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潛勝地的政治深局：馬來西亞沙巴州何以成為風下之鄉｜907編輯部

馬來西亞沙巴州仙本那的海上水屋。視覺中國 資料圖

11月29日，位于東馬來西亞的沙巴州舉行州選舉，強烈的本土情緒體現出沙巴的地方發展困境，也影響馬來半島（西馬）政治中心的穩定。這場被視為現任總理安瓦爾“中期大考”的地方選舉異常激烈：全部73個選區均出現多角戰，參選人數最多的區有14人角逐。選舉結果顯示，立場對立的兩大本土政黨沙巴人民聯盟（GRS）和民興黨（Warisan）均取得了更多議席，而源于西馬的勢力卻選情慘淡，傳統上受華人支持的民主行動黨甚至8席全輸。

馬來西亞沙巴州海景風光。視覺中國 資料圖

比起眼花繚亂的、碎片化的本土政黨名單，外界尤其是中國游客對沙巴的印象更多來自亞庇、山打根、仙本那、京那巴魯“神山”等旅游勝地。沙巴州被譽為“風下之地”，因周遭會遇臺風肆虐，但臺風卻似乎不會經過這里。這里風景秀麗，有著碧海藍天，令人驚嘆的海灘海島、熱帶雨林、各大宗教建筑等豐富的自然與人文景觀，浮潛和觀光吸引世界各地的游客前往。

馬來西亞沙巴州著名地標性建筑水上清真寺。視覺中國 資料圖

但這里也是華人移民、馬來族移民、各類土著族群、白人殖民者交匯和碰撞的地方，有著與馬來半島迥然不同的族群和諧關系和多元共融樣貌。沙巴在行政區劃上源于英國殖民者1881年設立的北婆羅洲特許公司，與隔海相望、相距600海里的馬來亞本不認同彼此屬于同一個國家，卻在去殖民化浪潮中被撮合成了1963年成立的馬來西亞聯邦，參與其中的歷史行動者更包括中國人熟知的新加坡開國總理李光耀。

近日去世的沙巴州知名政治人物邦·莫達·拉丁（Bung Moktar bin Radin）

沙巴與砂拉越等東馬兩州在1963年聯邦計劃中本應與馬來亞、新加坡平起平坐，卻并未如愿。時過境遷，新加坡在1965年被“踢出”馬來西亞聯邦，在此后取得了驚人的經濟成就。相比之下，沙巴成了資源豐富卻長期貧困的州屬，多年來，沙巴人一直飽受缺水、停電以及全國最低工資水平之一的困擾。這些現狀造成了當地的不滿情緒，許多選民指責位于馬來半島的中央政府未能履行1963年建立聯邦的協議。根據當年的《馬來西亞協議》，沙巴讓渡60%的年度收入給聯邦政府，以換取對邊界、宗教、文化及發展事務的自治權。然而，許多沙巴人表示，吉隆坡拿走了錢，卻從未真正兌現自治承諾，這構成了本地的“怨氣”。

本期播客從這場地方選舉出發，在沙巴本地學者的幫助下，深入走進這片浮潛勝地。

主播：

許振華，澎湃新聞記者，長期關注東南亞

對談嘉賓：

吳佳翰（Bernard Ng Jia Han），馬來西亞人，新加坡國立大學人類學博士生，長期關注東馬議題。“沙砂作響”播客主持人。個人博客見https://bernhan.wordpress.com/。專欄見《當今大馬》等媒體。2023年出版研究沙巴混血華人群體的著作《誰是“沙巴之子”？Sino與土著地位的距離》

時間軸：

00:02:50 “反風”盛行，地方勢力崛起

00:06:50 西馬人不了解東馬，所以要做科普

00:10:30 沙巴華人朋友的流散故事

00:16:00 東馬的族群共融讓西馬知識分子羨慕

00:19:00 馬來西亞聯邦成立的冷戰背景

00:29:00 曾經東西馬人通婚都會惹人非議

00:35:20 沙巴本不是聯邦成立計劃的優先考慮

00:48:50 物流貴、工資低、物價高、資源經濟模式的困境

00:59:10 誰是“沙巴之子”：人口與族群面面觀（這里有會做包子和餃子的北方移民）

01:14:00 沙巴華人混血可獲“土著”身份、巫統支部也可能有華人、地方首長會給華文獨立中學撥款

01:21:50 馬來半島的族群關系受英國殖民操縱影響

01:29:30 不僅僅是分而治之，更是Define and rule

01:34:00 沙巴穆斯林可以在圣誕節唱圣歌

01:37:30 外國流入的無證移民聚集是真正的社會難題

01:43:00 馬哈蒂爾的Project IC陰謀疑云

01:46:33 政治青蛙跳槽亂象

01:50:00 沒有王室的沙巴腐敗更容易被曝光

01:58:00 去殖民化后仍有資源、地域與社會不平等

02:02:00 旅游推薦：沙巴果、山榴蓮、海龜、大象、 馬來熊、豐收節、曹格、亞庇新春團拜

播客中涉及到的相關信息：

Tania Li, Plantation Life: Corporate Occupation in Indonesia’s Oil Palm Zone

播客節目：《血色婆羅洲：從蘭芳公司到冷戰中的印尼華人游擊隊》

播客節目：《馬哈蒂爾與「馬來人的困境」：政治梟雄如何一手打造馬來民族主義》

林吉祥/馬哈蒂爾（馬哈迪）/納吉布/沙菲益/砂拉越（沙撈越）布洛克王朝/北婆羅洲代理公司/李光耀/安瓦爾（安華）/塔伊布（白毛）/卡達山-杜順/莫哈末·法·史蒂芬

片頭曲：雁卿（Cozzi Chong） - Jambatan do Tamparuli，卡達山-杜順族民歌

片尾曲： 陳雪仁（Sheron Tan） - I love Sabah

-制作團隊-

監制：吳挺

統籌：李怡清

文案：許振華

剪輯：許振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