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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已無法著艦。你們二人不會有事的。飛機太寶貴了,不能白白損失。所以,一旦發起突擊,就可能再也回不來了”,鬼子年輕飛行員們在心中這樣默念著,然后駕駛著戰機沖向前方。
此時鬼子軍官也意識到,這很可能是日本海軍的最后一戰。他能做的,唯有集中維修隊,確保每架飛機都處于最佳狀態。此時的日本,僅剩下4艘航母,能參戰的戰斗機也只有可憐的108架;而哈爾西的特混艦隊,僅重型主力航母就有17艘,戰機數量更是超過1500架。
然而,正是在如此懸殊的實力對比下,日薄西山的聯合艦隊竟險些翻盤,甚至有很大機會擊斃麥克阿瑟,這就是迄今為止人類歷史上規模最大的萊特灣海戰。
1944年10月17日,美軍派出1500艘軍艦和50萬大軍進攻菲律賓,其中包括35艘航空母艦。這支龐大艦隊綿延60公里,寬30公里。日軍大本營聞訊大驚失色,隨即調動聯合艦隊全部家底迎戰,大和號、武藏號以及僅剩的4艘航母全部出動。因為一旦菲律賓失守,日本與東南亞之間的航路將被切斷,石油等戰略物資無法運往本土。日本海軍只能孤注一擲,企圖擊退美軍登陸部隊,并摧毀其海上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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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艦隊出動的總噸位超過70萬噸,而美軍艦隊總噸位則超過130萬噸,僅作戰軍艦就有200艘,參戰戰機達2000架。雙方即將展開人類史上最大規模的海戰。然而,聯合艦隊尚未抵達菲律賓,麥克阿瑟的部隊就已出現在菲律賓沿海。鑒于日軍在菲律賓部署了50萬重兵防守,素有“馬來之虎”之稱的山下奉文親赴馬尼拉坐鎮,并立下軍令狀,誓要讓美軍有來無回。不過,由于菲律賓島嶼眾多,日軍將大部分兵力集中在呂宋島等地。為避免與日軍主力正面沖突,美軍選擇了萊特島作為登陸地點,該島位于菲律賓東側,僅有2萬守軍,且周圍水深適宜,便于運兵船靠岸搶灘。
美軍清除附近日軍薄弱火力點后開始登陸。1944年10月20日,經過三天炮火準備,數萬美軍沖上萊特島海灘。日軍并未在此構筑堅固防線,僅有少數士兵進行頑強抵抗。但在美軍艦炮猛烈掩護下,登陸部隊順利上岸,僅一天時間就有10萬美軍登島。當天下午,麥克阿瑟踏著海水親自登上萊特島,大搖大擺地回到闊別三年的菲律賓,甚至連頭盔都沒戴。三年前拋下部隊逃離菲律賓的陰影,至此一掃而空。
美軍迅速調運物資,準備將萊特島建成進攻菲律賓的基地。由于軍隊規模龐大,海量物資亟待卸載,而時間極為緊迫,日本海軍兩支特遣艦隊已悄然逼近。美軍在一天內卸下11萬噸物資,但因卸貨順序不當,許多急需物資被壓在底層。不過這一切已不再重要,因為以大和號領銜的日本海軍即將抵達菲律賓,美軍艦隊隨即北上迎敵。在波濤洶涌的太平洋上,人類史上最大規模的海戰就此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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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日本人判斷美軍的進攻目標可能是臺灣,因為一周前,哈爾西北上襲擊了臺灣一帶的機場。聯合艦隊司令官豐田副武判斷失誤,以為美軍意圖攻占中國臺灣,便將手中所有空戰兵力投入戰斗。短短三天,日本損失了600架飛機,航母艦隊幾乎完全喪失攻擊能力。不料,美軍卻調轉槍口,直指重兵防守的菲律賓。這一變故令日本徹底慌亂——一旦菲律賓失守,日本與東南亞的航路將被切斷,石油、橡膠等戰略物資無法運抵本土。菲律賓堪稱日本的生命線,為了挽救瀕臨崩潰的帝國,聯合艦隊只能孤注一擲,畢竟失去燃料的軍艦不過是廢鐵,而失去菲律賓,保存艦隊也毫無意義。
于是,日本派出大和號、武藏號等9艘戰列艦,連同僅剩的4艘航母全部出動,企圖擊退美軍登陸部隊,并摧毀其海上力量。一場大戰的必要條件是雙方都有交戰意愿,而美國人同樣希望借此機會一舉殲滅聯合艦隊。
