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后,我注射了神經(jīng)抑制藥劑。
忘了我等了五年卻背叛我的軍火梟老公,
忘了在被侵犯時給他求救電話卻被罵“別裝了”的痛苦。
隱姓埋名,去了一個誰都不認(rèn)識我的山區(qū)支教。
直到三年后,我正在上課,有個人推門進(jìn)來。
她震驚地看著我:“溫箏,你還活著為什么不去找顧青元?你知不知道,他找了你三年,差點(diǎn)自殺殉情。”
我茫然地問她:“不好意思啊,我注射了神經(jīng)抑制藥劑,什么都不記得了。”
“顧青元是誰?”
話音剛落,周圍一片寂靜。
我沒來由感到一股心慌,下意識轉(zhuǎn)頭看去。
窗外爛漫的春色里,男人眼眶泛紅,死死盯著我。
聽帶教的人說他是我的前夫,顧青元。
他曾愛我如命,甚至為我殺了親父。
入獄前,他給我注射了一支神經(jīng)抑制藥劑,
“溫箏,你不臟,臟的是我爸”
“忘記這些,繼續(xù)走下去吧”
但我什么都忘了,卻偏偏記得他。
出獄后,他看見瘦骨嶙峋的我,便一頭扎進(jìn)金山角,成了東南亞最大的軍火梟。
所有人都說我是顧青元不能觸碰的逆鱗,是他捧在手心里的珍寶。
直到懷孕那天,我碰見他和另一個女人抵死纏綿,
我瘋了一樣沖他嘶吼,
他怔怔地看著我,平靜道:
“我不是讓你都忘掉嗎,你為什么還要等我?”
“溫箏,沒有我你就活不下去嗎?”
我愣住了,
隨即拿起神經(jīng)抑制藥劑就往胳膊上扎。
顧青元,這次,我會徹底地忘記你。
……
顧青元看見我的動作,猛地沖過來打掉了我手上的藥劑,
“溫箏,你瘋了!”
他雙手死死扣住我,抬腳把藥劑踢了出去。
“你怎么敢!”他眼中的憤怒幾乎要溢出來。
喘息未定,就聽見“噗”的一聲悶響。
他最得力的殺手秦薇將匕首捅進(jìn)了自己側(cè)腹,血迅速洇濕了黑色緊身衣。
“青元……要是溫姐容不下我,我這條命不值錢。”
顧青元松開我,徒手去壓她傷口。
血從他指縫溢出來,他抱起人就往外沖,槍套磕在門框上哐當(dāng)一響。
我下意識跟了兩步。
他在電梯前猛地回頭,一把甩開我:“難道我就非得被你困死在身邊嗎!”
“溫箏,你是不是離了我活不了?!”
他狠狠踢了一腳藥箱,藥水滾了一地。
我想說我沒想死,只是想忘記。
可電梯門已經(jīng)合上了。
那晚睡得渾渾噩噩,總夢見少年的顧青元把偷來的摩托停在校門外,下巴一揚(yáng):“上來,帶你看這輩子最大的月亮。”
我把頭輕輕靠在他的背上,他騎得飛快,在空曠的公路上大喊,
“溫箏,我要纏著你一輩子!”
夢太甜,甜到醒來時,枕頭全被淚水浸透。
顧青元不知何時站在床前,眼神陰郁。
“溫箏,秦薇摘了子宮,以后再也不能有小孩了。”
他聲音沙啞得厲害,抬手捂著頭,像是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很難過。
房間里沒開燈,漆黑一片。
他掀開被子躺進(jìn)來,像從前那樣從背后抱住我,手掌輕拍我的脊背。
可下一秒,鉆心的痛從指尖炸開……
“啊!”我疼得蜷起身。
他竟硬生生掰斷了我的小指。
“溫箏,這是我們欠秦薇的。”
他悶哼一聲,我慌忙去摸他的手……
他的小指也以同樣角度彎折下去。
兩人滿手黏膩的血。
我不懂,為什么秦薇自殘,要我來還。
我只是想離開。
但他把我摟得更緊,吻輕輕落在發(fā)頂。
“以后不去見她了。”他聲音疲憊,“就守著你。”
可床頭柜下還散落著用過的避孕套,沾染著陌生香水味。
我不想信他的話,腳愈發(fā)的涼。
他把我的腳捂在懷中,一點(diǎn)點(diǎn)暖著。
“溫箏,睡吧。”
我沒再掙扎,心里只剩一個念頭:這是最后一晚了。
但凌晨時分,一陣急促的手機(jī)鈴聲響了起來。
“青元,晨晨燒到四十度,我從來不敢麻煩你……可孩子哭著要爸爸……”
向來利落的女人帶上哭腔,殺傷力驚人。
顧青元猛地起身,手上紗布崩裂。
被子掀開帶進(jìn)冷風(fēng),我打了個寒顫。
心卻更冷。
秦薇的孩子……是他的?
