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天圣年間,開封府封丘縣有一姓馬的老漢,他自幼習武,一心報效朝廷,年輕時曾參軍馳騁疆場。后來因年事已高,不得已解甲歸田做起獵人。
馬老漢年歲雖大,身手卻極為矯健,他每日都會打不少獵物。賣掉獵物賺來的銀子,除去日常開銷,剩下的全部用來接濟窮苦百姓,故此,受無數百姓愛戴。
不過一個人再好,也總有人看不順眼。對于馬老漢,王富豪便第一個看不上他。
說起王富豪,乃是城中首富,為人貪圖虛名,他為得個好名聲沒少行善積德,多年來,受其幫助的百姓也有許多,卻未受到像馬老漢一般愛戴,因此心中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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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并非百姓不敬重王富豪,只因他一個混賬兒子。此子名叫王世仁,含著金湯匙長大,從小衣食無憂,外加父親寵溺變得飛揚跋扈,整日尋花問柳游手好閑,為人劣跡斑斑。
王富豪寵愛兒子,始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覺得自己做得善事,早已能抵過兒子犯的錯,可百姓不買賬,日子一久便不尊重他了。
一日,王富豪正坐家中哀聲嘆息,暗罵道:“若那馬老漢死于非命就好了。”
就在這時,管家來稟道:“老爺,有件大喜事。據小道消息稱,京城劉侍郎要到封丘縣考察,想選中個極賦名聲之人回京,受陛下接見。”
王富豪驚喜道:“哦?這可是光耀門楣的好事,對王家日后發展也頗有益處啊。”
管家連連點頭,又道:“不過,劉大人具體何時來,還得請老爺同縣令大人溝通啊。”
王富豪立刻會意,嘿嘿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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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他找來王世仁,問道:“兒啊,平日屬你鬼主意多,為父要探望縣令大人,不知送什么禮物合適?”
王世仁道:“兒子這正好得一物,待明日獻于您。”
次日晌午,王世仁端來一錦盒,里面裝著對熊掌,他道:“最近,兒子偶得此物,若您將其獻給縣令大人,何愁事情不成?”
王富豪喜笑顏開,二話不說直奔縣令家。
不多時二人碰面,縣令一打開錦盒,便露出難以置信的笑容,旋即收斂起來道:“老兄,你我多年交情,何必送如此貴重禮物?”王富豪開門見山,說了此行目的。
縣令眉頭緊皺,好一會才說道:“老兄啊,我雖知曉劉侍郎來期,卻無任何大用。”只因劉侍郎清廉正直,喜歡和百姓打交道,一般私人宴請他不會賞臉。
聞聽這話,王富豪略微沉吟道:“這事我來解決,介時煩勞大人替我美言幾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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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王富豪將此事說給兒子聽,希望他能再出主意。王世仁笑盈盈道:“爹,這事兒好辦,不妨辦場喜宴,就以我成親為由,宴請全城百姓光顧,到時候劉侍郎還不來了?”
王富豪道:“主意甚好,可你與誰成親啊?”
王世仁胸有成竹,拍拍手從門外進來一女子,容貌絕美身材曼妙,連王富豪也看得出神。王世仁稱二人是最近認識,彼此互生好感,要么也想娶她為妻。
王富豪大喜道:“好,兒啊你真是爹的救星,管家,廣發請帖就說我兒成親,還要給那馬老漢一張,也好殺殺他的微風。”管家不敢怠慢,立刻去辦。
次日,馬老漢接到請帖,看完一頭霧水,心想平時王家父子最煩他,為何還要宴請自己參加喜宴呢?轉念又想,兩家并無大仇,還是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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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婚期已至,馬老漢穿帶整齊趕奔王家,到那一看不禁感慨萬千,王家不愧是大戶,宴請足足幾百人赴宴。再瞧上座,王富豪和縣令正對一劍眉星目男子陪笑,猜測道:“這便衙門告示所說的劉侍郎吧。”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聲音,原來是王世仁接親回來。馬老漢擠到人群前瞧熱鬧,只見新娘被攙扶下轎,他無意瞥向新娘的手忽然一愣,心想為何她的手漆黑如碳,還長滿了毛?
思索片刻,馬老漢暗道聲不好,急忙跑到廚房,緊接著他拎出幾口大鍋,抹了把鍋底灰在臉上,又沖眾人大吼道:“大家快用鍋底灰抹臉。”
眾人不知是何意,王富豪臉上掛不住,怒道:“馬老漢,我兒大喜之日,休要搗亂。”
馬老漢冷冷道:“仔細看清,你兒媳是誰?”這時,新娘突然暴吼幾聲,身型暴漲變成一只足有兩丈高的黑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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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之人看見這一幕,無不嚇得奪路而逃,黑熊趁亂大開殺戒,奇怪的是,唯有抹鍋底灰的人幸免于難。馬老漢忙幫眾人抹灰,就連王氏父子和縣令也湊到他跟前。
這時,劉侍郎道:“先生,為何抹灰就能幸免于難呢?”
馬老漢解釋,這黑熊是頭產過子的母熊,多半會拿面色黝黑的人當自己孩子,試問母親,又怎會傷害孩子呢?
正在二人交談之際,王世仁突然“哎呦”一聲,被黑熊抓起來,一旁王富豪急的差點哭出聲,馬老漢也怒問道:“黑熊,為何要害人?”
黑熊雙眼噙淚,口吐人言道:“是他仨害死我孩子,我從他們身上聞到孩子氣味。”原來,王世仁當日拿回的熊掌,便是靠殺母熊孩子得到的。故此,母熊變作美麗女子接近王世仁,試圖在成親之日殺人泄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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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實情,馬老漢嘆息道:“唉,我放過那小熊,卻被他人殺了,此乃天意吧。”
王富豪道:“你別感慨了,快救我兒子。”
這時,劉侍郎忽然開口道:“一報還一報,母熊你盡管報仇,我乃朝廷命官,絕不會叫人插手。”
母熊點點頭,不一會就將三人撕碎,感激地看了一眼馬老漢,跑回山林中。
事罷,劉侍郎贊許道:“先生有勇有謀,想必不是凡人。”
馬老漢笑道:“我就是個老兵,到了遲暮之年,想做點好事罷了。”
劉侍郎道:“老兵謝幕精神卻在,先生不妨隨我去京城,繼續為朝廷效力。”
而后,在劉侍郎推薦下,馬老漢成了培養士兵的教頭,經他手訓練的士兵,各個勇猛善戰,多年來立下汗馬功勞。馬老漢也因此被封為護國公,享盡榮華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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