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
2017年，一家西班牙公司，叫Repsol，拖著一個巨大又昂貴的鉆井平臺，開進了南海。
他們跟越南簽了合同，興沖沖地奔著一個叫135/03區塊的地方去的。
所有人都覺得，這一下能撈著大油水了。
結果呢？
剛開工沒幾個星期，越南那邊突然打來電話，讓他們趕緊停工。
打包，回家。
Repsol公司的人一聽就蒙了，我們花了這么多錢，剛開動就讓走？
行，走可以，但違約金你得付。
這筆賬單算下來，越南要賠多少錢？
估算下來，差不多10億美元。
越南自己花10億美元，就為了讓別人“別采了”。
這不是什么商業失誤，這是一堂學費昂貴的國際課。
01
那么，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Repsol去的那個地方，135/03區塊，可不是什么普通海域。
這片水域，越南說是他們的，理由是離他們的海岸線近，在他們的“專屬經濟區”里。
但同時，這片水域也在中國“九段線”的聲索范圍里。
兩邊都說是自己的，這就成了“重疊區”。
越南當時打的算盤，是挺“精明”的。
他們尋思，要是自己去鉆井，中國肯定不高興。
那……要是我花錢請個“外援”呢？
找個歐洲的大公司，像Repsol這種，把他們的船和錢都投進來。
這么一來，這事兒就不光是越南和中國的事了。
要是中國施加壓力，那就等于在給Repsol、給西班牙、甚至給整個歐洲施加壓力。
這就是想把水攪渾，把一個雙邊問題，“升級”成一個國際問題。
02
越南敢這么干，背后也不是沒“底氣”的。
那段時間，美國在那片海域相當活躍。
三天兩頭就派軍艦過來，搞“航行自由”行動。
華盛頓方面也不斷表態，支持越南這些國家根據“國際法”維護自己的海洋權益。
這些話，聽在越南耳朵里，簡直跟定心丸一樣。
這聽起來多像是一種“安全保證”啊。
給越南的感覺就是：“你大膽去干，有我給你撐腰呢。”
于是，越南覺得時機成熟了。
一邊有歐洲的商業伙伴（Repsol），一邊有美國的“政治保鏢”。
這局，看起來穩了。
03
可惜，算盤打錯了。
鉆井平臺一開動，北京的反應來得又快又猛。
但這種反應，不是派軍艦去開火。
而是用了一種更聰明，也更難受的辦法。
根據當時一些海事觀察機構的報告，中國的海警船隊出現了。
他們也不開火，也不撞船，他們就……待在那兒。
像影子一樣，跟著Repsol的鉆井平臺。
在越南的補給船周圍“友好”地繞圈。
那陣勢就是，我也不動手，但我會讓你渾身難受。
這種巨大的、白紅相間的船只，成天在你身邊晃悠，讓你的工作根本沒法正常進行。
這就叫“灰色地帶”策略。
不費一槍一彈，但是會把你的成本（不管是金錢成本還是精神成本）提到天上去。
同時，外交上的壓力，也直接給到了越南政府。
04
這下，輪到越南傻眼了。
這可是關鍵時刻啊。
歐洲的伙伴Repsol已經快頂不住了，天天打電話來抱怨。
中國的海上“盯防”一點沒有要走的意思。
那……說好“撐腰”的美國“保鏢”呢？
人呢？
華盛頓確實發聲了。
他們發了一份聲明，表示“關切”，反對“脅迫”行為。
又把“國際法”拿出來說了一遍。
然后呢？
然后就沒然后了。
美國人沒有派軍艦來給Repsol“護航”，更沒有說“這筆錢我來掏”。
所有的“支持”，都停留在了口頭上，變成了一紙聲明。
可問題是，聲明是沒法拿去付那10億美元賬單的。
05
越南政府這下被架在火上烤了。
擺在他們面前的，就兩條路。
第一條：硬頂。告訴Repsol必須繼續鉆，哪怕是跟中國的海警船面對面。
但這等于是在賭桌上“梭哈”，賭一場自己根本贏不了的局。
尤其是他們看清楚了，美國是不會真下場幫忙的。
第二條：認栽。讓Repsol走人，這筆天價違約金，自己咬牙吞下去。
越南選擇了第二條路。
2017年7月，他們第一次叫停了Repsol。
Repsol不甘心，2018年換了個區塊（07/03）又試了一次。
結果，還是一樣的劇本。
遭遇了更強的壓力，越南也再次叫停。
這下，Repsol徹底死心了。
他們覺得這地方的政治風險太高了，根本不是做生意的地方。