盡管日軍此次是孤注一擲的行動,但他們并非毫無計劃。日本人深知,硬拼絕非美軍對手,此次戰役由麥克阿瑟親自指揮,十幾萬美軍已占領萊特島,外圍還有哈爾西的龐大艦隊護航。因此,他們制定了一個周密的作戰方案:將聯合艦隊分為三支,由小澤治三郎率領航母艦隊在北部誘敵,負責將哈爾西的主力艦隊引開;栗田健男率主力艦隊直插戰場;西村祥治的第三艦隊則負責游擊機動,在迷惑美軍的同時尋找戰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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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婆羅洲文萊出發的栗田艦隊率先抵達菲律賓,但運氣不佳,剛進入菲律賓群島便被美國潛艇發現,旗艦“愛宕”號被擊沉。愛宕號本是艦隊中速度最快的軍艦,栗田選擇它作為旗艦,或許也有便于緊急撤退的考慮。旗艦沉沒后,他只得轉移到大和號上。當艦隊駛入狹窄的西部沿海時,又被美軍偵察機發現。哈爾西下令集中兵力攻擊栗田艦隊,美軍從航母上起飛數百架戰機,醒目的大和號與武藏號成為主要攻擊目標。
這是美軍首次見到這種海上巨艦,飛行員們興奮地撲了上去。由于缺乏航空掩護,栗田下令艦隊轉向,脫離美軍航母的攻擊范圍,無暇顧及已受重創、掉隊的武藏號。美軍連續發動三波空襲,不幸的武藏號成了活靶子,被20枚魚雷、17顆炸彈和18發穿甲彈命中。最終,武藏號帶著包括艦長在內的1021名官兵,沉沒在菲律賓西部的錫布延海。
見栗田艦隊撤出戰斗,哈爾西以為日軍已被嚇退,卻未料到栗田并未遠離,而是趁夜色悄然折返,等待另外兩支艦隊的配合。另一邊,西村艦隊更為倒霉,剛到菲律賓便遭遇美軍作戰艦隊。面對突如其來的遭遇戰,艦隊僅有的兩艘戰列艦被擊沉,西村本人戰死,剩余幾艘軍艦倉皇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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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哈爾西接到重磅消息:美軍發現日本航母艦隊從北部逼近。哈爾西認為,這是日本最后一支有作戰能力的艦隊,是徹底消滅日本所有航空母艦的絕佳機會。他誤以為栗田艦隊已在西部沿海的戰斗中被擊退,于是率領全部航空母艦出發迎擊小澤艦隊,此行帶走了9艘正規航空母艦、8艘輕型航空母艦,外加6艘戰列艦和近百艘巡洋艦、驅逐艦,僅留下幾艘護航航母和驅逐艦守衛登陸點。然而,護航航母航速慢、裝甲薄,根本無力對抗戰列艦。
哈爾西被小澤的“誘餌”成功吸引,而栗田艦隊則在暗中埋伏等待時機,一旦收到小澤艦隊成功吸引哈爾西的信號,他便將率主力直撲萊特島的登陸艦隊,而當時麥克阿瑟夫婦就在那里。
10月25日清晨,小澤艦隊開始與哈爾西交火。小澤下令75架飛機起飛攻擊美軍,此次空襲的日軍戰機完全不躲避防空炮火,徑直沖向海面上的美軍航母。美國人萬萬沒想到,這竟是自殺式攻擊,這是日本首次有組織地實施“神風特攻”。不過,這種攻擊效果有限,美軍隨后出動800余架戰機反擊小澤艦隊。這正是小澤期望的結果:拖住哈爾西主力,為栗田爭取時間。隨后,小澤向栗田發出“計劃成功”的電報,要求其立即進攻萊特灣的美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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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栗田艦隊并未收到這封關鍵電報,只能靜候。曾擔任山本五十六參謀長的宇垣纏心急如焚,他認為:“既然已經突破海峽,說明誘敵作戰已經成功,此時發起進攻正是時候。”但栗田堅持必須收到小澤的電報才能行動。不久,小澤艦隊的4艘航母全部被擊沉,這是日本海軍最后的航母力量。當小澤艦隊拖著殘破的軍艦撤退時,栗田艦隊仍未發動進攻,此時他們距萊特島僅50海里。
就在這時,美軍留守的護航航母發現了栗田艦隊。他們一邊緊急向哈爾西求援,一邊派出少量飛機騷擾栗田艦隊,隨后邊打邊撤等待增援。然而,栗田誤將這些護航航母當作哈爾西的主力艦隊,加之狂風暴雨、天氣惡劣,他誤以為美軍正從兩側包抄,擔心進攻登陸部隊時遭兩面夾擊而全軍覆沒。就在日本的計劃即將得逞之際,栗田下令艦隊撤出戰場。
