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嵬驛楊貴妃38歲香消玉殞后，唐玄宗為何挖不到她的尸首？

公元757年,平定叛亂后的唐玄宗偷偷派人回馬嵬驛,想給愛妃換個體面的墓地。使者挖開墳墓,紫色褥子還在,尸體卻消失了,只剩下一個破碎的香囊。這個千古之謎,至今爭論不休。

血染馬嵬——那個決定生死的黃昏

公元756年6月14日下午,馬嵬驛外塵土飛揚。逃難的隊伍停在這里,士兵們餓著肚子,眼神里寫滿了憤怒。禁軍將領陳玄禮知道,不做點什么,這支隊伍就要散了。

二十幾個吐蕃使者攔住了宰相楊國忠的馬,說沒飯吃。還沒等楊國忠回話,士兵們就炸了鍋:"楊國忠跟胡人勾結謀反!"箭雨射來,楊國忠慌不擇路往驛站跑,沒跑幾步就被亂刀砍死,尸體被肢解,頭顱掛在矛上示眾。韓國夫人、秦國夫人、楊暄全家也跟著遭殃。

驛站里的唐玄宗聽到外面的喧嘩聲,問發生了什么事。侍從回答說楊國忠謀反被殺。72歲的老皇帝走出驛門,想安撫軍士趕緊走,士兵們卻紋絲不動。高力士去問陳玄禮,得到的答復讓所有人心頭一凜:"楊國忠已死,貴妃還活著,將士們怎么安心?"

京兆司錄參軍韋諤跪在地上,一個勁磕頭,額頭都磕破了血流滿面,急著催促皇帝趕緊做決定。唐玄宗還在掙扎:"貴妃住在深宮,怎么知道楊國忠謀反的事?"高力士這個老奴才看出了形勢,小聲說:"貴妃確實沒罪,可將士們殺了楊國忠,看到貴妃還在您身邊,他們怎么能安心?陛下您想想,將士安了,您才能安啊。"

這話說到了點子上。陳玄禮這幫人殺了宰相,按律當誅。貴妃活著,等叛亂平定,一句枕邊風,這些人全得完蛋。與其等著被清算,不如現在就斬草除根。唐玄宗明白了,可心里那個舍不得啊。拄著拐杖站在那里,半天說不出話。

驛站東側有座佛堂,前面種著棵梨樹。高力士把楊貴妃帶到那里,遞上三尺白綾。史書上只寫了四個字"縊死于佛室",可過程有多殘忍,誰也說不清。有人說高力士做了手腳,讓貴妃看起來死了,實際還留著一口氣。更多人認為,當時那個亂勁,士兵們紅了眼,貴妃根本沒機會自縊,直接死在了亂刀之下。

杜甫后來寫詩"明眸皓齒今何在,血污游魂歸不得",這話信息量很大。縊死的人是不會流血的,可杜甫偏偏寫了"血污"。李益、杜牧、溫庭筠這些詩人也都提到"馬嵬血"、"埋血空生碧草愁",暗示貴妃死得很慘。當時長安淪陷,士兵家屬被叛軍屠殺,這些人帶著國仇家恨,看到楊家的人還有活口,下手能輕得了?

尸體草草裹在紫褥里,埋在驛站西邊的路旁。驛站老板娘撿到一只錦襪,后來靠著這個發了財,每次有人借看都收一百文錢。士兵們這才脫下鎧甲,跪地請罪。唐玄宗強打精神安慰他們,隊伍重新上路。一代佳人,就這樣死在離長安不到120里的地方,年僅38歲。

改葬懸案——紫褥在,人不在

至德二年,也就是公元757年,唐玄宗從四川回到長安。江山雖然收復了,可盛唐氣象早已不在。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心心念念的還是那個叫玉環的女人。白天不敢說,晚上偷偷讓畫師畫貴妃的畫像掛在別殿,每天對著畫像發呆。

想著想著就想起了馬嵬驛那個草率的葬禮。堂堂貴妃,連口像樣的棺材都沒有,就那么埋在路邊,這讓玄宗心里過意不去。找來禮部侍郎李揆商量改葬的事,李揆一聽就急了:"陛下,當初龍武將士殺楊國忠,就是因為楊家禍國殃民。現在改葬貴妃,將士們會怎么想?這事萬萬不可。"

玄宗嘴上答應了,心里卻不死心。過了些日子,偷偷摸摸派了幾個心腹宦官,趁著夜色去了馬嵬驛。挖墳這活不能聲張,幾個人動作很快。鐵鍬一下一下挖開黃土,紫色的褥子露了出來。幾個人互相看了看,深吸一口氣,掀開褥子。

這一看,全傻眼了。褥子還是那個褥子,可里面空空如也,尸體不見了!翻來覆去找,只在褥子一角找到一個破碎的香囊,上面還殘留著當年的香氣。幾個人嚇得腿都軟了,趕緊回宮稟報。

唐玄宗聽完匯報,愣在那里半天說不出話。香囊是貴妃生前貼身之物,從不離身,這個還在說明確實埋過人。可人呢?幾個月的時間,尸體不可能化成灰。就算有野獸,也不可能把骨頭都叼走,總得留點痕跡。紫褥完好無損,說明墳墓沒被人盜過。那尸體去哪了?

