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塊錢而已?”程遇汐氣得渾身發抖,揚手狠狠打了林若瑤一個耳光,“這五千塊錢對你們來說連條狗鏈子都不值!但對我來說,它能讓我活很久!而且,你憑什么動我的錢!”
“啪”的一聲脆響,林若瑤臉上瞬間浮現出清晰的指印。
就在這時,周晟京帶著兩個孩子走了進來。
看到這一幕,周晟京臉色瞬間陰沉如水。
“怎么回事?”他聲音冷得像冰。
林若瑤立刻捂著臉,眼淚說來就來,哭得梨花帶雨:“晟京……我見遇汐姐沒起來,怕孩子們餓著,就起來做早餐……可是家里沒有引火的,我才用了她的錢……沒想到她這么生氣,就打我……”
周予安立刻沖到程遇汐面前,大聲指責:“媽媽!你昨天沒聽到嗎?林阿姨對我們多重要!你為什么還要打她!是不是非要看我和弟弟被系統抹殺你才甘心!”
周予樂聽到抹殺,嚇得哇哇大哭,沖上來就用小拳頭捶打程遇汐:“壞媽媽!壞媽媽!我不要死!”
周晟京連忙將孩子拉開,沉聲道:“不準打媽媽!”
但他接下來的話,卻讓程遇汐如墜冰窟,“程遇汐,給若瑤道歉。”
“道歉?”程遇汐覺得荒唐至極,心口的疼痛讓她幾乎站立不穩,“她燒了我的錢,我還要給她道歉?”
“不過五千塊錢,回京北后,你想要多少我都補償你。”周晟京語氣帶著不耐,“但打人就是不對,道歉。”
不過五千塊錢……補償……
程遇汐看著他冷漠的眉眼,想起以前那個阿京,在她被島里人欺負時,他會毫不猶豫地擋在她面前,哪怕自己受傷也要護她周全。
可如今,帶頭欺負她、讓她受盡委屈的,卻是他本人!
她紅著眼睛,倔強地咬著唇,不肯低頭。
林若瑤見狀,又出來扮演善解人意的角色:“晟京,算了,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動遇汐姐的東西……”
周晟京看著她臉上的紅痕,語氣緩和了些:“不是你的錯。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永遠都融不到一起。”
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這句話像最后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程遇汐。
上輩子,他已經用行動清楚地詮釋了這句話,只有她傻傻地看不透,賠上了一生。
她渾身顫抖,只想立刻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她轉身就要往外走,繼續去打漁,攢夠她的路費。
“不準走!”兩個孩子卻攔住了她,“給林阿姨道歉!”
“我不!”程遇汐用力想要甩開他們。
兩個孩子不依不饒,哭鬧著對周晟京說:“爸爸!你快懲罰媽媽!她又不聽話!她這樣以后怎么當周太太!”
周晟京按了按眉心,看著程遇汐這副冥頑不靈的樣子,似乎也覺得她需要被規矩約束,否則難以適應未來的生活。
他上前一步,不由分說地攥住程遇汐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痛呼出聲。
“看來,你需要冷靜一下。”他聲音冰冷,直接將她拖向屋后那個用來儲存雜物、陰暗潮濕的地窖。
“周晟京!你放開我!”程遇汐拼命掙扎,卻無法撼動他分毫。
他打開地窖門,毫不留情地將她推了進去!
程遇汐踉蹌著摔在冰冷的地面上,地窖門在她身后“哐當”一聲關上,落鎖。
黑暗、潮濕、冰冷瞬間將程遇汐包裹。
她蜷縮在角落里,手腕上被他攥過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但更疼的是那顆被反復踐踏的心。
他怎么能……怎么能如此對她?
不知過了多久,地窖門再次被打開。
林若瑤端著一根蠟燭,裊裊婷婷地走了進來,昏黃的燭光映照著她得意的笑臉。
“程遇汐,你看看你,多可憐。”她居高臨下,語氣充滿了嘲諷,“你和晟京、孩子生活了這么多年,又怎么樣?還是比不過我。這就叫階級差距,叫命中注定。以前他是失了憶,才會愛上你。現在他清醒了,自然看不上你這種底層爬上來的女人。識趣的話,自己滾蛋,別等我親自出手,到時候,你可就不止是關地窖這么簡單了。”
程遇汐靠在冰冷的墻壁上,閉著眼,不想看她那副嘴臉:“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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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瑤被她的無視激怒,上前一步,揚起手就想打她:“你敢叫我滾?!”
程遇汐猛地睜開眼,抬手擋住。
爭執間,林若瑤手中的蠟燭脫手掉落,恰好掉在堆放的干燥雜物上!
