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冬天的河北圍場縣,那叫一個冷,風刮在臉上跟刀割似的。
就在這冰天雪地里,有個叫齊達榜的“二流子”攤上事了。
這哥們剛刑滿釋放回來勞動改造,因為整天鬼鬼祟祟不像好人,直接被專案組給拎了進去。
審訊室里,爐火燒得挺旺,但齊達榜腦門上的汗那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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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面坐著的審訊員目光如炬,眼看就要拍桌子發火了,齊達榜終于扛不住了,哆哆嗦嗦地從喉嚨眼里擠出一句話:“別...別查我了,我看見活閻王了。”
審訊員愣了一下,心說這人是不是嚇傻了,問他:“哪個閻王?”
齊達榜咽了口唾沫,牙齒打著架吐出三個字:“任、芳、伍。”
這名字一出來,年輕的小干警還在發懵,心想這是哪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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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旁邊負責記錄的一位老干部,手里的鋼筆“啪嗒”一下就掉桌上了,墨水濺了一紙。
任芳伍?
那個背著22條人命、號稱“熱河屠夫”的悍匪?
檔案里不都說這人早就失蹤,八成是死在亂軍堆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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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想到,這個塵封了20多年的驚天秘密,竟然被一個想偷懶的混混給撞破了。
這事兒要是個電影劇本,編劇都不敢這么寫。
有些賬,你以為時間能賴掉,其實老天爺都替你記著呢。
這事兒得把日歷往前翻,翻到1947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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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雖然咱解放軍優勢大了,但兵荒馬亂的,并不太平。
當時冀察熱遼中央分局為了去參加個重要會議,派出了一支特殊的代表團。
這隊伍人數不多,也就幾十號人,但含金量那是相當高——里頭有蘇林燕、李銘可等13名團級以上的高級干部。
說白了,這一車人要是出了事,整個地區的新中國行政骨干得塌半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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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0號傍晚,這支隊伍走到赤西縣的柴胡欄子村宿營。
他們覺得這是老解放區了,心里那根弦稍微松了松。
可他們不知道,就在幾公里外的山溝溝里,一雙狼一樣的眼睛正盯著他們。
這人就是任芳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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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貨當時手底下聚攏了一千多號人,什么國民黨潰兵、慣匪、流氓,那是五毒俱全。
他們剛被主力部隊打散,急著往南跑,想去赤峰找國民黨第93軍抱大腿。
但任芳伍心里門兒清,自己這種野路子出身,手里要是沒點硬貨,到了正規軍那里也就是個當炮灰的命。
他太需要一張足夠分量的“投名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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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報一來,說村里住著共產黨的大官,看裝備和馬匹就知道是“大魚”。
任芳伍那股子亡命徒的狠勁兒上來了,他站在一塊大風化石上,對手下那幫土匪說,只要干了這一票,到了赤峰那就是升官發財,吃香的喝辣的。
對于這種賭徒來說,別人的命,不過是他往上爬的墊腳石。
1947年5月21日凌晨,天還沒亮透,柴胡欄子村就被圍成了鐵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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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聲一響,那就是暴雨梨花。
任芳伍這人雖然壞,但打仗確實有一套陰招。
他沒急著沖,先占了制高點。
代表團加上警衛排才幾十人,對面是一千多號殺紅眼的土匪,這仗怎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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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就是不對等的屠殺。
但那時候的人,骨頭是真的硬。
蘇林燕、李銘可這些高級干部,沒一個往后縮的,拿著駁殼槍就跟戰士們并肩頂在院墻邊上。
土匪像瘋狗一樣一波波往上沖,甚至沖進院子里拼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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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情況太危急了,必須得有人突圍報信。
幾名戰士那是拼了死命殺出一條血路,跑去找附近的騎兵部隊求援。
可歷史就在這兒開了個讓人心碎的玩笑。
報信的戰士渾身是血跑到騎兵駐地,因為天黑加上情報不清,騎兵指揮員誤以為是國民黨主力大規模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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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保存實力避免中埋伏,他在關鍵時刻猶豫了。
這一猶豫,那就是生與死的距離。
柴胡欄子村里,子彈打光了,手榴彈扔完了。
任芳伍看久攻不下,氣急敗壞地下令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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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中,受傷的干部們互相攙扶著,拿著石頭、刺刀做最后的抵抗。
等騎兵部隊搞清楚狀況殺回來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村子里全是焦土和尸體。
這一戰,包括5名師級干部在內的22名烈士壯烈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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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芳伍雖然被趕來的大部隊擊潰了,但這老小子滑得像條泥鰍,扔下大部隊,帶著幾個心腹鉆進深山老林,從此人間蒸發。
遲到的救援救不了命,只能用來收尸,這就是戰爭最殘酷的算法。
這二十年,任芳伍去哪了?
