誰也沒想到,人到中年、經歷過一次失敗婚姻的李訥,還能重拾這般踏實的幸福。
想當初1972年離婚后,李訥一度心灰意冷,覺得這輩子大概就這樣孤孤單單過了。可緣分這東西就是這么妙不可言——王景清不是外人,早年在延安時,他就曾給毛主席和李訥站過崗,只是當年兩人一個是警衛員,一個是主席的女兒,雖有一面之緣,卻沒說過幾句話。時隔多年再相逢,王景清的穩重體貼,恰好暖了李訥那顆受過傷的心。
他們的婚禮簡單到讓人意外,沒有排場,沒有儀式,就只是請幾位親友吃了頓飯,算是正式宣布結為夫妻。但婚禮的簡樸,一點不影響日子的甜蜜。婚后的王景清把李訥寵成了孩子,家里的洗衣做飯、打掃收拾,他都搶著干,從不讓李訥操心柴米油鹽。李訥終于不用再強撐著堅強,在王景清身邊,她能安心做回那個需要被照顧的女人。
日子過得安穩舒心,李訥心里藏著個念想:要帶著丈夫回一趟湖南韶山老家。她想讓爺爺奶奶的在天之靈知道,他們的孫女現在過得很好;也想讓老家的親人們看看,她找到了能相伴一生的人。回到韶山后,夫妻倆先去給爺爺奶奶掃了墓,對著墓碑輕聲訴說著這些年的境遇。和親友們團聚時,聊著聊著,話題自然就落到了她的母親——江青身上。一提起母親,李訥臉上的笑容淡了些,心里泛起陣陣牽掛。其實再婚之后,她和王景清特意去見過江青,把再婚的消息告訴了她,當時母親也為她感到高興和自豪。
這份平淡幸福的日子,一晃就到了1991年。這一年的5月14日,一個噩耗傳來:江青自縊身亡,享年77歲。這個消息讓李訥悲痛不已,可更讓她揪心的是母親的身后事。江青的遺體被以“李梓”的化名送往八寶山火化,火化時李訥并未到場,之后她才把母親的骨灰帶回了自己家中暫存。
骨灰總不能一直放在家里,怎么妥善安置成了李訥心頭的大事。她思來想去,想到了一個人——江青生前的秘書楊銀祿,他肯定最了解母親的心思。找到楊銀祿后,李訥一打聽才知道,江青生前早就有個遺愿:想葬回山東諸城老家,落葉歸根。原來江青1914年出生在諸城,原名李淑蒙,后來上學時校長見她身材高挑、雙腿細長,給她取名“李云鶴”,再后來輾轉各地,又用過張淑貞、藍蘋等名字,直到延安時期才改名江青 。得知母親的這個心愿,李訥暗下決心,一定要幫母親完成。
可這事辦起來并不容易,江青的身份特殊,李訥不想太過張揚。就這樣拖到了1996年,機會終于來了。江青的另一位前秘書閻長貴要去諸城出差,李訥趕緊找到他,托付了一件心事:“閻同志,麻煩你到諸城后,幫我給市委書記帶句話,問問能不能幫我媽媽一個忙——找一處安放她骨灰的地方。”
閻長貴很是熱心,到諸城后立刻找到了市委書記,把李訥的訴求原原本本地轉達了。讓他沒想到的是,諸城市委書記很理解李訥的心情,當即就答應幫忙。沒過多久,書記就親自選定了一處地方——鳳凰墓地,那里環境幽雅,山清水秀,是塊安息的好地方,還明確表示可以接納江青的骨灰,允許埋墳立碑。
收到回復的李訥特別高興,正準備著手安排后續事宜,卻接到了中央的意見:建議將骨灰留在北京為宜。李訥心里清楚,母親的歷史評價復雜,當時還有不少人對她心存怨恨,要是真把骨灰葬回諸城,萬一遭到破壞,反而違背了母親落葉歸根的心愿。思前想后,李訥只好放棄了諸城安葬的方案,母親的骨灰依舊暫時存放在家中。
這一放,又是十多年。直到2002年3月,李訥自掏腰包,拿出五六萬元喪葬費,終于給母親找到了合適的歸宿——北京西郊的福田公墓。這座公墓里名人云集,環境清幽,很適合讓母親在此安息。墓碑是青白石材質,上面的碑文簡潔樸素:“一九一四年——一九九一年,先母李云鶴之墓,女兒女婿、外孫敬立” 。李訥特意選用了母親早年的名字“李云鶴”,沒有用“江青”這個充滿爭議的名字,就是希望母親能在這里安安靜靜地長眠。墓葬形制也十分簡單,前方還特意留了塊空地,方便后人祭奠。
有人說李訥太執拗,母親的功過自有定論,何必如此費心安置;也有人說,她只是個想完成母親遺愿的女兒,這份孝心無可厚非。不管外界怎么議論,李訥始終堅守著自己的初心。對她而言,江青是歷史上爭議纏身的人物,但更是給了她生命的母親。從1991年到2002年,整整11年的牽掛與奔波,李訥終于用自己的方式,讓母親入土為安,也了卻了自己作為女兒的一份心愿。而那塊刻著“李云鶴”名字的墓碑,就那樣靜靜地立在福田公墓里,見證著一段復雜的歷史,也承載著一份純粹的母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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