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來了！馬克龍剛走，德國外長明天訪華

應王毅外長邀請，德國外長瓦德富爾將于12月8日至9日訪問中國。

這趟行程本應發生在10月，卻在臨行前突然取消。一時間，中德關系籠上陰影。

或許意識到分寸失當，瓦德富爾幾天后又主動與中方通話，并期待在中方方便時“盡早訪華”。

如今，在中歐互動升溫、美歐嫌隙漸深之際，瓦德富爾重新向東出發，想和中方談些什么？

為時未晚

瓦德富爾原定的訪華行程取消得很突然。

有德方人士回憶，外長辦公室里本已收拾好的文件夾，又被重新塞回抽屜。

德國官方解釋是“時間安排變化”。但一些觀察人士指出，外長在中國“受歡迎程度有限”，不愿冒“外交尷尬”的風險。

這一切，與他此前一系列言論脫不開關系。

62歲的瓦德富爾律師出身，有軍旅背景，說話帶著“紀律感”，在柏林議會以謹慎、內斂著稱，被視為典型的中右翼老派人物。

他對中國并不陌生，曾多次以議員身份訪華。

但5月出任外長后，他繼承前任部分立場，多次無端指責中國，還妄議臺灣問題。德國政治圈有人調侃，瓦德富爾換了位置，連呼吸頻率都不一樣了。

中國外交部對其言論明確回應：不要煽動對抗、加劇緊張局勢。

不過，就在宣布取消訪華后不久，瓦德富爾又主動致電王毅，語氣與之前判若兩人：德方高度重視對華關系；我期待盡早訪華；德方堅持一個中國政策不變，愿同中方密切對話、妥處分歧，推進全方位戰略伙伴關系。

兩天前，德國外交部官宣瓦德富爾訪華，強調這是對王毅7月訪德的回訪，也是兩國外長對話的延續。

從取消到重啟，柏林外交界將瓦德富爾中國行稱為一次“修補”之旅。補的不僅是外事禮儀，也包括外交裂痕。正如一名德國外交人士所言，瓦德富爾這一趟飛行，分量比他的行李箱重多了。

“德國外長此訪錯失先機，但尚不為晚。”同濟大學德國研究中心主任鄭春榮從“失”和“補”兩方面進行分析。

“失”在于，他10月的訪問原本是為總理訪華鋪路。如果進展順利、先法國總統一步到訪，本可以更好地體現德國在中歐關系中的“領頭羊”作用。

但瓦德富爾偏偏在訪華前大放厥詞，破壞訪問氣氛，又在中方冷處理下自行取消行程，有意擺出強硬姿態，給中德關系帶來傷害。

德國國內雖有少數人支持，但更多聲音認為，叫停訪問極為不妥，甚至“有點愚蠢”，對中德關系和德國自身毫無裨益。

“補”在于，此后德國副總理兼財長訪華，雙方氣氛有所緩和。

與此同時，歐洲近來看到中美關系趨于平穩，也在重新調整對華政策。法國總統剛結束訪華，英國、德國領導人可能隨后訪華。

在此背景下，“瓦德富爾重啟訪問，既是對前次風波的修補，以穩定雙邊關系、遏制此前造成的負面影響，也是為接下來更高層互動做鋪墊。”鄭春榮說。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校準方向

德國外長上次訪華還要追溯到去年12月，時任女外長貝爾伯克一直試圖以比前任更強硬的姿態，刷存在感。

今年5月政府更替后，新外長瓦德富爾迅速投入工作，已在法國、波蘭、日本、印尼和印度等國留下足跡。

7月，他與王毅在柏林進行長時間交流。此次訪華，可視為兩人會面的“第二回合”。

輿論認為，這可能是瓦德富爾上任以來最難駕馭的一次出訪。在當前歐洲與亞太風向搖擺之際，他的每一句話都可能成為外界關注的焦點。

據德國外交部介紹，瓦德富爾此行包含北京、廣東兩站，聯邦議院議員、商界和民間代表均會隨行。

在北京，他將與王毅及其他高層官員會談，重點討論中歐經濟關系，包括關鍵原材料供應鏈，以及歐洲安全利益等議題。

在廣東，他將參訪多家企業。

“作為德國外長上任后的首次訪華，此訪核心在于如何發展好中德雙邊關系，尤其是在經貿合作領域，并為德國總理可能的訪華打前站。”鄭春榮從基調到議題進行前瞻。

基調上，德方或多或少會吸取教訓，不再把示強和指責擺在前面，而是強調如何推動務實合作，鞏固既有成果、開拓新空間，不要讓“去風險”演變為合作減少。

具體議題上，德國可能會提出關鍵原材料供應鏈、更均衡的貿易關系等關切，也可能會在閉門交流時涉及一些敏感問題，但調門應該會比此前低。

關鍵時期

長期以來，憑借經濟體量與務實外交，德國被視為歐盟內部的“領頭羊”“發動機”。中德關系也在中歐版圖中舉足輕重。

但近年來，歐洲權力格局開始松動，德、法等核心國家的領導力正在下滑；外部環境更發生巨大變化，中歐關系正經歷深刻調整。

令人注目的是，就在瓦德富爾訪華前，法國總統剛結束訪華，還特地曬視頻感謝中方熱情接待——中法暖意上升。

引人關注的是，美國發布新版國家安全戰略報告，措辭犀利地批評歐洲軟弱、依賴美國，不再是可信賴伙伴——美歐裂痕進一步擴大。

面對復雜的國際局勢，中德、中歐關系下一步將怎么走？如何通過高層交往的強勁脈動，確保雙邊關系始終行進在正確軌道上？

鄭春榮指出，當前大國博弈加劇，中德、中歐關系處于動蕩變革期，內外多重因素交織，不確定性突出。

從內部看，中歐之間仍存在貿易結構和產業競爭問題，特別是在汽車、機械、綠色技術等領域，歐洲存在競爭力焦慮。

正因如此，德國國內、歐洲內部呈現“合作與防范”并存的局面：政界部分力量叫囂“去風險”，甚至推動加強對華經貿審查；而經濟界普遍看好中國，不少德國企業視中國為提升國際競爭力的“健身房”。

從外部看，俄烏沖突仍被歐洲視為對華關系的重要議題，對中國提出不合理要求，試圖對華施壓，轉嫁來自美國的壓力。

美國因素仍持續牽動歐洲。一些歐洲人士仍對特朗普政府抱有幻想，認為可通過某些讓步換取美國安全承諾，因此可能繼續在涉華問題上迎合美國，從而影響對華關系。

“多重不確定因素下，中德、中歐關系處在關鍵時期。瓦德富爾此訪帶有糾偏意味。”鄭春榮對雙邊關系下一步走向給出期待。

接下來，雙方需要通過溝通對話，更好地表達關切、梳理分歧，建立風險管控機制，制定更穩定的政策框架，把雙邊交往引回務實軌道，防止“去風險”被放大成“脫鉤”。

雙方也需要尋找新的合作方式和領域，更好地實現互利共贏，讓雙邊關系在不確定的世界中保持更多韌性和確定性。

作者：解放日報 安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