可當(dāng)年他出獄時,我們不是剛剛重逢嗎?
顧青元不敢回頭看我,抓起外套沖出門。
小腹忽然劇痛,伸手一摸,滿掌鮮血。
“顧青元……救我……”
可他反手將臥室門從外鎖死。
隔著門板,他聲音發(fā)狠:“溫箏,我保證這是最后一次——”
我沒力氣再聽,在意識渙散前,將藏起的記憶藥劑扎進(jìn)了自己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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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shí)我早察覺到他變了。
夜里他扣著我的腰,卻總會蹙眉:“怎么瘦成這樣?”
因為他摟過另一個女人柔韌飽滿的腰肢。
我的胃曾被子彈打穿,常年反流,他是知道的。
那個時候,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夜不歸宿。
他總說手底下新收了個女殺手,說這話時眼里有光。
和當(dāng)年出獄時看我的眼神一樣。
攢夠了失望,我終于下定決心離開。
醒來時空氣里滿是消毒水味,顧青元的副手捏著病歷在病房里踱步。
“嫂子,碼頭那邊的貨出了點(diǎn)問題,顧哥馬上就來……”
我笑了笑,推開他往外走。
他是從我身邊離開的,我怎么會不知道。
小腹仍隱隱作痛,我扶著墻慢慢挪步。
經(jīng)過某間病房,門內(nèi)傳來低泣:
“青元,我和晨晨什么時候才能光明正大站在你身邊?”
心臟像被刀割一樣,生疼。
良久,才聽見顧青元壓抑的聲音:
“秦薇,忘了我吧。”
“是我家欠她的,只要她還活著,我就不能丟下她。”
欠我的?
顧青元,原來這些年,你對我只是愧疚嗎?
我最早的記憶始于十年前。
十八歲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霧氣,我只記得要等顧青元。
塵封的記憶破土,我痛苦地想起了所有。
我想起了養(yǎng)父淫穢的眼,想起了顧青年顫抖卻決絕的刀。
我癱軟下去,透過門縫看見秦薇仰頭吻他。
他沒有躲。
“最后一次了,青元……我會走。”
顧青年的動作近乎兇狠,像是在進(jìn)行此生最后一次的訣別。
我麻木地看著,眼淚無聲淌了滿臉。
原來真正的愛是本能沖動,而不是對我那樣謹(jǐn)慎疏離。
最初幾年我掛著尿袋生活,他悉心照料卻對我的觸碰異常抗拒。
現(xiàn)在我才明白,
或許,他從未喜歡過我。
正要離開,卻被匆忙的護(hù)士撞倒在地。
“誰在外面?”
顧青元拉開門沖出來,女人的內(nèi)衣還丟在他的襯衫上。
我終于哭出聲來。
他看見我手中飄落的流產(chǎn)手術(shù)單,驟然僵住。
“溫箏,你……懷孕了?”
“為什么……偏偏是這時候……”
我眸光暗了下去,他又慌亂地解釋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
走廊安靜得窒息。
明明從前,我們總有說不完的話。
我輕輕笑了,卻像在哭:“不要的話,就拿掉吧。”
他死死攥住我的手腕,不停搖頭,眼里全是乞求:
“溫箏,我們回家。”
他強(qiáng)硬地將我塞進(jìn)車?yán)铮瑓s未開往別墅。
“我們?nèi)コ曰疱仯貌缓茫俊?br/>他攥緊方向盤,小心觀察我的表情。
我沒應(yīng)聲,心口細(xì)細(xì)密密地疼。
十八歲時我們窮,約會只能吃火鍋。
他出獄后打黑拳,深夜唯一的親昵也常在火鍋店。
顧青元取了號,摟著我排在喧鬧的人群后。
他做軍火生意太久,周身一片肅殺之氣,旁人自動退開一圈。
似乎什么都回不到從前了。
“37號請進(jìn)!”
我剛要邁步,他的手機(jī)再次震動。
“顧爺,秦薇簽了生死狀進(jìn)八角籠了!”
他身體僵住,指尖發(fā)白。
我笑了笑:“去吧,不用管我。”
他果然又一次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消失在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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