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去接大寶下晚自習,在車上她告訴我,晚飯她買了一個雞蛋灌餅,但她沒啥胃口,一口也沒吃,所以明天的早飯有著落了,給她熱一下灌餅得了。
我說好。
第二天我用電餅鐺給大寶加熱那個雞蛋灌餅,乖乖,我一看那個灌餅,貌似還是個高配版的,里面不僅有雞蛋,還加了雞排、培根。
我想了想,也不奇怪,大寶大多數時候都是這樣,在吃上一點也不委屈自己。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她晚餐只買了灌餅,所以多加了點東西。
給她熱灌餅的功夫,我想了很多。
大寶如今是高中生了,我對她的學習基本不問了。一來,高中知識難,我整不明白,時間也不允許。二來,大寶一向不喜歡我摻和她的學習,初中三年我倆為此沒少爭吵。
而且就我觀察,就高中這學習強度和緊張氛圍,大寶能堅持三年,到時候順利參加高考,我覺得就很不容易了。
我在心中定下了這個基調后,大寶這三個多月鬧出的各種小插曲,我也能心平氣和地處理了。
但是,時不時地,我還會擔心她。
她懶散,不愛收拾,房間一團亂不說,她自己的衛生習慣也堪憂。在我看來,小她五歲的妹妹都比她穩重。
但有時我看著校園支付賬單上的數學,我又安慰自己,這個大孩子,不會虧待自己的。
就如同那個豪華版的雞蛋灌餅,透過它,我仿佛能看到大寶未來生活的一二。大寶的人生,大概率是平淡的,就像我們大多數人,但她從小就不委屈自己,會享受生活,也敢于闖蕩,也許,她的人生會有不一樣的精彩。
我祝福她就好,而不是給她預設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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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中年,我其實早已經明白,不要過分擔憂父母,不做父母的鎧甲,也不過度擔心孩子,而是留一點關愛給自己。
我想起了我的老媽,她明年就古稀了,她這大半輩子,都在為我哥哥發愁。
她節儉,之前過慣了苦日子,一向看不慣我哥花錢大手大腳。
她低調,凡事做不到絕不吹噓,而我哥干啥事都喜歡先放話出去,至于做不做得到則另說。
她喜歡攢錢,奉行手里有糧心中不慌,而我哥喜歡今朝有酒今朝醉。
我媽擔心我哥存不下錢,將來擔不起事,但其實我哥這四十多年的經歷,目前來看還算順利,而且他自己的日子過得還算瀟灑,有啥可擔心的呢?也許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啊!
讓人唏噓的是,我媽擔心了這么多年,試圖改變我哥這么多年,遺憾的是,我哥的人生完全沒按她設想的方向走,倒是我媽自己操碎了心,愁白了頭,經常長吁短嘆。
我媽的擔憂,我看在眼里,我會安慰她,但也不會強求。這是她的課題,她大半輩子的執念,哪里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我能做的,也只是聽她嘮叨幾句,偶爾勸一勸我哥罷了。
我自己的人生都平淡如水,日子也沒過明白,哪里敢對我哥的生活指手畫腳呢?
成年人的邊界感,我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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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你所有的操心,基本上都是徒勞。
以前不理解,這幾年才明白,這句話是對的。
想想我媽為我哥操心了大半輩子,除了讓她自己勞必費力,真沒看到我哥有什么變化。
再看我自己,大寶小學三年級以后,我尤其為她操心,一晃七八年了,初中這三年,我的白頭發都明顯多了很多。但是,有什么用嗎?幾乎沒有。
我想讓大寶變得勤快一點,衛生習慣好一點,但直到現在,她的屋子仍舊一團亂,她依舊不愛刷牙洗臉。
我想讓她節省一點,但她可不委屈自己,在學校吃食堂,她每頓飯花上20多;放假在家,她肯定會給自己點外賣吃吃喝喝。
我想讓她在學習上自律一點,努力一點,但她回家就拿起手機,打游戲、刷視頻。
可以說,大寶除了和我爭吵,變化不大,但我的疲憊卻是真的。
我很沮喪,我的那些操心,難道都是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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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人到中年,向前看,父母正在老去,向后看,孩子羽翼漸豐,而我們站在中間,默默扛起了屬于自己的那份責任,照顧父母,教養子女。
可父母走過了大半輩子的風雨,他們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處世哲學,我們不必成為他們的鎧甲,日日為他們擔心。
而孩子的人生,本就是一場跟父母漸行漸遠的旅程,我們陪他長大,但他的路,終歸要他自己去走。我們不必過度干預他,適當放手,讓他們去闖蕩,才是對孩子更好的成全。
人到中年,我們在柴米油鹽中消耗過,在塵世的奔波中迷失過,如今賽程過半,也請給自己留一些空間,偶爾停下來,聽聽自己的心聲,想想自己的喜好。
愿我們出走半生,從此還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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