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zhàn)火紛飛的歲月里,有這樣一位“瘋子”般的將軍,被老首長當眾怒斥架子不小。
他不是別人,正是“王瘋子”王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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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人沒想到的是,面對這場面,王近山居然喊冤叫屈:
“這都是陳賡旅長‘害’了我啊!”
他為什么要這么說?這件事又和陳賡有什么關(guān)系?
“迎賓誤會”
1938年,抗戰(zhàn)局勢膠著,日軍加緊推進我晉東南根據(jù)地,戰(zhàn)云密布,形勢一觸即發(fā)。
正是在這內(nèi)外交困的時刻,一場意料之外的“門口風波”正悄悄上演。
彼時,徐向前正身處一二九師師部處理緊急作戰(zhàn)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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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聽完情報員匯報戰(zhàn)線動態(tài),還沒來得及喘口氣,警衛(wèi)員便急匆匆奔了進來,說七七二團有緊急電話打來。
徐向前聽到電話是陳賡親自打的,還語氣焦灼,說有要事,必須他本人即刻前往。
徐向前雖一頭霧水,但還是簡單收拾了東西,便匆匆踏上了前往七七二團團部的路。
等徐向前趕到了七七二團駐地,院門緊閉,兩名守崗士兵腰桿筆挺。
他快步上前,表明身份,說要找陳賡和王近山。
不料,那士兵看他穿得樸素,灰布軍裝上沒半點軍階標識,便狐疑地打量著他,接著回答:
“請等一下,我要通報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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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向前愣了愣,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攔在團部門外。
但他考慮那守崗士兵也是職責所在,小心為上。
對方一邊轉(zhuǎn)身進屋打電話,一邊還嘀咕:
“近來沒什么大事啊,怎么總有人找旅長團長?”
此時的徐向前心里早已生出幾分不解,既然說是急事,為何前線這般風平浪靜?陳賡為何如此鄭重其事?他越想越蹊蹺,眉頭越皺越緊。
沒過多久,屋內(nèi)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王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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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步流星地跑了出來,一眼看見徐向前,當即驚得差點沒磕到門檻。
還沒來得及開口,他猛地一腳踢在那個守門士兵腿上:
“你怎么回事!這可是咱們師長,你竟敢攔他?”
那士兵頓時懵了,急忙站直身子,雙腿并攏,向徐向前行了個軍禮,滿臉通紅地說:
“師長,對不住,真沒認出來您……”
徐向前沒有說士兵,而是抬頭望著王近山,眼中已有怒氣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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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一向溫和,但此刻語氣卻驟然嚴肅:
“這位戰(zhàn)士沒見過我,不認識我,自然是謹慎行事,他守崗有責,職責所在,攔我本無過。”
他話鋒一轉(zhuǎn),眼神卻陡然凌厲起來,指著王近山怒斥:
“倒是你!又踢又罵,威風倒是不小!你現(xiàn)在是副團長了,連軍規(guī)都可以不顧了嗎?”
王近山低著頭,像個被訓斥的小學生,連連點頭稱是。
可徐向前越看越不對勁,他目光微移,只見王近山身后整整齊齊站著六個警衛(wèi)員,一個個腰桿挺直,眼神肅穆,恍若儀仗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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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向前眉頭擰得更緊了,語氣陡然拔高:
“怎么回事?你一個副團長,居然配了六個警衛(wèi)員?陳賡身邊也不過兩個,你倒好,架子越來越大了!”
話音未落,氣氛瞬間凝固,門口一眾士兵屏住了呼吸,不敢抬頭看眼前這出“火藥味十足”的現(xiàn)場。
原本一場急電緊急召見,如今卻演變成一場火力全開的軍紀課堂。
王近山滿臉尷尬,一邊賠笑,一邊試圖解釋:
“師長,您可冤枉我了……這事兒,真不能怪我啊,真的是旅長他,他‘害’了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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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句話,頓時讓徐向前愣在原地,神情古怪。
這背后,究竟有怎樣的隱情?
