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航海時代以來,歐洲列強風云一時,一度左右著世界。
從新航路開辟到威斯特伐利亞體系,從維也納體系到凡爾賽-華盛頓體系,歐洲一度主宰著世界。
從拿破侖一世到希特勒,帝國強權、宏圖霸業,你方唱罷我登臺,好不熱鬧。(見《帝國興亡錄:歐洲列強從興起到集體隕落》)
兩次世界大戰嚴重削弱了歐洲,隨著二戰硝煙散去,昔日歐洲的列強之光暗淡了,取而代之以美、蘇兩個超級大國。
這一劇變過程中,納粹德國的侵略野心、美國與蘇聯的崛起及戰后世界安排,終結了歐洲長達四百多年的列強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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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爾塔會議三巨頭:丘吉爾、羅斯福、斯大林
一、納粹德國是加速器
19世紀后期德國統一后,改變了歐洲乃至世界的政治版圖,成為兩次世界大戰的主要發動者之一。
一戰后的凡爾賽體系下,德國遭到嚴厲懲罰,日耳曼人復仇的種子也種下了。隨著1929年大危機爆發,希特勒領導的納粹黨壯大,并于1933年希特勒成為德國總理,次年兼任總統。
希特勒時期的德國又稱第三帝國,其快速擴軍備戰并撕毀《凡爾賽和約》,推行極端擴張主義政策。1938年吞并奧地利,并以《慕尼黑協定》占領捷克斯洛伐克的蘇臺德區,次年占領捷克斯洛伐克全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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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尼黑協定的簽訂
1939年9月1日,德軍閃擊波蘭,開啟了歐洲全面大戰的歷史,并迅速演變為一場毀滅性的災難。以殘酷手段大肆屠殺猶太人之外,又以閃電戰征服西歐多國,以“巴巴羅薩計劃”揮師蘇聯,人類歷史上最慘烈的陸地戰場爆發。
戰爭耗盡了歐洲大陸的資源與人力,數千萬軍民喪生,城市化為廢墟,經濟體系崩塌。
歐洲殖民大國遭到嚴重削弱。英國雖未被占領,但皇家海軍與空軍在不列顛空戰和大西洋戰役中付出慘重代價,國庫幾近枯竭。法國在被占領與抵抗之間元氣大傷。
此外,納粹德國大肆發行仿真度極高的假英鎊。加上德國對英國的毀滅性破壞與削弱,二戰后,以英鎊為中心的國際貨幣體系結束了,代之以美元。
德國嚴重削弱了歐洲列強對其殖民地的控制力,本意是取而代之,建立以柏林為中心的新歐洲秩序,卻因其極端行徑與戰略失誤,加速了整個歐洲列強的集體沒落。
對于歐洲列強而言,納粹德國不是有意的終結者,而是客觀上的主要破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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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年6月,德軍在巴黎進行勝利游行
二、美國是援助者與主導者
美國是一個年輕的國家,但獨立后過了107年,已成為第一工業大國。
不過,美國長期奉行孤立主義的外交政策。
一戰后,美國成為世界最大的債權國,但仍奉行孤立主義。
隨著納粹德國的瘋狂,美國對外政策發生轉變。
從1941年起,美國通過《租借法案》向英國、蘇聯與中國提供巨額援助,成為“民主國家的兵工廠”。
珍珠港事件后,美國正式參戰,其驚人的工業產能優勢迅速顯現,1941-1945年,美國生產了約30萬架飛機、10萬輛坦克,遠超軸心國總和。
在諾曼底登陸、太平洋戰役中,美國都展示了強大的軍事投送能力。
美國完全放棄了孤立主義政策,二戰后,美國積極參與塑造新秩序。塑造者也是主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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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軍占領德國國會大廈,1945年6月3日
通過1947年《馬歇爾計劃》,美國向西歐注入130億美元援助(相當于現在約1500億美元),幫助英國、法國、西德等國重建經濟,這些受援國也形成了對美國的依賴。
杜魯門主義、北約的成立,美國進一步將西歐納入美國主導的新秩序框架之下,歐洲從此不再稱列強,喪失了獨立制定全球政策的能力,淪為美國的伙伴。
美國也不是蓄意終結歐洲列強,這一點與納粹德國倒是一樣。
通過援助,美國主導了歐洲,填補了傳統的權力真空。美國的崛起與主導,標志著全球霸權從大西洋東岸向西岸轉移。
三、蘇聯成為東歐的主宰者。
從終結歐洲列強的角度看,蘇聯身兼納粹德國與美國的角色。
斯大林雖與希特勒簽訂《蘇德互不侵犯條約》瓜分波蘭,但1941年德國背信棄義,大規模入侵蘇聯,蘇聯由此加入了盟國陣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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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3年2月,蘇軍在斯大林格勒戰役中發起反擊
衛國戰爭期間,蘇聯付出了2700萬人的生命,最終擊潰了德軍,這個勝利可謂慘烈,但蘇軍也由此成為歐洲大陸最強大的軍力。
1945年,蘇軍攻入柏林,沿途占領了東歐各國。從波蘭、捷克斯洛伐克到匈牙利、保加利亞,蘇聯建立了一系列衛星國,形成“鐵幕”以東的緩沖區。
雅爾塔會議與波茨坦會議中,斯大林與羅斯福、丘吉爾劃分世界勢力范圍,后者默許了東歐的蘇聯化。
戰后,蘇聯通過經濟互助委員會和軍事威懾控制東歐,推動世界各地去殖民化,支持亞非拉地區的獨立運動,進一步削弱了英國、法國、荷蘭、葡萄牙等傳統殖民帝國。
蘇聯的崛起分裂了德國,東德成為其衛星國,終結了德國作為列強的可能,也使傳統歐洲列強無法再恢復昔日的獨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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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5月2日,蘇軍士兵在德國國會大廈樓頂升旗
四、三者合力:歐洲列強的墓志銘
納粹德國、美國與蘇聯角色各異,卻共同成就了歐洲列強時代的終章。
德國摧毀了歐洲的物質基礎;美國的援助與領導填補西歐真空,確立了新霸權;蘇聯的軍事征服與意識形態重塑了東歐格局。
三者缺一不可:沒有德國的戰爭,就沒有如此徹底的破壞;沒有美蘇的崛起,就沒有權力轉移及新格局的完成。
戰后去殖民化浪潮是歐洲列強終結的顯著標志:英國失去印度與非洲殖民地,法國經歷印支與阿爾及利亞戰爭,荷蘭、比利時、葡萄牙相繼放棄海外領土。
歐洲國家雖通過歐洲煤鋼共同體(歐盟前身)實現內部整合,但再也無法單獨主導全球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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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顧這段歷史可以發現,歐洲列強的終結并非單純的悲劇性自殺,而是現代國際體系演變的必然。
納粹德國提供了毀滅的火種,美國與蘇聯則澆灌了新世界的種子。
歐洲的霸權時代落幕,但權力之爭、強權更迭與侵略戰爭并未終止。
納粹德國、美國、蘇聯,終結了舊大陸的強權,卻也開啟了新強權的篇章。
現代文明依舊難逃鳳凰涅槃的劫難……
關于歐洲列強的落幕,原因比較復雜,本文僅從三個國家的角度解釋,讀者若有獨到的見解或補充,歡迎在留言區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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