有人說他去了臺灣,有人說他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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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老狐貍玩了一招“燈下黑”。
逃脫后的任芳伍知道自己罪孽深重,被抓到肯定是個死。
他把心腹遣散了,槍也扔了,最狠的是,為了不讓人認出來,他拿石頭硬生生把自己的手指頭給砸爛了。
他把自己偽裝成一個逃難的殘疾老頭,一路流浪,最后竟然鬼使神差地回到了距離案發地不遠的圍場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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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偏僻的山溝溝里,他編了一套慘得不能再慘的身世,化名隱居下來。
在村民眼里,這就是個老實巴交、干活賣力、平時三腳踹不出個屁的可憐老頭。
整整二十年啊,這人就是個天生的影帝。
他看村里的標語,聽大喇叭廣播,甚至在批斗大會上還跟著揮手喊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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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想到,這個看起來連雞都不敢殺的老農,手上沾滿了烈士的血。
他以為自己贏了,以為時間把一切都沖刷干凈了。
直到1968年冬天,那個叫齊達榜的懶漢出現了。
那天齊達榜為了偷懶,躲在村邊的草垛子后面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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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醒過來,正好瞅見不遠處那個平時低著頭走路的“老實老頭”在路邊撒尿。
也許是覺得四下無人,任芳伍卸下了偽裝。
就在那一瞬間,他警惕地向四周掃視了一眼。
就是這一眼,把齊達榜的魂兒都嚇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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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達榜早年間在道上也混過,雖然沒資格跟任芳伍這種巨匪說話,但他遠遠見過這雙眼睛。
那種陰狠、毒辣、帶著殺氣的眼神,跟平時那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完全是兩個人。
齊達榜嚇得連滾帶爬地跑了。
后來被專案組抓進去,為了立功贖罪,就把這事兒給捅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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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案組立馬布控。
雖然二十年過去了,容貌變了不少,但他那只斷了的手指,還有審訊時那一瞬間崩潰的心理防線,直接把他賣了。
面對鐵證,72歲的任芳伍癱在地上,像一灘爛泥。
他演了二十年的戲,終于演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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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完美的偽裝,也遮不住那股子從骨子里透出來的血腥味。
1970年3月24日,圍場縣的廣場上那是人山人海。
當那個佝僂著身子、滿頭白發的任芳伍被押上臺時,臺下老百姓都炸了鍋。
誰也不敢信,這個平日里的“老實人”竟然是當年的殺人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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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審大會的宣判詞念得很長,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
這不僅僅是審判一個罪犯,更是給在那場血戰中犧牲的22名烈士一個交代。
隨著一聲槍響,任芳伍結束了他罪惡的一生。
這一槍,遲到了整整2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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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刑場不遠處的烈士陵園里,當年幸存下來的老戰士們撫摸著戰友冰冷的墓碑,哭得像個孩子。
那些流在柴胡欄子土地上的血,從來就沒有干過。
哪怕你躲得再深,哪怕你偽裝得再像,哪怕過了二十年、三十年,正義這東西,它可能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
所謂的報應,其實就是無數個不肯遺忘的記憶,最后編織成了那張抓捕你的網。
1970年3月24日,任芳伍被執行槍決,終年72歲。
參考資料:
冀察熱遼軍區黨史資料征集辦公室,《柴胡欄子事件始末》,黨史出版社,198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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