戰(zhàn)場脫韁馬
戰(zhàn)火燃燒的晉東南,長樂村,在1938年那個春末時節(jié),成了鮮血浸染的殺伐之地。
日軍為切斷八路軍的補給線,展開了“九路圍攻”,三萬大軍蜂擁而至,試圖將我軍根據(jù)地一舉吞沒。
陳賡臨危受命,決意要在長樂村來一次“急行軍”,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他調(diào)動主力,部署內(nèi)外線夾擊戰(zhàn)術(shù),命令六八九團在內(nèi)線死守,吸引敵軍火力,而七七二團則為外線奇兵,伺機沖鋒,截擊潰逃之敵,給這群侵略者沉重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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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七七二團由團長葉成煥主帥,副團長王近山輔佐。
陳賡對葉成煥交代得極為清楚:
“你的任務是掩護撤退,必要時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保住主力。”
對王近山的叮囑更是鄭重其事:“你啊,少沖幾步,多盯著團長,別再瞎來!”
王近山當時拍著胸脯答應得響亮:“旅長放心!”
戰(zhàn)斗一打響,局勢如脫韁野馬一般不可收拾。
王近山仿佛不是聽命行事,而是提前寫好了劇本,只等戰(zhàn)鼓一響就立馬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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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率先出擊,帶著一個連在敵軍側(cè)翼疾馳而出,炮火還沒落下,已然殺入敵陣。
炮彈在耳邊咆哮,子彈像雨點般掠過頭頂,可王近山仿佛天生免疫,一手揮著駁殼槍,一手指揮部隊前沖。
等到主力完成部署,內(nèi)線防守初見成效時,敵軍驚覺中計,慌忙調(diào)派增援。
陳賡命令部隊立即撤退,留下七七二團斷后。
可偏偏就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葉成煥突發(fā)舊疾,吐血不止,臉色蒼白如紙。
陳賡連夜趕來勸他:“成煥同志,你這樣扛不住的,趕緊隨大部隊撤!”
但葉成煥苦笑著搖頭,固執(zhí)地說:“我不走,團長不能丟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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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賡一邊命人準備擔架,一邊將王近山叫到一旁:
“你留下,看好葉團長,不許他沖鋒,更不許你亂來!”王近山點頭如搗蒜,滿口答應。
可戰(zhàn)場哪容人許愿發(fā)誓,天色剛亮,敵軍援兵已至,葉成煥帶隊撤退轉(zhuǎn)移,親自觀察敵情,可在這時,一顆冷不丁的流彈飛來,鉆進他的胸膛。
他身形一震,隨即無聲地倒了下去。
“團長——!”
消息傳來,王近山怒目欲裂,抄起一挺輕機槍,像瘋了一樣沖了出去。
他腳下的地雷根本不看,炮火中的煙塵他也不躲,只一句怒吼震徹山野:
“給老子殺回去,為團長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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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二團的士兵們見副團長親自沖鋒,血氣上涌,也跟著怒吼著撲向敵陣。
這是一次完全憑本能的進攻,是以血還血的報復,也是王近山失控的宣泄。
他早已顧不得什么戰(zhàn)略、命令、生死,只想把面前的敵人撕碎。
槍聲不絕,血花飛濺,整整六個小時,七七二團像一支孤軍逆流而上。
炮彈把壕溝炸得支離破碎,尸體堆積成丘,敵我皆然。
等到陳賡接到匯報,驚覺七七二團遲遲未歸,急調(diào)韓先楚帶兵增援,才從一片焦土中接回了渾身是血的王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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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中彈兩處,左臂骨折,血流不止,而跟在他身后的七七二團,只剩下不到幾十人,曾經(jīng)英勇的隊伍幾近成建制打光。
戰(zhàn)后,陳賡氣得咬牙切齒,他看著滿臉血污的王近山,拍桌怒吼:
“王近山!你是指揮員,不是敢死隊的領頭狼!要是你帶的是一個軍,今天就全軍覆沒!”
王近山沉默不語,眼神呆滯,整個人仿佛還沒從葉成煥倒下的那一刻走出來。
他不是不明白自己錯了,而是當那顆子彈奪走戰(zhàn)友性命時,他心中那根線徹底崩斷了。
而這,也成了陳賡最擔憂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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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警衛(wèi)圍身
七七二團血戰(zhàn)之后,整個團仿佛被從死亡邊緣拖回來。
王近山雖被抬回,但那場“回馬槍”的代價,卻讓陳賡痛徹心扉。
這不是一次普通的沖動,這是王近山從骨子里帶出的、深入血液的戰(zhàn)斗本能,仇敵當前,腦子里哪還剩下“組織紀律”?