這事成了玄宗心里的一根刺。畫師送來畫像,看著畫上人的音容笑貌,玄宗抱著那個破碎的香囊,一宿一宿睡不著覺。白居易后來寫《長恨歌》提到這事:"馬嵬坡下泥土中,不見玉顏空死處。"短短十四個字,寫出了多少疑問。

史書上關于這事的記載也很奇怪。《舊唐書》說派人改葬時,尸骨已經腐爛,但香囊還在,獻給了皇帝。《新唐書》卻把"肌膚已壞"這幾個字刪了,只說香囊不見了。同樣一件事,兩本正史寫得不一樣,這里面肯定有問題。

有人分析說,貴妃可能根本沒死。當時場面太亂,高力士做了手腳,找了個宮女替死,真正的貴妃被藏了起來。這個說法聽著挺玄,可仔細想想也不是沒道理。高力士跟著玄宗幾十年,最懂主子的心思。明知道皇帝舍不得,留條活路也說得通。宋朝人編的《唐闕史》里就記載說貴妃死后復蘇,被秘密轉移了。

另一個說法更離奇。有學者考證說,貴妃老家在四川,玄宗派人把尸體偷偷運回了四川安葬。四川崇州市三郎鎮有座翠圍山,山里發現過"大唐天寶"字樣的石碑。當地傳說那里就是貴妃真正的墓地。收藏家還見過有人兜售唐代五爪金龍黃袍和五彩鳳凰裙,說是從山里挖出來的,絲綢保存完好。這些線索串起來,確實讓人浮想聯翩。

東渡傳說——日本的楊貴妃墓

比四川葬身說更玄的,是日本的"貴妃東渡"傳說。在日本山口縣久津,有個地方被稱為"楊貴妃之鄉"。當地傳說,馬嵬驛兵變時,一個宮女替貴妃去死,真正的貴妃在遣唐使阿部仲麻呂的幫助下,從江蘇沿海乘船逃到了日本。

山口縣油谷町的二尊院里,真的有一座楊貴妃墓。墓碑上刻著字,院里還保存著兩本古文書,記載著貴妃東渡的故事。傳說貴妃到日本后,受到女皇孝謙天皇的接見。孝謙天皇同情貴妃的遭遇,不僅妥善安置,還讓貴妃幫著平定內亂。玄宗后來派人到日本尋訪,帶去兩尊佛像,貴妃回贈了自己的玉簪。從此貴妃就在日本定居,活到68歲才去世。

這個傳說在日本流傳甚廣。1963年,一個日本姑娘拿出家譜,說自己是楊貴妃的后代。更有名的是影星山口百惠,公開宣稱自己是貴妃血脈。山口縣的旅游部門還專門搞了個"貴妃村",吸引游客。周作人、俞平伯這些民國學者去日本考察,看到楊貴妃墓,也寫文章說這事可能是真的。

不過這個說法經不起推敲。《舊唐書》《新唐書》《資治通鑒》三本正史都明確記載貴妃死在馬嵬驛,時間地點原因寫得清清楚楚。杜甫、白居易這些人都活在那個年代,不可能集體造假。日本的傳說,更多是因為喜歡《長恨歌》,根據詩里的暗示搞出來的文學演繹。

白居易寫《長恨歌》時,確實埋了些伏筆。"馬嵬坡下泥土中,不見玉顏空死處",說找不到尸體。"忽聞海上有仙山,山在虛無縹緲間",又提到海外仙山。這些模棱兩可的句子,給后人留下了無限想象空間。加上日本文化里本身就有吸收外來文化、自我創新的傳統,把楊貴妃這個悲劇人物加工成東渡傳說,也算是一種文化現象。

尸體失蹤的真相,可能遠沒那么復雜。馬嵬驛那天,場面一片混亂,到底怎么處理的尸體,誰也說不清。匆忙之中草草掩埋,標記不清,幾個月后找不到確切位置很正常。再說當時正值夏季,天氣炎熱,尸體腐爛速度快,野狗刨坑也不是沒可能。后來編史書的人,為了圓主子的多情形象,添油加醋寫了些神秘色彩,反而越描越黑。

玄宗晚年住在太極宮,整天看著貴妃畫像發呆。曾經的風流天子,荒廢朝政寵愛美人,引發安史之亂生靈涂炭,最后連愛妃的尸首都保不住。這份愧疚和思念折磨著老人,直到建中元年去世,終年78歲。臨終前還念叨著"玉環"的名字,不知道是真情還是做戲。

楊貴妃的一生,從頭到尾都是政治犧牲品。16歲嫁給壽王,21歲被公爹奪走,27歲封為貴妃,38歲死在馬嵬驛。背負"紅顏禍水"的罵名一千多年,其實從來沒掌握過自己的命運。安史之亂的責任,本該由玄宗和楊國忠承擔,卻全推到一個女人頭上。

馬嵬驛那個黃昏,改變了太多人的命運。禁軍將士殺了宰相和貴妃,事后卻沒人被追究,因為大家都知道誰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太子李亨趁機在靈武自立為帝,玄宗成了太上皇,再也回不到從前。大唐盛世就此終結,藩鎮割據、宦官專權的亂象拉開序幕。

尸體失蹤的謎團,可能永遠解不開了。馬嵬驛早已改頭換面,當年的驛站變成了文物景點。興平市西邊還保留著楊貴妃墓,1937年陜西省主席邵力子主持修復過,立了塊碑"唐玄宗貴妃楊氏墓"。游客來來往往,拍照留念,卻很少有人想過,墓里到底有沒有人。

這個千古懸案,也許正好說明了歷史的殘酷和無常。再美的紅顏,再深的恩愛,在權力和政治面前都不堪一擊。紫褥猶在,香囊猶在,人卻早已化作塵埃,只剩下后人的猜測和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