Repsol宣布撤出，并且把賬單遞給了越南。
“我們投進去的錢，加上各種損失和罰金，你得賠。”
這就是那10億美元“學費”的由來。
花這么多錢，買了個教訓。
06
但這個故事里，最有意思的地方還沒說完。
這才是揭開謎底的關鍵。
就在Repsol被“請”走的同一時間，在附近另一塊同樣有爭議的區塊（06-1區塊），發生了什么呢？
一家俄羅斯公司，Rosneft（俄羅斯石油公司），也在那兒鉆井。
那個地方，同樣是“重疊區”。
北京方面，也同樣提出了抗議。
那么，越南是不是也讓俄羅斯人打包回家，然后賠他們10億美元呢？
沒有。
Rosneft的鉆井平臺，安安穩穩地在那繼續轉。
07
這不就奇怪了嗎？
為什么對西班牙人這么“狠”，對俄羅斯人就這么“寬容”？
明明是同一片海，同一種爭議。
答案很簡單：看你請的是誰。
Repsol是哪的？西班牙的。
西班牙是歐洲的，是北約體系里的。
越南拉Repsol進來，這個動作本身，就帶著強烈的“政治信號”，是想把美國和歐洲的勢力拉進來，制衡中國。
這在北京看來，就是“引狼入室”，是絕對不能容忍的。所以，必須重拳打回去。
那Rosneft呢？
它是俄羅斯的。
俄羅斯和中國是什么關系？這就復雜了。
雙方在國際上是重要的戰略伙伴。
越南跟俄羅斯合作，雖然北京也不高興（畢竟是在爭議區），但這性質完全變了。
這不屬于“勾結外敵”。
這更像是“自家兄弟”和“鄰居”的 messy 商業糾紛。
所以，對Rosneft，北京會抗議，但不會用對付Repsol的那一套，下那么重的手。
越南也門兒清。
所以他們敢讓西班牙人走，卻不敢讓俄羅斯人停。
08
整件事看下來，越南的“夾心餅干”處境，真是太明顯了。
他們一直在三個大國之間走鋼絲。
一邊，他們需要美國在政治上給他們“撐腰”，讓他們感覺安全。
一邊，他們又離不開中國的貿易（中國是他們最大的貿易伙伴），真鬧翻了，經濟上受不了。
另一邊，他們還依賴俄羅斯的武器和能源合作（這是老交情了）。
他們本想利用美國的“口頭支持”，在南海問題上占點便宜。
結果，便宜沒占到，反而被狠狠燙了手。
他們學到了一個教訓：
美國的“支持”，喊起來聲音很大，但真到暴風雨來了，你還是得自己撐傘。
而那把傘，越南沒有。
09
這10億美元，也不光是越南交了“學費”。
這也給全世界所有想在南海“撈油水”的能源公司上了一課。
在2017年之前，這些大公司覺得，這些爭議區塊是“高風險，高回報”。
2017年之后，他們看明白了，這是“高風險，零回報，外加10億天價罰單”。
中國也展示了一種新的應對方式。
不是只靠外交抗議，也不是直接動武。
而是用這種持續的“灰色地帶”壓力，精準打擊你（越南）的商業合作伙伴（Repsol）。
我不用趕你走。
我只要讓你請來的“外援”虧到肉痛，虧到他自己受不了要走。
最后，你還得自己掏錢，把他“請”走。
這比直接對抗，要高明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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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10億美元的賬單，不是違約金，是“學費”。
是越南花了血本，才學明白一個道理：
在這場游戲里，“拉拉隊”是不會幫你付賬的。
這也讓人看清了一種新的力量。
有時候，想在對峙中占上風，不一定非要開火。
你只要有能力讓對方的“商業計劃”進行不下去，讓他付出的成本遠超收益，你就贏了。
這也不禁讓人思考。
當那些“免費”的政治承諾，最后兌現成10億美元的賬單時，這種“承諾”的真正價值到底是多少？
是找一個嗓門大、但在遠處加油的朋友更靠譜，還是找一個雖然低調、但真在場內（像俄羅斯）的伙伴更實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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