這種將生死置之度外的猛將,固然可敬,卻更讓人頭疼。
那天夜里,陳賡幾乎一宿未眠,直到天微微亮,他一拍桌子,咬牙道:
“不管你多瘋,這條命給我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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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干就干,他親自挑選了六個身手敏捷、性子沉穩(wěn)的老兵,逐一囑咐他們:
“以后你們六個,專門盯著王副團長,他去哪兒,你們?nèi)ツ膬海皼_,不管是拉、是攔、是抬,只要能把他拖住,想盡辦法也要給我攔下來!”
老兵們面面相覷,有人忍不住問:“旅長,這是……保護首長?”
陳賡翻了個白眼,一擺手:
“保護?你們是來看守瘋馬的,他要命不要腦子,所以你們是他的‘韁繩’!”
消息傳到王近山耳朵里,他當場火冒三丈,帶傷未愈的他剛能下地走路,一聽身后多了六個“尾巴”,頓時炸了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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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他們保護,他們跟著我吃飯、睡覺、出操、打仗,我連上個茅廁都得讓他們排隊站崗,這不行!”
王近山說著說著火氣上涌,額頭青筋暴跳。
陳賡卻一點沒生氣,反而笑了。
他站起身來,拍了拍王近山的肩:
“你以為我不明白你?你打仗不要命,我佩服你,但你現(xiàn)在是團長,不是敢死隊隊長,你死了,就是整個團沒了主心骨,你現(xiàn)在的責任,是活著,指揮他們贏。”
王近山一時語塞,他知道旅長說得對,可這滿腔熱血就像爐子里壓不住的蒸汽,不讓他沖,他渾身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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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一邊嘟囔著“這六個家伙”,一邊無可奈何地接受了“警衛(wèi)小隊”的全天候“貼身服務”。
這些警衛(wèi)也不是吃素的,一見他往陣前沖,就像訓練好的拴馬人,一個抱腿,一個抱腰,攔得那叫一個死死的。
而這一幕,也被徐向前看到。
“瘋將軍”走上變革路
在抗戰(zhàn)的烽煙中,需要能沖鋒的猛將,但也要能收鋒的良將。
王近山,就是那匹必須勒住韁繩的烈馬,而能制服這匹馬的,唯有徐向前。
陳賡看得明白,訓斥、限制都只是權(quán)宜之計。
王近山不是頑兵,是忠骨,只是這副骨頭太硬,太熱,他的“瘋”不是胡來,而是本能地護兄弟、報戰(zhàn)友、殺敵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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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個“瘋”,再不管束,將來的禍患只會更大。
六個警衛(wèi)能拽他一時,卻拽不了一輩子,要讓王近山懂得“收”,就得請出那個他打心底敬服的人,那就是徐向前。
“師長那兒一開口,他準得服。”陳賡看著作戰(zhàn)地圖對副官說,語氣篤定。
于是,七七二團駐地的那場“誤會”之后,徐向前并未馬上離開,而是單獨將王近山叫了出去。
地點不在會議室,不在指揮所,而是在營房后頭一處幽靜的坡地。
王近山走過去時,徐向前正蹲著,用匕首在地上劃著戰(zhàn)術(shù)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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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動作一如從前,沒有架子,也沒有批判的口吻,只是看了王近山一眼,淡淡一句:
“你小子,現(xiàn)在是想光憑一口氣當將軍了?”
王近山站得筆直,眼神躲閃:“首長,我——”
徐向前抬頭,語氣漸沉,“你以為陳賡‘害’你?錯了,他是在救你,也是保部隊,你要是再不收,你這輩子連團長都干不長,打仗是要命,可指揮是要腦子的。”
王近山腦袋低得快垂到胸口。
“首長,我以后聽您的。”聲音低沉,卻異常堅定。
徐向前沒接話,只是轉(zhuǎn)過身:
“你要是以后還這樣,就跟我回去當班長吧,到時候隨便你,想怎么沖就怎么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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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席話,徹底把王近山的“瘋勁”點醒了。
此后,王近山的轉(zhuǎn)變?nèi)庋劭梢姡琅f沖在前線,但不再是獨自一人扛槍往前闖。
他學會了用地形、調(diào)兵、設伏,他的命令開始多了戰(zhàn)術(shù)術(shù)語,作戰(zhàn)圖紙上第一次出現(xiàn)他親手標注的箭頭,連陳賡都笑了。
他不再是那個只會喊“沖啊”的團長,而是能扛起全局的將才。
他不再是脫韁的野馬,而是一把鋒利的軍刀,收得住鞘,出得了鞘,殺敵無聲,卻直取要害。
瘋將軍,終成大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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