火苗瞬間竄起,貪婪地吞噬著雜物,地窖里頃刻間濃煙滾滾,火光映天!
“啊!著火啦!”林若瑤嚇得尖叫,慌忙拍打地窖門,“晟京!救命!晟京!”
地窖門很快被從外面打開,周晟京焦急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濃煙和火光中,他第一眼看到的是驚慌失措、楚楚可憐的林若瑤。
“晟京!”林若瑤哭著撲進他懷里。
周晟京毫不猶豫地打橫抱起她,迅速退出了地窖,卻沒有回頭看一眼被火舌包圍、拼命咳嗽的程遇汐。
“周晟京!救我!”程遇汐用盡最后力氣呼喊他的名字,聲音被濃煙嗆得嘶啞。
可他抱著林若瑤,腳步沒有絲毫停留,身影很快消失在門口,自始至終,沒有回頭。
巨大的絕望和心痛如同這熊熊烈火,將程遇汐徹底淹沒。
她看著那決絕的背影,眼淚混合著黑灰落下。
原來,他竟真的狠心至此……
求生的本能讓她爆發出最后的力量,她撕下衣角捂住口鼻,憑借著對地窖地形的熟悉,拼命向著記憶中有水缸的方向爬去。
當她終于拖著被灼傷的身體,艱難地從地窖另一個廢棄的出口爬出來時,渾身都已脫力。
她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看著灰蒙蒙的天空,最后一絲意識也被劇痛和心碎帶走,徹底暈了過去。
程遇汐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臥室的床上,身上的灼傷處傳來陣陣刺痛,已經被簡單處理過。
周晟京坐在床邊,看到她睜開眼,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復雜,開口便是解釋:
“遇汐,地窖著火時,我不是故意不先救你。當時若瑤離門口近,情況危急,我只能先帶她出去。等我再想進去救你的時候,發現你已經自己爬出來了……”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句,“你沒事就好。”
程遇汐靜靜地聽著,目光空洞地望著天花板,沒有看他。
腦子里浮現的,卻是從前那個阿京的樣子。
有一次她出海遇到風浪,船差點翻了,他得知后,像瘋了一樣劃著小船沖進風雨里找到她,把她緊緊抱在懷里,渾身都在發抖,聲音哽咽地罵她“笨蛋”,卻又一遍遍確認她有沒有受傷。
那時候,他眼里心里只有她,沒有任何借口,只有不顧一切的緊張和心疼。
而現在,解釋這么多,無非是不愛了罷了。
她什么也沒說,只是默默地翻了個身,背對著他,用沉默隔絕了所有。
周晟京看著她的背影,以為她聽進去了自己的解釋,或許還在鬧脾氣,便也沒再多言。
程遇汐只休息了一天,便不顧身上未愈的傷痛,再次拿起漁具,頂著尚未完全平息的海風,執拗地出海了。
她必須盡快攢夠錢,離開這里。
每一次撒網,收網,都牽扯著傷口,但她咬緊牙關忍著。
兩個孩子看到她一身疲憊和魚腥味回來,毫不掩飾臉上的嫌棄,捏著鼻子躲得遠遠的。
周晟京看著她忙碌的身影,眉頭微蹙,似乎無法理解她為何要如此拼命,明明他承諾過會給她優渥的生活。
但程遇汐從不理會他們的目光,只是沉默地處理著漁獲,將賣得的每一分錢都小心藏好。
這天,海島上的管事挨家挨戶通知,強臺風即將登陸,要求大家立刻加固房屋。
周晟京在這里生活了幾年,也懂一些,便主動拿起工具開始加固門窗。
程遇汐、林若瑤和兩個孩子也都來幫忙。
然而,就在加固工作進行到一半時,臺風毫無預兆地提前襲來!
狂風呼嘯,如同巨獸的嘶吼,猛地將一扇窗戶的玻璃吹破,碎片四濺!
“啊!”林若瑤和程遇汐同時驚呼。
林若瑤只是手背被碎片擦破了一點皮,滲出血珠。
而程遇汐整個左臂被一塊較大的玻璃劃開一道深長的口子,鮮血瞬間涌出,染紅了衣袖。
“若瑤!”周晟京臉色一變,立刻丟下工具沖了過去,小心地捧起林若瑤的手,語氣緊張,“怎么樣?疼不疼?”
“晟京,我沒事,只是小傷……”林若瑤依偎在他懷里,柔弱地說。
兩個孩子也圍了上去,焦急地喊著:“林阿姨!你流血了!爸爸快給林阿姨包扎!”
他們三人簇擁著只是破了點皮的林若瑤,急匆匆地回屋找藥,仿佛完全沒看到旁邊手臂鮮血淋漓、臉色蒼白的程遇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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