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的十歲生日宴,婆婆把我定的公主城堡蛋糕換成了一個白饅頭。
還不停數落我:
“小丫頭片子吃那么好干嘛?吃兩口饅頭就夠了。”
“我孫子正在長身體,更應該吃好的!”
主桌上,大伯家的兒子把三層大蛋糕挖掉一大塊,吃的滿嘴奶油。
女兒的眼眶瞬間泛紅,丈夫摸了摸她的頭:
“弟弟還小,你讓讓他,明年再給你買。”
我震驚在原地,然后不聲不響帶女兒離開。
次日,丈夫帶著婆婆沖進來時,我正在給女兒補過生日。
“你瘋了!我哥還在醫院,你停了醫藥費他會死的!”
我慢條斯理擦掉女兒嘴邊的奶油:
“饅頭又便宜又有營養,多吃點,就死不了了。”
“嫌棄啊?我都把外皮撕掉了,里面這不還是白的?”
“真是矯情,我小時候連樹皮都啃過,現在生活好了,饅頭都瞧不上。”
婆婆話里有話的瞥了我一眼。
緊接著又寵溺地抽出紙巾,給大伯家的兒子擦嘴:
“小祖宗你慢點吃,這些都是你的,吃不完咱帶回去慢慢吃!”
秦子軒站在桌旁,鉚足了勁挖掉一大塊,全都塞進嘴里。
花八千訂做的三層翻糖蛋糕,已經變了樣子。
公主模型被扔到地上,城堡正中央的“詩雨生日快樂”字樣,也被他搞得一片狼藉。
秦子軒兩眼放光:
“奶奶這個太好吃了,明天我還要!”
他吃一口,婆婆就擦一次嘴:
“那還不簡單?明天再給你做,做個奧特曼的怎么樣啊?”
見大孫子猛點頭,婆婆滿臉樂呵呵,扭頭看我的時候卻像是吩咐一個保姆:
“老二媳婦聽見了吧,明天做個奧特曼的給子軒。”
“你們女人就是瞎折騰,做什么城堡,花里胡哨的有什么用?”
她說得理直氣壯,好像自己不是女人,又好像今天過生日的不是我女兒,而是她孫子。
我右手已經攥成拳,用力到半個胳膊都在抖。
左邊卻收著力,牽著女兒已經冰涼的手指。
低下頭,她眼圈里的淚花在打轉:
“媽媽,那不是我的蛋糕嗎。”
心底泛起針扎般的疼,憤怒也直沖天靈蓋。
我彎下腰,竭力不讓自己的怒氣傷到她,柔聲說:
“小雨,媽媽帶你去蛋糕店,讓蛋糕師親手教你做怎么樣,你不是一直想學翻糖蛋糕嗎?”
盡管還是難過,但女兒懂事地點頭。
“去什么去!你有錢沒地兒花?小丫頭片子吃什么蛋糕,老二,還不過來管管你這個敗家媳婦!”
婆婆尖銳的嗓音響起,秦宏偉急忙跑過來。
他看看吃蛋糕的秦子軒,又看看女兒的眼淚和那個干硬的饅頭。
這還有什么看不懂的。
我站起來,冷眼看著他:
“秦宏偉,你打算怎么管我?”
秦宏偉為難地眉毛擠成一團,摸了摸女兒的頭發:
“小雨乖,弟弟還小,你讓讓他。”
“等明年爸爸再給你買個更大、更好看的蛋糕。”
我吐了口氣。
果然,又是這樣。
去年女兒半夜發急燒,他開車送我們去醫院。
卻因為婆婆一句“子軒想吃火鍋”,就把我們扔在公交車站,扭頭去了大伯家。
上個月女兒考第一,我買了她喜歡的限量版玲娜貝兒。
可第二天就被秦宏偉私下賣掉,拿錢給秦子軒買了個奧特曼。
結婚十多年,因為他家偏心的事我們吵了無數次,可秦宏偉永遠都是為難半天,然后嘆口氣。
“林靜,子軒畢竟是我們秦家唯一的男孩,年紀又小,小雨是姐姐,讓讓他吧,下次我給她補上。”
下次?下次到什么時候?
“今天小雨滿十歲,你是她爸,知道她有多期待這個生日。”
“你確定,要小雨讓著這個只小她半歲的弟弟?”
小雨在我掌心里的手指在抖。
我們母女倆齊齊望著他,希望他能清醒哪怕一次,站在我們這邊。
可他抿抿唇,還是讓我們失望了。
“等下次,我一定給小雨買最好的……”
“沒有下次了。”
我握緊女兒的手,拎著包往外走。
秦宏偉慌了,連忙要追,卻被婆婆叫住。
“又鬧脾氣,我跟你爸結婚那會,你爸的洗腳水都是我親自打親自倒,她現在哪有個媳婦樣?”
