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市場監(jiān)管總局正式實施推薦性國家標準《外賣平臺服務管理基本要求》,被外界稱為“外賣新國標”。新規(guī)明確要求:騎手每日接單原則上不超過8小時,連續(xù)接單4小時須強制休息20分鐘;超時工作賬號將被下線,闖紅燈、逆行等行為直接封號;差評不再扣款,惡劣天氣需發(fā)補貼……表面看,這是對外賣員權(quán)益的全面呵護。但當紅星新聞記者深入一線采訪,聽到最多的卻是同一句話:“規(guī)矩是好了,可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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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位美團、餓了么、京東騎手坦言,新規(guī)執(zhí)行后,超時、闖燈、罰款亂象確實減少——系統(tǒng)一旦監(jiān)測到疲勞駕駛或交通違規(guī),輕則警告扣分,重則暫停接單甚至封號;過去因差評被扣幾十元的日子也一去不返。然而,這些“保護”背后,隱藏著更現(xiàn)實的焦慮:收入正在悄悄縮水。
“以前一天跑12小時,能賺300多;現(xiàn)在平臺卡死8小時,單量沒漲,單價也沒變,到手可能就200出頭。”一位北京房山的眾包騎手算了一筆賬:新規(guī)限制接單時長,但訂單高峰仍集中在午晚兩餐,中間大量時間只能干等。“沒單的時候不算工時,想多賺點?要么換平臺,要么硬扛——可換平臺也一樣,大家都按新標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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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人心焦的是,配送費多年未漲,甚至呈下降趨勢。多名騎手反映,幾年前一單基礎(chǔ)配送費5-6元很常見,如今普遍壓到3-4元,遠郊或惡劣天氣才有微弱上浮。而新國標雖提出“保障勞動收入”,卻未設(shè)定具體單價底線或動態(tài)調(diào)整機制。在平臺算法優(yōu)先“降本增效”的邏輯下,騎手擔心:休息權(quán)有了,生存權(quán)卻懸了。
專家指出,新國標本質(zhì)是“系統(tǒng)性平衡”——既要遏制平臺無序壓榨,也要避免成本轉(zhuǎn)嫁導致用戶流失。但若只約束勞動強度,卻不解決收入結(jié)構(gòu)問題,騎手很可能陷入“干得少、掙得少、不敢歇、又不能多干”的困局。有騎手苦笑:“封號我不怕,怕的是月底交不起房租。”
目前,美團、餓了么等平臺已表態(tài)“自愿執(zhí)行國標”,但對“如何保障騎手實際收入”仍語焉不詳。而騎手們最樸素的愿望始終未變:“別光讓我們安全地窮著,能不能安全地多賺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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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國標的善意毋庸置疑,但若不能同步推動配送費合理化、單量分配公平化、補貼機制透明化,再好的制度也可能淪為“紙上溫暖”。畢竟,對每天奔波百里的騎手而言,真正的尊重,不只是不讓他們闖紅燈,更是讓他們跑得安心、活得體面。
(本文基于紅星新聞實地采訪及《外賣平臺服務管理基本要求》政策文本整理,旨在反映一線勞動者真實困境。收入變化屬階段性觀察,具體影響需持續(xù)跟蹤評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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