事實上,日軍軍令部賦予栗田艦隊的本就是自殺性任務,為了摧毀美軍登陸艦隊,他們寧愿同歸于盡,這也是整個聯合艦隊不惜巨大代價想要實現的目標。如果栗田能夠摧毀萊特灣內的美軍船只,美軍龐大的登陸部隊將陷入補給中斷的困境,島上的日軍守軍便有機會全殲登陸部隊,或至少造成重大傷亡。然而,栗田完全無視了這個用巨大犧牲換來的機遇,因為他不想死,他的部下也不想死。當栗田下令掉頭北上時,司令部內無人提出異議,只有宇垣纏試圖勸他繼續進攻,但此刻所有鬼子都清楚,日本的戰敗已不可避免,保命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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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戰之后,日本海軍僅剩大和號等少數戰艦,徹底喪失戰略威懾力,這支稱霸東亞半個世紀的聯合艦隊名存實亡。失去制空權和制海權后,菲律賓的數十萬日軍成了甕中之鱉,萊特島的美軍則繼續擴大戰果。在整個萊特島作戰中,日軍先后投入10萬大軍,最終全部陣亡。對萊特島的增援極大削弱了呂宋島的防御力量,掃清萊特島的日軍后,美軍開始著手進攻菲律賓的核心島嶼呂宋島。
1944年12月下旬起,美國空軍以萊特島為基地,對呂宋島實施持續空襲。麥克阿瑟將呂宋島戰役視為自己的“雪恥之戰”,動用了太平洋艦隊的所有力量,僅數百艘戰艦和2000架飛機便為陸軍推進提供了強大火力支援。此時,山下奉文在呂宋島的總兵力約28萬頭,而美軍也在呂宋島集結了28萬大軍,無論兵力還是裝備都足以碾壓日軍。
山下奉文的計劃是死守北部山區,通過長期作戰消耗美軍。權衡利弊后,他決定放棄馬尼拉。但馬尼拉駐守著一支日本海軍部隊,他們違抗陸軍山下奉文的命令,選擇留在馬尼拉與美軍決戰,并制造了導致9萬人死亡的“馬尼拉大屠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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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軍的戰線很快推進到馬尼拉。這座太平洋戰爭中最大的城市擁有70萬人口,麥克阿瑟下令禁止空襲,美軍只能被迫與日軍展開巷戰,這正中日軍下懷,他們憑借市中心堅固的建筑負隅頑抗。不過,美軍在坦克等重武器加持下占據絕對優勢,用猛烈炮火摧毀了一個又一個日軍火力點。1945年3月3日,馬尼拉戰斗結束,市中心已成一片廢墟。
此時,日軍殘余部隊仍有數十萬人,他們早已撤入叢林,各自為戰。但山下奉文的長期作戰計劃并未奏效,缺乏補給的日軍根本無力再戰。到日本投降前,在菲律賓的50多萬日軍死亡90%,其中戰死的只是少數,近40萬人死于饑餓和疾病。
最終,麥克阿瑟重新回到了三年前從菲律賓撤退的地方,在那里升起了美國國旗,標志著菲律賓戰役的勝利。此刻,他想起了三年前被自己遺棄的8萬美菲聯軍,當美軍從戰俘營解救他們時,當初的8萬人只剩下4萬多。1942年被俘后,日軍制造了著名的“巴丹死亡行軍”:數萬人被強行押解到120公里外的戰俘營,途中既無食物也無飲水,還不斷遭到刺殺和槍殺。在這場為期6天的暴行中,約1.5萬人死亡。此后幾年,幸存的美菲戰俘一直被迫從事繁重勞動,又有1萬人死于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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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投降后,美國對“巴丹死亡行軍”的主要責任人本間雅晴執行了槍決,山下奉文也被處以絞刑,兩人都是日軍侵略東南亞時期的高級指揮官。菲律賓戰役中,日軍損失50萬軍隊,這幾乎是動搖其戰爭根基的損失。日本與東南亞的航路被徹底切斷,美軍徹底摧毀了日軍在東南亞的軍事力量。從此,美軍兵鋒直指日本本土,太平洋戰爭的勝利曙光已然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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