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55年正月,許昌的寒夜格外刺骨。大將軍司馬師的營帳里,沒有半點聲響,只有被子下傳來壓抑的悶哼。誰也想不到,這位掌控曹魏朝政的權臣,正用被子死死蒙住頭,把被角咬得稀爛——他剛做完手術的眼珠,竟在敵軍偷襲時崩出了眼眶,鮮血浸透了被褥。可即便疼得鉆心,他也不敢哼出聲,生怕軍心動搖。48歲的司馬師,就以這樣慘烈的方式,走完了他鋪墊晉朝基業的一生。論能力,他比弟弟司馬昭更出眾;論魄力,連老爹司馬懿都要遜三分。明明從未登上過皇帝寶座,卻被追尊為晉朝開國皇帝,這司馬師到底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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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早在高平陵之變時就藏不住了。公元249年正月,司馬懿決定發動政變奪權,前夜才把計劃告知兩個兒子。司馬昭聽完嚇得魂飛魄散,整宿輾轉難眠,滿腦子都是失敗后滿門抄斬的慘狀。可司馬師呢?聽完計劃倒頭就睡,睡得比平時還香。第二天一早,當司馬懿看到司馬師早已集結好的三千死士時,都忍不住感嘆:“此子竟可也!”要知道,這三千死士都是司馬師悄悄培養的,平時散在民間,關鍵時刻一聲令下就能集結,連司馬昭都被蒙在鼓里。整場政變的核心部署,司馬懿只和司馬師一人商量,這足以說明,在老謀深算的司馬懿心里,真正的繼承人從來不是司馬昭,而是這個沉得住氣、敢干事的大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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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變成功后,曹爽被夷三族,司馬家徹底掌控朝政。司馬師因功封長平鄉侯,加衛將軍,可他并沒停下腳步。公元251年司馬懿去世,43歲的司馬師接過權力接力棒,以撫軍大將軍身份輔政。此時的司馬家根基未穩,曹魏舊臣暗流涌動,皇帝曹芳也不甘心當傀儡。換作旁人,大概率會穩扎穩打求穩妥,可司馬師偏不,他一上來就大刀闊斧整頓朝綱:制定官吏選拔法規,讓百官舉薦賢才,厘清各級職責,沒過多久就“朝野肅然”。朝堂剛穩住,軍事上的考驗又來了。公元253年,吳國諸葛恪率二十萬大軍圍攻合肥新城,曹魏朝廷一片慌亂,有人主張分兵防守,司馬師卻一眼看穿諸葛恪急于建功的心思,下令全軍堅守不戰,等敵軍疲憊再反擊。結果正如他所料,諸葛恪圍城數月死傷過半,大敗而逃,回到吳國就被政敵誅殺。這一戰,徹底打出了司馬師的威望,也讓曹魏的外部威脅減輕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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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司馬懿只是打開了奪權的缺口,那司馬師就是把缺口拓寬成了通途。司馬懿一輩子都不敢碰的廢帝之事,司馬師只用了四年就干成了。公元254年,魏帝曹芳聯合李豐、夏侯玄等人密謀政變,想廢掉司馬師奪回權力。可計劃剛露苗頭,就被司馬師察覺。他的手段有多狠?親自審訊李豐,當場就把人打死,隨后將李豐、夏侯玄等人家族全部夷滅三族,連曹芳的張皇后都被廢黜。曹芳嚇得魂不附體,又想趁司馬昭回京時刺殺他,結果看著司馬昭的眼神,嚇得手都抖,最終沒敢動手。這下徹底激怒了司馬師,他直接聯合公卿大臣上奏郭太后,列舉曹芳“沉迷女色、廢棄講學、與優人淫亂”等罪名,硬是把當了十幾年皇帝的曹芳廢為齊王。要知道,廢立皇帝可是大忌,司馬懿掌權時都只敢架空皇帝,不敢輕易廢帝,司馬師卻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這份魄力,正是司馬家鞏固權力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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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帝之后,司馬師立14歲的曹髦為帝,本以為能安穩掌控朝政,沒想到淮南又出了亂子。公元255年正月,鎮東將軍毌丘儉、揚州刺史文欽打著“討伐逆賊”的旗號起兵造反,這就是“淮南三叛”的第二叛。當時司馬師剛做完眼瘤切除手術,傷口還沒愈合,手下都勸他留在洛陽養病,派別人去平叛。可司馬師心里清楚,自己剛廢了皇帝,這時候平叛失敗,或者讓別人立下大功,司馬家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他不顧傷情,親自率軍出征,把主力屯在汝陽,制定了“堅守不出、切斷退路、誘敵深入”的戰略。果然,毌丘儉上當,派文欽攻打鄧艾駐守的樂嘉縣。沒成想,文欽的兒子文鴦是個猛將,率部趁夜偷襲司馬師軍營,大喊司馬師的名字,軍營瞬間陷入混亂。也就是在這時,司馬師受驚嚇過度,剛愈合的眼傷崩裂,眼珠直接掉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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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作常人,早就疼得失去理智了,可司馬師硬是憑著超強的意志力,用被子蒙住頭,咬住被角強忍劇痛,一聲不吭。他知道,自己一旦露怯,軍心就會徹底渙散,平叛大業也就泡湯了。直到文鴦因后援不足撤退,司馬師才強撐著下令派八千精騎追擊,最終大敗叛軍。毌丘儉被老百姓射死在草叢里,文欽逃往東吳,叛亂徹底平定。可司馬師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撤回許昌后,他的傷情急劇惡化,眼睛流膿不止,最終在閏正月病逝。臨死前,他把弟弟司馬昭叫到身邊,將全軍統帥之位交給了他。后來司馬昭常對人說:“這天下本就是景王(司馬師謚號)創立的,我只是繼承罷了。”他甚至想把世子之位傳給司馬師的繼子司馬攸,足見對哥哥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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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66年,司馬炎稱帝建立西晉,追尊司馬師為景皇帝,廟號世宗。一個從未當過皇帝的人,卻成了晉朝的開國皇帝之一,這背后全是他實打實的功績。司馬懿發動高平陵之變打開了局面,可真正穩住局面、清除異己、奠定司馬家統治根基的,是司馬師。他用四年時間,整頓朝綱、平定外患、廢立皇帝、平定叛亂,把曹魏的權力牢牢抓在司馬家手里。可惜的是,這位能力出眾的權臣,一生娶了三任妻子,只生了五個女兒,沒有一個親生兒子,最終只能把基業傳給弟弟。司馬師用自己的一生,為司馬家鋪就了稱帝之路,自己卻沒能親眼看到晉朝建立,只留下一個追封的皇帝名號,和一段充滿爭議與傳奇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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