“行了別管她,你過來給子軒切蛋糕,別累著我孫子。”
宴會廳的門被關上,也隔絕了婆婆的喋喋不休。
有女兒的同學來參加生日宴,我一一道歉,等帶著女兒去蛋糕店時,女兒的頭幾乎要埋到胸口。
我蹲下身,看到她哭紅了眼,公主裙也濕了一片。
“媽媽,奶奶不喜歡我,爸爸也更喜歡弟弟。”
“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嗎,還是因為我不是男孩?”
我鄭重搖頭:
“都不是,是他們自己犯了錯。”
“小雨,等過幾天,媽媽讓他們跟你認錯好不好?”
秦宏偉,女兒十歲了。
我等不到你幡然醒悟,只能靠我自己的方式,讓你們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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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包下市中心最大的兒童樂園餐廳,給女兒補過生日。
而蛋糕是我花了兩萬塊,由好幾個蛋糕師連夜趕出來的五層公主城堡,引得女兒同學連聲贊嘆。
“哇,秦詩雨,你媽媽好愛你啊,這個蛋糕好漂亮!”
女兒一掃昨日陰霾,笑得像個小太陽:
“嗯!我媽媽是全天下最好的媽媽!”
我笑著插上蠟燭,全場陪著她唱生日歌。
一曲終了,女兒吹滅蛋糕的瞬間,餐廳門被猛地踹開。
“好你個林靜,我兒子還在醫院等著救命錢,你居然在這辦這么豪華的生日宴!”
婆婆指著我罵罵咧咧,氣得老臉通紅。
秦宏偉也急匆匆跟進來,滿頭大汗:
“老婆,我媽說你沒轉醫藥費,還把卡里預存的都清空了!”
我給女兒切了蛋糕,她起初不敢吃,后來在我鼓勵的眼神下,終于吃了一口,小臉泛起笑意:
“好吃。”
秦宏偉卻更急了:
“林靜你快說話啊,醫藥費是你取走的嗎?”
我點頭:“我自己的錢,我不能取?”
“你瘋了!我哥還等著錢做手術,你停了醫藥費還取了余額,他做不成手術會死的!”
這就是我的丈夫。
平日里我和女兒被欺負,他就窩窩囊囊,勸我們忍讓。
可如果是大伯一家被欺負,立馬沖我發火,罵我是瘋子。
我慢條斯理擦掉女兒的奶油:
“怕什么,你媽冰箱里存了那么多饅頭,個個又白又便宜,還有營養,你帶去給他吃,就死不了了。”
滿場嘩然。
女兒的同學們和家長面面相覷,探頭看我。
婆婆怔住,沒想到我會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把人命說的這么云淡風輕。
下一秒,她踹翻了門口的玩具桶。
“老二,你看看你娶的媳婦,黑心肝沒人性!”
“她是故意把你哥的救命錢斷了,給小丫頭買這么貴的蛋糕,在這么大的地方過生日!”
秦宏偉也鐵青著臉,死死盯著我:
“林靜,我媽說的是真的嗎,你是故意的?”
我撇他一眼:
“大伯住院的所有費用都是我出的,女兒過生日卻要吃饅頭,現在我想把錢花在自己女兒身上,算什么故意?”
“那是我親哥!就因為一個蛋糕,你要讓他去死!林靜,你怎么這么小心眼!”
秦宏偉吼完,一個胖乎乎的影子跑進來。
秦子軒嗓門大,和婆婆交換了眼神,坐下就開始哭:
“我媽早就死了,我爸現在也要被小嬸害死了!我以后要是成孤兒可怎么辦啊!”
婆婆順勢也掉了幾個眼淚,撲騰一聲跪下了。
“林靜,算我這個老婆子求你,宏斌沒了醫藥費真的會死!”
“我孫子還這么小,他不能沒有爸爸啊!”
秦宏偉忙去拉她:
“媽你快起來,哪有婆婆給兒媳婦下跪的道理!”
婆婆哭著搖頭:“不,林靜不點頭,我就不起!”
在我們當地,長輩給小輩下跪,是折小輩的壽命。
這是鐵了心想耍賴到底了。
我把女兒拉到身后,正正好好站在婆婆面前,拿出一張流水單。
“沒了醫藥費會死?”
“那他上周背著我,把卡里的余額全取出來,給秦子軒配置了一套五萬塊的游戲設備,又扭頭讓媽找我要了五十萬……”
“這時候他怎么不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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