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再多的“依法依規(guī)”表態(tài),也難重建信任。
一幅8800萬的明代名畫《江南春》,竟在拍賣行現(xiàn)身,而它本該靜靜躺在南京博物院的庫房里,作為龐萊臣家族1959年無償捐贈的137件珍品之一。
當龐家后人龐叔令,拿著法院調(diào)解書,去南博核驗藏品時,卻發(fā)現(xiàn)包括《江南春》在內(nèi)的五幅古畫“不翼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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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離譜的是,南博回應(yīng)稱:這些畫早被鑒定為“偽作”,90年代就“處理”了。
問題來了:
既然是“偽作”,為何幾十年不告知捐贈人家屬?既然是“處理”,為何沒有公開流程、經(jīng)手人、處置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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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關(guān)鍵的鑒定文件,居然被打滿馬賽克,只留一行字:“仇英《江南春圖》假”,這哪是透明,分明是遮掩。
民間捐贈,靠的是信任。
龐家人當年捐出祖輩畢生收藏,不是為了換錢,而是相信國家能比私人更好地守護這些文化瑰寶,讓子孫后代都能看到中華文明的璀璨。可如今,這份信任被狠狠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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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諷刺的是,這些“偽作”流出后,搖身一變成了拍賣市場的“真跡重器”。6800元賣出,8800萬起拍,全世界的藏家和專家都眼瞎了,就南博幾位“專家”獨具慧眼?
若真是贗品,誰敢花天價買?若真是真跡,那“鑒定為假”的操作,就太耐人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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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孤例。
網(wǎng)友立刻翻出舊賬:廣州美術(shù)館前館長蕭元,曾用贗品調(diào)包143件館藏真跡,私下拍賣獲利上億;某地博物館庫房管理員,十年間偷換數(shù)十件瓷器……“館長家里才是真品”的段子,早已從笑話變成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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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南京博物院,作為國家一級館,本該是文物安全的標桿,如今卻深陷“監(jiān)守自盜”疑云。一旦坐實,打擊的不只是南博一家的聲譽,而是整個中國文博系統(tǒng)的公信力。
試想,今后還有誰敢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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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傳家寶交給國家,結(jié)果幾十年后被告知“是假的,已銷毀”,連個完整說明都沒有。萬一哪天它出現(xiàn)在海外拍賣圖錄上,你連申訴的證據(jù)都拿不出,因為關(guān)鍵文件“打碼”了,流程“內(nèi)部處理”了,責任人“退休多年”了。
江蘇省已成立專班小組,配合國家文物局調(diào)查,但公眾要的不是“正在研究”的官話,而是三件事:
第一,公開完整的鑒定與處置原始檔案;第二,追查文物流向,全力追回流失藏品;第三,徹查是否存在利益輸送與權(quán)力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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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怕的后果,不是丟了幾幅畫,而是堵死了民間捐贈這條路。
中國民間藏有大量珍品,許多家族寧愿鎖在保險柜,也不愿再交出來。因為他們怕,怕自己的善意被當成漏洞,怕祖輩心血淪為他人牟利的工具。
龐家捐的是137件文物,換來的是一個問號:我們還能相信博物館嗎?
若答案是否定的,那損失的,將是整個民族的文化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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